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至立春GL 作者:一月青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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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巧,那天大早上,何雪言穿的一身素净,耳环,项链,多余首饰一件没带,抱着一大摞书稿爬楼梯,颜扉就站在楼梯尽头。
宋立恭敬的给何雪言让道,又细声细气道,何老师,招进来几新人手,这是小颜,总编说让你先带两天。
何雪言一抬头,瞧见旁边站着一个漂亮小姑娘,只问宋立道:“她是谁家的亲戚托了关系?我说了,我不收徒弟,不带人,我庙小容不下大和尚。”
颜扉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她刚从沈素玉的公关公司跑出来,没听过这么生冷硬倔的话。亏了她是真没关系,否则遇到个大仙,人不跟何雪言记仇才怪。
宋立摇摇头道:“好像不是谁亲戚,总编也没吩咐关照。”
“老师别猜了,我家住在南疆建设兵团农场,爹妈都是种棉花的,我笔试第一名进来的,老师不信可以打听打听。”颜扉先忍不住笑了,她才是最想笑的人,活活看见两个不通世故的大古董在聊天。
她笑的一脸可爱,当时何雪言可能不知道她是嘲笑自己古板,傻里傻气以为人家是纯真,为自己的冒昧脸红,破例答应带她,还挺关心人道:“编辑这行苦,你要是能吃苦,我倾囊相授。”
……
颜扉提着粥,一丝苦笑。心道,都是何雪言教的好,吃里扒外捞钱的事儿,她居然一件也没干成。自己肯围着她转悠那么多年,竟学些咬文嚼字的事儿,把梁文毅他们邀请赚钱的大计一一回绝,憋着那种想捞一票的心,忍着满心机灵,甘愿也做小编辑。
要不是因为爱何雪言,她干不出来这种亏自己的事。
沈素玉打她18岁就教导,亏谁也别让自己吃亏。
……
她为自己爱何雪言亏了自己,感到懊恼,复尔接到了白霖羽的电话。
正想告知以后出版业务请找宋立,她很快会辞职,结果白霖羽倒是先开口。
“雪言她走了。”
“啊?”颜扉不明白:“她去哪儿了啊?什么叫她走了?”
“不知道,她昨晚说她要走,我劝她留下,今早上我睡醒,她留了字条,说她一个人出去很长时间。”白霖羽答了话,六神无主的音调:“你知道雪言可能会去哪儿吗?”
颜扉张嘴又闭嘴了,她只不过用三五秒就反应过来了,然后淡淡劝道:“别找了,她那么大的人丢不了。”
她把电话挂了,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全单位的人都很讨厌宋立,觉得他是神经病,较真、抠门、小气、学究。
但其实呢?不过是别人太功利,世俗,得过且过。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也不能公平一点看何雪言,她不过是徐丽萍的女儿,他们为什么要常常窃窃私语说她不如母亲,一事无成,明明何雪言做编辑做的兢兢业业,书稿改的锦上添花。凭什么她姐姐逍遥快活,要她在家伺候爹妈。凭什么白霖羽家中变故,就非要抛弃何雪言。
颜扉松了口气,眼睛里像看到一只鸽子从笼子里飞出去。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喜欢鸟的人,不会把鸟关笼子里欣赏。
第55章
五点钟的天空带着一些绛紫色,北方冬季的黎明总是会让人担心,太阳是否已经虚弱到无力刺开那密密匝匝的阴云。
也许就是这样让人窒息的天色,让何雪言的心情一点点沉到谷底,她在自我封闭的时间里,像沉浮在回忆里的船,航行的飘飘荡荡,她孤独的童年,才华横溢光芒万丈的少年,恋爱失败一事无成的青年时代都已经过去或者即将成为过去。
裹着厚厚的大衣,在黎明前的街头步行,马路边有小夫妻摆着早点摊,女人炸着的面圈冒着丝丝白烟,憨厚的男人在招呼摊前零星的客人,夫妻忙忙碌碌相得益彰,小板车上的火炉有红红火光,何雪言因为冷多瞧了一眼那炉子。
要来一个吗?店主热情招呼她。
何雪言纳纳看他一眼,摇摇头,想对人家露出些礼貌的笑,终究笑不出来,只能快步走开,在路边打了出租。
她离开的时候,白霖羽还没有醒,她在她房间的门边站了很久,在熹微的光里看她睡着的样子。想着她昨晚流下眼泪,抱着自己像孩子那样请求自己留下来。有那么一刻,何雪言承认她仍是会被这个人轻易打动,于是在她怀里点了头。
她痛恨自己这样一个弱点,不懂拒绝她。仿佛又是那样一个死循环,和很多年前毫无二致,她因为感情上的过度敏感被各种事折磨的发疯,白霖羽抓着她的双手不肯让她走,她就一次又次为她强忍着,装作和周围和解,等下一次再大闹一场。
何雪言心想,这种感觉多么糟糕,白霖羽仍旧会疲累。而她又多辛苦,就像病入膏肓的人,救无可救,仍然必须听医生的话,在病房里一步不能离开按时打针吃药。
……
在车窗里偷偷看看看这黎明中的城市,高楼大厦,车流立交,何雪言闭上眼睛感到十分疲惫。其实霖羽也没有什么错,这些层层叠叠的错误,更像是她软弱的结果。一直以来,总是抱怨对方摧毁了她的生活,不过只是借口。
是她没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只能在怀念过去中顾影自怜。
想着一些心事,她在胡同口下了车。
何雪铭走的那天冰冰冷冷,头也不回,像叼走了肉的狼。其实不止这一次,从前的日子,每每她姐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就在内心决定和她一刀两断,从此再不和她说话。
然而无论赌咒多少次,只要何雪铭放下姿态,不管是不是假惺惺,她依旧把恨她的事忘记到九霄云外,继续听她趾高气昂的嘲讽。何雪言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任由她伤害。
昨晚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答案。
她一个人活的太孤单,孤独到需要有一个参照,人啊,都是看到别人的形态才能在心里勾勒自己的模样。她看到姐姐,就像是照镜子,看到她的美,也看到她的丑,复尔才能确定自己仍有喜怒。
她生怕自己坐在红木的桌子前,连哀乐的心情都失去。可这一次的事,终究叫她彻底凉了心情,再也不愿意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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