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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昔年梅奕青在南境的住所。梅府虽大,却远不及京中安平王府的繁华富丽,装饰得十分清简,布置得有条有理,看上去倒是整洁大方。
翌日,十二来到了梅府。
梅望晴正坐在桌前,吃着早点,她刚喝过一碗清粥,抬头见到十二,诧异道:“这么早?”
十二直接落座在她面对,张唇一笑:“我说了,要带你转一转!”
梅望晴夹起一枚煎饺,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你吃了没?”
十二微愣,她没有出声。
梅望晴直接吩咐九芳添筷,过了一会儿,十二直着眉,接过九芳递来的碗筷,她吃过了一碗粥,一个包子,就落下了筷子。
梅望晴道:“你胃口还挺小的。”
十二摇头:“已经不小了。”她心下一叹,今儿可是吃过了二次早点。
梅望晴吃过早点,略坐了一会儿,起身随着十二,在这玉通城里又转了转,她眼见这里的百姓体型消瘦,因为酷晒,肤色较暗,不如江州、丰州人白皙,又因为常年打仗,人口凋零,壮女消耗过大,街道上更多见的是孤老与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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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尚是如此,这乡下会是何状?”
十二见她紧锁着眉,开口建议:“不如去乡下走一走,散散心”
梅望晴想了想,觉得是该走一走,看一看。
乡郊自与城中有所距离,梅望晴几人骑上马,往乡间而去。越往城外而去,这道路渐渐窄小起来,树木却是越来越茂密。
梅望晴见这里的树木十分高大,枝繁叶茂,有的需要数人才能合围。
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了永祥村。
梅望晴下了马,牵马缓行。
一条弯曲的小道,将村子分成左右两半,村口有光着脚丫四处乱跑的小童;池塘边有夫男们在说说笑笑地洗衣;老人们则柱着拐杖在村口散步。
弯曲的小道旁,围着几个村民,粗壮的树枝上站着二个村民,梅望晴见这村民砍掉树木的枝叶,树下的村民则去皮抽取纤维,压榨出多余的水份。
梅望晴满目好奇:“这是干什么?”
十二笑了笑,卖了个关子:“我带你去瞧一瞧!”
十二当头带着梅望晴来到一户农家,院前草篷下,织布机前是两个中年夫男,他们先将那纤维搓成丝,最后再织成布,梅望晴走上前,她凑近一看,这素白微微泛黄的布,织得并不均匀细密,
她拿在手里摸了摸,还很粗糙,甚至有些扎手。
“大叔,这个是织了卖,还是自个穿?”
那织布的夫男,却笑着道:“这布不但便宜,还很耐穿,在乡下没人会买,也只织成布自个穿。”
另一个夫男道:“这可是,我们乡下人的宝贝。”
午间,一行人留在乡民家用饭,当那饭菜端上桌来时,九芳直皱眉:
“主子,这般粗劣,不如吩咐下去买些肉,重做!”
十二双目直直盯着梅望晴,她眼里尽是兴味。
梅望晴扫了眼这间土坯房,一张黑黝黝的四方桌,桌上一碟褐色的咸菜,二碟青菜,一盘炒鸡蛋。木制饭盅里,是微微泛黄的米饭,甚至还有几粒未脱壳的谷粒,她再细眼瞧了瞧,这并非是完整的米饭,里面夹杂着红红绿绿煮熟的豆子,这该叫豆饭。她听到了吞咽口水声,是从门外传来,顺眼看去,两个小孩正张着黑溜溜的眸子,直直盯着桌上的饭菜,口里在猛吞口水。
梅望晴叹了口气,在她们眼里嫌弃的饭菜,在这些乡下小儿眼里,却是难得的好菜!
“这是体验生活,你们也一起坐下来尝尝吧!”
十二捡起桌上的筷子,扒了口饭,道:
“对对!望晴难得来乡下一趟,就好好体验一把这乡下的生活!”
乡下生活?
数月前,长林苑落崖,混迹山村,她与姬嬛却是过了几日乡下的生活,梅望晴微愣:
“倒是体验过的!不过,这南境却是头一回。”
这一顿饭,菜少油水,只洒了盐,炒熟了能入口而已,这饭更是透着一股豆子的水腥味,再加上偶尔出现的谷粒,几人吃得很不是滋味。
九芳不解道:“在乡下,这米粮本是寻常之物,为何,在这饭桌之上,竟成了稀罕之物!”
十二沉声一语:“南境,是清苦之地。”
梅望晴凝眸,薛琴虽擅守城克敌,治理一郡一城,民生发展却不擅长,并非是她不通庶务,只是这南境的气候十分恶劣,出名的“南方瘴厉地”,又闷又热,一年四季,夏日最长,冬日温暖,春秋短暂,山林茂密,土地却十分贫瘠,在这荒僻的南境,农事发展竟是如此落后。
因常年打仗,这壮女凋零过快,而乡下这农桑的发展需要的是壮劳,老弱夫儒们到底是力所不遂……南境果然是清苦之地!
第57章 垦荒屯田
玉通城,城主府。
罗汉小榻上,趴着一双白白嫩嫩,胖胖乎乎的小娃,他们才四个月大,还不会坐,现在正睁着黑溜溜的眸子,好奇地张望着榻前的几人。
梅望晴看得心都软了,她凑上前摸了摸小娃的脸蛋,笑着问:“姑父,我的这对小表弟、表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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