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未尽 作者: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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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本人之前,姑且算是。”我用指尖轻叩大腿,敷衍道。
他挑了挑秀致的眉梢,笑问:“你现在可要去确认?”
“Really?!”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要怎样确认?他们现在恐怕已经离开会场老远了。”
“买了东西,还须验货,那只肥佬没有耐性等到明天。”
第一次踏足本市的豪华五星级宾馆,我心潮滂湃,忍不住到处观摩。妖孽办理好手续,不由分说拽著我的後衣领,将我拖上了电梯。
我看他摁了顶楼的按键,於是著手摸索起口袋里的东西,顺便向他确认:“你肯定?”
他点了点头,眼见我从兜里摸出两只小玻璃瓶,便问道:“什麽东西?”
“嘿嘿。”我贼笑几声,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下一瓶,而後将剩下的一瓶扔给他,“好东西。”
他接住瓶子,揭盖嗅了一嗅,继而一口饮尽,电梯门“叮”一声开了。我右手按住开门键,左手摸出一颗蓝色的球状物体,随手扔到门外走廊上,一阵烟雾弥漫开来。
“1、2、3……”10秒种之後,我们踱出电梯,走廊内“尸横遍野”。我带头跨过一具具保镖的“尸体”来到套房门前,抬手摁响了门铃。
“为何没人应门?”我狐疑地摩挲下巴,“难不成里边的人也被我药倒了?”
“要不然撞门吧。”妖孽摘下墨镜,无所谓地道。
“也行……”
话到一半,门自动敞开了。我愈加狐疑,伸手拦住妖孽:“能否麻烦你在外边等我一下?”
他露出不很放心的表情,嘴唇一开一合,最终没有出言阻止。我颇有些意外,却仍是冲他笑笑,只身进入了套房。
我一路走过豪华别致的客厅,到卧房门口,顿足迟疑了片刻。在这空当,门一下子从里边打开,一只“白爪”迅如闪电,旋即抓住了我的胳膊。
来人将我扯入房中,摁到墙上,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怎麽是你?!”
“苏晓?”我睁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和舞台上一样的装束,气质竟会天差地别,“你丫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你怎麽找来的?就你一个人?为什麽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无视我的愤怒,连珠炮似地责问道。
我酝酿好的怒气顿时卡在嗓子眼里,堵得慌:“我呆不住。”
“唉……”他放开我,踱到床头柜边,拿起电话听筒。
我眼看他要拨号,急忙道:“别拨了,谁来我也不会跟他走的,除非我自愿!”
“乖,这里不安全。”他飞快地按了一组号码。
“苏晓──”我飞奔过去,一把扯掉他手中的听筒,往座机上一拍,“现在到底是谁不安全?”
他愣愣地瞅著我,突然捧腹大笑,跌坐到床上,拍拍背後睡死过去的肥佬:“我总不会连只肥猪都搞不定。”
我听了,直想抽自己一顿大嘴巴,我怎就没料到呢……
“回去吧。”他再次劝说道。
我瞄一眼昏睡中的肥佬,转眼瞪视许晓:“你什麽时候回去?”
“我还有事要办。”一丝红晕浮上了他白皙幼嫩的脸庞。
我莫名的有些烦躁,剜了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外:“知道了。”
我前脚刚迈出门,便听妖孽不咸不淡地问道:“你见到他本人了?”
“是。”我低头看路,“你开的房间在哪儿?”
他笑道:“就在下一层。”
我冲了个热水澡,将脸上的斑痕洗尽,而後仰躺在沙发上,眼望著天花板发呆。记忆中的许晓总是呆呆、傻傻的,软弱得来有点坚强,坚强得来又有点软弱,其实是张很温柔的脸。
我想著、想著,忽然看见一张绝美的脸孔。妖孽正弯腰站在沙发边,盯著我看:“你还是到床上去睡吧,小心著凉。”
我依旧躺著不动,幽幽开口问他:“我们是否曾经认识?你与我的相处方式不像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熟悉得有点诡异。”
他不答反问我:“那麽你知道我是谁?抑或是叫得出我的姓名?”
“不瞒你说,我脑袋被车撞过……”我睁著眼睛说瞎话。
他随意笑笑,用手指在我脑门上迅速写下两个大字:“魏、罗。”
“好名字!可惜没印象。”
“以後记住吧。”
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到大幅落地窗前,放眼成片的城市夜景。那些璀璨的华灯映在他眼中闪闪烁烁,却是一望无际的孤独。我坐起来,趴住沙发靠背,见他一袭纯黑色的丝缎睡袍,半湿的长发随意盘在脑後,几绺青丝婉转泻下,整个人仿佛玉塑的像。他低低地笑起来,一定看见了映在玻璃上业已痴了的我。
“这几天你怎麽打算?”他侧过头,斜挑挑地瞅我一眼,端匀秀美的容颜益发惑人。
“什麽?”我恍惚一声,惊觉自己的失态,“哦、哦,我嘛,想在S市玩几天。”
“有什麽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嗯……”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幅鲜活的图画:蓝天、白云、红色的跑道和一个奔跑著的小小身影。
我正要开口和他说起,一通电话打来。他一听见电话铃声,脸色立马就变了,我开始犹豫起来,这时,他已拿起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走去露台接听。
☆、Chapter 10
“很遗憾,我明天有事,不能与你同游S市了。”魏罗讲完电话後,便是这麽回应我的。
於是,我们匆匆度过一晚,次日清晨各奔东西。临走前,他别有深意地和我说:“回见。”
我也希望能再见到他。
我换了一套运动服,架一副墨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在这里我曾有个家,有位老人时时盼我回家。後来他走了,房子出卖给别人,里里外外装修过几次,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我甚至提不起兴致去悼念。
走了好些路程,我停下脚步,看前方是一条阴凉的小道,直通向一所中学的校门。小道两旁栽种著许多枝繁叶茂的大叶榕树,一缕缕阳光投射进来,只落下细碎的光斑。不远处喧闹的叫喊声划破了这份宁谧,我循著那个方向重新迈开脚步,越走越急迫。
天空很蓝,很高远,飘荡著一些碎了的云朵,下面是操场火红的跑道,我脑海中的图景仿佛刹那间活了!有所不同的是,环抱操场的看台上聚满了学生,或坐或站,正留心观看著场上4×100的接力赛。
“加油、加油……啊啊──”
“赢了,我们赢了!!!”
胜利的高呼连成一片,赛事终了,人群开始陆陆续续撤离。我避开人流,退到一棵榕树下,静候一张张陌生而稚嫩的脸孔在我面前经过。不多时,观众散尽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清理现场。我沿著阶梯下到操场,反反复复地跑几圈,不觉已出了些汗。
“真的累……”我笑了笑,返身回看台上,一个蔫头耷脑坐在阴凉处的人堪堪落入我的视线,我一步一步走过去,“苏晓,你也来了?”
他反射性抬起头,朝四下里张望,当看见是我,他眼中流转的异彩眨眼间淡去:“怎麽是你?”
“为什麽不能是我?”我摘掉墨镜,不悦地道。
“没有……”他复又搭下脑袋,眼眶红红的,闷不吭声。
见此情形,我脑中“轰隆”一声电闪雷鸣──他这副凄凉的模样,怎麽看怎麽像惨遭人蹂躏的小媳妇!
“到底是谁?!给我从实招来!”我怒火攻心,开始口不择言。
“你还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他在几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怎麽把这事儿给忘了?於是问他:“你找过路川了?”
他听而不闻,兀自往下说:“我不敢去扫墓……或许,或许这只是场误会也说不定……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多大变化……人怎麽就不在了呢……”
“苏晓。”我挨著他坐下,把他的脑袋掰过来,“你当真喜欢他?”
“嗯。”他吸了吸鼻子,眼光闪躲开,怯生生地点了个头。
我就纳闷了:“可这是为什麽呀?我没觉得他哪儿好啊!而且他对你也不好呀!”
他强颜欢笑:“我几乎每年都参加长跑比赛,但那其实不是我自愿的,某些人故意整我,年年推荐我出赛……每次我跑一半就跑不下来了,晕晕乎乎的,感觉四面八方全是看好戏的眼光,想到要放弃……那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看台上冲我喊,叫我加油使劲儿跑,跑进决赛就请我吃哈根达斯。”
他红著眼眶,笑得惨兮兮的,我看在眼里直觉得难受:“也许他单是嫌你累赘,让你早早了事,他好收工。”
“一瞬间的事,怎麽能用理智来衡量……”他不说话了,毫无防备地被我封了口。
我忘情地吮吻著他柔嫩的唇瓣,那滋味甜丝丝的,让人欲罢不能。
一吻结束,我们彼此都有些喘,他瞪大眼睛,始终无措地看著我:“你……这是为什麽?”
他的嘴微微张合,红润的唇瓣好似浸在井水中的红嫩嫩的樱桃,我被它勾引著再度扑了上去。他这次机警,闪避的同时抬起胳膊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哎哟!”我颤巍巍地捂住胸口,疼得直抽气,“难不成我夺走了你的初吻……我真是罪过啊罪过……”
他一甩之前有机可乘的表情,一脸严肃地道:“如果你只是开玩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你不计较?”我收了吊儿郎当的心,挺起胸膛与他对视,“我还要计较呢!你什麽意思?!”
他不答反问我:“你自己是什麽身份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我顿时语塞,但见他起身要走,想也没想便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我是认真的!尽管未来的事没个准头,现在给不了你承诺,可真的就是真的!我好不容说句真话……苏晓,你真的不考虑给我次机会?苏晓,过去我改变不了,但我会尽力去改变未来……苏晓,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苏晓,我稀罕你!!!”
许晓还是逃了,逃之前没忘了甩我一巴掌,我知道他那是失手,他太激动了(……)。我原本计划追上他,死皮赖脸地让他陪我故地重游,不料中途接到未可的电话,警告我一天之内返回K市。估计姜宸已经“起驾回宫”,我不敢造次,立马到街上拦了辆的士。
我在公路边缘打发了司机,徒步穿过密林至别墅後方,顺著窗口悬挂的绳梯爬进了房间。待收起绳梯,我一屁股坐窗台上,脱下沾满泥灰的球鞋,打算自己动手搞搞卫生。
“放著吧,我来收拾。”
闻言,我猛然抬起头,望向房内的欧式雕花双人床,只见一个相貌与我如出一辙的人从床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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