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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致远收回了手,拍了拍衣袖,回道:「翻脸不认人啊。」
关雨霂又接着方才的话问:「心口不一是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识庐山真面目。」
关雨霂侧首百无聊赖地沐着晴晖,问着:「庐山?没去过。」
「没去过?下次带你去。」
「大人一句话的事。」
「还是先带你去申洲吧。申洲好地方。」
关雨霂两手细细地顺着青丝,心头有些疑惑。照理来说这么不着规矩地睡了一晚,应有许多处理不开才是,可不知为何竟比平日里还顺上几分?她想不明白,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走,最终在方致远的衣服上扎根,那里有块濡湿过的水痕。方致远知她目光落在何处,便抖了抖衣,问:「拜您所赐,看什么看?」
关雨霂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过就是打翻了杯茶,大人动气做什么?赔您一件就是。」
这可是领不得的好意,领了,就因小失大了。方致远驳回这话,凑近了同她说道:「洗一洗就好了,要您赔做什么?您要赔的,可不止是这个。」
关雨霂亦是不躲的,再近一步,歪着头问她:「那我可还欠您何物?」
方致远挪远坐正了,手指了指隔壁,说:「有床您不睡,害得我陪您在这里,背都痛了。」
「我不喜欢外边儿,自个儿有屋您不也不回么?」关雨霂单顾着捋着长发,回话倒是挺快,而方致远锤着腰,愤愤不平:「我这是好心。」她平日不多细嚼话中含义,今日不知为何忽多想上了一番,莫名起了疑,忍不得神色暧昧地说道:「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记下了。」在琢磨姑娘心思的道路上,她觉得她在往前走。
实则不然。
关雨霂当真听懵了,蹙眉问道:「哪个意思?你记下什么了?」
方致远正顾自称心,没回话,反问道:「怎么?还不起来?」
关雨霂微怔,她是想起来,可是不行,只好一脸苦笑地说:「腿软,扶我。」
方致远站起身来回敬,落座一旁,说:「不要,有手有脚的。」
关雨霂叹着:「翻脸不认人啊。」话罢便拼了力颤颤悠悠站起,抖了抖裙子,略带埋怨地说着:「这个风筝不行,飞不起来。」
方致远在一旁笑着回:「这个木鱼也不行,敲不动。」
二人皆笑了。
方致远难得偷闲,席地而坐,懒看关雨霂整衣裙理发髻,如此寻常人家景象,天然,凡庸,却挪不开眼,满心皆惊动。若我不食官家公粮,你无婚约傍身,做一对世间泛泛女子,春来踏青堤,夏末采莲蓬,重阳登高看远,小寒备香画年。那……的确是一副好景,可若我不是方致远,那年君恩敕赐,我又如何能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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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雨霂收拾完了怕也是闲得慌,又俯身细看起水痕来,她饶有兴致地说道:「依我看还是得命晴平送件衣服来。那地方……怪奇怪的。」
方致远从思绪中走出,眉一皱,说:「你不提没人觉得奇怪。」
关雨霂嘟着嘴站直了,手搓着发尾,往梁头浮雕上看,话音轻飘:「我这可是好心。」
方致远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讲:「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关雨霂走到她身前,用手点了点她的手肘,叫她把手抬起来,伸手把那节濡湿往腰带里塞,虽说看着会短上一寸,但也总比叫人误会要来得好。方致远手微抬,不知该往哪里放。如今屋子里的气氛又暧昧极了,关雨霂又凑得很近,碰着的又是腰这种地方,一双手似捻了香粉,染了风流,若即若离地踩在理智边缘。
眼睛在享福,意志在受苦。
方致远抿紧了唇线,没法子,也只得往梁头浮雕上看,目光是逃开了,却又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酒香。方致远再屏住了呼吸,可耳朵终究是闭不起来,怎么也逃不开呼吸同整衣来的细细碎碎。这还真是磨人心智。
汲取?或是节制?
这感觉太腻人了,她该做的都是做了,却还是被整得神魂波荡,不觉百迴千转。她心知克制界限在何处,怕是快要忍不住炸开来了。塞个衣服而已,为何如此磨磨唧唧?她开始有些怀疑起面前人的心思来。这个关雨霂,很会嘛,莫不是装着满腹坏心思?啊,这叫什么?
关逼民反?
周关放火?
关报私仇?
关雨霂垂着头,头发蹭在方致远胸前,让她挨不着边的心痒。方致远咬牙,按捺不住了,这含糊不清的好意,模棱两可的捉急,晓莺频啭的心悸,就当到此为止。她本来悬在半空的手落在关雨霂的双肩,稳稳地握着。她感觉到相碰的那一刻,关雨霂身上一颤,手亦停下,空扯着自己怀中布料子不放。
关雨霂有些发愣,一双眼睛扑闪了一下,因吃惊而睁得大大的。方致远毫不避讳地直视她有些缩小的瞳孔,她察觉到深湖眼眸中一丝慌乱在慢慢蔓延,如同一只瘸脚受惊的小鹿,仓惶,却挣脱不得,柔柔弱弱,还真是助长了野心。方致远原本只想制止她,不想手如今不大受控,手背上掌骨也因使力而生出三道精致骨痕,她愈发捏紧关雨霂的肩膀,光捏还不够,不自觉地开始搓揉起来,衣绢软滑,丝丝麻麻,襟袖凌乱,摇摇曳曳,一时难解难分,一时情难自制,是在用心用力感受藏于丝滑之下的细腻皮肉与矜娇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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