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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呢?看过世事寒凉,真还能再寻回昔日的温度吗?
云素咬了咬唇,抬眼望向辞音,问道:“阿音,你知道不被在乎的感觉吗?”
“啊?”辞音抬起头来,茫然地冲着云素眨了眨眼,摇头道,“素素,执明神君、傅大哥,还有我……我们都很在乎你啊!”
“是啊,你们都很在乎我,我好感激,也好失落。”云素说着,抱起双膝、蜷缩着身子,仰头望向了那灰蒙蒙的天空,泪水不自觉地模糊了双眼,“可偏偏,你们每一个人在乎都是云素,没有人在乎傅小八的死活……难道,那就不是我吗?”
“……”辞音倏地睁大了双眼,眸中满是诧异与茫然不解。
云素说:“我曾问过他,到底是将我视作妹妹,还是旁人嘱托他照料一生的过客,待我成功历劫飞升之日,便算缘尽。那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如今看来,不过是自作聪明,自欺欺人……”
云素淡淡说道,“历劫归来的那一日,我睁开双眼,在北玄宫看到了傅灼尘……你知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辞音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执明是救了我,可若不是他去了地界,兴许我与小黑便能等到破晓。当我看到傅灼尘出现在北玄宫时,我真的好恨,我宁愿没有看见他,这样我至少还可以骗自己,他和执明不是一路人……我还可以骗自己,他不是没去救我,只是我没有等到。”
“可事实就是如此。”云素说着,苦涩地笑了笑,“我曾那么信他,他却说那是我的劫,他无力阻止……他照顾我、保护我,不过只是为了执明一句嘱托罢了。”
辞音握住了云素的手腕,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我好介意,真的好介意……”云素不禁红了双眼,她说,“那只小孔雀,曾经多么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活着,多么努力地想要按自己的意愿活着,可除了那个人人唾弃的妖精,便再无一人真心护她。”
云素说着,对辞音淡淡一笑,轻声问道:“那些过往对我而言那么的重要,我为何选择了放弃?”
辞音:“……”
“在我不曾记起时,我一直以为,是曲临烟将我伤得彻底,我才选择将她遗忘。可当我想起一切,我才发现,真正压垮我的,就是那种不被在乎,不被需要的无力感。”云素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哽咽道,“那时,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傅小八是一个被彻彻底底抛弃了的人,唯一在乎她的人,也险些被她害死……她活着,不过是个负累。”
那时的她,感觉无助又孤独,舍不得、放不下,偏偏又害怕自己继续执着下去,迟早会害死曲临烟。
选择忘记一切时,她以为曲临烟救活了曲慕轻,就算离了她,也有一人能与之相伴。
“我忘了一切,我还要与他人成婚……她知道的时候,该有多伤心……”
话到此处,云素止不住蜷缩着轻声抽泣起来。
“素素……”辞音伸手轻轻拍着云素的后背,心绪不住起伏。
时隔三百年,她再次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这般伤痛,终于明白了当年傅灼尘为何宁愿拼上性命,也想去救那个注定应劫之人。
也许当年他去了,一切就会不一样。
就算无法救下那只小孔雀,至少不会凉了那颗曾经滚烫过的凡心。
“素素,三百年前……他不是不想救你,是真的没有办法……”
云素讽刺地笑了笑:“我真看不出来,他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你,你听我说完,说完你再继续生气,好不好?”辞音说着,见云素没有回应,便拽着她的手臂前后晃了起来,“你听我说嘛!”
云素被她晃得脾气都没了:“你说,我听便是……”
“司命星君手上的法宝轮回镜,可以看见仙人于凡间历劫之事。你历劫时,是执明向司命讨要了轮回镜,你与玄蛟纠缠不清,最后入了地界,这些可逃不过轮回镜的监视,若是看到那一切的不是执明而是司命,天界的大军早就攻往蛟族了。”
辞音说着,指尖聚起灵光,滋养着地上的仙草,继续道:“可轮回镜到底是司命的法宝,他若前来讨要,执明哪有不还之理?那时,眼看事情就要瞒不住了,是傅灼尘来了一趟天界,从执明手里要走了你的佩剑,借佩剑之灵,造了一个假的你,骗过了轮回镜,这才将事暂时压了下去。”
云素不禁诧异,这件事情她竟全然不知。
“后来,你的身份于地界暴露,司命发现轮回镜中之象是被傅大哥动了手脚,连忙将其上报天帝,天帝震怒,下令将傅大哥抓回,锁于镇魔柱下……”
“……”
“天帝欲断他六根六识,执明神君不得不领下‘十日内将你带回天界’之命,以此求天帝恕他无罪。”辞音说,“他不是不想救你,你应劫那日,我恰去了一趟镇魔柱,见他自损内丹,强逼三魂七魄离体,只为脱困前去救你……我若晚到一步,他便逆了天道,会成为一个永远都入不了轮回的孤魂野鬼。”
“怎么会……”云素不禁摇头。
“那日他心脉尽碎、脏腑俱裂,昏睡许久,也就比你早醒了几日……”辞音说着,语气里隐隐多了几分责怪,“他为你默默承受了那么多,从不求你回报任何,你最最不该怨的人就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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