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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番外 作者:梅弄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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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励志人生

  “樊姬是樊王最爱的女儿,今年大约十六七。樊姬是个有才有貌的女子,德行出众,不少有识之士都想娶她为妻……”
  熊侣偏着脑袋,依旧不为所动。屈巫臣继续道:“王,你就算顾忌宗庙里的那位,待那樊姬来此,如杨姬、越姬一般,好吃好喝供着,不理她便是。”
  “咳咳咳……”熊侣刚喝了一口果酒,差些喷了屈巫臣满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屈巫臣呵呵笑了两声,道:“是臣多言了。大王继续饮酒吧,巫臣这边告退了。”
  “慢着!”熊侣连忙扯住屈巫臣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些。他看向樊国使者,众人似乎都忙着饮酒交谈,并未看向这边。他小声道:“屈巫臣,寡人不想娶那樊姬,你给我退了这门联姻。”
  “大王,这恐怕不合适。樊姬是樊国国主爱女,想必樊王作出这个决定,是忍痛割爱。若大王不接受,那便是不给他面子,樊王必定脸上无光。大王若是见了那樊姬不喜,在宫里放着便是。”
  熊侣沉默一阵,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语句,喃喃道:“那不是……牺牲了她的幸福么?”
  他知道在古代,王族间多的是政治联姻。有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也有一辈子冷冷淡淡,凑合着过的。那些深宫中的女子,常年在寂寞中度过,就像杨姬、越姬,真庄王走后,他便不曾理会她们。她们失了宠幸,听说每日里都悲悲戚戚的。樊姬来这宫中,他必定不会临幸。多了一个寂寞的女子,这是他的罪过。
  巫臣听了他的话,道:“大王,这是政治联姻,想必那樊姬是识大体的,并不会因此悲悲戚戚。作为国君之女,便要有为国牺牲婚姻幸福的准备。大王作为国君,不也正为国事牺牲自己的婚姻么?”
  过了许久,熊侣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了,你下去罢。”
  酒过三巡,大臣们喝得醉醺醺的,熊侣也有些醉了。他来了这个世界后,常常需要饮酒,便时常喝一点,才使自己没那么容易醉。观浮休知道他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便让宫人专门为他酿了果酒,味道酸酸甜甜,酒精度比寻常的酒更低,不过喝多了还是有些头昏。
  优孟见他已经困倦,便走到他跟前,道:“大王,既然累了,阿孟扶大王回寝宫吧?”
  将至午夜,座下诸位都醉醺醺的,有的已经倒在桌案上沉沉睡去,樊国使臣也都醉得说起胡话。熊侣见是优孟,便将手搭在他肩上,道:“咱们回去。”
  走过长得仿佛没有尽头长廊,一路挂着红色的宫灯,格外明媚。此时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二人的脚步声。空气又湿又冷,熊侣使劲嗅了嗅,仿佛闻到了冰雪的味道。恍惚间,夜风忽然大作,红色宫灯摇晃不已,明灭不定,如砂一般细碎的雪纷纷落了下来。熊侣伸手去接,那一点点细雪立马化掉,无影无踪。
  “王,下雪了,回寝宫吧,天越来越冷了。”
  优孟将熊侣身上的大氅系紧了一些,挽着他的胳膊向前。熊侣一路看向夜空,细碎的雪花洒在地面,薄薄地铺了一层,如盐一般。这是他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场雪。
  回到寝宫,雪却越来越大。优孟忙前忙后地支使其余宫人准备炭盆和热水,他则翻箱倒柜翻出一件白色狐裘大衣,又翻了一阵,翻出一床柔软的兽皮垫子,将床榻上的垫子加厚了一层。
  熊侣半醉半醒,用手支着下巴看窗外飞雪。优孟唤道:“大王,夜里看雪也看不清什么,洗漱了便歇下吧。明日优孟陪大王去观星台上看去。”说罢便给熊侣擦脸。
  “观星台……”熊侣喃喃道:“明日……明日去宗庙找浮休……”
  “是是是,明日阿孟陪大王去找观卜尹。”
  熊侣只觉得困顿不已,打了个呵欠,便倒在床榻上。优孟叹息一声,任劳任怨地为他宽衣解带。他手摸上衣带,有一丝犹豫,最后道:“王,今日大殿之上群臣宴饮,这里衣也沾了不少酒气,阿孟为大王换一件干净的寝衣吧。”
  熊侣困得厉害,随便哼哼两声,便随他去了。优孟解下衣裳,将熊侣背过身去,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鸟盘踞着整个后背。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错愕。上次王回宫之时,他见过他的后背,分明白白净净,没有任何纹饰。而如今……
  
 
  ☆、【第034回】观雪
 
  熊侣赤着上身,感到一丝寒冷,他缩了缩背,转过身来,看到优孟错愕的脸。
  “怎么?”
  优孟连忙跪地道:“大王,阿孟冒失了,还请大王恕罪。”
  熊侣摆摆手,说:“哪里冒失了,我自己来吧。”说罢撑起身子,自行换了寝衣。
  优孟还在地上跪着,面上难得地显出无措的表情。熊侣轻轻叹息一声,看向窗外纷飞雪花,道:“我来楚王宫的那一夜,你看到了吧。”
  他惶恐道:“是……优孟不该……”
  “没什么,你是聪明人,你以为如何?”
  “你不是大王。”
  熊侣转过身来,发觉优孟已无声地流了不少眼泪。那张年轻的、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时眼泪纵横,看着极为可怜。优孟常伴庄王身边,怎么可能连他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刚回来那段日子,你时常躲着我。”
  优孟点了点头,颤声道:“阿孟……阿孟很害怕,怕这楚国还有楚王宫,会迎来一场浩劫。可是……是……大王让你来的?”说罢,他又自己摇摇头,道:“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他自然不可能是真楚王派来的,他是被观浮休给带进宫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恰好与庄王同岁且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也相同。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观卜尹……观卜尹知道这一切,对吗?”优孟猜道。
  这次他猜对了。庄王与观浮休虽然熟识,但关系并不如与优孟般密切。此次他回宫之后,时常召见观浮休,平常人以为他沉迷于少年姿色,若是去掉这一层,便不难想通他到底为何突然重视观浮休。
  熊侣微微点头,道:“你不会说出去吧。”
  优孟连忙摇头,说:“不会,阿孟对天发誓!可是……大王在哪儿?”
  “没人知道。我是观卜尹用秘术召唤而来,你的王,自上次田猎,便消失无踪了。”他看向优孟震惊的脸,问道:“你相信观卜尹吗?”
  优孟先是微微摇头,然后迟疑一阵,点头道:“信。观卜尹……也是忠于王的。阿孟……相信他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不会对王不利。”他看向熊侣,继续道:“其实……只要不是若敖氏安插的人,阿孟都愿意相信。”
  “很好,从今之后,务必保密,直到你的王回来的一刻,明白?”
  优孟连连点头,听到庄王可能还会回来,表情变得欣喜了些。他忐忑问道:“王……还能回来?”
  熊侣背着手躺下,道:“唉,谁知道呢。我也盼着他回来,我好回到我的世界。你知道我身份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就连观浮休也不能。”
  优孟擦干脸上的泪水,说:“阿孟明白。从今往后,阿孟定当尽心尽力侍奉,绝不向第三人透露半点实情。”
  翌日,雪依然下着。熊侣伸着懒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惊觉自己昨晚微醉,竟对优孟透露了实情。不过想想也罢,观浮休都认为优孟不会多嘴,他还怕什么?
  他打了个呵欠,去推床边的窗子。窗外雪花飞舞,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王,你起身了,赶紧将衣裳穿好吧,当心着凉。”优孟见熊侣只穿一身寝衣便站在窗边,连忙为他披上白狐裘大衣。见熊侣还未完全醒来,他微微笑道:“不是说好今日要去宗庙找观卜尹么?大王还要同他去观星台看雪呢。”
  想起观浮休,熊侣脸上一红,想起那晚他贴在自己唇上的情景,不禁有些出神。自从上次祭祀结束,他大约已有一个月没见到观浮休了。这段时日他没有主动往宗庙去找他,观浮休也未曾主动前来,只让影子偶尔传信。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他。
  “王,今日不带冠吧,用发带束着然后插桃木簪子也不错……白狐裘配白色长夹袄最好看了,还得配一双浅色的鹿皮靴子……”
  昨夜的酒劲还未完全消除,熊侣站在窗边,痴痴看雪,心中想着观浮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神色凝重。优孟则忙前忙后地给他洗脸束发,然后换好衣裳。等熊侣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被打扮得十分隆重。
  那件白狐裘可不得了,一看便是极贵重的,罩在白夹袄外十分温暖。他在铜镜前照了照,去看观浮休打扮成这样,像是刻意为之,反而不大好意思。他面上红了红,挠了挠后脑勺,问:“看上去不会太傻?”
  优孟笑道:“怎么会,忒好看了。王,吃过早膳再过去吧。”
  沿着宗庙台阶一级一级往上,宗庙少女换上了冬衣,裹得严严实实。优孟留在大殿,与几位少女闲聊,熊侣则沿着熟悉的路线,去找观浮休。
  宗庙中虽长明灯不灭,冬日里却十分寒冷。他一步步走向凤殿,观浮休如同往日那般,坐在凤鸟面前,身上裹着厚厚的冬衣,双眼闭着,整个人缩进玄色大氅里,看起来怕冷极了。
  “这么怕冷,怎么不生火?”
  观浮休睁开眼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华贵的白狐裘,那是王冬日里通常的打扮。他呆愣着,仿佛回到从前的日子。王骑在白马之上,伸出手对他说,浮休,跟我去郢都吧。
  熊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观浮休终于回过神来,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熊侣哈哈笑了两声,他发觉观浮休迷糊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嘛。
  “王,你怎么来了。”
  “你感冒……感染风寒了?”
  观浮休微微点头:“是,最近天气太冷,浮休一时不慎。”
  “这殿里太冷,你无事便在你房中歇着好了,干嘛非坐在这里受凉。”
  “这是浮休该做的事情。”
  熊侣无语,直接将他提了起来。观浮休摇摇晃晃跟着他走,他才发觉,他似乎病的不轻。
  “用不用给你找大夫?”
  观浮休摆摆手,说:“不用。浮休自己便会看病,后殿的兰姑也能看,不需要其他医者。”
  熊侣嘀咕一阵,总觉得观浮休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扶着观浮休回到房中,观浮休沾了床便躺着了。熊侣摸了摸那被子,只觉得太薄,比起他的被子,简直能冻出病来。他叫道:“来人,给观卜尹弄几床被子来。”
  宗庙少女听了旨意,连忙翻出两三床被子,将床垫加厚,又换上两床厚一些的被子,熊侣这才满意地点头。他见观浮休的手一直收在袖中,又道:“难道这宗庙中没有炭盆么?给观卜尹生一盆火来。”
  观浮休睁眼,道:“不要生火,拿一个汤婆子便好。”
  熊侣奇道:“怎么?”
  “火的烟气太重,会将房中熏黑。”
  “切!你倒讲究。自个儿的身子不管,倒管起房子来了。”
  这个时期的炭火自然比不得他那个时代的无烟碳之类,粗糙得很,的确会将房子熏黑。这宗庙之中一尘不染,除了点满长明灯的大殿及走廊是刷黑漆,其余房间都是浅色,观浮休的顾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吃药了吗?这里没人照顾你?”
  观浮休摇摇头,说:“我不碍事,只是到了冬天,便困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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