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画gl 作者:闲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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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是有人从中作梗才是。”绿竹不平道:“我前儿才去看十二妹妹呢,去她院子里的时候她正攀在墙头采花,虽然炉子上煎着药,可身子骨却很利索的,又是谁传出的谣言。”
“是夫人说的。”傅老爷缓缓睁开了眼睛。
绿竹立刻识趣地闭了嘴,老爷从来不许任何人非议夫人,姨奶奶之间有争宠诽谤之事,多是一笑置之,却从不许牵涉到夫人,是以夫人如此年轻却没人敢不服。
数日后,傅家老爷歇在了紫荆的房里,那时距再去省城的日子也不远了,紫荆的房里已是打好了大包小包,犹是贪心不足地要缝制新的衣裳。
傅老爷看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道:“前儿有人对我进言,说我太偏心你了,同时过门的十二姨奶奶可没得你这般待遇,让我这次带老十二去省城。”
紫荆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这又是哪个老婆舌在混嚼,老爷愿意带我去是我的福气,也是老爷的意愿,哪里用得着那些长舌妇说三道四。”
“罢了罢了,这话说的也是,你和老十二,就属你乖巧伶俐,自打进门几乎都专宠着你了,家大人多,规矩大于人情,也该带她去了。”傅老爷劝说道。
紫荆赌气将手中的衣服一扔嘟囔道:“老爷记挂着十二妹,可十二妹却不曾记挂过你,你瞧瞧她乐意在老爷面前讨巧么,见着老爷犹如避猫鼠儿一般,我看十有八九是在外头有人了,上次咱们回家的那晚,我还看见她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地在院子里走来,我说了老爷不信,夫人还护在头里,谁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空口无凭可不能乱说,在外头纵着你,回来还不守规矩,就该被打死,你们这些女人要争要斗我不管,你若敢说三道四牵着到夫人,我先拆了你的骨头。”傅老爷扬手便是一巴掌,愤然离开。
离了紫荆的院子,傅老爷除了恼火还是恼火,知道不管去谁的院子都少不了这样的聒噪,想来想去,还是去梅如画的院子吧,至少图个耳根子清静。
谁知,梅如画竟然不在屋子里,画楼上亮着灯,那必是在画楼上吧,傅家老爷敛起脸上的怒色,轻轻地走上了画楼,谁知,画楼上也没有梅如画的身影,只有一盏孤灯在夜色中摇摆,傅老爷踱步到案前,却见等下是一副画,正是叶络儿看梅如画唱曲的那一幕。
傅老爷嘴角扯过一丝冷笑,转身下了画楼。
这个院子也是属于傅家的,可他几乎从没进去过,以往是因为无人居住,而他在家的日子也委实太忙,后来十二姨奶奶住了进来,可过了小半年也没进去过一着,傅老爷冷笑着站在门口:“都道我偏心不公,今儿可要好好补偿了。”
轻轻地推门进去,院内悄无一人,看似都睡下了,傅老爷站在门口,拿起花坛边的花刀,轻轻地剥开叶络儿的门栓,悄无声息地潜入房内,房中似乎很安静,但也是因为太安静,所以细碎的狎昵之声又如此清晰。
傅老爷冷笑几声,点燃了火折子。
火光中,叶络儿和梅如画相拥而卧地身影朦胧又明朗。
叶络儿慌乱地躲进梅如画的怀里,梅如画先是惶恐,随即淡然下来,用被子将叶络儿盖严实了,然后淡定地起身穿衣。
“好好好。”傅老爷看着二人笑道:“当初我要娶夫人的时候,就有人劝阻过我,说夫人娘家的闺阁门风不好,我却道夫人品行正直,又有老爷我亲自教养,必不会错,谁知今日还是有幸一见这世上罕见之事啊。何不继续,让我也开开眼,看看这镜子究竟是怎么个磨法?”
梅如画一声不言语,穿好了衣裳跪在傅老爷面前认罪。
傅老爷看着梅如画,终是收起了嘲讽的姿态,将她扶了起来:“天凉了,别跪地上。我深知夫人向来规矩有礼,必是这个野丫头带坏了你,按家规该乱棍打死,可于我于夫人的名声都不好听,何况我与夫人十年夫妻,没有恩也有情,今日之事我不声张,你勒令她自尽,这事就当没发生了,你以后改过了,就当将功赎罪如何?”
梅如画惊恐地摇摇头:“老爷,不是,不是她带坏我,实则…实则是我强逼她,老爷要怪要罚都在我一人身上,休要带累旁人。”
“如画……”叶络儿急了,却因为不着寸缕,羞于暴露在傅老爷面前,不敢起身:“如画何必替我遮掩,老爷都说了不罚你,就让我一个人担着吧。”
“你?我怕你担不起。”傅老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贱人虽不守妇道,却还有点担当,这事先放着,自有和你理论的时候。”
第18章 夜谈
半个月过去了,叶络儿独自在院中度日如年,既没有发落处罚的消息,也没有梅如画的消息,红妆虽不知她犯了什么错,但也知道她开罪了老爷,将来难有出头之日,也就懒了心思,成日不见人,挖空心思对老爷和得宠的姨奶奶们抓乖卖俏,就连一日三餐都时有时无。
叶络儿被禁足于院内,花尽金银换来红妆没有任何内容的消息,家里一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红妆不耐烦,叶络儿也不敢深问,只眼巴巴地等着梅如画传消息。
可是一连半个月梅如画连丫头都没遣一个过来,叶络儿不由得坐如针毡,梅如画断不会无故冷落她,她没有消息只能说明她身处困境,她究竟怎么样了。
叶络儿正焦急,突然有老爷的丫头来传唤,命叶络儿去夫人的院子。
叶络儿闻言飞似的跑了出去,丫头追也追不上。
叶络儿驾轻就熟地奔进了梅如画的房间,梅如画正躺在美人榻上,形容憔悴,眼眶发红,似有泪痕,叶络儿心中一颤,便扑了上去:“如画你怎么了?”
还未近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拉开,叶络儿惊恐地退了两步,不敢正视傅老爷的眼睛。
“络儿过来。”梅如画撑起身来。
叶络儿连忙绕过傅老爷,闪身躲在梅如画身侧,梅如画抓着叶络儿的手以示安慰。
“叶氏,我姑且叫你一声叶氏吧。”傅老爷懒懒散散地调着手中的那碗药:“我虽恼你们行事出格,但夫人是我的结发之妻,十多年的情分了,你又是个女子,我可以不计较夫人,可你是抵债的贱婢,为何不安分守己?惹出祸端累及夫人?”
叶络儿听傅老爷说不与梅如画计较,心中也就稍稍安定下来了,这些天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抿着嘴一言不发。
傅老爷吹了吹手中的药碗继续道:“明日我便要去省城了,可不巧,夫人病了,夫人没有娘家亲戚,这个家里也没有放心可以托付的人,你既与夫人有同欢之好,必会尽心照料夫人吧?”
叶络儿心又悬了起来,握紧梅如画的手道:“如画哪里不舒服?”
“一点小问题,没什么打紧的。”梅如画拍拍叶络儿的手宽慰道。
“今后,便让你在夫人房里奉汤侍药,等开了春我就回来了,你若尽心了,便将功赎过,若不尽心,我自会与你算账。”傅老爷看着叶络儿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那盏汤药递给她:“你来服侍夫人吃药,日后厨房里煎好了汤药,你得亲手喂夫人喝。”
叶络儿接过那盏药,重重地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妾身一定尽心服侍夫人。”
“我当然知道你会尽心的。”傅老爷大笑道。
叶络儿吹了吹汤汁,舀了一勺,举至唇边试试冷热,梅如画连忙拦住了:“你做什么,药也是混吃的?”
“我帮你试试冷热。”叶络儿道。
“是药三分毒,没病没痛的不许乱试。”梅如画沉着脸道。
叶络儿见梅如画脸上有些许恼意,也不敢辩解,又细心的吹了吹,才缓缓送到梅如画的唇边,梅如画看了傅老爷一眼,傅老爷正含笑看着她,梅如画轻叹一声,就着叶络儿手里的汤药喝了下去。
傅老爷依旧是含笑看着梅如画,温和地说道:“夫人好生养着,开春我就回来了。”
梅如画不理,傅老爷也不恼,替梅如画掖了掖被子,又嘱咐了叶络儿几句方离开。
叶络儿看着傅老爷离开了,心才放下来,又焦急地撩起梅如画的衣襟:“如画怎么了,老爷打你了?”
“没有,不曾。”梅如画淡淡说道。
“那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叶络儿见梅如画身上并无伤痕也就安心了。
“大概…大概是心急了。”
“老爷待你真好,我还以为老爷会处罚你呢。”叶络儿笑道。
梅如画却显得心事重重,并不因为傅老爷的宽容而开心,但见叶络儿一副劫后余生的欢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我们还走不走?”叶络儿小心地问道。
“不走了,当真逃得出去?我们那点小伎俩在老爷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梅如画悠悠地叹道:“更何况就算逃出去就当真一了百了了?莫说日后天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就是眼下,你的家人也过不了这一关,老爷岂能轻饶了你的家人,你又岂能安心过日子?”
叶络儿懊恼地理了理头发,这些她都没想过。
见梅如画神色黯然,连忙安慰道:“不过老爷没有计较也是万幸了,既然老爷让我来伺候你,也算是默许了吧,我们还是能常在一起的。”
梅如画看着叶络儿毫无设防的笑容,心就狠狠地痛了一下,想来自己曾经也是这么天真,林嬷嬷给她描绘了一个单纯的世界,只要按照规定的条条框框走,就能一路平安顺利,而这个幻象已然是被打破了。
“如画累了吧?先歇歇吧。”叶络儿拿开梅如画身后垫得高高的枕头,将她平置榻上:“如画先睡会儿,我去小厨房给你做几个拿手的菜好不好。”
梅如画含笑点点头,顺从地合上了眼睛。
听见叶络儿脚步声远去了,梅如画才睁开无神的眼睛,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的一幕幕。
那次被傅老爷拿住之后,梅如画一心只想着自己担罪,帮叶络儿开脱。
谁知傅老爷却温言安慰了一番,并不问罪,只是禁足了叶络儿,不许二人再见面,若没有林嬷嬷的提点,梅如画或许会天真地以为老爷宠她怜她,看在十多年情分的份上网开一面了,可是林嬷嬷前日的那番话,又让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直到昨天晚上,傅老爷来找她……
傅老爷穿着一身家常衣裳来的,傅老爷是场面上的人,向来注重面子和排场,世人所见皆是锦衣华服,宝马香车,只有出现在梅如画面前时才会简单从容,正如傅老爷曾经所说一般“我是几万人的东家,是几十人的老爷,却只是你一个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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