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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　 

 

 

所谓的贫穷所带来的疾苦，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尝试过。就算是以前，在为自己毫无自由的生活感到无可奈何的怨愤的时候，过着的依然是让无数人羡慕不已的优越生活。那时，我的不满，在许多人看来也不过是豪门千金的一种娇纵导致的吧？如今想想也许的确就是那么回事呢。不是没有听过有人为了一块面包愿意与人拼命的事，不过在我看来那都是太遥远的事，真正亲身见到原先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贫穷终结，我的心里，真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眼前重伤的孩子已经渐渐停止了呼吸，手中还死死的拽住那一枚用来给母亲治病的银币，即使在一群人拳脚相加之下也不愿放开。 

 

 

 

“也许，是我害了他……”我蹲在孩子的身边，将那对明亮的眼睛合上。没想到一时的好心竟然会给这孩子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在这些人眼中，这孩子的生命竟然不值这一枚银币吗？ 

 

 

 

“为什么要那么想？我看这孩子早就被盯上了。一般来说在这市集中做买卖都会被什么帮派盯住乖乖的交上保护费才能混下去吧？看着孩子，估计也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他又有了钱，自然不会被放过了。我想，只要这孩子今天卖出了任何一件货品，他的收入都会被这些人抢走吧。”卫风在我身边低沉的说，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慰我。 

 

 

 

“给这孩子找具棺材好好的埋了吧。再去打听一下，这孩子的家在哪里。至于这些人……”我站起身来，眼光转向了身边被打的躺在地上直哼哼的混混，眼中闪过一丝的冰冷，“给我杀！” 

 

 

 

一直拔剑待立在身边的达拉一听，大喝一声奔上前去，手起剑落，惨叫和鲜血同时飞扬。 

“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混混临死之前叫嚣到，被达拉一剑切断了喉咙。 

“就你们这些垃圾，来一百个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达拉冷哼一声，从他身上扯下一块布，擦拭着粘满了鲜血的剑。 

“当心点走，别让这些血污了你的鞋子。”卫风说到。 

“还有老大吗？”听了小混混的话，我冷笑。很好很好。大爷我很久没有想杀人的冲动了！ 

“有兴趣吗？”看见了我的冷笑，卫风也笑了，问到。 

“最近是有些平淡的无聊了不是吗？”我回问到。 

“到也是，那就玩玩吧。”他的嘴角漾着一丝笑意。 

 

 

 

 

想要找到这个城市的流氓头子并不难，随便问问就可以了。不愧是个大城市，连带着帮派着驻扎地也有些气派了，相对的，他们的人数也不少。 

 

 

 

在人群中飞扬穿梭着，享受着让生命游走于刀刃上的快感，看着冲到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其他人看着我们的眼光里，渐渐的带上了一丝惊恐。 

 

 

 

“你们到底是哪来的！？为什么要跑到我们风流帮来闹事！”人群正中的一个中年大汉冲着我们大嚷到，即使是如此大的嗓门，也无法掩饰那其中的颤抖。 

 

 

 

“风流帮？真是个烂到没品的名字！”我不屑的扬起手，将刚才粘到脸上的一滴鲜血抹去，微微一笑，“不过看来，你就是老大了？” 

“不错”被我三分魅惑七分诡异的笑容看的一楞，他呆呆的点头。 

 

 

 

“很好很好。”我点头，“那就省得我再跑一趟了，实在很麻烦啊。”抬起手让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芒的刀尖直对着他，“你的手下啊，让我非常非常的不高兴哦。作为老大的，是不是该为他们的行为负一点责任呢？” 

 

 

 

“他们做了什么！？”那老大问到。 

“他们把我一个很中意的孩子给杀了，是不是很过分？”我微微歪了歪脑袋，一副天真诬害的样子问到。 

“这样的话，我会找他们来向你道歉的。”老大点点头说到。 

 

 

 

“找他们道歉吗？那样的话，你也只能去死了！因为你那些不长眼的手下已经被我统统都杀了，要找他们，除了你也去死之外好象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 

“你不要太过分！”那老大终于忍不住的大叫。 

 

 

 

“过分？”我冷哼一声，“我就是过分，我就是要杀光你们全部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不用看了，那些官府的人不会来的！”注意到他的眼光一直在时不时的瞥向门口，我打断了他的妄想，“就算收了你的好处有怎么样呢？比起金钱，权力不是更加来得有魅力吗？只要有权力，钱还是可以再搜刮的。以后的帮派还不是会乖乖的供奉给他们？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呢？”我嬉笑到。 

 

 

 

“好……好！我要跟你决斗！”老大气的直哆嗦，不过也有可能是恐惧使然吧？ 

“决斗？”我轻扬一侧眉毛，“你说错了吧？只有双方势力相近的时候才叫决斗，如果不是，那就叫做，屠杀。而你跟我，恰好就是这么个差距哦！”淡淡一笑，冲了上去。 

 

 

 

踢了脚躺在地上的那家伙，我无趣的摇头。 

“真是的，既然是老大也多少该厉害一点嘛，你这样，根本就是一点乐趣都没让我享受到啊！”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卫风走上前来探头看了看那家伙。被我切断了手脚的经脉，费了命根子，切断了声带，挖出了眼睛，割了舌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可是，还活着。 

“他活该！”轻转手腕，血刃消失在眼中，“反正我也不怕来世的报应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咯！” 

“路西！不要说这种话！”卫风皱起了眉头。 

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怎么还是 看不开呢？这样的话，会痛苦的人只有你啊！ 

 

 

 

“要回去了吗，大人？”达拉跑过来问到。 

“也是，砍了一晚上，就算全是菜鸟，胳膊也是会累的。”我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周围一片凄凉的景象，“为了麻烦，还是放把火吧，不然到时那地方官也挺难办的。” 

 

 

 

“那倒不必，其实我们也算给他帮了个忙吧。毕竟即使利益相连，还是会因为分配不均产生些问题的。他们要是乘此机会重新扶植属于自己的帮派的话就没有那个问题了。” 

“这样啊。那也行，我们也省得麻烦。”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懒得做了。伸了个懒腰，“累死了！乘着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看看能不能回去补上一觉吧！” 

 

 

 

生存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对于那些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目的的人来说。活着，到最后只是为了某个人，比方说，我面前的这位母亲一样。 

 

 

 

即使是如此憔悴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也可以看出这女人有一种别致的美丽，那种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会飘散开来的美丽，不是在于外表，而是在那一双眼睛。在那一瞬间，我被那眼睛的美丽迷住了。 

 

 

 

“是吗？那孩子已经……”靠在床头，母亲喃喃道。 

找到那孩子破旧的小小的房子，将那孩子用生命去守护的银币交到孩子的母亲的手里，那双温润的眼睛被泪水充盈后，脸上露出的表情却奇异的带着一丝笑意。 

 

 

 

“他真是个好孩子啊。我能活到今天，也都只是为了这孩子了。明明那么辛苦，可是一想到那孩子充满希望的眼睛我就想无论怎样我也要活下去……可是没想到，先走的却是那孩子……”她哽咽的捂住了面孔。 

 

 

 

我和卫风一言不发的坐在她的对面，她需要的，只是个倾诉的对象，安慰的言语，对这样一位母亲来说是根本不必要的。 

“会上天去吧？那么好的孩子……”她终于看向我，带着期异的问到。 

“那是必然的。”我点头。 

“那就好了，但愿下一次，他能投个好人家。”她轻声说。 

 

 

 

 

“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只是个领养的啊。看他对母亲的感情那么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路上，卡珊叹息到。 

 

 

 

“都是挣扎的活下去的人，有没有血缘好象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啊。”达拉说道。就像是自己和公爵。对于当时捡到了这个自己的那两位来说，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守护住的人，只要这位主人能够觉得开心的话，不管什么样的事情自己都会去做的。那对母子，也许就是这样的联系吧？ 

“我以为你会留些钱照顾那女人的生活呢。”卫风说到。 

 

 

 

“有必要吗？”我轻笑，“难道你没有看过她的眼睛吗？那双眼睛，在我们告诉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生存下去的欲望了。她所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理由已经不在了。就算我们真的找人照顾她给予她舒适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吧？有些事在所有人看来是善事，可是在当事人看来确实残忍的话，这种善事到底有没有必要呢？” 

 

 

 

“说的也是。”他点头，目光转向我，“那你……”有没有想要为之活下去的人呢？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问出来，可是他的眼光已经表达了他的疑问。可是，这并不是个我所希望去面对的问题。即使是活着，却无法不面对那种了无生趣的悲哀。想要不辜负自己的人生，不依靠任何人的活下去的我，也还是难免逃脱软弱的囚笼。为了某个人，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人心软弱的证明，可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有效的支柱啊。 

 

 

 

想要为之挣扎的人啊……我想要有那么一个人，可是对于已经那样的爱过的我来说，那样的一场爱情，似乎已经把我全部的热情都耗尽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堆快要熄灭的火焰而已，卫风啊，与其要重新点燃这样的一摊残火，或许还是再次燃起一堆比较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