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靓靓在听完喻溪说完她的“车祸事件”无语了好一会,才问了一句:“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喻溪:“我看的啊——”
郭靓靓从桌洞里掏出一包妙脆角吃了起来,往喻溪那递了递,“我觉得吧人家叔叔才倒霉呢,开车几十年,元宵撞了人,唉~”
喻溪想了想当时自己忽然转头想和周仰和说去吃东西,然后就……
唔……等等,仰和那时候喊我“溪溪”?
她那一瞬间只记得周仰和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倒是忽略了对方的声音,毕竟那种时候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隔绝了一样,其他移动的东西都变成慢镜头,连周仰和伸手过来的时候都是顿顿的,像是电视剧卡在一个镜头上好久才动一下。
“那你下个月能好吗,还有汇演哦……”
每一学年的第二个学期学校的活动总是很多,而文艺汇演又是这其中的重头戏,好的节目学校会选区参加全市的比赛,去年喻溪的那个节目还拿过奖。
喻溪叹了口气,“只能希望药酒可以的效果能好一点啊,胳膊擦破皮都好说的。”
郭靓靓:“那你想好今年表演什么没,可别再什么弹钢琴拉小提琴之类的超无聊内!!我上次和你一起简直内伤,都没人看我……”
去年的汇演的节目是喻溪和郭靓靓的四手联弹,音乐老师非要郭靓靓和喻溪一起上台表演,美名其曰“视觉盛宴”。
“视觉盛宴个毛啊老娘又不是专门学钢琴的我是学电子琴的!!电子琴啊老师!!”
郭靓靓当时气得不得了,冲着音乐老师吼得走廊都听得到。
音乐老师是个中年女人,长得慈眉善目的,整天端着笑脸,手里如果再加个仙瓶就是观音了,因为这个缘故,不少人私底下叫她“吴观音”。
当时“吴观音”听到郭靓靓的咆哮倒是一点也没生气,还是原来表情,颇为温柔的把郭靓靓落到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你以前不是也学过钢琴吗?相信老师,你们两个的表演领导一定喜欢的。”
最后郭靓靓妥协了,她跟喻溪说的理由是:“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在挣扎都没用的……”
这个节目倒真是很受学校领导喜欢,拿了第一,学生倒也没什么意见。
郭靓靓:“废话,你在那里好好坐着都关系好吗?!”
喻溪想了想:“我今年也不想弹钢琴啊”,她下巴抵在课桌,“要不我们排个小品?”
郭靓靓砸吧砸吧嘴,想象了一下喻溪端着这幅尊容去演小品,“你演一点都不好笑,话剧怎么样?”
“也行……”
“你脚行吗?”
“哎呀还有一个多月,肯定可以的啦。”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老杨站在讲台上改着考卷,“哗啦呼啦”的声音清晰无比,台下一大堆人在这声音和心里忐忑的双重考验下痛苦不堪,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周仰和桌上堆满了书,整个人埋在里头,也大概只有秦亦童看得到她了。
“老周,你干嘛呢,要‘面书思过’还是咋的?”
秦亦童双手在课桌底下飞快的发着短信,抽空瞄了眼周仰和。
“噢……整理东西呢。”
周仰和头也不抬,继续掏着桌洞,拿出一大叠考卷,扔在桌板上。
秦亦童:“……”
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对了,你昨天为什么突然问,问起起那个啊?”
周仰和把已经折的惨不忍睹的考卷,摊开,一张张的叠好,“哪个?”
“你是不是也谈恋爱啦?!”
秦亦童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试图看看周仰和的反应。
周仰和收拾考卷的动作顿了一顿,面不改色的回了句:“没有。”她的音色本来就有些低沉,压低了声音了以后有点沙哑。
秦亦童还想问什么,讲台上的老杨突然开口了:“秦亦童,你来一下。”
这句话把两个人都吓着了,不约而同的看向讲台。
老杨倒还是一副低头改卷的模样,三七分,头发扎着,一副严谨的模样,秦亦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看了一眼周仰和,做了个“我吗?”的口型,还指了指自己。
也许是她犹豫的时间有点长,老杨又重复了一遍,“秦亦童,你过来。”听上去要发怒了。
这下大半个班的人都看着秦亦童。
她急急忙忙的走上去,还不小心碰掉了别人放在桌角的一大叠书,“稀里哗啦”的动静大的厉害。
周仰和低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现在心跳快的不得了,只能快刀斩乱麻的敷衍一下,在秦亦童面前又要显得自己只是随口一问,看上去半点事情都没有,其实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我才没有谈恋爱呢。她在心里想,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喻溪,以及自己今天对她的敷衍。
不知道喻溪会不会讨厌我。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一方面希望喻溪可以继续和她做朋友,一方面相处的时候又忐忑不安,恨不得拔腿就跑。
难道我喜欢喻溪?哪种喜欢?
她一边整理着以前胡乱塞在桌洞的考卷,把褶皱的卷面抚平,一边随手拿起一本笔记本想把考卷夹在里面。没想到一翻开,就看到一张硬纸板,塞在笔记本封皮上,上面写着[TO:仰和……]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蓝色的荧光笔写的字横是横,竖是竖的,外面还用黑色的碳素笔再描了一遍。
[阶段考试加油啊,不过又不是高考,平常心考咯。
不过你放心,我给你补的都是我做的最好的,一定会考好的。
……]
是喻溪写的,她翻了翻后面,一大本的笔记,重点用一些奇奇怪怪颜色的笔圈着画着描着,五彩斑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乱涂乱画的涂鸦本。
她有些感动,虽然阶段考试都结束了她才看到这本笔记本,也不知道喻溪什么时候塞到她书包里的,这种满满当当的笔记珍贵无比。高中大家经常撒的谎就是“我没记笔记啊”“我没复习”生病落下一节课借个笔记也艰难无比,竞争看似不存在,又像是无时无刻存在着。
不过就算她有个粗神经不爱计较的同桌,人家也是懒癌晚期。
她又忍不住再看了几遍喻溪写的话,在右下角发现一个巨小无比的一行字:[喻溪和周仰和是好朋友。]末尾还有简笔画,长发火柴人和短发火柴人手拉着手。
“真是肉麻。”她一边抱怨着,又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
☆、【19】
? 阶段考核成绩出来的时候恰逢早操结束,秦亦童拉着周仰和在散场后无比拥挤的操场上好不容易突破重围上了楼。
每次月考或者期末考的成绩都贴在办公室对面的布告栏上,她们今天速度很快,来的时候布告栏前空无一人。
周仰和对秦亦童难得热情的举动显得诧异无比:“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考第一啦?”
秦亦童挨个找着名字,朝后面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找我光的名字呢。”
周仰和差点被她的臭不要脸噎住,“那你拉我干嘛啊。”
“你这样就不用和别人挤着看了,多好啊。”回答的那个理所当然。
周仰和被噎的不轻,认命的看起了排名。
文科就一张表格,一眼就看到顶上喻溪的名字。“第二啊,”她一点也不惊讶,就径直看下去,前四十名就可以在第一个考场了,她这次正好卡在四十,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脑子浮现的出来的一个就是“我可以和喻溪一个考场啦。”
这段时间周仰和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好像所有的重心都落在在喻溪身上,上学和喻溪一起,吃饭和喻溪一起,放学和喻溪一起,以前因为打零工忙的团团转,世界汹涌的像是由钱柜组成的,现在兼职照旧,连带着天天骑车接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压抑。
不等细想,已经找到陈陆光名字的秦亦童已经欢呼起来,“哇哇哇我光居然是前两百名诶!!!!”
“总共就三百个人,你高兴什么……”
秦亦童给了周仰和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你管啊!”
周仰和理都不想理这个女疯子。
想了想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老杨上次怎么说你来着?”
秦亦童一下子从得意的老母鸡变成了干瘪的瘦猴子。
那天晚自习老杨把秦亦童叫上去,直接就把改到一半的语文考卷递到她面前,秦亦童本来还眼神游离的,看到卷子上前六个选择题就对了一个瞪大了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眼珠子都要滚下来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杨看了一眼满脸“卧槽”的秦亦童,托了托眼镜,顾及到她以为的文科班女孩子脆弱的小心脏,压低了声音:“亦童啊,你寒假在家玩的很开心吗?全忘光啦?”
秦亦童还是一副被五雷轰顶的模样,毕竟她难得的一门可以够到三位数的科目居然如此惨不忍睹,一时间无言以对。
老杨也无所谓她有没有回话。
“你这样太危险了,下半年就高三了,不能松懈啊~”
老杨是理想中的语文老师类型,说话温温柔柔,上课也算不上无聊,偶尔还会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班主任不是很严厉,倒像是年纪比较大的姐姐。
秦亦童一时间羞愧难当,磕磕绊绊的“嗯” 了一声,脸红的不得了。
一想到老杨那句语重心长的“不能松懈”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想看又不敢看的朝文科的排名表挪过去。
周仰和被这个活宝逗得不行。
“我帮你看吧。”
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好找的很,“喏,七十二。”
秦亦童惊魂未定的嘀咕了句:“还好还好,不是倒数。”
“总共就八十七个人,你还不倒数啊?”周仰和不痛不痒的刺了句。
秦亦童一下就怒了,一把勾着周仰和的脖子往下拉,表情那个凶狠,“找死啊!”
周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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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的很快,喻溪的脚好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走不太快,周仰和还是肩负着每天送喻溪上下的任务,不过为了接下来的文艺汇演,她们一起吃饭的时间变得短暂无比,喻溪和郭靓靓都是参演人员,只能趁着午休和晚修排练,有时候周仰和还要给她俩送饭去。
秦亦童对周仰和忙的只有上课才见人影的行为表示极度的不理解。
趁政治课背书的时候用课本遮住了脸,故作惊叹的说道:“喂!你谈恋爱啦!”
周仰和:“……”
“你哪只眼看到我谈恋爱了?”
秦亦童又凑近了些:“你说你最近是不是比我还过分,我都上课前二十分钟回来的,你呢?不是提前个五分钟就是踩着铃来的,怎么?班委了不起啊——不过今天还算早,就比我晚那么一点点。”她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搓搓表示了一下。
“我都没你这么腻歪,嘿嘿……”
周仰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课本移到右手边挡住自己也挡住秦亦童那张荡漾的脸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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