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GL 作者:南命羽/顾让/柳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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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如此了。胭脂,此番离开,我怕是真的要飘零在外,一无...’话未说完,一根青葱玉指抵在素琴的唇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胭脂眼含怜意,以面颊轻蹭素琴的耳鬓,道:‘一无所有那是别人说得,你却是说不得的。莫说你双亲皆在,就算是漂泊在外,亦有我在你身边。何况,衣食住行,我更不会要你费心,如此,又何来的一无所有呢?’
‘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方才娘亲的话让我感慨颇多。我和爹素来不合,她夹在我二人中间,当真是辛苦多多。如今这样也好,我走了,娘亲便不会因我和爹的矛盾而忧愁。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愿娘不会对我太过挂牵。日后我去到哪里便给她去一封信函,让她知道我在哪里。’离开胭脂的怀抱,素琴从柜子里取来一块蓝色的包袱布,道:‘收拾收拾,我们明日清早就回滕州吧?今夜,便让我好生陪陪娘亲,和爹小聊几句。广琴门离最近的村落终有距离,我俩总得清早出发,也可在村落歇歇脚,租辆马车往滕州而行。’
‘咯咯,若是素琴想,我们可以一刻便至滕州呢!别忘了,胭脂,可非凡人。’说这话时,胭脂难得的冲素琴抛了个媚眼。她此刻的心情当真是欢喜的,虽然嘴上不说,素琴的那句‘我爱她’早已稳稳地存进了她的心底。当然,存之前,它不忘在胭脂的心里泛起巨大的浪花,让她激动,让她感动。
‘莫要如此,此番离开,我更想沿途瞧瞧风景。我们虽要在村落租马车赶往滕州,却无需太过仓促。这一路,车马只是代步工具,累了乏了可上去歇息。至于其它时候,我当真只想徒步而行。’说到徒步而行,素琴没有说的是,她便是打算执胭脂之手,赏周遭万千风景。
只是,有些人话藏心里,别人自是无法猜到;而有些人话藏心里,却能被轻而易举的探得知晓。
瞧着素琴正在收拾衣物,胭脂却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说是戏言又饱含认真:‘我也想和素琴一块儿赏遍人间风景。不过在此之前,咱们总得先回醉仙楼呆上些时日呢!我这番随你到此,姐姐们还都不知道呢!’嘴上这么说,胭脂的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素琴脖颈处的朱砂印记这几日有些向上蔓延的趋势,虽不清楚这印记和素琴突感的冷意有何关联,但胭脂有预感,这并非好事,还需尽快解决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嗷,素琴的老妈是好人。
大家粽子节快乐。
我一直都忘了,希望高考的童鞋们有个好成绩,考上自己钟意的大学。
☆、荒郊野外遇尸人
二人于次日清早从广琴门出发。这次离开,素琴仍旧趁着莫华远晨起练功之时无声息的走掉。哪怕前夜她甚是乖巧的和爹娘畅谈,闲话家常,她都不能如实告知父亲她再次远行的打算。倒是娘亲,她大抵是清楚素琴此番远行怕是再不知何时能见,遂在送她出门之时牵念的将自个儿熬夜缝制的一双鞋子交给素琴,里头还有几张银票,是身为娘亲的娴蓉担心素琴在外受苦。
三叩首拜别娘亲亦告白广琴门,素琴眼角终于还是有泪淌落。她没敢让娴蓉瞧见,背着包袱一路向前没有回头。直到和胭脂相伴着走入树林,方才抱住胭脂在她的肩头悄然落泪。‘胭脂...’素琴的目光远远的望着若隐若现的广琴门的楼阁,双手紧紧拽着胭脂腰侧的衣料,哽咽道:‘爹娘她们将我养大,我未能尽孝,反而远离爹娘让他们烦忧挂牵。我是不是,太自私,又太不孝?’
‘世间何有不自私的呢?既是人,总有她的自私。素琴,这会儿已经出了广琴门,再多纠结都是无用。你若想尽孝道,那便好好的过活,不让伯母为你忧心。这,便是另一种孝道。只是,你若是后悔这般选择,却是可以...’所谓感同身受,胭脂何尝不懂素琴此刻的苦烦?她心疼素琴这会儿抛却坚强扶在她的肩膀悄然泪流,又不能替她哭泣,替她承担心上的悲愁。
‘你说的没错儿,尽孝道有多种方法,我倒是不必过多纠结。只是你说后悔,胭脂,我未曾后悔今日的选择。素琴并非大丈夫,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诺,却也不是轻易玩弄之人。虽远离双亲,却能和定了终身的人共伴相处。这世间的事儿,总得舍弃一样得到另外一样,如此,也不留惋惜。’
‘我懂呢,若是歇息够了,咱们就出发吧。’心里头清楚方才素琴在哭,胭脂却不便直言安慰。素琴她,即便是哭泣,仍留有与生俱来的倔强。她不会希望胭脂瞧见她的眼泪,更不想胭脂对此聊以安慰。如此,二人皆心知肚明,却以默契掩去了这层尴尬,也算是一份难得的亲昵。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虽是打算慢行赏景,却总得先租来车马才是。再有,今次出门未曾携带干粮,待我们到前头的村镇,还得买些吃的才是。’说话间,素琴已经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待她重新面对胭脂,又是和平日一般模样,只是眼睛有些微红罢了。
沿着树林出去便是胭脂和素琴曾经走过的村路,她们对这片土地并不陌生。所谓熟悉,并非走过太多次的关系,而是在这里,在这里的客家小栈内,素琴曾间接的害人死地,而真正的原因,则是胭脂一时好玩儿,引得那人因为惊惶失措而摔下楼梯致死。
再度前来此地的荒芜村落,素琴和胭脂都默契的选择避开那间客家小栈,而选择在外头的茶棚里点些吃喝暂且果腹。十字路口边的茶棚是来往路人暂作歇息的首选去处,且不说这里的酒水干粮甚是便宜,路人们还可以在这里打听到些许感兴趣的消息。
素琴和胭脂正吃着东西,便有同是赶路的行路商人风尘仆仆的行至此地。他似是从村落的其它地方过来,脸上有着赶路所致的疲惫。‘老板,来几个肉馅儿包子,再来一壶茶水。’那行路的商人将背着的包袱轻轻放在桌子上,生怕里头的货物会因此而受损。
‘哎,来了来了,客官您的肉馅儿包子和茶水。’茶棚里的食物和酒水都是早前备好的,每每有客人前来,店家总能第一时间端上客人所需求的东西。当然,他还提供一些见闻传言,这些半虚半实的消息,都是免费的。
‘老板...’那行路的商人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顺便拿起一个包子使劲儿咬了大口,说:‘这边儿的客家小栈怎的被上了封条?我可记得去年行至此地它还开着,怎的不过半年多的光景,就贴上封条了。原想着今日去那儿歇息一夜,这可好,连休息的地儿都没了!老板,不知这附近可还有别家客栈?好歹让我住上一宿,我可连着几天都没睡了啊!’
‘嗨呀,客官你不知道,咱们这儿前些时日发生了件大事儿!那客家小栈的掌家儿自个儿从楼梯摔下来,死了!’店家说的小声,却能让茶棚里的人都能听到:‘按说这死了人不是什么怪事儿,怪的是自那店家儿之后,接手那间儿客栈的人只赔不赚,甚至连命都搭了进去。这死法儿啊,和那掌家儿是一模一样哟!’店家儿说的诡异,连着眼神语调都变得使人颤栗,汗毛直竖。
闻言,素琴下意识的瞧向胭脂,见她同样看着自己,便知她同样对此事有所疑惑。‘店家...’随手招呼来店家,素琴将备好的茶餐钱交给他,问道:‘店家方才说客家小栈的掌家儿死了,连着后边儿接手的人也一并...但不知,这事儿是否属实?我们原本也想去那儿住上一宿,谁知那里用封条封着,才知已经无人搭理。’
‘哎呀,姑娘你这话问的。我可是咱们这村儿的,旁地儿的事情可能不熟,但这里的事情,没我不知道的!我跟你说,确是真的!前几日村里的人还为此请过一个道士过来,可那道士瞧了几眼就摇头走了。咱们怎么问啊,他就是不说,连着村里人给的银子也给退了回来,说是无能为力哟!’店家儿很认真的看着素琴,好让她们知道这事儿绝不是胡编乱造的:‘我看姑娘们是外地人,劝你们还是趁着白天赶紧走。不然这地儿你们不熟,夜里再遇到什么危险可就不好了。’
‘多谢店家关心,我们便是打算歇息片刻就离开此地。只是路途遥远,我倒是记得村里有位好心的老伯专为车夫,不知他现在是否身在此地?’
‘你说那位老伯啊,唉!大概是他整日驾车四处颠簸却不得歇息的缘故,那日去一趟外地回来,就暴毙家中,再也不能搭客载客了咯!不过,两位姑娘要是想搭车的话,前边儿不远处倒是有个中年车夫。他性子有点儿怪,有人要他载客他不载,整日坐在马车上也不知在等些什么。两位姑娘可以去问问他,兴许他看你们二位是姑娘,便答应载客也说不定呢?’
‘如此,那就多谢店家了。’告别店家,素琴和胭脂依着店家所指的方向前行,果然在村子的西头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至于车夫,素琴远远的便望见车轮旁边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那男子低着头看不清的模样,却依稀散发出一股子阴郁。正要走近问他是否愿意载她们去往滕州,胭脂突然拽住她不让她上前。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望着那边儿一动不动的车夫,素琴很是纳闷儿胭脂的举动。但见她甚是警惕的望着马车所在的方向,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已是满面严肃。
‘他不是人,是厉魂所附的死人。’胭脂一字一句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求评求收藏求包养
☆、朱砂图腾尽妖娆
厉魂,多为横死的魂魄所化。因阳寿未尽便妄断了性命而无法被地府收留经轮回转世,又因怀有某些执念而不愿离开断生之地。所行之事皆为满足自己的执念,更欲害人性命被诸多怨念缠身,好让自己更加强大。
有关厉魂的种种说法,素琴只在书中见过所绘的其形其貌,对它的可怕并未有所了解。她见胭脂满面严肃,连着方才的笑意也随之退去,不免跟着紧张起来。‘胭脂,你说他不是人?!’素琴停住脚步想要尽量望清楚那人的容貌,却也隐隐的察觉到他的不妥之处。
没有影子,那人竟是没有影子的。
‘素琴,此地不宜久留。我知你想观风赏景,但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怕是再找不到别处的车马。未免另生事端,你便随我一起,只消片刻,我便能带你回醉仙楼内。妖不与妖事,更不与鬼事,若非与己有关,当各行各路,互不干涉。而今它借着死人的身体在此等候,定是为了何事何人。如此,便让他等他的事和人,我们绕路而行便是。’
‘既是如此,那便走吧。’自紫笛发生失踪之事,素琴便对鬼怪的存在多有顾忌。尽管这当中因了胭脂的关系并无过多的恐惧,但该避讳的还得避讳。如胭脂所言,厉魂既是附在人身在此等候不离,定是要做些什么。她虽不了解厉魂到底有多可怕,却能自胭脂的话语里感觉出那东西的不善。如此,还是尽快远离此地才好。
素琴挪动步子往后跨了一步,她打算跟着胭脂往无人的地方走,在哪里随着她瞬移回滕州的醉仙楼内。只是,事情总有巧合,或好或坏,都在考验人的善心。就在胭脂和素琴即将远离马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稍显苍老的声音。手持拐杖的老妪颤巍巍的走向马车,边走边唤:‘哎!你这马车可是要去临镇?老婆子想去送点儿衣服呐!我那儿媳啊,再有半月就要生娃子咯,老婆子得把娃子的衣服送过去,也算一份心意呐!’
闻言,倚靠马车而坐的中年车夫缓缓地抬起了头。也许老妪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的模样,素琴和胭脂却是瞧得真切,那车夫的眼底,此刻正氲有殷红的血色。车夫整了整他的斗笠,让它尽量遮住自己的双眼。即使如此,胭脂还是感觉到他正在盯着自己,或者,他从一开始就在盯着自己,且从未让她离开过视线。
‘胭脂,那婆婆要上马车。你说车夫是厉魂所附的死人,万一他在行路途中加害婆婆,那她岂不...’永远都没办法将衣裳送给她的儿媳了吗?如此,她便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孙子或孙女。眼瞧着老妪缓慢的步子,素琴在她的背影里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有一天,娘亲也会如婆婆那般身形佝偻,行动缓慢。而她,那个时候的她会否陪在娘亲的身边呢?心中有满满的对娘亲的歉疚,素琴不由得紧抓住胭脂的手腕,摇着头不想老妪就此送命。
‘婆婆要送衣裳到临镇,那我就送你一程吧!’车夫的声音响起,却是让胭脂和素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的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正常不过的言语之中更是夹着别有用心的意思。他往老妪的面前走了几步,抬手转了转戴在头上的斗笠,道:‘后边儿那两位姑娘不走吗?若是你们不走,那我便送婆婆一人了。’说罢,那车夫随手接过老妪手里的包袱,转身时又说了句让人不甚明了的话:‘这世间的事儿便是如此,犯错儿的不肯承认,就只能让他人受过。也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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