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番外 作者:南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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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颐把自己的手抽回去,道,“不瞒兄台你说,在下对于看面相和掌纹也颇有研究,所以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看了,我刚才倒仔细替兄台看了看面相。”
对方手里的折扇打开,作风雅状地扇了扇,微笑着望着魏颐道,“哦,那你说说我面相如何?”
魏颐手里端上茶水,道,“兄台鼻泛红光,双目昏垂,眼圈发黑,明显肾气不足,怕是在外用力过度,回家内院有亏。”
魏颐说完,楼上众人就一通哄笑,大家不成想这位看起来如此清贵的俊俏少年嘴巴这么毒,但是仔细打量一下他对面那位年轻公子,还真是那样。
那位肾气不足的兄台脸一下子涨红,突然站起来,拿着扇子的手指着魏颐,就要发脾气的样子。
魏颐又说道,“肾气不足者,身体时常无力,脾气总是暴躁,不过,好好养气一番,也就好了,兄台不用这样着急。”
于是大家又笑。
魏颐平时是不会这般羞辱人的,无奈谁让这位兄台刚才摸了他的手呢。
那个人身边还跟了几个护卫小厮的,坐在另一桌,刚才他们家主子过去找魏颐搭讪,他们自然不能跟着,此时看他们家主子受了侮辱,就赶紧过去给撑场子了。
其中一个小厮还朝魏颐喝道,“你这个不受教的小子,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和你喝茶是看得上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魏颐依然稳稳地坐在那里,毫不示弱又冷淡地把他们几个扫了两眼,道,“能是什么人?这天子脚下,皇上来了,我能跪一跪,你们,你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公子面前逞能。我爹到时候知道我受欺负,你以为你家公子是什么人物,看我爹让你们好看。”
魏颐那一说话,还真有点有来头的感觉,虽然他的确是大有来头,算是高官之子了,但他爹,一向是走清正廉洁路线的,要是他在这里真和人结仇,说不得他爹是不是要帮他,或者让他回家跪祠堂去,于是,此时也是说一两句吓唬人家的话而已。
不过,他那傲气的模样,倒的确是有几分威吓作用的。
对方也拿不好魏颐是不是那位显贵家跑出来的小公子了,于是说道,“下人无状,还望小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在下范成仲,不知道小公子是哪户人家,今日得罪,到时候还去拜访赔罪。”
他这么说,显然是不相信魏颐是大有来头的人,魏颐通过对方的范姓,想了一下,雍京府尹似乎就是这个姓,难道这个纵欲过度的公子哥是京城府尹家里的。
于是瞎说道,“我家?文珠街白家,你到时候要来,就说找我哥哥白麟涵,千万莫找我爹,不然我爹可不好说话。”
今日遇到白麟涵,魏颐就知道白麟涵是文珠街住的白家的长房的幺子,此时说他名号出来,觉得也该够了。
果真,对方听他这么说,就不敢再放肆。
为什么对方不敢放肆呢,只因这白麟涵的名字,在一干权贵公子哥里还有些名气,但是对一般平民来说,估计是没听说过的,所以,那位范成仲就想到魏颐一定不是一般人,也就不敢像弄普通人上手一般地勾搭他。
他看雨小了,就笑着和魏颐告辞,魏颐还对他供了拱手。
他一走,好多人跟着看过去,颇有嘲笑之意,只让范成仲的离开越发显得灰溜溜。
容琛出宫来走一趟,且说成是散散心加考察一下京城民情民风。
遇上雷阵雨,没有办法,也只得赶紧躲进这茶馆里来。
本来已经是没有位置了,侍卫却不敢让皇帝陛下站着躲雨,赶紧让掌柜的来给弄一张桌子来,因为他们穿着富贵,器宇不凡,出手阔绰,掌柜的也看得出来,对方不是一般人,赶紧在楼上给加了一张桌子,容琛被侍卫们保护着坐在和魏颐相对的那边角落。
因为茶馆里人多,加上有范成仲的打扰,魏颐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容琛的存在。
范成仲走了,他就慢慢剥瓜子吃,他那一桌依然空着一把椅子,却再无人去坐。
而且,已经过了暴雨最大的那个时候,街上已经有人撑伞而过了,要离开的人也离开了,茶馆里人变少,也有了别的位置空出来,别人也就不需要去坐他那一桌的椅子了。
虽然如此,但过了一会儿,却又有一个人坐过去了。
此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衣袍,面目并不特别突出,却庄重内敛而沉稳,虽然脸上带着的该是柔和的笑意,依然让人觉得他气势逼人。
魏颐看到他,就瞬间愣住了,再也转不开眼,记忆的洪流瞬间从他脑海底部涌上来,几乎将他淹没。
8、第八章 谈天 ...
第八章
转世重获新生,魏颐从没有想过,他还可以再次遇到他前世恋慕的那个人,他以为,他和那人已经是生死相隔。
因为无法再相遇,他把对那人的感情就从此掩埋了起来,这样,才能够从爱慕却再不能相见的痛苦里解脱出来。
现在突然见到面前的男子,那被他封印了的记忆似乎一下子被解封,从他的灵魂深处汹涌出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凌叔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被判患有白血病好几年了,身体一直不好,到学校去上课也是断断续续,因为不怎么上学,也就没有要好的同学朋友,他的心里其实一直觉得很孤寂。
那天,他坐在家中小院里草地上看书,昏昏欲睡,突然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将照到他脸上的阳光给挡住了,他不得不睁开眼睛来,望向挡住他的阳光的人。
他一瞬间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看到他很高大,脸色模糊,背后是金色的阳光,魏颐那时有种被震撼的感觉,似乎看到了书中所描写的天神降世。
但对方当然不是什么天神,他在魏颐面前蹲□来,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道,“你就是魏颐吧,这么漂亮的孩子,却生了病。”
魏颐不喜欢别人说他的病,就没有答他,而是问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这时,他的父亲来了,让魏颐叫那人“凌叔叔”。
魏颐这下明白这个还挺年轻的男人是他父亲的上司。
那就是第一次见面,后来那人又到他家来过几次,每次和他都挺亲密的,最后能够找到给他提供骨髓的人,也是凌叔帮的忙。
而当初到底是如何爱上那个男人的,魏颐已经记不清楚了,似乎就是在某个时候,突然之间,就对对方起了悸动,然后,在之后见不到的日子里就想得不得了,见到的时候,虽然只是看到对方一眼,听他随意问候自己一句,他就高兴到不行,一连几天都能够欢喜地似乎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别的任何痛苦都不能击倒他。
但他的病情是不允许他有这些各种各样的激动情绪的,病情很快恶化了,虽然找到了能够给他提供骨髓的人,但他记得最后一次,他似乎是突然在家里晕倒了,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他那时候已经有种预感,也许自己会不行了,他想再见凌叔一面,脑子里全是对方的影子,但是,凌叔却不在,他是知道的,凌叔和他爸爸都在美国那边出差,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母亲告诉他,等他做完手术就能够看到凌叔,那也是撒谎的,他知道父亲回家的行程,绝对没有那么快。
终究,他最后陷入了黑暗里,就一直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作为另一个魏颐而生活,他是魏家的三公子,前世种种,全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还能够在现在,在他爱上那个人的十六岁,再次遇上了对方。
魏颐坐在那里,愣愣地把对方望着,看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下巴,和他灵魂深处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甚至敢肯定,这个人一定是刚三十出头,因为他上辈子遇到了他的时候,凌叔就是三十出头。
再次遇到他,魏颐心里并不是激动,反而镇定,平静,他害怕一切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但他的眼里却含有了太多的感情,不可置信,狂喜,又悲伤,动容,那双黑色的眸子,像是一块流光的琉璃,深藏了太多的淬炼的火与冰。
话说男人难免好色,这一句话是非常正确的。
容琛虽然是被魏颐说范成仲的那几句话吸引过目光来的,但是,却是因为魏颐长的这副好容貌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此时魏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让容琛心里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他身后的两个贴身护卫也因此对魏颐保持了极高的警惕性。
容琛从魏颐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下就判断出这个漂亮少年应该是认识自己的,而那种目光是什么意思呢,他却一时不能明白。
是啊,他从来没对人动过情,又怎么能够明白别人眼里深藏的爱恋。
容琛还以为魏颐是认出自己的身份来了,就笑看着魏颐,问道,“你这样盯着我看,看出什么来了?”
魏颐被他一问,这才从心里的天翻地覆里回过神来,呆呆地“啊?”了一声,那睁大眼睛的模样,比起刚才的清傲和咄咄逼人带上了可爱和懵懂,这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惹人地紧。
容琛的长子今年十四岁,比魏颐长地还高一点了,容琛看到魏颐,就想起了他的儿子,于是就继续逗他道,“你不是很会看面相,刚才盯着我,不是在琢磨我的面相?”
容琛的眼非常深,魏颐还是少了些阅历和火候,被他看得脸一红,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你……你眉峰有力,……眼神深邃明亮,面色红润,声音清朗,气势十足,该……该是身体健康,意气风发,身处上位,是个贵人。”
容琛被他这话说得笑起来,点点头,道,“倒是没看错。”
魏颐些微羞赧地道,“我只是随意翻了几本面相的书,于此经验不足,刚才说那些都是些面相的皮毛而已,还请不要多深究我啊。”
容琛看他如此承认,对他更是喜爱起来,却故意对他小声道,“据我所知,你刚才所说的白麟涵可是家中幺子,他下面可没有弟弟,你真是白家的孩子?”
坐在二楼上想听两人在说些什么的人,因为两人声音小,也听不到什么。
但魏颐却因容琛揭穿了自己而挺不好意思,不过脸上却是平静的神色,道,“我不是白家的孩子,不过,白麟涵果真是我的哥哥,刚才还和他见面来着,是认的干哥哥罢了。”
容琛笑着,看到外面雨已经停了,就起身来,对魏颐道,“若是小公子不介意,就和我一起走出去走走。”
容琛这样说,口气很平淡,但是却自有一种内敛的气势在,如同命令一样让人没法拒绝。
而对于魏颐,一般人的这种邀约,他怎么可能答应,但是容琛这么说,他却没法说不。
容琛身后的便衣侍卫将两人的账都结了,容琛带着魏颐下楼出了门。
二楼不少客人看着两人下的楼,等人走了,他们便议论起来,主要是讨论两人身份,毕竟,一看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但最后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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