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皇权易主 作者:曲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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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魏明西居然后退一步,横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不想发火,依然用微笑的脸庞对着他。“让我进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魏明西也不想听她重复第二遍,于是说:“凌峰禁地,从来只有堡主一人可进。念儿,回去吧。”
楚念皱了皱眉,冷声说:“若我非要进去呢?”
魏明西放下手臂,摇着折扇笑着说:“你父亲就在里面,如果你不怕他大发雷霆的话,你就进去吧。”
如果楚念真的想进去,他便不再阻拦。其实,他从来都没打算阻拦过。
他只是在楚念进去之前提醒了她,无论你进去之后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失落,更不要惊慌。你只当做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来对待就好。
楚念一直在琢磨魏明西的话中之意。难不成自家禁地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父亲能进,为何她进不得?
错了,她其实错的离谱。能进禁地之人并不仅仅是一个父亲的称谓,而是堡主。只有历代堡主,才有资格进入这里。
可是楚念万万没想到,禁地里居然这么冷。行走在光滑剔透的冰地上,她要小心翼翼地扶着冰墙才能保证不滑到。这一刻她不后悔进来,只是后悔没多穿点!
呼出的气体顺结成冰,楚念艰难地前行着,越到深处就越冷。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打算原路折回时,却听到尽头的内室里传出一声苍凉的哀哭。
两行清泪霎时涌出眼眶,楚念神色凄悲。父亲……
楚凌峰泪眼朦胧,他坐在冰床上,一眼不眨地望着妻子。
她始终安静地躺在这,永远都穿着一件素白颜色的衣衫,像隔世的仙子。就算在睡梦中,她安详的神态也依然掩盖不住苍白的肤色。她叫戚小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然而,她已经在这里沉睡了整整五年。
闭上眼却是过往的沧桑,那如红霞般的血色腐蚀了漆黑的眼球。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故事。可惜,他现在已经无力承受那过往,光彩转瞬流失。
他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脸,尽管这张脸早已印刻了岁月的痕迹。无所谓,这世间,谁能逃离苍老呢。
“小环,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或许你已经忘记阳光是什么温度。可是我不能抱着你出去,因为你不能接触阳光。”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沉睡太久,因为睡久了,人就会变得糊涂,记忆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衰退。”
“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终究会团圆。”
他在妻子的耳边轻语呢喃,深眸里的宠溺从来不曾改变。此时此刻,他硬朗的轮廓画上了柔情。只是眸底的波澜,却不再宁静。
关于妻子沉睡的原因,他始终都没有弄清楚。但他一直在查这件事,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一觉睡过去。他知道小环没有死,因为她有心跳,但她呼吸薄弱,随时有可能断气。
于是,他便将内力凝于妻子体内,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利用冰霜之息来滋养失去水分的肌肤,护住内脏避免衰竭。他知道念儿在门外偷听,当念儿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洞悉。
如果念儿真的想知道一切,那就让她知道吧。她母亲并没有死,但却比死还要难受。
楚念靠在冰墙上,身躯无力地滑下来。霜气将她脸上的泪痕风干,原来母亲的遗体一直在禁地里。父亲当母亲一直活着吗?可叹啊!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而已。
楚念的脸上露出狠厉,眼中的清澈不复存在,只剩下仇恨!满满的仇恨将她淹没。直至看到一片幽红的血色,她急促的心跳邹然静止。堕云谷三个字漠然地从她无血的唇瓣里呢喃而散。
清风吹散了一片粉红,洋洋洒洒,飘然而落。天一阁的桃花在静静的绽放,她站在花海里,感觉心很静。也只有在天一阁,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她伸出长指,捻动着柔软的花瓣。微笑道:“还是舅舅的别院舒适,长歌亭,我有点住够了。”
风逐云抿了口茶,香气四溢,却比不过这阵拂来的桃花香。“既然住够了,那就留下吧。这里有我,还有你母亲。”
提到母亲,长歌还是会有不舍。但现在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她是没办法才来找舅舅的。天平的两端永远不会平衡,她只能在父皇和母后之间,选择一个。
风逐云当然知道柳长歌的心事,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天一阁。看着长歌的背影,他轻声问:“很为难吗?”
柳长歌忽然转身,跪在风逐云面前,含泪恳求:“舅舅,求求您帮我找到晴迁好吗?”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想念晴迁!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父皇所中的蛊毒,只有晴迁有办法解。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晴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风逐云将柳长歌扶起来,然后转身面朝碧池。夕阳的光辉映在眼中,那抹残留的疑惑似乎随着风云的变换而烟消云散。半晌之后,他忽然说:“是不是皇帝身上的蛊毒已经发作了?”
“您怎么知道?”长歌诧异地看着他。
这个舅舅,她从来都不曾看透过。她知道天下之事,没有一件可以瞒得过舅舅的眼睛。若非迫不得已,她是绝不会来求舅舅的。
还有武林大会,她破坏了江湖格局,但是舅舅似乎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但她没有忘,等找到晴迁,她会给舅舅一个交代。
风逐云并没说出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原因,而是说皇帝的蛊毒有解,但却不一定是百里晴迁。柳长歌听后震惊,难道这世间,还有医术比晴迁更厉害的人存在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南疆的蛊,自然要由南疆的人来解。”风逐云目光悠远地望着南山峰。那稀薄的云雾遮住了山的伟岸,却无法掩盖它雄伟的霸气。“翻山越岭,就是南疆。”
舅舅的意思,是想让她去南疆。柳长歌却不舍得,不舍得放弃寻找晴迁的机会。面色犹豫:“可是……”
“可是你依然放不下晴迁,你为何不试着放开自己的心呢。也许,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风逐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惆怅。他明知一切,却无法与长歌言明。因为此刻,还不到时机。
或许是不想让长歌失落吧,他转头看着长歌,问:“你懂画吗?”
长歌自然懂画,她不但懂,而且自己还会画。不但会画,还幸得母亲的真传,画工虽未达佳境,但若认真的画一幅作品,也必属上乘。她不知舅舅为何有此一问,故反问:“舅舅不会无端问画,您到底想说什么?”
风逐云淡雅一笑说:“你知道百里晴迁的曾经吗?”
“她的曾经?”柳长歌哑然无语,顿觉自己失败。
这么久了,她竟然没有问过晴迁的过去,真失职!舅舅这么问,就是笃定了她肯定不知。难道舅舅知道晴迁曾经的过往吗?这与画又有何关联??
☆、第 3 章
? “这世间会作画的人何其之多,但能够画出绝世作品的人,却在少数。”风逐云欲言又止,心中一直在犹豫。到底这件事情要不要与长歌言明呢。不过看长歌欲知的神态,他稍稍透露一点也无妨。
长歌被风逐云请入座中,对于这个宝贝外甥女,他是又爱又怜。她对百里晴迁的执着,似乎超越了生死的界限。若有一天百里晴迁真的辜负了长歌,他必然不会放过她。
抛开这条思绪,他将话题引回画题:“长歌,你这几天就住在这,帮我绘一幅江山锦绣图。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要她作画?柳长歌此时哪有心情作画,父皇的身体不能耽误,晴迁的下落也不能放弃寻找。此时作画,舅舅到底何意?
风逐云看出她的心思,语气减缓稍加安抚,“等你把它画出来,我自然会告诉你,晴迁在哪里。”
柳长歌脑中翁一声,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化了。一口答应:“好!”
不过作画嘛,没长歌想的那般简单。风逐云提醒道:“这幅画不仅仅要绘出中原山河,更要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清晰轮廓。包括北西域,东南疆。”
舅舅最后这两句话才是关键吧。柳长歌何等聪明,怎会听不出来。其实舅舅应该是想让她画一幅世界地图。然后在这地图上,指出晴迁的踪迹。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言明,需要借助一些外来因素做牵引。晴迁,你放心吧,别说让我画一幅画,就算让我置身画中,做那引路人。我也在所不惜。
风逐云的话中提到东南疆,可南疆真的在东部吗?当然不是,东南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真正的南疆王朝,坐落在南部与东部相交汇的边陲。那里狂沙大漠,海市蜃楼。是一处地域干燥的领土。
但是南疆王宫所在,却是群山围绕,众河盘旋。风沙里的城池带着古色古香的味道,除了建筑轮廓给人一种典雅感,这王都里的空气却也散发一种沁人心脾的花香。
这香味源远流长,是从修罗山上传下来的。南疆子民不知道这香味到底属于哪种花,他们却知道,那修罗山有个主人。便是南疆公主,弗瑾月。
南疆王把整个修罗山都赐给了公主,对于王室的其他王子公主们来说,无疑是最偏私的恩典。当然南疆王此举,也少不了有人嫉妒。但那又怎样?弗瑾月是南疆王正王妃所生,嫡的不能再嫡。只有她有资格享受南疆王给予的一切优厚待遇。
其他人身份就算再尊贵,也根本入不了南疆王的眼。于是对外界而言,南疆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其他王子与公主,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很怪异是吗,明明那么多子女,对外却宣称只有一个女儿。可见南疆王对弗瑾月的宠爱程度。在南疆王的眼里,真正是骨肉的,只是弗瑾月。因为这个女儿不但继承了他制毒的天赋,还有过人的胆量,以及智谋暗算。弗瑾月是孩子们里,最像他的一个。
他没有封建传统的思想,什么领土到最后必须传给男子。在他的认知里,弗瑾月这个女儿可以担当大任。只是月儿最近有点不听教诲的意思,去了中原那么久,终于是回来了。
好不容易昨晚见了面,她又匆匆返回修罗山闭关。对于她的母亲,她更是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便急着上山了。为什么那么着急?南疆王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女儿,太任性。不过,任性一点也好,有主意总比没主意强。
金鹰宝座上的冷面男子一身纯黑色绣蟒长袍,穿的是雍容华贵,邪气无边。双鬓白如雪,深眸却像是黑暗之潭里的幽光,闪烁着锐利的锋芒。他五官深刻棱角硬朗,因为唇角总是若隐若现地勾起,虽面容偏冷,但这个举动,却让他的整体线条变成一种柔和的形态。
他就是南疆王,弗元清。
此时弗元清手中托着一卷竹简,淡淡地目光在悠远的字迹上扫过。大殿里悄声无息,殿中央立着一名灰衣内侍,约莫二十余岁。他是南疆王的贴身内侍,从小便服侍在南疆王身边,对南疆王的喜好和性格十分了解。
此时南疆王并不是真的看文章,而是在思考问题。每当南疆王思考问题的时候,他都会托着一卷竹简,逐渐被悠久历史的长河洗刷的淡了字迹。但他仍然喜爱,为何?冕下为何独独喜欢这卷竹简,这是他永远猜不到的秘密。
半晌之后,弗元清将竹简轻轻地放在桌上。内侍见此立刻禀报:“冕下,送给旷大人的舞姬已经准备好了,是我亲自挑选的。”
“既是你挑选的,那必然是南疆最美的,送过去吧。”弗元清对这个旷大人真的是宠爱有佳啊。他很了解旷远的喜好,不就是美人吗,南疆别的没有,女人多的是。让他一次玩个够!
莺莺燕燕的花园里上演着一出别具一格的舞会。男子醉眼朦胧,神态轻挑,俊美的脸上挂着邪肆的笑容,摇摇晃晃地穿梭在舞姬之间。一会搂住一个亲一口,一会歪在人家怀里挑逗一下。
然而他无论怎么歪着斜着,或者摇摇欲坠,他手中这杯满酒,却半滴未洒。他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全是美人的倩影,他本是西域大将军,却在败军之后,逃到南疆过起了堕落的生活。可悲,可叹啊!可是,他现在却如天堂一般,就算堕落,也是享受的堕落,醉生梦死的堕落。
啪!酒杯摔的粉碎。舞姬们惊叫一声停了动作,纷纷聚到一起颤抖地望着那个忽然变成冰冷修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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