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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 作者:雏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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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灵魂转换

他转身要走,我连忙大叫两声,扑到他身上。开玩笑,不跟着你怎么行?他住了脚,一手翻开我的翅膀检查伤处。那天其实没动骨头,就小伤,养养也就行了,就是再飞的时候有些怵。
我讨好的蹭蹭,在他肩膀上站稳了。
又是去石牢的路线,他进了牢底,看着温文雅道:“你还是不肯?”
温文雅淡淡的笑,一贯的那样。
他退了一步,向后看了眼,四个侍卫齐身上来,打开牢门而入。为头那个一把拽住温文雅的长发,往地上狠狠一掼。
 
我差点跳起来,萧国需要他的地方极多,他们怎么敢?
后面一人递上条鞭子来,我再看那几人,居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种刑具。什么火钳铁块绝对是最平常的那种。最先那人甩了鞭子,后面三人一齐退后,鞭子就啪的抽了下去,白衣一颤,上面一道血痕显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眨眼又是两鞭,鲜红的血迹缓缓现出来,在白衣上分外刺眼。我急的不行,拍拍翅膀飞了起来。那男子转眼,叱道:“小心,别过去!”鞭风扑面而来,我啪的撞到铁柱之上,掉下来之前给他及时接住。左翅估计又裂了,我一边叫痛一边祈祷,这可是一只鸟的苦肉计!
翅膀被翻开,我打着哆嗦。男子皱紧了眉,道:“住手!”那侍卫应声收鞭,男子望向温文雅,冷冷道:“原约怜,这只是个告诫。别人且不论,我想拿你怎样就能怎样,你甘心过这样的日子?甘心被关一辈子?不可能!只要回到萧国,你的巫力就会全部回来,你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就转身而去,我勉力睁着眼,看到了温文雅瞳孔里的一缕幽光。
夜探明使
 
又养了几天翅膀,我郁闷。
这天晚上又再练飞,刚才已经撞了两次房檐三次树,羽毛都撞秃了。
继续——我展翅,冲——啪! 
本来一个优美的拐弯,被刚好从房子里出来的男人破坏了,我直直撞在他身上。
他一手接住我,弹弹我的头,道:“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 
我拍着翅膀,抬起头来,不放心什么
他抚了我几下,转身带我进屋。桌上早已摊开一张极大的地图,他走到桌边,将我放在地图上,指着图上几个小方块道:“到这里去,明白么?” 
我歪着头看地图,他又重复了几遍那句话。那小方块下蓦然写着字,是明国使馆。我飞了起来,俯视着那张地图,竟然是萧国都中心那块。
那天我窥探皇宫时,已把皇都高高俯视了一遍,如今倒也对的上号。
他想要我去干什么?偷凝神之钥? 
我叫了声,他张开右手,掌中有一颗蓝色的珠子,不算大,挺流光溢彩,似是琉璃之类做的。他在我面前展示它,道:“在那里找这个东西,再把这个放到那里,明白么?”一连说了几遍,恐我无法理解两个一样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我细细看了,又叫了声,果然啊。他要偷天换日,一旦成功,不管是真是假,都在萧国手里了。等到私下交易时,只须一口咬定对方带来假了来,再看起其表现,真假就该分辨出来了。这也是温文雅不肯屈服的权宜之计。如果只将对方的珠子拿来,对方可以说东西在萧国境内丢失,反而倒打一耙。也影响日后合作。
他嘉许的摸摸我的羽毛,将珠子放入一个麻制的网袋里,捆到我的腿上。我又叫了声,瞥外面夜已深重,扑啦啦飞了出去。
沿着脑中记忆的路线,我掠过许多民房,直到落在使馆墙头上。巡逻的士兵来来去去,外层的都是萧国的,估计已经通好了气。
展翅飞到中庭的大树上,惊起了两只小鸟儿。灯已全黑,我仔细观察他们的楼房,分辨着最大卧室的所在。人对于重要的东西,除了自己身边,是放在哪都不放心的。
轻轻的飞,一小段一小段的,直到落在窗框上,窗子是紧锁的,门也是。我飞下地来,开始搜寻能进去的孔洞。房子是萧国的,我就不信他们这点内应都不做! 
沿着粉壁墙根转了圈,果然在柱子侧边发现一个小小的……
老鼠洞……
黑线,我把头探进去,扒了一段,露个头观察里面情况。漆黑黑一片,从这个角度看到中间的圆桌,再前面才是床。我缓缓的挤了进去,拖着网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慢慢的,慢慢的……
绕过桌子,我潜到床边。床上人背对着我,看样子睡的很熟。东西会在哪里呢?我想了想,轻轻的飞到床上,抓稳了木侧。
他的衣服挂在床边,我用嘴叼住,正想探看。突然发现不对,那衣衫料子……走近两步,细看,又用脸擦了擦。
这人绝不是那个正牌使者,衣料的质量明显比不上那人,估计是个跟班之类。他们怕意外发生,就换了房间。
我跳下床,看看四周没惊动人,依旧跑到小洞那钻了出去。
来到走廊上,我思考怎么找到那人。不如来个大动乱,让他们慌张?然后趁乱找缺口?展翅扑啦飞到了大树之上,四周环视。
静了会儿,周围的鸟儿也没了声息,万籁俱静。突然一阵远远的拍翅声响起,我凝目望去,夜幕中一只白色的鸟儿从天而降,正停在我头顶上一树枝上,小头转动,也在看四周。
鸽子! 
我细细瞄上,那腿上隐隐绑着一小截圆柱,大概是小竹筒。
这估计就是明国送信的鸽子了! 
我大喜,紧紧盯着它。只见那鸽子停了一会,又展翅飞起。我紧跟着飞起,急冲向左侧厢房中的一间。我落在一株小树上,它落在那厢房的窗沿上,收了双翅来回走两步,就要啄窗户。
机不可失,我猛的扑了过去,一喙叼在它颈上,右爪也狠狠扒拉,企图让那竹筒下来。那鸽子拼命挣扎,反头狠啄我头上的羽毛。
明国的鸽子训练的太好了!我一边诅咒,一边更狠的攻击。喙爪并用,两只鸟从窗台上滚到石板走廊上,打的羽毛纷飞,根根带血。所幸我抢了先机,抓瞎了那鸽子一只眼,它拼命反抗了一阵就软了下来。
幸亏我是人,你是鸽子,否则说不定谁先逃走……
忍着从没受过的痛,我用爪子扒拉了下它,低头去拉竹筒。用喙拉扯了几下,又磨了几下,终于弄了下来。就着月光,我一爪按在上面,喙去叼那盖子。上面有蜡封,我冷笑一声,狠刨两下,啪的声,竹筒开了。
里面滑出一节白色的纸卷,我叼起来,飞到房檐上。这里月光明亮,喙爪并用,小心的把它打开。里面寥寥数行,小楷字写的清楚。
那凝神之钥,果然是假的! 
里面是问使者之语,询原约怜是否回到了萧国,是否分出了那假物。
三国的王,看来都不好易与!温文雅之走,只能瞒瞒老百姓。
费力的把纸条卷起,重新塞回竹筒里。然后把竹筒塞到半死不活的鸽子下,让明天他们自己发现。到时候明国人也不知有人看了没,因为毫无人迹,只有鸟留下的伤口。
忍痛在草丛里打了个滚,把身上的血抹干净。然后来到方才的房下,四处找能进去的缝隙。下面没找到,我想到那鸽子,飞到窗沿上,轻轻一碰,窗户果然没锁。
别着头推开一条缝,灵活的钻了进去
偷天换日
 
屋里只有外面透进的微光,我轻轻跳下窗框。屋里的摆设明显要低等一些,靠着桌脚瞥过去,床上的人看似熟睡。
东西应该在床上才是……应该是贴身。
他不一定睡着了,而且这房子外该也安排了明国的人。
我缓缓的迈爪,一步一步走过去,网袋拖在后面,不爽的抖了抖。开始不觉得,经过体力消耗后开始感到重量。潜到床边帐下,又等了会。
大约一柱香时间,我一展翅,飞上了床沿。
床上人突然动了下,缓缓翻过来。我吓了一跳,爪下踩的毯子被拉动,差点立足不稳。双翅本能的啪啦一扇,高高飞起,背上突然被尖利冰冷的东西一撞。
哗啦一响,我大惊正想躲藏,爪一收,却有什么紧紧挂着。回头一看,爪上的网袋挂在床帐的金钩上,麻纤维绕了几圈,却甚是牢固。眼看等不得,我脚下死命一拽,啪的线断了几根,那珠子却从里面滑出来,直直落下去。
我心里惨叫,脚上一松,一头钻进了毯子里,半天却没听到清脆落地声。
倒是听见了人声。
我从毯子的缝隙望出去,那使者已翻身坐了起来,细看那金钩。门被猛的打开,四个护卫冲进来,扫视周围。
那使者放下了金钩,摆了摆手道:“将房间搜查一遍。”
我缩的紧紧,自忖他们也没本事发现,心中却奇怪那珠子哪去了?
大概过了一顿饭时间,他们把这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能藏人的箱子柜子,桌后床下都搜了,还有人把守在门口窗户。我心吊的高高,生怕他们拣到那珠子。护卫纷纷回报,他们没有搜到任何东西,倒奇怪了。那使者沉默了会,道:“是家鼠蝙蝠,也未可知。”挥手让他们退下,一人站在房里沉吟。
这人挺精明的,我一动不动。他在房里踱了两步,返身坐到床上来。我连忙一扒,往床里进去了些许。不然可能是死的最荒谬的一次。
悄悄从被子里往外瞅,透过那窄窄的细缝,看见一只手在眼前放下,按了按枕头旁叠好的衣衫。然后毯子一动,向那边滑去。我连忙跟着向前扒,毯子停下,传来枕头悉索声,大概又睡下了。
我继续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身边的人再也没动静了,我才敢缓缓的往外爬。腿脚倦的麻痹了,空气又憋闷,要不是留了条小缝,说不定就憋死在这里。
先探个头出去,四周看看,的确没有人了,房内幽黑着。
不敢直接从他身上飞过出去,缓缓绕到床脚,再到达床沿。那珠子明明从这里掉的,到哪去了?
看看上面,展翅滑到地上,顺着光滑的青石板看床下。上面自然不会有,但床下也没有啊?况且先前根本没听到声音。
???
半拉的网袋还拴在腿上,我向床下步了两步。要是现代,说不定掉衣服口袋里去了,但是这里的衣服,外面根本没有口袋。
正烦恼,要是这样结果,不是一个大笑话?抬头一望,突见微弱蓝光闪烁,顿时大喜。
那珠子原来掉在帐子下摆,给恰恰捞住了。外面又是那人挂着的衣衫,难怪他们没发现。也是鹦鹉小巧,走到下方抬头才见。
我停在原地,颇不好拿。喙是不用考虑了,珠子大了。鸟爪又不比人手,要我飞起来去抓,翅膀扇动,扑在帐子上左拉右扯,它非抢先落地不可。
思前想后了一阵,回首见那人仍稳稳卧在床上,心中有了计较。
一箭双雕,我要顺便把那珠子弄到手。这人虽然聪明,没有动乱后去检查珠子,但还是有忍不了的小动作。很小的动作,如果不是我那个角度也看不见。
又来回走了两步,我做好了准备,猛的展翅飞起,对那帐子下摆狠狠一扇。蓝色光华顿时高高飞起,然后抛物线下落,叮的砸在地上,一路滚远开去。
那人蓦的翻身坐起,我猛的钻入床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掠到床头,一个翻身扑到枕边。他急急下床去看东西,正背对着我。
一翅扇开那叠衣服,露出一个小盒子。一看就知是弹簧锁,我用喙一挑一拨,开了。蓝色珠子同时显现,我一爪掠了,又翻到了床下。
脚步声停顿一下,又走两步,又停一下。那人显然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盒子怎么开的,珠子怎么会到地上去。我没空理他,把脚上那破网袋扒开,然后轻轻把珠子放进去,再用喙打了几个小结,这才基本安心。
衣袂声响,那人似乎弯下腰来。轻轻跳了两步,我迅速躲到了柜子后面。然后小步小步的接近门窗。刚走到尽头,突然有些呆楞。方才那些人进来检查,出去时不但把门关紧了,把窗也关死了,我怎么出去?
危险……
我没办法,只得呆在柜子后面。听着那人的衣袂声,床铺的咯吱声,水注入茶杯声。然后又听见“来人”,然后又是一阵搜查。
任凭你怎么搜也找不到柜子后面!
没法子,只好一直蹲了,当众冲出去的话,谁认不出我是王爷家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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