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狮 作者:苍策九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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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何事,青年嘴角含着的笑容温和如春风,令他本就好看的面容越发令人难以挪目:“一场有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繁华的大国梦。”
熊负刍的表情自惊愕转为了嘲讽,他嗤笑一声:“不过是为了秦国而灭六国,将六国中人变为秦国的猪犬罢了,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什么丰衣足食,什么再无冤魂枯骨,不过是为了秦国的征战找的借口。”
“你这样骗了多少无知的家伙为你去死?你用这样的骗术欺瞒了多少人真的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世界?你就不怕夜晚做梦的时候,那些被你利用的人,那些被你欺骗的人,统统跑去索你的命么!”
熊负刍尖声质问道:“为了一己私利将天下推入水火之中,你与我们又有何区别。”
“我从未否认过我的自私,也从未隐瞒过我的目的,他们愿意追随我是他们的自由,我不会拒绝,更不可能拒绝。若是不甘,若是感觉到了背叛,那便来吧。”白舒毫无畏惧的直视着楚王,“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可以来找舒算这笔账——但我不会错。”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楚王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相信他能够看到一切的结局。
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冒头,就被熊负刍自己抹杀了——这未免太过荒谬了。
“只是别搞错了,”白舒抬头,冷眼瞧着楚王,“自从我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结局。我从未指望过同行的人,更没有奢望过赞同和欣赏,唯有这点,从未动摇。”
“那赵正就理解你么?他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吗,他知道你追求的是什么么?就如你刚才所说,一切不过是你求太平他求天下,意外的异常巧合而已吧。仅仅是因为这一场巧合,你就可以为他做出这么多么?”
“为他?不,自然不是为他。”下意识的,白舒的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这天下能让我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的,除却我自己,还有脚下的这片土地。王上从来不是其中一个,一如舒对王上来说,也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这并不能解答楚王的困惑:“所以,是为名利?”
“所以才说,你们不懂啊。”白舒摇头,手指在腰间的佩剑上摩挲了一下,“世人皆如你般,要的是王权富贵,要的是功名地位,要的是活下去。可生死是自然规律,人总是要死的,早与晚有什么区别?”
“甚至是死亡,若是舒运气够好,那便不是终点,而是归去。是去往舒真正应该去的地方,去往舒真正要去的地方。”这话说的很绕,可在场的三人都能感受到白舒发自内心的期待和喜悦,“这是这个世界欠我的!”
这个世界,欠我一场死亡。
短暂的沉默之后,熊负刍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竟像是被人割了喉一般,有源源不断的生气自喉咙处流淌而去,身体越发冰冷。
因为他看着白舒,忽然意识他并不惧怕死亡,甚至他在期待着死亡。
“那赵正,就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或许吧。”他所展现的喜悦在听到熊负刍的话后瞬间淡去,表情也恢复了之前无悲无喜的样子,不掩他对这个问题的鄙夷与不感兴趣的敷衍,“果然,这天下除却王上之外,所有的人都与你一般无趣。”
“或许?”熊负刍不可置信的重复,“只是或许,你就把你自己赌给了他?你就把雁北,赵国,乃至天下都赌给了他?”
狂徒,痴人,疯子!
熊负刍怔怔的看着白舒,他张着嘴,却发觉自己此刻竟不出任何质问的声音。他自诩见过很多人,那些人或为名,或为利,或为仇恨,或为感恩,从未见过如眼前这人一般,难以形容的存在。
“有何不可呢,”白舒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份笑容真挚又肆意,甚至梨涡挂在他的脸上,将他如修罗般的杀意融化,“这世间这么多的庸俗人,熙熙往往为名为利,舒也要名利,可是要的却不是你们最终的称颂,而是这片土地上的千秋功名——”
“——你们又知道什么呢,你们又能看到什么呢,这个天下这么大,若是只有舒一个人能够看到千帆过后的未来,太过寂寞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便是年幼如扶苏也领悟了他的言下之意。
“所以你便要拖着天下与你一道疯狂一遭?”
这样的疯子,赵正竟然也应允,甚至陪着去犯癔?
“有何不可,既然我与世界格格不入,它不喜欢我亦如我不喜欢它,那总要走一个退让的不是么。”白舒张开手,似是在迎接面前没有形体的存在,“让它变成我喜欢的样子,那它也一定会开始喜欢我吧。”
熊负刍从未见过如白舒这般的人,但他相信放眼天下,也不会有如他一般的人了:“你将这天下看成什么了,”说改就改,岂是儿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对这个天下,有多么重要么!”
“不重要么?”微微侧头,如孩童般天真的看着熊负刍,“你知道么,楚国本不该这么快就亡的,也不该亡在我的手中。”说到这里,琥珀色的眼睛亮了起来,“赵国应该打的更长些,燕国也不该灭的这么快,甚至楚国——你知道么——”
白舒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忘记了身后的扶苏和蒙恬;“——你知道么,楚国本不该是舒带兵的,是舒请王上派舒来的——应该再长久些的——秦国走得太快了,你们已经追不上了——你们不可能追上的!”
像是个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手舞足蹈的炫耀给熊负刍看他对这个玩具的喜爱:“你瞧,舒对这个天下,多重要啊!这个天下对舒,多么重要啊!”声音骤然拔高,带着癫狂,带着喜悦,带着扭曲,还有隐约似是错觉的哭腔。
他并未看见身后蒙恬与扶苏下意识退后的动作,但或许即便他知道了也不会多在意什么:“这万里山河,这广袤大地,这绿荫与流水既然都不愿给出答案,那我就自己写下答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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