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将军可欺,军师不可欺(gl)
作者:鱼尤
一个是生性多疑的乱世枭杰,一个是足智多谋的官家小姐。
“当日宛城下,将军问我要什么赏,我……只要将军的信任。”
“若要我的信任,区区一座城可不够。”
“那我便为你谋了这天下,够不够?”
不要被名字骗了,这其实是一篇正经文。
PS:顾流觞(shang一声)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近水楼台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离央,顾流觞 ┃ 配角:莎蓝(塔莎),魏若雪,余逍 ┃ 其它:
☆、初见
韶国。
宛城官道旁的一个小茶楼内,一男一女两人正对坐在靠窗的小桌前。
二人看上去都非常年轻,其中的男子颜容冷峻,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剑,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女子则穿着一身淡蓝色襦裙,面容清秀,气质淡雅。
她伸出青葱五指,执起一个白瓷小杯,放在唇边轻啜一口,又不禁微皱起眉。
“小姐,这荒郊野外的茶叶,自然比不得府里的。”
“我晓得。”女子放下杯子,问:“京里没来信吧?”
“没有,三少爷搪塞过去,只说您随他南下。接下来,咱们是先去镇远侯那边看看,还是直接去和三少爷会合?”
“西南也乱了,镇远侯恐怕也自顾不暇。”女子眉头轻蹙,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忧虑。
此女即是当朝太尉顾长青的次女,名唤流觞。她自小便与几个哥哥一同读书,见识自然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
此番正是听说三哥顾文泽要南下,便跟着偷跑出来的。
一旁的是她的护卫冷彻,冷彻原本是个江湖游侠,因顾府对他有恩才投身效力,一身武艺很是了得。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楼下一阵喧哗,一看,原来是一队士兵骑着马趾高气扬地停在那里,一旁还有一个挑担的小贩倒在地上,似乎是被马踢伤了,货物散落一地。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在后面啼哭,应该是那小贩的妻子。
“大胆刁民,竟敢惊了军爷的马,该当何罪!”
领头的着装与其他人不同,军阶应该要高些。只见他高扬着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贪婪,却是毫不掩饰地往地上妇人的身上看去。
“是我不长眼,还请军爷饶命!请军爷饶命,放过小的吧!”小贩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看上去伤得不轻。
“你算什么东西,就想这么完了?”那军官从鼻孔里嗤了一声。
小贩又痛又怕,连声道不是,指着一边的货物,“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若有军爷看得上的,尽管拿去。”
军官扫了一眼,鄙夷地说:“我当是什么,原来都是些破烂东西。”他“嘿嘿”地笑了一声,“不过你那婆娘倒是有几分姿色……”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人也都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军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家吧!小的家里的小儿还只有半岁大,不能没有娘啊!”小贩此时也知道这伙人安的什么心了,怎奈势单力薄,只得继续苦苦哀求。
然而弱者的哀求往往只是令欺凌者更加得意罢了。
军官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喽啰冲上前抢人。小贩也有些血性,拼死拦着。军官一见,嘴里骂骂咧咧,上前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脚。
顾流觞早已看不下去了,愤然道:“冷彻!”
冷彻从边上随意拿了个暖手的小炉,往窗外一掷,就听那军官一声惨叫,额头直接被砸得凹了一块下去,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是谁?是谁暗算我?”军官大怒,一手捂着头,也顾不上抢人了,拿着武器就要冲上楼来找人。
这时,又是一阵喧哗的马蹄声。
顾流觞看着一队由远及近的士兵,偏头问:“一伙的?”
她这样问,不是怕对方来了援手,而是若是一伙的,正好一起收拾了。
冷彻端详了一下,说:“这着装样式看着陌生,看不出是哪的,恐怕不是朝廷的军队。”
说话间,新来的那伙人已经到了眼前,将闹事的那十几个士兵团团围住。
为首一人剑眉皓目,风姿俊爽,竟是一名女将。
女将看了看仍被挟持的小贩夫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也猜了个大概,脸上似笑非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欺凌百姓,强抢民女,官兵真是好本事。”
军官本能地感到来者不善,但还是冷哼一声,说:“我哥哥可是宛城总兵,你们这些过路的,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管你是个什么兵,今日被我撞上了,就不能不管。”女将手上的马鞭一扬,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几个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抽,直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她下手极狠,和刚才那些人不同,这是经历过生死搏杀后的迅捷和狠厉。
军官看自己的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明白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当下人也不要了,只好带着手下悻然离开。
“你们是哪路的?咱们来日方长!”走时还不忘恨恨的问。
“安乐军沈离央!”女将朗声应道。
“安乐军,不就是义军的名号么?”顾流觞问。
冷彻咳嗽了一下,说:“小姐,那是反贼,不是什么义军。”
“我看这倒是支仁义之师。”顾流觞不以为然,看着那个自称沈离央的人亲自下马,为小贩捡着散落的东西,心里又多了几分好感。
如今是元德三十年,韶帝年事已高,无心理政,荒废国事,受术士蛊惑,终日只醉心于炼丹配药。王国的腐化由上及下,加之近年天灾频发,粮食欠收,民众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南燕王刘滨首先发起了叛变,自此天下始乱。正当朝廷为着藩王之乱焦头烂额时,一伙农民起义军在南面的一个小镇悄然兴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壮大。
起义军的首领名作崔广胜,虽然只是个农民出身,但胆识魄力过人,短短几个月内就筹集了三十万义军,占领大小城池二十余座,还自封为安乐王,义军则称安乐军,取与天下百姓共享平安喜乐之意。
这沈离央,正是崔广胜的义妹,义军中有名的“常胜将军”。
一番修整后,只见沈离央温声对小贩说:“经此一事,两位再留在宛城,只怕是会遭到他们的报复。”顿了顿,又说:“若是不嫌弃,可以到平城来,投奔我们安乐军。”
“可是我们什么也不会,怕是出不了力……”
“不妨的。”沈离央宽慰地笑,“天下百姓,只要是反对□□的,就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都是自家人。更何况,为民众谋福祉,正是我们起义的初衷。”
“那就拜托义士了,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沈离央摆摆手,吩咐左右分了一匹马出来给小贩夫妻。
她回头朝着茶楼顶上望了一眼,目光深邃。
“如今昏君暴虐,奸佞当道,就算是贩夫走卒,亦有平定天下之心,安抚万民之志。然而如若真正有才能之人,却只想着独扫门前之雪,岂不有愧于己身之能?”
她自顾自的说完,利落的翻身上马,不过一瞬间,身形如风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明明离得很远,但顾流觞不知怎的觉得她好像看到自己了一样,因那目光中的探究感到一阵心慌。
她拿起已经放冷了的茶,猛的灌了一口,“冷彻!”
“啊?”冷彻正出着神,就被自家小姐的这一声吓得不轻。
“你修书告诉我三哥,就说我们不与他一道了,让他没什么事别来寻我。”
“哦,好。那我们要往哪去?”冷彻左思右想,难道小姐这是累了想回京了?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们投军去。”顾流觞不假思索地说,眼眸里散发出奇异的神采。
“投军?投哪个军?”冷彻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安乐军!”
☆、军师
去往平城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平稳地驶着。
冷彻骑着一匹棕红色骏马紧紧地跟在一旁,看了看渐黑的天色,为难的说:“小姐,这寒冬腊月的,天黑得快,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明日再赶路吧。”
顾流觞掀了帘子,问:“还有几里路?”
”大约还有小半日的行程。”
车夫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也是个机灵的,看他们衣着不似寻常人家,忙搭话:“两位是去平城寻亲的吧?”
顾流觞也不解释,只略点了点头。
“平城现下的光景,可好喽!”
“哦。”顾流觞挑眉,“是怎么个好法?”
车夫眨眨眼,看了看周围,才说:“以前朝廷的人在时,三天两头的变着法子迫害咱们老百姓,现在换了安乐军管事,不仅给米给粮,还免了许多赋税,大家都说安乐军就是仙人下凡来解救我们的哩!”
“看来安乐军不仅能打仗,在治理上也有一套。只不过如今这世道,话可不能乱说。”
“嘿!我这不是看您亲和,才不忍住多说了两句。”车夫不以为然,“我们这些小民,也没什么指望,只要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哪管他是谁坐的江山?”
顾流觞若有所思的沉默着,车夫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又绘声绘色地说:“听说安乐军的几个头领,个个生得跟天神一样。”
“哦?”
“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据说那安乐王崔广胜,就是个重瞳子。就像那西楚霸王,历来的重瞳子,哪个不是要干大事的人?”
“有理。”顾流觞浅笑。
车夫说得兴起,又道:“还有安乐王的义妹,就是眼下驻守平城的这位,说是身量像铁塔一样,一只手臂就有狼牙棒那么粗!”
“咳,咳咳……”顾流觞呛了一下,脑内浮现起昨日见的那个清瘦的身影,这下更是咳得停不下来。
两人找了个小栈将就歇了一晚,又费了些周折,总算到了平城。
来到义军的营门前,冷彻忧心地问:“小姐,他们这样就会放我们进去么?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是别人的地盘,可不像路上那些杂兵那么好对付。”
顾流觞从袖间拿出一个竹筒,嘱咐守门的卫兵务必亲呈沈将军,然后转身对冷彻说:“投其所好,到时还指不定谁要见谁呢。”
果然,不过片刻,卫兵就急匆匆的跑出来,说是将军有请。
两人就这样被请进了中央的议事厅。
一进门,只见四面布置得很是简单素净,桌子上还摆放着成沓的文书。
上首处的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着银甲的女子,却不是当日他们见着的那个人,生得温雅有余,威严不足。
顾流觞和冷彻对视了一眼,施施然走到客座上。
义军军中不讲那些繁文缛节,所以三人拱了拱手,就算见过了。
“二位请坐。”“沈离央”点了点头,又命一个女兵端来两碗茶水。“这军中也没什么好招待二位,还请用些粗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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