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生死门 作者:曲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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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歌闭口不言,清冷的面孔十分沉着。就算心再镇定,也要破功了,柳呈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弗儿出面指正事实?如果皇帝追究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柳恒静静的看着柳长歌,忽然问:“长歌,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柳长歌痛心的看着他,这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膝盖似是突然无力般的跪在地上,“父皇,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弗儿是呈王的眼线?知道之后你并没有处置她,而是依旧将她留在宫中。难道不是为了时常与呈王联系吗?”柳允兆眼神冷厉的看着柳长歌。
柳长歌冷笑一声,“她会武功,我连她的身影都抓不住,如何能够处置她?”
“弗儿体格娇小,骨骼脆弱,她怎么可能会武功。皇姐,你信口雌黄的功力还需要苦练呢。”柳允兆严词烁烁,忽然跪地拱手,“父皇,人证在此,只差物证了。”
“什么物证?”柳恒问。
柳允兆冷笑一声,偏头盯着冷面寒霜的柳长歌,“弗儿说的话,你们都可以不信。可是唯有一个办法能够证明你并非父皇的血脉,那就是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柳长歌心中一惊,双眼含泪的看向龙座上的男人,难道父皇真的要如此对她吗?
柳恒沉思片刻,最终叹了一声,静静的说:“去拿一碗清水。”
柳长歌闭上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她无论如何也打消不了皇帝的疑心,看来,所有的因果,都将在这招滴血认亲之下见分晓。
柳允兆亲自接过太监递上来的清水,缓缓走上龙台,端到皇帝面前,“父皇,您是天子,您先来吧。”
柳恒点着头拿起匕首在手指上划下血痕,当血滴落在清水之中时,他却想到了馨儿。如果馨儿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埋怨他。
他是相信馨儿的,也相信长歌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才不得已而为之。若要让长歌摆脱流言蜚语,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柳长歌看着面前这碗漂浮着血滴的水,耳边传来太子的催促之声,“皇姐,为了证明你是父皇的女儿,只有这一招了。如果滴血之后血液相融,我必跪在你的面前忏悔过错。如果没有相融,皇姐,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柳长歌目光停滞了稍许,忽然从容一笑,伸出了手,在那把匕首贴上指尖的时候。殿门忽然被一股疾风撞开,一道蓝色身影就像狂风浪卷一般呼啸而来。
柳允兆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面貌,只感觉一股狠厉的风迎面而来,他因承受不住力道而被迫后退数十步,并吃惊的叫喊一声,“来人!抓刺客!”
柳长歌感觉肩头一沉,她整个人已经被提起,迅速飞掠而出。这一系列举动只在眨眼间,此人的轻功十分绝妙,他轻盈的迈步于空中,步伐优雅至极,洒脱迷人。
柳恒亲眼看着柳长歌被那突然飞进来的陌生人带走,那应该是个男子。
因为那人的背影十分修长挺拔,一身极普通的浅蓝袍服居然掩盖不住那身慵华的气息。但是那人来去的速度快的惊人,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弗儿冷冷的眯起眼,他们自然看不到那男子的脸,因为皇帝与太子根本不懂武功,更加洞悉不到那男子的身法与速度轨迹。
可她却不一样,虽然那男子轻功无双,可那张令万千少女都会把持不住的俊颜始终还是落到了她的眼里。心中吃惊的很,中原的武林人士,居然参与了朝堂纷争。王爷这步险棋,恐怕要落空了。
孤寂的宫廷之中,禁军全体调动。只为太子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抓刺客,令宫门外的大内侍卫震惊之下乱作一团。当他们冲入大殿时,便见皇帝铁青着脸孔坐在龙椅上,明显气得不轻。
莫从寒这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惊之下冷静的吩咐侍卫们立刻将宫中五门严密封锁,并派出大队人马去各宫搜寻。就算那人轻功卓绝,可带着公主一起飞,也跑不了多远。
亮银色的月光倾洒在林叶之上,朦胧了一座寂静幽深的院落,竟是一处废弃的冷宫。一道浅色影子踏破月光,足靴微微辗转,轻盈的踩着一片树叶,旋身而下。
两人落到地上,男子放开柳长歌,微微一笑,月光清晰的照耀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无法掩盖眸光中那抹悠然明媚的光泽。他的笑容很温暖,就像春日里的暖阳,附带着柔暖如风的诗意,温润如玉,光彩夺目。
柳长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他眉眼间的暖阳之韵比陈明哲更加温润,他周身的冷漠气质却与莫从寒的冰冷不相上下。修长身姿宛如苍松挺立,却隐藏不住那股瞬间摄放与内敛的凌人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好奇怪的男子,气质居然与容貌极为不符。不过,他此刻收敛锋芒,变得温润和善。倒是与他眉目间的气韵有些协调了,可是他依然存在着危险。
在柳长歌打量男子之时,男子也在暗自观察着她,忽然笑道:“公主殿下果真是处变不惊,到了滴血认亲这一步,你仍旧是从容面对,真是不得不让在下佩服。”
“你是?”柳长歌诧异的问。
男子退后一步,谦和恭谨的向柳长歌行了一礼,“在下司马云海,见过公主。”
柳长歌微微一叹,夜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月光下的纤瘦身姿竟隐隐一丝萧索之感。
此刻她急躁恐慌的心已经平稳,经历如此,恐怕日后再无任何事情能够打破她的心绪,她悠悠的说:“我不是公主,你不必行此大礼。从今往后,皇朝再无长歌公主这个称谓。”
“公主这话从何说起?你是皇帝的女儿,正统皇室血脉,你不是公主,那谁是公主啊?”司马云海对柳长歌温和一笑。
柳长歌摇头道:“你若晚来一步,我就不是公主了。其实,父皇已经认定我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滴血认亲。我在他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位置。”
“这仅仅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怎可知晓皇帝的心思?再者,他是天子,经历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考虑事情的角度也非你的思维可比。万一他只是想用此方法证明你是他的女儿,来堵住悠悠众口也说不定呢。”司马云海神色温和,手一晃,一把折扇悄声无息的出现在掌间。摇一摇,风姿潇洒,俊美翩然。
柳长歌可没有心情观赏他的潇洒,而是轻声的说:“无论父皇心里怎么想,我始终不是他的女儿。你在关键时刻将我劫走,恐怕不用滴血,父皇也已经认定,我非他亲生骨肉。”
司马云海微微一笑,劝道:“公主不要多想了,你今晚多多少少已经明白呈王的野心。他此计甚妙,只想利用太子离间你与皇帝。不只是让你在皇帝的面前失去信任,更想你妥协他。公主大义,千万不要中计。”
柳长歌诧异问:“你为何知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司马云海悠悠一乐,“在下不是说过了吗,我叫司马云海,公主可以唤我的名字。我和晴迁是好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会在千钧一发之时现身,目的就是不让呈王的计谋得逞。公主可以放心,有在下保护,你可以不受任何人威胁,包括呈王。”
“你是百里晴迁的朋友?”柳长歌心中不是滋味,其实早该想到,面对虎视眈眈的呈王,百里晴迁一定会有准备。却不想,她的朋友竟是个如此出众的男子。
司马云海轻声一笑,“不错。”
柳长歌神色平淡的说:“你是江湖人士?你轻功如此高超,在江湖中恐怕也是地位非常。我真是羡慕晴迁,她能在闲暇时走遍大江南北,结交各地朋友。而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宫了。”
“倒也未必,只要公主不灰心丧气,你的时运,肯定会转好的。”司马云海神秘一笑,淡淡的说:“公主安心在此歇息,这个地方是皇宫里最为隐秘的位置,就算大内侍卫一宫一宫的搜索,若搜到这里,恐怕也要七八天左右。在这个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预料不到结果会是什么。”
柳长歌淡然一笑,心中的结消隐了不少,轻声道:“多谢司马公子相助,晴迁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是替她开心。”
司马云海微微一笑,摇扇一挥。冷宫的殿门轻轻的开了,他拱手道:“夜深了,公主请进去休息。”
柳长歌诧异的问:“那你呢?”
司马云海悠然一笑,闭合扇子往上指了指,“我自有去处。”
柳长歌顺意向上看,月光倾洒之下,那棵岑天的古树十分挺拔,茂密的林叶遮住了这座偏僻的小宫殿,在青石地上投射出一片萧索的阴影。
柳长歌惊讶道:“你是说你要睡树上?”
“公主聪慧,正是如此。公主不必担心,江湖中人,不会拘于这些小节。”司马云海哈哈一笑,折扇轻摇,他的人已经伴着柔和的夜风腾空而上。就像一束翩然的蓝影,霎时,隐匿在夜色之中。
柳长歌知道他已经在树上了,只是这棵树太高大,树叶极为茂密,此刻夜深人静,根本也看不清司马云海的身影。这般之下,她悠悠一叹,会轻功果然方便。
柳长歌进了屋,轻轻关上门,摸黑来到桌前,用火折子点亮那半根蜡烛。昏暗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的陈设,十分简约,而且屋的范围很小,走几步就到达了床榻前。
这么“精致”的格局与星月宫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柳长歌此时没有睡意,因为这里是冷宫,很久没有宫人来打扫房间,床榻上的被子全都被尘土掩埋,她只有亲力亲为收拾一下才能住宿。
不然今晚,肯定无法入睡。不只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因素,更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让柳长歌体会了人情冷暖。
收拾了半晌,终于能够住人了。柳长歌累的瘫坐在床上,额头冒出了些汗珠。如果这次能够脱险,她希望可以出宫。
可是,真的能像司马云海说的那样,皇帝只是想证明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而非要证实她是呈王的女儿吗?
柳长歌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绪有些烦乱。她透着半开的窗子凝望那轮耀眼的月亮。那月光太美却也太孤寂,就算挥洒银芒,普照大地,却无法将她一颗早已蒙上灰暗的心照亮。
柳长歌幽幽一叹,母亲的脸孔突然闪进了脑海。母亲的容颜依旧那么温柔,就像她说话的语气一样,永远都是温和柔缓的。她喜欢与母亲待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母亲给予的温柔抚慰。
不知为何,母亲的容颜像是云的一样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丽温和的面容,眉眼间的风情与优雅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额前那缕飘荡的白发隐隐有种沧桑的美感,却不会影响这轮廓的整体神韵,反而因为这白发的关系,让这女子看起来稳重而优雅,沧桑而淡泊。
柳长歌的心急跳一下,好好的,怎么会想起百里晴迁呢?而今晚那个风度翩翩的司马云海,是否与百里晴迁真的是朋友关系呢?
为何如此想,是因为司马云海说到百里晴迁时眼神里不经意露出的特别情绪,那是一种倍加思念与爱慕已久的情感。
这情感竟然在随随便便的闲聊话语中淡淡流露,司马云海对百里晴迁肯定不只是友情这般简单。柳长歌呼吸一顿,她为何对百里晴迁的事情如此关心?恐怕,她不只是想做晴迁的知己吧。
柳长歌心乱着胡思乱想,直到月光隐匿时,她才渐渐的睡着。
孤寂萧条的夜色已经变的苍白如画,银色的月光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下变成深灰之色,静静的覆盖在每个宫殿之上。
司马云海姿态悠然的倚在树杈上,从他此刻的角度放眼望去,能将整个皇宫的宫殿收进眼底,那些灰暗光泽里呈现的,是无穷无尽孤寂与清冷。
通往各宫殿之间的道路灯火通明,隐隐可见一批训练有素的卫队正在沿着各宫闱盘查。
司马云海眯着眼把玩着扇子,看来大内侍卫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但是他选择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的被找到,如此一来,只有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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