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雪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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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冯嫽微微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狠狠咬住,不死不休。”
“呵,如何咬?又咬哪里?”
“这里……”冯嫽自己解开了衣带,牵着解忧的手来到胸口,笑道,“不必担心今日那个冒失鬼莫将军会突然进来,我方才听见他说了,今日右夫人与冯娘子受惊失魂,需要好生休养,若有谁敢惊扰你我休息,拉出去斩了!”
解忧抿唇笑道:“可若是他自己忍不住进来呢?”
冯嫽轻轻眨眼,笑道:“这句话啊,方才我帮你提热水之时已经问过啦。”
解忧的指尖悄悄地在冯嫽胸口摩挲,“他是如何回答你的?”
“他……他说……”冯嫽双颊忽地烧起一片红晕来,“说若是他乱闯……就让我……让我砍了他的脑袋……他还说啊……以后每一夜都安心入眠……不会有谁再能伤我……”
解忧突然咯咯一笑,“可若是今夜我伤了你呢?”
“那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冯嫽勾住了解忧的颈子,双双倒在床榻上时,羊皮图滑落榻下。
营包之中,深锁的是一幕春\\色缠绵,死死压抑的是冯嫽那些不敢轻易逸出口的浅浅呻\\吟。
这一日,是夏都的春祭,或许,也是冯嫽与解忧的春祭。
多年之后,当两人想起这一日,总会忍不住会心一笑,这是她们两人心底最暖最甜的一日。
莫烆此刻坐在自己的营包中,用小刀在牛皮上刻了一串乌孙字,交给了一边的小兵,又想了想,把手中的小刀也递给了小兵,“你把这个连夜送到赤谷城大禄府上,亲手交给翁归靡。”
“诺!”
看着乌孙小兵退出了营包,莫烆冷着脸看着营包中的烛台,咬牙道:“翁归靡,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想去疼惜一个女人,你若是再伤她,你跟我兄弟之情,就此终了!”
自此,不知道赤谷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解忧带着汉家随从停停走走,一时拿不准目的地,不管是冯嫽,还是解忧,一连七年过去,都没有再出现刺杀下毒事件。
日子过得虽然略苦,但是对于冯嫽和解忧而言,这些日子她们过的很是满足,简简单单的相守,用心付出的对百姓关爱,收获的不仅仅是贤名,还有冯嫽最想要的民望。
“嫽,你瞧那边,大家的营包比原先结实多了,这个冬日也捱得容易些。”解忧骑在马上,与冯嫽并辔而行。
冯嫽轻笑不语,只是伸出手去,拍了拍解忧鬓间的风沙,“这里终究土地贫瘠,离戈壁太近了些,若不趁这几日把冬日的食粮储备好,这个冬日还是不好熬。”
解忧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
“嗯?然后呢?”冯嫽知道解忧定是想到了什么解决办法,含笑问道。
解忧刚欲回答,便瞧见远处急急地跑来一个侍从,“右夫人——右夫人——昆弥有敕令来,请右夫人速速回去接旨!”
冯嫽的笑容忽地一僵,总觉得这一纸诏令来的实在是太诡异。
解忧倒是舒眉一笑,“嫽,放心,我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刘解忧了,有些事,只要你在身边,我便有勇气去扛。”
冯嫽抿唇轻笑,点头,“嗯。”
“驾!”
“驾!”
两骑马儿调转过来,朝着她们驻扎的营包驰去——
第八章.驾崩
“昆弥病危,右夫人速速回赤谷城待命!”才入营包,解忧与冯嫽接到的就是这样一道诏令。
冯嫽低眉一叹,她最担心之事终究还是来了。
左夫人是匈奴人,军须靡就只有泥靡一个儿子,如今尚未成年,若是真承了昆弥之位,那么左夫人便能顺理成章地进行监国,对冯嫽而言,更是死路一条。
解忧悄然伸出手来,小指勾住了冯嫽的小指,轻轻地摇了摇,仿佛在说,“莫要担心,如今只有见招拆招了。”
莫烆却在此时接到了翁归靡的飞鸽传书,当看清楚了上面所写之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七年相随,莫烆脸上也有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唇上已经蓄了两片小胡子。他按刀走到解忧身前,恭敬地一拜,“右夫人不必担心,有本将军在,赤谷城之行必定安然。”
冯嫽笑道:“有将军这句话,嫽觉得安心不少。”
莫烆点头一笑,眼底还是一样肆无忌惮的炽热,他定定看着冯嫽,“你也一样,赤谷城之行,必定安然。”
解忧轻咳了两声,挽住了冯嫽的手臂,“嫽,随本宫入帐换衣。”
“诺。”
莫烆摇头一笑,只觉得汉家女子之间的亲密远胜过乌孙女子,倒也没有多想什么,想到冯嫽身为婢女,却如此得主子重视,心头总归是为冯嫽高兴的。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解忧一行收拾妥当一切,拔营朝着赤谷城行去。
赤谷城,王庭森森。
大殿深处,虚弱的军须靡抱着细君公主当年的秦琵琶,坐在王座之上,满目殇然。
左夫人牵着七岁的泥靡跪在军须靡身前,等待着军须靡宣布泥靡的储君之位,在左夫人之后,乌孙王公大臣跪了一地,满脸哀伤。
“翁归靡到——”
忽然听见大殿门口响起一声侍卫的通传。
军须靡的眸光略微清亮了起来,他吃力地侧过脸去,看着肥硕的翁归靡踏入大殿,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
“臣弟,拜见昆弥!”
“起……”军须靡想要伸手扶起翁归靡,却发现连伸手都如此艰难。
翁归靡连忙扶住了军须靡摇晃的身子,摇头道:“臣弟在,昆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军须靡突然反握住了翁归靡的手,仿佛拼尽了所有的气力,“泥靡……年幼……做不得……做不得昆弥……”
左夫人脸色惊变,怒然瞪向了军须靡,“昆弥有子,为何不传泥靡?!”
军须靡摇摇头,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幼子……幼子……撑不起乌孙的天……所以……”军须靡又看向了翁归靡,“你……来……你来……”
翁归靡惶恐地又跪了下来,“昆弥重任,翁归靡只怕担当不起!”
“都是……兄弟……你……你必须扛!”军须靡猛烈地摇头,目光不舍地看向了嘟嘴欲哭的泥靡,“翁归靡……你……百年之后……昆弥之位……归还……归还泥靡……”
翁归靡脸色一沉,没有去答军须靡的话。
军须靡冰凉的双眼突然紧紧盯着翁归靡,“你……你若不愿……今日……孤……赐死你!”
“臣弟领旨!”
翁归靡连忙叩头。
军须靡略微放心地松开了手,他虚弱地看着王座下的乌孙王公,“你们……今日……为证……他日翁归靡若……不归还王位……你们可杀他……拥立泥靡……”
“诺……”
翁归靡暗暗握紧了拳头,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左夫人拥紧了泥靡,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来,如今翁归靡已近四十岁,乌孙昆弥还没有活到五十之人,最多只要捱上十多年,那时候泥靡已年长,还怕翁归靡一个老头子不肯归还这个名正言顺的王位?
而这十多年,不若让翁归靡来撑着乌孙,给泥靡多创造些财富,对于翁归靡治国的能力,左夫人心知肚明。
“细君……细君……”军须靡低头看着怀中的秦琵琶,脸上突然出现了年少时候的深情微笑,“你可还记得孤……可会……再弹……再弹……一曲……秦琵琶……”
指尖划过琵琶弦,发出一声脆响,军须靡双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来,当秦琵琶从他怀中滑落,伺候在旁的医馆含泪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地呼了一声。
“昆弥驾崩——”
这一日,赤谷城上下,哀啼不止,可一日之后,翁归靡便整顿好一切,准备依制接手属于乌孙新昆弥的一切——
王权,百官,兵马,还有女人。
乌孙有旧制,新昆弥即位,除了自己的生母外,上一代昆弥的女人都可以留在后宫,继续伺候新昆弥。
当年细君公主心底最大的心结便是这,所以又嫁给军须靡后,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吐诉心头痛苦,于是郁郁而终了。
既然泥靡已是定好的下一代昆弥,自然泥靡的母亲左夫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翁归靡的左夫人,至于右夫人刘解忧,一直都是左夫人与翁归靡心里最大的刺。
是夜,解忧还没有赶到赤谷城,新继位的翁归靡与左夫人坐在新帐之中,只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左夫人忽地幽幽问道:“你准备如何收拾刘解忧?”
翁归靡正色看着她,“自然以族制办,她还是乌孙的右夫人,孤的女人。”
左夫人冷冷一哼,“昆弥的意思是,让本宫与她和睦共处?”
翁归靡移开了目光,“刘解忧只是个弱质女流,孤早就告诉过你,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真正要防的,只有冯嫽一人。”
左夫人啧啧笑道:“也对,当年你亲自下手,还是无功而返,本宫倒也好奇,这样一个侍女究竟有什么能耐,竟可以让你失手,让右大将失魂。”
“……”翁归靡握紧了拳头,想到那夜收到莫烆送来的牛皮与小刀,当看清上面写的是当年他们二人结拜为兄弟的誓言,翁归靡知道,那是莫烆在警告他,若是再想对解忧下手,便只有兄弟义绝的下场。
所以,翁归靡没有再对冯嫽起杀心,反倒还调查出军须靡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真相,他拿着这个真相去要挟左夫人对刘解忧一行人放手,这才换来了解忧她们在赤谷城外平静的七年。
“呵,昆弥,你我今夜可是夫妻了,有些不想留的人,该同心除去才是。”左夫人看着翁归靡铁青色的脸,突然伸手揽住了他肥硕的身子,“你不喜欢冯嫽,本宫自然也不喜欢冯嫽,所以本宫若能帮你除了这个眼中钉,你可否如军须靡一般盛宠于我?”
翁归靡定定看着她,忽地笑道:“你已贵为左夫人,本就应该是孤的心头分量最重的那个人。”
“这话可是说好的……”
翁归靡突然捏住了左夫人的下巴,扯开了她的衣袍,“良夜深长,不若你我说点什么,再做点什么?”
“既然是昆弥想要的,本宫自然会伺候好昆弥。”左夫人如火般艳丽的笑容燃起,她贴上翁归靡的瞬间,附耳对着翁归靡道,“赤谷城外留了杀手,只要她们出现,当即格杀……”
翁归靡的身子一僵,却被左夫人死死抱住。
“你放心,按脚程,她们最快也要明日正午才能到赤谷城外,所以,你若舍不得刘解忧,可以顺势来一个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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