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狮 作者:苍策九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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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计较——弱国无外交。
“非前来秦国之前,曾听闻其余五国欲联合韩国行合纵共抗强秦,心中不由讥讽他们目光短浅。明明国内财库粮草空虚,却硬要征兵于民扩军出征。虽然也有军令状做保,但在刀芒之下却也都纷纷投降,并非是他们不能战,而是不愿为这样的君主而战。”
上来就是一通吹捧,甚至将自己放在了秦国的角度好生恭维了一番嬴政。
“若是他们皆能如王上一般,有赏有罚赏罚分明从不失信,那他们的士兵听到有战争,定然愿意迎着刀芒迎头而上。可五国的士兵并非如此,这样的秦人却个个可以一当百。大秦有上千如此士卒,便是如万人之军所向睥睨,轻松可取天下于掌中了。”
“嗯,”嬴政靠在扶背上,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一通牛皮,有些小遗憾为什么同为师兄弟,李斯的文采怎么就全放在了华丽批评他人的辞藻上,而并非如何吹捧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孤不更应取这天下了么。”
“但是,”韩非抬头看着嬴政,“王上可想过,秦人久经征战心中疲乏,加之国库消耗储蓄用空,男子多去戍边田地荒芜,如此循环是大不利。”
扶苏抬起头,看着似乎与刚才没什么不同的父王,葡萄般圆润的大眼睛眨了眨,低头继续喝饼子硬磕去了。
“哦?”嬴政压抑着心中的兴奋雀跃,努力让自己保持那副京波不澜的模样,“先生可有高招?”
于是嬴政就听到了一片分析的有理有据,明夸暗贬,以事后佬的姿态分析秦国曾有三次机会一统天下的大长文章,以及落于最后的重点——现在,是秦国的第四次机会,作为秦国的臣子,韩非发自内心的希望秦王政抓住这次机会,莫要遗恨后人。
嬴政的嘴角翘了翘,忽然有些遗憾没把李斯叫过来,让他听听她们师兄弟是如何的了解彼此啊:“请先生指教。”
“赵国于天下中央,百姓交杂不若其余诸国百姓心姓相齐,固难以驾驭。加之君王昏庸,法不从严,赏罚不明,地形不利,边关又接连折损,本就处于亡国之边,君王却不思进取,君臣之间不相信任亲近,甚至非曾听闻边关多年粮饷缺乏,百姓不堪重负。此等机会,大王若不下诏,便是错失了天大的良机。”
想到那个看着家家户户衣食节俭,家家少有存粮,更多人愿意去蹭军营饭菜,看似贫苦。但实际上民心统一,边关百姓信任边防军,甚至为了先满足这些青壮将家中粮草交付与他们,与之共食的淳朴民风,以及如铁桶装水毫无缝隙的情报,忽然对韩非没有之前那么看重了。
李斯说的对,韩非固然是个天才,可他去的地方还是太少,明明身为半个纵横,却因为韩国形式,仇恨‘重人擅臣’,指责儒家无功,墨家无用,甚至批判韩国皆毁于纵横家当年强力的推动,不将天下兴亡放在心上的乱来。
然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嬴政饶有兴趣的看着韩非,很想知道韩非自己是否有意识到,他在维护韩国的同时祸水东引,未将他国放于心上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的举动,又何尝不是是纵横家标准的胡来呢。
瞧见秦王终于对自己说的话起了兴趣,韩非便开始侃侃而谈,从韩国这些年是如何以秦唯马是瞻,到他们追随秦国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得了其余六国的埋怨和憎恨,以至于逐渐拖了秦国的后腿,但内心对秦的效忠却是不变,也不悔的。
听的嬴政差点儿就信了秦国真的有这么一个追随者:“所以你以为,丢掉赵国这个祸患转而攻韩,是非常愚昧的决定?”
“韩乃是小国,因被围与诸国之间,君主与臣子忧心国破家亡,自注重修建防御,训兵练武,储备物资。若是王上伐韩,不能速战,那秦国便会被其与诸国看清,知晓秦不过是看着强盛,实际内里空虚。而若韩国百姓因要亡国而转投他国,其余诸国为吞秦联手,秦进攻韩不破,退守秦被群起而攻之,士兵疲于战斗大不如前,便会被六国得了便宜,而韩国因举倾国之力抵御,自然也如刀上鱼肉。”
“可若王上攻赵,赵自武安君长平之战后于秦多有敬畏,青壮战力远不如前。若赵灭,则韩失去了牵制秦的盟友,又有大半国土被秦所包围,则韩灭。韩赵灭亡,其余四国定不能独存,王上大可东进,一举消灭魏国以牵制楚国,齐燕变更不畏惧,合纵失败,这天下便是王上的掌中之物了。”
这话说得真好听啊,听的嬴政满心欢喜:“若是不能成呢?”
“若是不成,大王可取非项上人头巡行以示众,以此昭告那些谋臣这便是不能为大王尽忠的人会有的下场。”韩非说的坦诚,满脸都是为嬴政着想的模样。
嬴政笑的越发开心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跪在他面前,请求他将那两个孩子流放出秦国,待他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便立刻回去取走他们姓命,否则便以命抵命以谢罪于君恩的蒙毅。
若不是有蒙毅珠玉在前,他又亲眼瞧过了赵国边关那玩的一手好舆论的山大王,或许还真的就会信了这一副坦诚至极,看似是全然在为他思虑,甚至以姓命相托昭显自己衷心的韩非——李斯倒是难得说了句实话。
可他若真的按照韩非所说,将他的人头以巡回,究竟是威慑重臣这是不能为他尽忠的下场呢,还是恐吓了天下学子他乃是残暴之君?
韩非的策论固然出色,可在实干应用方面倒是差了一些:“你也说了,”嬴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袍上已经堆积成了一片白的饼渣,身处手指戳了戳扶苏肉肉的脸颊,“韩是秦的忠诚附属,不是么。既然韩国境内对秦如此衷心,不若并未秦土好了。”
他的话说的好似无心,可听的韩非却是一阵心脏狂跳。
“若是韩国真的一心向秦,”他抬眼看着韩非,嘴角是矜持的笑容,“巧语连篇掩饰你想要灭赵存韩的心,倒是做的不错。”只是单纯的夸赞,“可孤想要这天下,韩国挡在了孤东进的第一步上,你说孤留着韩,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韩君真的一心向着秦,为何来的是你公子韩非而并非韩王?不过是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怕孤扣住他,韩国为了自己的君王割地赔款,而相连的其余国家出于道义也要相助。而百姓听闻如此也会心生畏惧,届时一统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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