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润(穿越篇) 作者:暗影流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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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恨的是,这位仁兄进去的时候,很明显看到知县大人的嘴角有点心渣子……
这……
能大声说一声无耻吗?
所以,如果说第一遍还有人明哲保身,不肯尽心说话,不肯得罪人,第二遍那可就人人开口了,只怕知县大人还要问第三遍。
所以这一次目标指向明确,人人尽心竭力,回忆起一切有关于莫诚臣的话题,终于让袁润和阮玉珠确定了,莫诚臣只向李德和柴贵两个人说起过朱老四藏钱的事,因为所有人对这件事的消息来源,都是这两个人——当然了,李德自称是莫诚臣告诉他的,而柴贵说是李德告诉他们。
关键是李德告诉的人也同样很多,他也记不清柴贵是不是自己告诉的,还是莫诚臣说的。
好吧,最终目标还是如愿以偿地集中在了柴贵和李德的身上,而阮玉珠那天见到的三个神色异样的人,除了李德之外,其中一个就是柴贵,至于另一人,名叫吕盛,细问之下知道与本案毫无关系,当时只是正巧路过看个热闹,他脸色不对应该是另有缘故,也就不用多管了。
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柴贵和李德身上了,此二人必有一个是真凶,而且依袁阮二人的判断,柴贵的可能更大,所以这两个人,李德是倒数第二个询问,柴贵是最后一个询问,在询问期间,由跟随的衙役监视,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交谈,否则以窜供论处。
这一点让众人嗤之以鼻——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要窜供早就窜好了,于是更是纷纷肯定了大人这是标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没地方烧,烧到文学馆来了。这让童博士和两位讲师也是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人家摆明了耍流氓,偷吃东西,你又能如何?人家是县令,一方父母,土皇地,现管不如现管!
可惜对于李德的盘问,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不如对柴贵的。
柴贵这人,年纪较大,已经三十多岁了,一副憨厚的样子,对他的询问倒是有问有答,挺有收获的。
“柴贵,你和莫诚臣的关系如何?”袁润问。
柴贵见过了知县大人,然后道:“还行吧。不过我跟我认识的人关系都还不错,我没有仇家,又喜欢帮助人,所以我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
这一点之前的人也都这么说——先前就问过其他人,他们与李德的关系有好有坏,但与柴贵却基本都还不错。
所以袁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晚是你邀莫诚臣去喝酒的?”
柴贵道:“对,是我,因为我看他那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心中可怜他,便拖他去喝酒放松一下,反正是王奢请客,借花献佛嘛。他不肯去,我还骗他说有要紧事要对他说,结果他果然有心事,居然喝得大醉——可是谁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盘是想要谋财害命啊!我可没存心灌醉他啊,都是他自己喝的。”
他倒也不避讳自己慷他人之慨的事,其实这件事他真要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拉莫诚臣去的,袁润她们也没办法,因为再没有别的人证了。
别人或许看到了当天柴贵和莫诚臣交谈,但却不太可能听清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他要矢口否认,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也挺让袁阮二人意外的——难道判断有误,他不是真凶?
“那当天晚上也是你和李德一起带着莫诚臣回朱老四家的?你是主动要求去送他的吗?”袁润又问。
柴贵道:“莫诚臣是由我邀去喝酒的,他有这个责任送他回家。”
袁润想了想,又问:“之后你和李德就各自回家了?”
柴贵听了,也想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对,我后来还回了朱老四那里一趟——我担心莫诚臣因酒醉第二天去文学馆就学迟到,便索性去告诉朱老四,我会替他告假的,他若是起得晚了也不用着急。”
袁润和阮玉珠听了面面相觑——这家伙,居然连这种事都说,当事人都死了,他还这么坦荡,难道他真的没嫌疑,是自己想错了?
“这事,你之前怎么不跟衙门说?”阮玉珠忍不住插嘴问道。
柴贵道:“这事和莫诚臣杀人没关系吧?我多见他一面,和凶案有关吗?再说了,也没人问我呀。”
袁润又问:“那当时你回去后,可有看到莫诚臣?他是否真的醉倒在床上了?”
柴贵摇头道:“只是在门口说一声而已,连同之前我都没有进去,都是朱四叔和李德帮着把莫诚臣搀进去的。”
“为什么你不进去?”
“大家都知道的,他把钱藏在那个地方,我若进去了,出些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啊!”
阮玉珠笑:“你倒是个精猾的,那你从来没去过朱老四的院子不成?”
柴贵想了想,道:“这倒不是,前一天邀莫诚臣去参加那次的饮宴时,还一直陪着他回了房——当时看他实在是有些颓唐,便一路安慰他,结果忘了避嫌的事,一直送他回了房才走的。”
“当时他和朱老四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吗?”
柴贵笑道:“朱四叔自然是一切正常的,不过莫诚臣那几天一直很紧张,说不定早就在计划这事了,我很担心他。”
“你对他很不错嘛,和他关系很好?”
“我说了啊,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的。”
袁阮二人看看这柴贵的表情,完全的坦然淡定,一点也没有心虚作鬼的样子,而刚才通过对众人的询问,也知道柴贵的确是人缘很好,他没有说谎。
二人没有办法,只得让柴贵离去。
柴贵是真的心胸坦荡,还是故意作态?
但是,无论如何,袁阮二人依旧困于没有证据。无奈之下,袁润也只得暂且放过。
之后却并不打道回府,而是就在这文学馆里叫了外卖的饭菜来,与童博士和两位讲师一起吃宵夜。
童博士和两位讲师其实是有进餐的,阮袁二人都不认为他们三个会有什么大的嫌疑,所以并未禁止三人进食——这禁食审讯的法子,只是针对这些秀才们罢了。
审完了案,童博士和两位讲师心中其实也是很气愤的,但人家是知县大人,也只得相请对方吃饭。本来也就是意思意思,却没想到二人真的应声留了下来。
无奈,三人只得相陪。
酒过三巡,袁润忽然问道:“听说莫诚臣的女儿莫兰,就在文学馆里生活?”
童博士叹了口气:“她今年才十三岁,母亲和祖母都死了,舅家又没人,已成孤女。我怜她孤贫,便让她在这文学馆里当个书童,做些轻活,比如端茶递水,扫地擦桌什么的,我们每人凑点钱给她,也够她生活了。”
“那白天怎么没见她?”袁润问道。
童博士讶道:“大人想要见她?不知她是否还在啊,我这就去让人看看。”
袁润皱眉道:“怎么回事?”?
☆、第 28 章
? 童博士面上略有尴尬:“大人来的时候正好不是她打扫的时候,所以她当时是在文学馆的后院休息,并且准备午饭。结果大人又说不许吃饭,故此她又没到前厅这边来。”
袁润道:“那她现在呢?”
童博士道:“晚上这文学馆没有人,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如何能住。她家里也同样没有人,所以我让她一到晚上就跟另两个文学馆的使女一起去驿馆的女宾房里住。这住宿的钱也是由她自己出的,不过今天我们都在,所以她还没走,这时应该还在厨下吃饭吧。”
袁润道:“可否叫她过来,我有事想问她。”
童博士道:“当然可以。”便唤来一个文学馆的杂役,让他去叫莫兰来。
不多时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被带了来,只见她目如点漆,长发如缎,肤色如奶,皓齿红唇,一身的白衣,身高却已经达到了近一米六,纯粹的一个高挑美人胚子。
“你是莫兰?”袁润问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忽然便跪了下来:“知县大人,家父冤枉,还望大人为家父申冤啊!”
袁润道:“刺史大人发还重审,此案应有疑点,我此来便是来相询的。莫姑娘,案发当日,你和你的母亲,祖母,应该都在乡下吧?”
莫兰点点头,袁润便再道:“那当晚的事情,你应该无法提供什么线索和证据吧?”
莫兰一脸的凄苦,道:“小女虽然不知当晚情形,但却知道父亲绝不会去贪图小利。朱四爷家里藏钱的事,父亲早就回来对我们说过,祖母严令他外传,更不许父亲去沾染这些钱财。祖母说,朱四爷不行是行脚商人,如何有这大笔钱财,必然来路不明,绝不许父亲碰这来路不明的钱,哪怕是朱四爷相赠也不能要。”
阮玉珠听了忙问:“朱老四,曾经送过你父亲钱?”
莫兰点头:“嗯,是要我父亲为他家里藏钱的事保密。”
阮玉珠与袁润对看一眼,明白莫诚臣之所以不说这事,是因为他没能保密,就没好意思说了。不过这样看来,这朱老四早就知道此事不密了,可为什么不做调整,还把钱藏在原处?
为什么呢?
阮玉珠陷入沉思,袁润却道:“不过你这么说,也很难说明你父亲就听了你祖母的话啊,这谈不上是什么证据。”
莫兰道:“不会的,父亲是个大孝子,绝不会违逆祖母之言的。”
有这样为儿子的母亲,那有孝子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依然不能称之为证据,要靠这个翻案还是不太可能的。
想到原定的需要麻痹真凶的方针,便板起来来,对莫兰道:“既然没有证据,你也不要哭哭啼啼了,我自会秉公断案。误杀也不是死罪,你好好修持自身,寻个好人家嫁了,将来未必不能有相见之日。”
莫兰大恸,想要再言,却又不知能说什么,袁润丢下一句“将来想到什么线索,可以来衙门找我”,便与阮玉珠一起起身告辞了。
一路上二人讨论案情,都觉得进展不大,除非用非常手段,否则很难抓住真凶。至于朱老四的钱的来历,只怕需要更长时间的调查了,可这重审的案子,上面可不会给他们太充实的时间啊!
如果迁衍日久,真凶说不定远遁,或者证据线索更少,到那时就更加郁闷了——况且这起谋财害命的案子,与朱老四不明财产的秘密只怕关联也不大,杀人灭口的可能更小。
如果是因为这财产来路不明的问题而遭杀害,那朱老四何必在藏钱一事失泄后还不采取对应措施呢?
这说明他有恃无恐,或者问心无愧。
一时间袁润和阮玉珠都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来。
当晚,苏昶来报,李王两家已经服软,只是要求在量刑上能低一点。
量刑与否,其实也只是个态度,只要你认罪就行。于是在定了一个底线之后,袁润把这事交给县丞何乐水去办了。
“干嘛要给他设个底线?直接告诉他按这个办不就完了?”阮玉珠有些不解,“他在这里混了那么久了,与李王两家肯定也是颇有来往,索□□了这个人情给他不好吗?”
袁润摇头:“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他的办事能力,以及他对我到底有多忠心嘛!”
阮玉珠道:“就算是对你忠心,又如何?你能确定他不是在对你背后的势力忠心吗?”
袁润道:“便就是如此,也是大好机会,可以顺势打探我背后的势力到底是哪一家。”
阮玉珠无语,只得把话题再度转回莫诚臣一案上,但可惜仍然始终受困于证据。
“好吧,现在我们充分发挥想像力,把所有的线索穿起来。”袁润叹息着道,“第一个推论,是李德夜入朱老四家,杀了他,再嫁祸给莫诚臣,第二个,是柴贵做了这件事。”
阮玉珠道:“我认为是第二个,而且,他不是有意做了双重嫁祸,而是之后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做出了一些不知是锦上添花还是画蛇添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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