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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如斯习惯性抬起两根食指在自己耳边揉几下,又一路小跑进厨房,看见她老妈右手拿锅铲,左手提着热水壶对着水池里的一摞碗筷浇。
凌如斯快步上前,接过她老妈左手的热水壶:“行了,你专心烧菜吧。”
她老妈扭头习惯性又白她眼,也可能只是看了她一眼。
但她老妈对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翻白眼翻习惯了,有事没事心情好坏都对凌如斯用白眼表达,导致凌如斯小学里好几年有事没事也爱翻个白眼。路上碰到同学翻个白眼,家里来客人翻个白眼,去外婆家吃饭翻个白眼。
终于,在某个夏天的黄昏惨遭她老妈一顿毒打,凌如斯才明白,老翻白眼似乎不是件好事,还是克制点吧。
所以,就算后来她把这项技能修炼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也并不轻易展示。
凌如斯把洗碗池里的碗筷勺子挨个烫干净,边烫边数,数到第十套时,她忍不住问:“今晚很多人来家里吃饭么?”
她老妈锅铲舞得飞起,头都懒得回:“今年轮到我们家烧年夜饭呀,你大舅一家小舅外公外婆都来。”
凌如斯点点头,一看碗筷觉得不对:“小舅谈恋爱了?”
她老妈关火盛菜,手中动作不停,嘴里的话也滚得飞快:“年初十办酒,不然叫你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们闲得慌,还非得巴巴的求着你啊。”
凌如斯顺手接过她老妈刚烧好的笋干红烧肉,摇摇头说:“你这嘴啊,大过年也不歇歇。”
老妈:“我倒是想歇,你让我消停么......”
一阵急促的噼里啪啦在空中炸响,炸的耳膜都跟着震动。凌如斯老爸点着鞭炮后立马钻进屋内关上房门。房门关上鞭炮的响动似乎减轻不少,但也只几十秒时间,外面更大的鞭炮和双响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响起。
又一个春节,又一个新年,就这样在一声高过一声,声声相连声声呼应的噼里啪啦里展开了。
家里的亲友慢慢到齐,围着餐桌坐成一圈,大家举杯喝下新年第一杯酒后,就开始上演家庭聚会餐桌上亘久不变的戏码。
从小辈开始轮流给长辈敬酒或者敬茶,敬一杯说一句祝辞,收一封红包。小辈们敬酒结束,平辈亲友开始推杯换盏互吹牛皮。长辈坐在上座,喝着鸡汤,吃点好消化好咀嚼的吃食,笑容慈祥的看着面前一代代繁衍的儿女子孙。
凌如斯埋头吃菜,坐在旁边的外婆从口袋里掏出封红包,轻轻塞到她手心里。她低头看见立马塞回外婆口袋说:“阿婆,我这么大了,不能再拿压岁钱了。”
外婆笑笑,从新棉衣的口袋里掏出红包再次塞到凌如斯手心里,她拍拍凌如斯的手背说:“再大在我和阿公眼里永远是孩子。”
外婆的手掌干燥而带点粗粝的感觉,却带着极其温柔地温度。凌如斯不再推脱,收下红包说:“谢谢外婆。”
圆桌对面的大舅见状接一句:“斯斯,你赶紧找个老公,给你外婆生个重孙抱抱。”
凌如斯状似轻松没大没小调侃着:“那不行,哪能抢了小舅的先,差着辈呢。”
小舅闻言立刻说:“我不介意,反正我们很快的。”说完肩膀对坐在旁边还未正式过门的媳妇拱两下:“老婆,你说是吧。”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在餐桌下狠狠掐把小舅的大腿。小舅不吃痛,嘴里“嘶”一声,脸都扭曲了。他倒也不觉得尴尬,拍拍他媳妇安慰句:“好了,我不说了。”然后转头对凌如斯说:“斯斯,你到时候可给我当伴娘啊。”
凌如斯应声:“好。”继续埋头吃菜。
她快速吃完年夜饭,找个借口从酒席上撤退。套上大衣对餐厅里喊一声:“我有事出去一趟。”
“大过年的,你去哪里野。”
“早点回来。”
“你自己带钥匙。”
“年三十家里可没人给你开门。”
“听见没,耳朵带了么?”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凌如斯老妈一句接一句,不带喘气的往外蹦,凌如斯不停应着,“带了”,“知道了”,“走了”。光速关上房门把一屋热闹人声关在门内。
她坐上回老家的大巴前就和陈易约好晚饭后碰面,陈易父母早年离异,她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基本上每年过年就走走形式地点个鞭炮,三个人简单吃顿便饭就结束了。
到达约定的地点,陈易已经一个人在小包厢里喝掉了整壶菊花茶。凌如斯撩起门帘走进来,看眼桌上见底的菊花茶壶,贱兮兮说句:“哟,这么上火,是又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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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扫她一眼,按下桌边的服务铃让服务员加水,答道:“这不等你等得上火么。”
凌如斯把小挎包往包厢沙发上一扔,再把自己也扔去沙发上,整个人摊得不成人形。可能在饭桌上崩太久了,赶紧松快下自己已经发酸的肌肉群。她懒懒回:“这么会功夫就想我啦。”
陈易拿起托盘里的玻璃盏,把刚续满的菊花茶给凌如斯倒上一杯,推到她面前:“你少贫。喝点?”
凌如斯坐正身体,拿起菊花茶喝一口:“随便,我晚上喝了点白的,脑壳有点痛。”
陈易:“那我们来点啤的,给你解解酒。”说完直接按服务铃,让服务生送来一打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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