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皇权易主 作者:曲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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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已经是用尽了力气。这把嗜血刀,终于敛去了锋芒。在雨水的冲刷下,恍如初始般洁净。
百里晴迁忽然转身一步,嗜血刀已归入手中。而宁雨诗,却孤单地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长歌,这把嗜血刀邪气太盛,执在手中,感觉半条手臂都在发麻。等到了修罗山,她会将这把邪刀葬入深渊。没了人的气息滋养,这刀也就不会自行散发戾气。
一路飞驰,却见马车停在道路旁。嗜血刀直冲而下,悬挂于马侧。她笑着翻进车内,见长歌无恙,便说:“方才处理一事,耽搁了行程。”
外面下起了雨,衣衫也被淋湿了,她却不甚在意。长歌却连忙取出干净衣物,“赶紧换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百里晴迁捧着素灰衣袍,把玩一根古朴发簪,淡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你却早有准备啊。”
难怪长歌没有换公子装,原来她是这个打算啊!这路途遥远,少说也要走个十天半个月。她们两个女子出门在外,当然要细心的“打扮”一下,防止麻烦。
马车平稳行驶,只是驾车人换了。
柳长歌纤柔姿态驾起车来却别有一番韵味,车帘被风吹起,她赶紧拽住。那香艳的一幕还在她脑海中徘徊,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
只是黑马身侧那把刀,怎么如此眼熟?
柳长歌看着这把刀,近在咫尺。“别碰!”一声呵斥惊醒了她。
原来长歌的手,竟已不知不觉地伸了过去。眼看就要碰到嗜血刀,幸好晴迁急忙呵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晴迁一把拉住长歌的手,轻声警告:“这把刀邪气太盛,你不能随意乱碰。”
柳长歌想起来了,这把刀是宁雨诗的刀!“你方才……”
“方才,我只不过是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玩了一场你争我夺的游戏。游戏结束了,她输了。”百里晴迁怅然一叹,坐在长歌身边,依旧牵着她的手。
雨早就停了,也许它只是想冲刷嗜血刀上的血和戾气吧。
柳长歌看着晴迁这身打扮,素风卓然,颇具诗书气质的儒雅。乌发简单而松散地束于头顶,部分垂落肩头,荡在风中。素眉,素颜,宛如诗画中的翩翩公子。
只是这公子的笑容太淡了,就像画中描绘的一般。也像是柔风,吹在水面上。唇角的笑痕,就是清水上的波痕。
长歌看的脸红心跳,晴迁这般素雅,却也能将她的魂魄勾走。这世间,恐怕再也没有比晴迁,更让她心动的人了。
傻丫头啊,又犯花痴了!百里晴迁手臂一揽,已将长歌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夺过缰绳,温和一笑:“还是我来吧,你在我怀里就好。”
没了竹简的弗元清,整日坐在殿中发呆。他身下的九龙宝座,是帝王的象征。京都已然平静,也是时候操办一下他的登基大典了。
中原的疆土太辽阔了,中原的百姓也比南疆的子民多上数万倍。他猜想,他的登基典礼,应该会很有看头。至于柳融枫的下落,他派出很多精锐去找,半个月了,一点眉目也没有。
不过,一个小奶娃也兴不起多大风浪。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阻挡了他的巅峰之路。他们的承诺已是当初,如今柳氏已成过去,昔日的呈王爷,在天下人心中,亦是早死之人。
柳呈因此怒视弗元清:“难不成,你还要登基为王?你别忘了,这天下,还是中原人的天下。”
“你错了,现在的天下是本王的天下!”弗元清掌下抚摸的,是椅臂上的黄金苍龙。
他们南疆的吉祥兽是鹰,而他却愈发觉得,龙比鹰更好看。同样凌驾九天,龙的气势却比鹰,更雄伟。
他要这天下,也要一个女人。
柳呈,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可他好像忽略了什么,柳呈也是会武功的人,且武功不亚于他。
只是不亚于,而不是远胜!
当柳呈怒发冲冠徒手刺杀之际,弗元清早已离开座位。
砰!
九龙宝座轰然爆裂,烟尘缥缈之中,弗元清掐着柳呈的脖子,冷冷一笑:“你毁了本王的宝座,觊觎本王的帝位,其心可诛。柳氏已然覆灭,你这个余孽,也没必要苟延残喘在这世上。不如今日,本王送你一程。”
弗元清居然下此狠手,明显真的动了杀机。
柳呈即便是武功深厚,对于弗元清这毒掌,也是束手无策。为自保,他只得说出十年前他们结盟之事。
那卷竹简上的佛经,竟是柳呈亲自为其所寻。佛经后的寓意,也只有柳呈才知。
弗元清至今为止,都没有参透那佛经到底有何稀奇之处。为何当初百里墨看了会发疯,而他看了,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弗元清松开柳呈:“经文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柳呈发出诡异的笑声:“它是一个与你命运相连的东西。”?
☆、第 40 章
? 与命运相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柳呈因此捡回一条命,但是弗元清却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将他囚禁在地牢里。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有一个狭小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之所以会成为阶下囚,柳呈并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而是弗元清太有野心,就算登上皇位,也不会长久。
皇兄,此刻我多么希望你还活着。咱们柳氏的江山,被南蛮占领,这是我心中的痛。你在天之灵,恐也不得瞑目吧。
长歌,不管你身在哪里,都不要忘记,我柳呈是你的父亲。柳氏的江山,断不能葬送在我们的手中!
一路风尘急赶,就怕耽误医治父亲。可是,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从进入修罗山地域,她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自从南王占领京城后,原本南疆的领土得到扩充,以修罗山命名。南疆的百姓相比中原人数量要少很多,但这些百姓都和南王一样,有着不可一世的野心。当他们的王攻占京都之时,均举家迁移入中原。
此等大事,此等局势,不会如此平静下去。因为江湖,早已波涛暗涌了。
南王最忌惮的不是消失的那五十万中原兵力,而是这些看似散漫却很有实力的武林高手。这些武林人都是中原人,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恐怕他坐不稳这皇位。
弗瑾月却不这么认为,她对南王说:“父王不必担忧,改朝换代原本就是您的理想,如今此事已定,您只管登基。武林之事,儿臣会想办法替您摆平。”
“你有什么办法?”弗元清对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满意了。若她不被那些儿女情长所束,那就更好了。
弗瑾月说:“只要我追回嗜血刀,江湖就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届时他们自顾不暇,便不会再多管皇朝之事。”
弗元清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其狠辣手段,深得我的真传!”
只是,她的修罗蛊死了。那就说明,宁雨诗刺杀失败了。
嗜血刀在手,她如何会失败?是因为百里晴迁吗?她要杀柳长歌,百里晴迁是万万不会允许的。这个宁雨诗,坏就坏在痴情上!
那把嗜血刀,一定在百里晴迁手里。那么此时,百里晴迁还会在皇陵吗?
弗瑾月不是没有派过人跟踪过百里晴迁,只是百里晴迁总有办法避过她的监视。
柳长歌至今为止,仍然在守灵。按理说百里晴迁应该守在柳长歌身边,可百里晴迁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没有酒就无法生存。
半个月过去了,潜伏在皇陵周围的眼线都没有抓到百里晴迁的踪迹。难道她可以忍住酒瘾,一口酒都不喝?
弗瑾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所以,她亲自去了趟皇陵。
震惊的发现,她居然被百里晴迁给耍了!那空荡荡的陵墓,空荡荡的竹屋,哪还有她们的踪迹!
百里晴迁一定是回修罗山了!
马蹄奔腾,烟尘四掠。
旷远眯着一双邪气的眸,盯着弗瑾月的马消失在滚滚风沙里。
你终究是放不下百里晴迁,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在得知自己的感情被狠狠践踏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他拭目以待……
再次踏入这片幽深而宁静的竹林时,柳长歌分外怀念。
但这里是有阵法的,为了防止陌生人来打扰父亲,所以百里晴迁不得不防备一些。
破开阵法的一瞬间,百里晴迁闻到一股熟悉的墨香。放眼一瞧,惊叹斐然。
整片竹林,仿佛是书画的世界!
无论是石桌,草地,木椅,亦或是高竹旁,都飘荡着一幅幅的画卷。上头墨迹未干,浅淡的线条,韵墨成丝,勾勒一场场美丽的风景。
风景可变化万千,只是那画里唯一不变的,竟是他的笑容。
柳长歌看呆了,这画里面画的,难道是晴迁的父亲?
百里晴迁穿梭在迷雾当中,也穿行在画卷当中。最终在竹林深处,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父亲安详地躺在母亲的怀里,衣襟敞开,露出雪白而精壮的胸肌。肌肤上的鞭痕已经浅了,是母亲细心调理所致。父亲绵软的发丝铺在母亲的腿上,仿佛在做一场美梦,眉眼与唇边,都挂着幸福的笑意。
这笑容太熟悉,也令人怀念……
凤舞子宠溺地看着怀中的百里墨,小心翼翼地抚摸他唇上的笑。她想永远留住他的笑,让他不再忧愁。
她没有抬头,却说:“母亲已经等的太久了。”
这是晴迁一家三口团圆的时刻,柳长歌识趣的退避。
百里晴迁走上前来,将竹简递给凤舞子。
凤舞子的表情看起来很意外,她盯着竹简问:“这是……”
百里晴迁说:“难道您亲手写的经文,都不记得了吗?”
凤舞子颦眉思虑,经文?她好像记不得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
当百里晴迁提到字中画时,凤舞子才哑然惊诧,“原来是那篇经文,我当初是写过。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用金钩雕刻在山壁上的。如何会出现在竹简上呢。”
百里晴迁问:“那母亲知晓一物吗,名为八头修罗。”
凤舞子惊道:“你怎知八头修罗?”
百里晴迁将她催眠父亲的原委告知母亲,凤舞子震惊失色,抱着夫君心疼地叹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那八头修罗,原是极凶之兽。当初若非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画的!
“你知道这世上最穷凶极恶的东西是什么吗?”
“厉鬼?”
“错。是修罗。”
“无聊!”
“我们来打个赌啊,你若能画出最邪恶的凶兽,我便去酒魂那,给你讨最好的酒!若你画不出来,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凤舞子知道酒魂是弗元清的好友,酒魂自酿的醉生梦死是世上最纯烈的酒,也是这世上,最美的酒。若能喝上一口,当真是美梦得偿,欲仙欲死。
这么奇妙的酒,凤舞子当然想喝,于是她赌了。
其后,弗元清并不知她画的修罗到底是何模样,因为她雕刻完八头修罗时,她就遇到了百里墨。
这个赌约便耽误了,许是弗元清忘记了吧。她最终也没有喝到醉生梦死,现在她想喝,能喝到。却没有心情再去品尝了。
原来这八头修罗,竟是母亲画出来的!
百里晴迁心中迷惑已解,而眼前这朵苍莲,它的颜色却愈发的苍白,却以接近枯黄。
凤舞子惊道:“快,快救你父亲!”
真的不能再犹豫了,百里晴迁手托苍莲,以内力催化……
林中迷雾缭绕,柳长歌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得在桌前喝茶。午后的光晕太晃眼,丝缕光线穿梭竹叶,能够看见每片竹叶的脉络。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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