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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蝉望着她。
福纨埋首于腿间,闷闷地:“不仅如此,我要活得比旁人都快活。”
“可你方才说——”
“像今日这样,和你坐着赏雨,自然是快活的,”福纨道,“可若我不去争,不去抢,又有几个今日好活呢?”
白蝉看向檐下连成串儿的雨珠,静静听着。
福纨:“你武功高强,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可我不行。”
“若你想的话,其实我……”白蝉猛地刹住话头。
福纨笑了:“你不用为了可怜我,就说那些好听的来哄我。有这功夫来哄我,倒不如叫我再亲一亲。”
白蝉:“……”她就不该请这家伙进门来。
“哦对,”福纨在腰间拍打两下,摸出几根细细的棍子,“喏,这个送你。”
“?”
“焰火棒,没玩过吧?”福纨笑嘻嘻地跳下凳子,“等着。”
她从袖中抽出火折子,轻轻一晃打亮,凑到那不起眼的杆子旁。起初是一阵黑烟,不多时,从烟气里嘣出火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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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咔。
星子越来越多,如一场流星坠地。
白蝉那双凤眼微微睁大了,微光映着她水色潋滟的瞳仁,又尽数收入福纨眼底。
“喜欢吗?”
白蝉不答,却握着那焰火棒不肯放,直到火星燃到尽头熄灭了,也不舍得扔到一旁。
福纨心里有数,微微一笑道:“慢慢玩,我该走了。”
白蝉:“那个,等等——”
福纨扭头:“嗯?”
白蝉面露纠结,最后从怀里取出一枚小竹哨,递给她。
“这是什么?”
“……还礼。”
福纨接过,举起对着光瞅了瞅,约莫一只手掌的翠绿竹哨,六孔,边缘光滑磨平了竹刺。
“唔,没有膜?”
“这不是笛子,”白蝉无奈,扶着她的手按住六孔,又点了点上端,“从这儿吹。”
福纨轻轻一吹:“哔哔——”活像缺牙漏风的声音。她有点气恼,一瞪眼刚想说话,却见白蝉笑了。
福纨有点发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蝉的笑容,那双凌厉上挑的凤眼微弯出一个弧度,周身煞气都弱了,好像冰原解冻,融出的第一股春汛。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白蝉微微低头凑近,发丝轻划过福纨脸侧,随即,她从她手中摘走了那根竹哨。
福纨:“喂,既然送我了——”
白蝉垂眸,鸦羽似的睫毛扫出一片阴影,然后轻轻含上了哨口。
福纨眸色一暗,哑火了。
哨声轻扬,和着廊下的雨声,袅袅婷婷往雨雾深处去。她吹的是一支不知名的江南小调,哀怨,温柔,除曲调本身之外,又平添了一丝清冷。
福纨静静望着她。
雨声似乎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这一支哨笛。
一曲结束,白蝉放下竹哨:“你先练着,下回我写个谱子给你。”
福纨得寸进尺:“可我想你教我。”
白蝉:“……”
“好姐姐——”
白蝉淡淡瞥她一眼,福纨不情不愿地住了口,取过她擦完递来的竹哨。
福纨:“那我便先走了,白姑娘。”
白蝉点头,跟着起了身,似乎要送她到门口。
外头雨还未停,白蝉自身内力至纯至烈,运起一个小周天,雨丝几乎不沾身便被蒸干。走出两步,她微微皱了眉。自己用不着打伞,可是……她扭头看向跟着自己的福纨,这姑娘矮了她小半个头,加之身材纤细,愈显瘦弱。
白蝉道:“稍等。”
福纨眨眨眼,却见身前的人疾步回到廊下,取了挂着的斗笠,又走到她身旁,一把扣在了她脑门上。
“喂喂!”
“别动,”白蝉左右调整了绳结,才松开她的脑袋,“好了。”
这斗笠有点大,配着瘦小的福纨,活像一只滑稽的大蘑菇。
福纨掀开面纱:“你刚才是不是在笑我?”
白蝉视线移开:“没,没有。”
“——胡说,我明明都看到了。”
“行啦,”白蝉弯腰,替她重新调好位置,“总比淋雨要好。”
福纨便戴着这顶滑稽的帽子别别扭扭地出了门,跨门槛的时候,帽子还差点卡住。不用说,罪魁祸首肯定躲在背后偷笑。她轻哼一声,按住了贴身藏着的竹哨。
——收了对方的礼物,倒也不算亏。她安慰自己。
雨水哗哗落下,鞋子踏过水潭,发出啪嗒啪嗒声响。不知何时,身后又多出了另一个脚步声。
福纨眼神微微一沉,加快了步子。
转过一个拐角,她熟练闪身至一道门后,很快,巷子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匆匆而过,似乎一路追着往前去了。
她松出一口气,没有出门,而是往这大宅院里七绕八绕,最后停在一间半倒塌的祠堂里。
祠堂供着不知名的城隍,经幡破旧,蒲团不知所终。她双手合十拜了拜,道了声“得罪”,从香台底下抽出一只包袱。
包袱里只有一身粗布衣服。
福纨飞快换完,想了想,脱下斗笠裹进包袱里一起藏好,随即从后门溜回了大街,若无其事地混入雨中奔走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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