“孩子不好?可妨事么?可要叫太医去看看?”
“谢主子关心,不过是点小毛病,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莲真看着她,有意无意的问道:“你最近见过太后了么?”
沁竹道:“倒是去请了两次安,可太后哪里有空见我,尤其是最近大将军回京,好多事要忙呢。”说毕笑着道:“大将军和少将军回京,真是轰动得不得了,不怕主子笑话,我还偷偷跑去看了呢,那个人山人海哟,别提有多热闹了。”
“少将军?”莲真心念一动,挥挥手令宝贞等人退下,轻声道:“太后小时候跟霍凛关系很好吧?他们也非一母所出,何以却如此亲近?”
沁竹见她问得奇怪,谨慎的道:“太后并无同胞兄弟,对几位少爷皆是一视同仁,只是三爷生母出身低微,所以可能比较怜惜一点吧。”
“是么?”莲真回想起冰轮提起霍凛和霍泽时的神情,分明不似她所说,又道:“这么说来,他们兄弟姐妹之间都十分融洽的了?”
“那倒不是,二爷和三爷就从小不和,不过那也只是为了表小姐。。。。。。”
沁竹冲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触犯了禁忌,慢慢垂下头去,盯着手中的玉碗,碗中盛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拌着蜂蜜和鲜瓜嫩藕,她拿勺子舀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叫人心慌,过了许久,耳边终于再次响起莲真温柔甜美的声音:“你是说,他们都喜欢表小姐,是么?”
第105章
重重湘竹帘子低垂, 新鲜花卉的气味丝丝透出来,满廊子下都是清新甜润的香气。高贤垂眉敛目,独自一个人守在殿外,四周静到了极处。
暖阁四角置着冰盆, 清凉宜人,冰轮手执一精美小巧象牙柄羽扇,似是爱不释手,只在手中反复赏玩。
檀英离御案甚近,低声禀道:“外间有消息传来, 大将军已在着手搜集柴统领的罪证。”
“嗯。”冰轮抬起眼来, 并不感到惊讶:“柴彪姓子耿直, 不知掩饰,这些年来对他心存疑忌,担心他篡权乱政,近来又公然反对他封王,早已被视为眼中钉。”
将手中扇子放下,淡淡的道:“更重要的一点是, 他是外卫统领, 自然要先冲着他来。”
檀瑛道:“柴统领忠正清廉, 找他的过儿倒也非易事。”
“他如要找,法子多的是。”
檀瑛迟疑着道:“要不要知会柴统领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不必。”
檀瑛露出不解的神色, 外卫统领掌京城内外的守卫、门禁、稽查、巡夜等要职, 实是举足轻重的要职, 自来非心腹重臣不能担任,若此职落入霍牧手中,等于就把整个京城都交到了他手中。
冰轮道:“由着他去罢,到时候尽力保住柴彪的命就可以了。”
檀瑛道:“太后,臣。。。。。。臣有点不明白。”
“你觉得这样一来,我跟皇上就尽在他掌握之中了是吗?”冰轮眸色平静,道:“可我们不早就在他掌握之中了吗?”
京城周边,霍牧已布下重兵,驻守城外的八大护卫营又分别为旷冲和霍凌掌握,旷冲是霍家的心腹,曾助小皇帝登基,霍凌是霍牧的侄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檀瑛比谁都清楚,他抿紧嘴唇,一时沉默下来。
冰轮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棋走险招,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檀瑛细细咀嚼着她这句话,揣测其中的深意,过了一会儿,道:“微臣愚钝,谢太后点醒。”
待檀瑛出去,高贤打起帘子,蹑手蹑脚进入里间,冰轮靠在椅背上,双眸微闭,习惯姓的拇指轻揉着太阳穴。
高贤行了礼,躬身禀道:“太后,刚撷芳宫打发人来,说宸主子身上有些不大爽快。”
“唔。”冰轮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太医去瞧了么?怎么说?”
“太医还没过去,究竟哪里不好,她们也没说。”
冰轮面色微微一沉:“你现在竟是越来越糊涂了!”
“奴才该死。”高贤不敢辩解,只道:“奴才这就打发人细细问清楚去。”
“慢着。”冰轮叫住他,想了一想,道:“我也有好些天没见她了,还是亲自去走一趟罢。”
炕几上放着五颜六色的珠线、金线,莲真全神贯注,纤纤葱指灵活轻巧,往来不停的编织。
冰轮站在那里,有些发愣:“不是说病了?”
莲真抬起头来,星眸熠熠发光:“你来了。”将手中东西放下,从炕上下来,冰轮见她面色莹润,神采奕然,不像有什么事,暗中松了口气,又佯板起脸:“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不这样说,你会过来么?”
“以后不许这样胡闹。”冰轮终是忍不住,眼中露出一缕笑意:“也不怕触自己霉头。”
莲真道:“我去给你倒茶。”
“不必了,我不渴。”冰轮伸手拉住她,便不舍得再放开,同她一起坐下,目光扫了一眼炕几:“怎么又亲自打络子了?”
莲真依偎着她,心里宁静而踏实,微笑道:“前儿不是呈进了一批珠宝玉器,其中一块黄色夔龙纹玉佩,甚是罕见,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便想打个络子络上给你佩戴。”
她一说,冰轮忽然想起来:“那是我父亲从西域带回来敬献给我的,确实是珍稀之物。”话语一转:“不过宫中珍品众多,何必非要这块,要不你再挑了别的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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