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生死门 作者:曲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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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威武的黑马之上,坐着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脸庞充满了浓重的冰霜之气,血红如修罗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口素雅的棺材。这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馨儿死了,她的遗体就在前方那口棺材里!
“怎么是呈王?他不是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吗?”
“可看王爷的气势,他何止没病,简直生龙活虎。”
朝臣们都大惊失色的望着气派勋然的柳呈,那冷酷的气息竟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威严。
空中的阴云聚在众人的头顶,从云层中透射下来的光线苍白而又清冷。照在那人的脸上,将他眉眼间的慈悲之韵悄然抹去,只剩下一抹沉冷阴戾的狠辣。
柳长歌盯着那个人的脸孔,无波澜的眼里充满了浓烈的恨意。但她并未动,因为她今日不想与任何人有争执。至少在母亲入土为安之前,她不想去质问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呈王,还是皇帝。
百姓们都不知所云的望着两方对峙的情景,皇后娘娘出殡的重大日子,王爷怎会带兵出现?而且看他的脸色,着实很难看啊。难不成,他要与皇帝兵戎相见吗?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柳呈忽然一笑,笑中夹杂着冰入骨髓的冷意,讽刺道:“都说皇帝仁爱,本王却不这么认为。这么多年来,你将皇后囚禁在凤阁,导致她忧伤至死。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如今她死了,你假惺惺的为她出殡,生前伤她彻底,死后也用不着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柳恒阴云密布的脸色霎时沉着下来,就连声音也沉冷的可怕,“伤她彻底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什么情况?”
“陛下,这…”
众臣连忙跪地一片,几名丞相立刻紧张的劝道:“陛下矢言了!别在说下去了。”
皇帝下旨说明皇后的死因乃是染病而逝,可如今听皇上与呈王的对话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暂且不管皇后的死因到底为何,必然是牵扯了呈王。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了皇室的家丑。陛下岂能当着满街百姓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皇朝岂不落人话柄?
柳呈讥讽道:“几个老不死的,你们怕这件事情宣扬吗?本王偏偏不让你们如愿。今日,我就要将实情公布于众!让天下百姓了解一下,他们尊崇叩拜的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无情人。”
“柳呈!”柳恒怒发冲冠,再也保持不住内心之中平静。
“哈哈哈哈!”柳呈仰天大笑,这笑声传遍了整个皇城,消失在朗朗晴空之中。
他厉眼一横,指着皇帝怒道:“你!卑鄙无耻的窃取了我的江山,夺走了我心爱的人。将她终生囚禁在凤阁,就是不允许我们见面。你怕她会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所以,你明知道她中毒当时却可以极力挽救之时,你没有救她。因为你从内心里不相信她,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应该是你。”
“你给朕住口。”柳恒险些被他气吐血,高声大喝:“莫从寒。”
一束恢宏的冷光划破天空,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之风直冲呈王面门。柳呈斜身一闪,轻松避过了刀锋。
莫从寒冷眉一皱,手中的刀化作一束光,在虚无缥缈的行迹里,斩断了马腿,噗嗤…血洒高空。
柳呈隔空翻身,宽袖一卷,四周的空气像是忽然聚敛如浪潮般朝他涌来,暖阳的光线骤然冰冷,化作一股极强的气力汇聚于掌心。
砰的一声!莫从寒被这雄厚的掌力瞬间击飞,脏腑如鼓锤震裂般疼痛无比,扑通一声撞在酒楼的门前,吐出一口血。
众人见呈王出手如此狠辣,纷纷惧怕着后退。那些手持弓箭的禁军们各个脸色灰白,呈王竟然一掌将莫统领击败,他的内功当真是深不可测,掌法亦是威武无穷。
“放箭!”柳恒冷冷的喝道。
如同流星般的箭羽横空飞掠,紧张威胁着呈王的精兵。可是,呈王却幽幽一笑。就在百姓们诧异呈王竟然不下令抵抗之时,却见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从铁甲卫队后方飞掠而出。
黑影的身姿飘渺迷人,宽大的斗篷轻柔一拂,顿显一种绝世柔姿。
众人当下目瞪口呆,那人明明身披一件极宽大的斗篷,可这妖娆的风姿竟让所有人都为之着迷,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妩媚嫣然的美感。
然而,这美感之中却夹杂着残酷的冷厉,那人身姿轻盈旋转,足不沾地,竟在眨眼间从后方平移到了前方。袖袍挥动之间,散出一片清和之风,风中夹杂一股馨雅的花香之气。
整个京城的街道全都弥漫了这股香气,百姓与禁军们闻之昏厥在地,官员们大惊着捂住口鼻,才幸免于难。
砰砰砰!红袍男子英挺的身姿旋转飘飞,那些飞射而来的利箭全都受尽他宽大的披风之中,空气因此而凝固。他眉峰一冷,披风一抖,数千万箭羽从他怀中飞射而出。
每根箭羽的箭头,都镀上了一层光耀,尖锐无比而又势不可挡的朝着皇帝的轿撵射去。
街道处死寂一片,莫从寒眼睁睁看着那男子威武冷傲的身姿,他竟是无敌将军秦傲!秦傲不是随大军出征了吗?怎会忽然出现在皇城?难道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柳长歌震惊尖叫:“父皇!”
“皇上!”臣子们惊魂剧烈的呼喊。
箭羽的锋利光芒刺痛了他们的眼睛,空气仿佛被这极快的速度摩擦出一种冷肃的声响。霎时,皇帝的轿撵被这数千箭羽轰击的四分五裂。
一束蓝光出现在天边,眨眼却来到了眼前!柳恒以为自己今日定然命丧当场,谁知肩头一紧,整个人腾飞起来。
将下方的狼藉场面看在眼中,柳恒的目光死死盯在棺材上,心中松了口气。幸好,棺材完好无损,馨儿没事。
烟尘爆破的瞬间,形成一片范围庞大的雾气。雾气逐渐散去后,透出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当今皇帝柳恒,另一个却是一名身着洁净蓝袍的男子。他眉峰间的气息似洋溢着春光的明媚,在光泽的映照下,十分夺目迷人。
柳长歌见状松了口气,连忙跑到皇帝身边,紧张道:“父皇,您没事吧?”
“朕没事,长歌,你有没有受伤?”柳恒担忧的上下扫视着长歌,见她摇头,便放下了心。
方才那片箭羽之势太过猛烈,街边的商铺全都受到了波及,一片狼藉之下,焉能保全面貌?幸好长歌没事,否则,他愧对死去的馨儿。
柳长歌忍住哭泣的冲动,将目光转到男子的脸上,感激道:“多谢司马公子相救。”
司马云海淡淡的说:“只要陛下无事便好。”
柳长歌吐了一口气,立刻将恨意的目光射向不远处的柳呈,冷冷的说:“你竟然对父皇起了杀念,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柳呈眉眼冷凝,静静的看着柳长歌满目恨杀的双眼。此时,他的心竟然疼痛了起来。
身披黑斗篷的弗儿与红袍凛凛的威武将军秦傲齐齐闪到柳呈的身侧,两人一左一右冷面寒霜的注视着皇帝一行人,眸中的不屑讥嘲之意极为浓烈。
柳恒心惊的盯着秦傲威凛磅礴的姿态,惊诧的问:“你不是去西征了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太子呢?”
秦傲幽幽一笑,俊朗的面庞蒙上了一层阴戾的光泽,“陛下还是忧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能否保全吧。太子嘛,他回不来了。”
柳恒的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感觉眼前影子乱晃,差点没瘫倒在地。
柳长歌急忙扶住他,冷眸锁住秦傲,“你把太子怎么样了?”
秦傲的神情上出现了可惜之意,悠悠的说:“太子一路水土不服,劳心伤肺。还没来得及到达边关,就已经死在路上了。这一连番死了皇后又死了太子,陛下可不要太过悲伤的好。”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柳恒勉强支撑着意识,死死瞪着秦傲。是他害死了太子,这一切都是柳呈的安排。自己早该想到的,当柳呈推荐太子之时,就开始了这场谋杀之计。
“陛下如果不信,那我也没办法。”秦傲冷冷的笑着。
柳长歌望着倒地一片的禁卫军,心中忽然凄凉悲切。此时此刻,皇朝的守备竟如此不堪一击的全军覆没。这般光景之下,她想起了百里晴迁。可是,百里晴迁也中了毒,若在场,也只能干瞪眼,解决不了事情。
司马云海突然道:“公主不必担忧,我一定会保护你,更不会让皇帝陛下出事。”
柳长歌心中安定不少,虽然没见识过司马云海的武艺,可他是百里晴迁的朋友,晴迁的朋友怎能会是泛泛之辈呢。
柳呈凝望着那口棺材,忽然身形一闪,穿透群臣的围堵,朝棺材掠去。
柳恒大叫一声,“你休要动馨儿!”
司马云海微微皱眉,身形一动,迎了上去。
弗儿媚惑的眉心轻微一皱,斗篷凌风飞舞,刹那间,她已经闪到司马云海的面前,柔弱无骨的手指轻盈一捏,这个举动充满了风情万种的妖娆,就这般暧昧的抚上了他的脖子。
弗儿的身体亲密的贴在司马云海的背上,唇边的笑意妖媚邪肆,柔媚的声音极是迷情,“司马庄主,你可不要乱动呦。不然,你这美妙的人生可就要幻灭了。”
司马云海剑眉一凝,只感觉背后那具身体似柔弱无骨般的充满致命的诱惑气息,抚在脖颈上的手冰凉透骨,却隐隐一丝刺痛感。
那只纤细的手中,此刻竟捏着一根通体光华的银针。司马云海无奈一叹,自己居然被这个女人挟持了,真是失策。随即皱眉,他本想运气反击,却发现提不起内力,这是怎么回事?
弗儿微笑着解答他神情上的疑惑,“你闻了我的香气,已经中了毒。你与我们王爷作对,根本讨不了好处。”
这一幕看的众人十分惊诧,而这一晃间,柳呈已经到达棺材前,一掌将棺材盖击飞。数百道银色凌光从中飞射而出,那是钉棺材盖用的银钉,居然在他的掌力之下土崩瓦解。
由于这气力太过猛烈,那数百根银钉就像是暗器一样穿透了众大臣的身体。几名丞相连忙惊叫着躲避,场面着实轰动。
整个京城陷入沉默的死寂之中,百姓与禁卫军们全部昏迷,亦或是,已经死了也未可知。满街的躺尸却没有半点血腥气息,有的,只有孤寂的苍白与悲伤。
柳恒眼睁睁看着呈王的举动,心中怒不可止,高喝道:“不许你接近馨儿。”
柳呈冷淡一笑,盯着皇帝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现在皇朝已经无人可用,莫从寒被我一掌废了武功,司马云海也被下了毒,你的兵力也都全军覆没了,我看你还拿什么与本王斗。众臣听着,这个江山本该是我的。可是柳恒,是他硬生生在先皇的榻前逼迫先皇下旨将皇位传给他。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用武林之势威胁,先皇根本就无法招架。所以,他才顺利的登上了皇位。”
柳恒怒道:“一派胡言!”
臣子们互相对视,均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呈王。丞相陈泽钦惊诧的道:“皇帝登基已经二十余年,既然当初的皇位继承是窃取来的,那么你为何会隐忍二十年?”
柳呈将目光转到棺材里的女子,这张柔美容颜上的浅笑是他一生的悔恨,将这二十年来的哀怨全都化作一声叹息,“因为她。”
柳长歌呼吸一窒,死死压住内心喷涌滔天的火气,压着声音颤抖的说:“母后尸骨未寒,请呈王放过她。”
柳呈忽然转头盯着柳长歌,轻声一笑,“女儿,你应该站在父王的身边,却为何要站在那个伤害你母亲二十年的男人身侧。你难道不知,你此番的行为,是大逆不道吗?”
众臣全都将震惊的目光投向柳长歌,他们没听错吧?呈王居然亲切的唤长公主为女儿?这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恒的脸孔彻底阴沉下来,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脉中涌入喉咙,他咬牙将那股血气咽了下去,“柳呈,朕今日把话撂在这。皇位是父皇亲传给朕的,当时众大臣都在现场,你不觉得你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吗。朕是天子,不会与你计较这些。你的不甘心,来自于馨儿。朕承认,当初是你和馨儿初识在先。可当你背弃与她的诺言时,她已经对你死心了。这二十年来,你频频出入凤阁,以为朕都不知道吗?你给馨儿下了毒,让她受尽了非人的痛苦,最终含恨而死。你还有脸在这搬弄是非,朕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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