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混进了不明生物[娱乐圈] 作者:花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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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看现在,怎一个荒唐了得。
姜越大吵大闹,要翻修宗祠。还找来个二不挂五的风水师,要现在修,马上修,立刻就要动土,十几辆挖掘机都调过来了。家里的老家伙们吓得不得了,开玩笑,要动祖宗的地方?!姜越这是被宠的没边了,要翻了天了!
老人们自然是不同意的,没人会同意。不同意怎么办?姜越才不管谁同不同意,他说要动,那就是要动。一边绝食威胁,一边强行拆迁。宗宅里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还天天传出姜越折腾自己的消息。老人们哭天抢地,有骂的,有哄的,有劝的,却没一个降得住姜越。仿佛他就是要搞得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最后无奈,老人们的代表站出来一个表叔公:那就翻修吧。宗祠也有快七十年没翻修过了,既然姜越要修,那就让他修去吧。
姜越一下就开心了,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他的名义上是翻修宗祠实际上是暗地里修天罡墓的计划。翻修祠堂的大事很快提上了日程。外围都快被拆差不多了,里面紧接着也要开始动土。祠堂里机器轰鸣,尘土乱飞,每天都有老人家进去烧香烧纸,怕惊扰祖先神灵,特来请罪。
老人们对姜越颇有微词,在时髦时尚的年轻人眼里,姜越也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但是谁都知道,即便姜越是个神经病,他也是个了不得的神经病。以大兴土木翻修宗宅为第一步,姜越开始正式加入姜氏执政团,跟在现任家主姜朝安的身后,参与大大小小的会议,甚至决策。
姜越脑子不灵光,时常听不太懂会议上到底在讨论什么。但他就坐在那里,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扫着会场里的人,凭着一股气势死撑到底。
出了会场,一个老辈子跟旁边的人嘀咕:“凶巴巴的吉祥物一点都不可爱。”
他刚一嘀咕完,姜越就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叔,你说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我说阿越这孩子比以前更帅了!”
“我现在收集大家关于会场安排的意见,刚刚有人提到椅子太软了容易睡着,我打算下一次换成硬板凳。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吗?”姜越眨巴一下明亮的大眼睛,真诚的问道。
“啊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
“不行,每人必须说一个。”姜越举着手中的小本子和笔,仔细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笨拙的笔迹写了好多小意见。
“啊哈哈哈哈可不可以请假啊有些会真的很无聊啊老人家想要在家睡觉啊!”
姜越顿了一下,然后低头唰唰唰记下笔记,“多谢,我会建议三叔下次请一个乐队在旁边。”
冲两人微微鞠了个躬,转身去逮另一波人去了。
从此,姜越的勤奋好学,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成了姜家人的噩梦。叔叔伯伯们心里在呐喊:阿越,最大的意见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老坐在后面盯着啊!连瞌睡都不敢打啊!说话也不敢啊!叔叔心里真的好毛啊!你比读书的时候班主任还恐怖你知道吗!!!
奇怪的就是,无论姜越怎么折腾自己,哪怕他不吃不喝,淋雨,宿醉,只要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他依然是面色红润,身强体壮,看起来健康的不得了。尤其一双漆黑的眼睛愈发深邃慑人,像黑曜石,透射冷冷寒光。惊鸿一瞥、总让人不寒而栗,心里发毛。
仿佛经此大变,姜越寡言少语,果决利落,无形之中成长的更加强大充满震慑力。虽然因其独特行径引得人们私底下怨声载道,但同时他也深得执政团的赞赏。
家里的小辈不太敢接近姜越,却也有几个由始至终的跟在他身边,诸如姜昴,姜墨几个死忠。当然其实姜越的死忠米分不少,那群宗宅里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就是头一波。经过祖师神剑被盗的这次风波,姜越在老人团中的人气不降反增。老人们对姜越简直有一种迷之崇拜,总给人一种就算姜越要摘天上的月亮他们也要赶着搭梯子的那种感觉。
年轻人私底下聚会时常常嘲笑,这家里封建迷信的风气,真是越来越重了。他们也嘲笑姜越,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姜越就只是一个,吉祥物。
然后他们不知道这个吉祥物已经把姜家宗宅翻了个底朝天。
当人们看到原本的地下祠堂上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冒出一座庞然大物之后,再也没人轻易嘲笑姜越了。
经过一百多天的日夜、数以万计的工作人员不停的赶工,一座巍峨、明亮的九层塔楼拔地而起。既有东方古典的巍峨大气,又包含现代文明的科技文艺。远远一看,夜空中的塔楼上仿佛盘旋了一条巨龙俯瞰大地,气势磅礴,壮观的很。姜氏祠堂一改往日的陈旧迂腐,一瞬间变得高端大气。年轻人纷纷点赞,老人们集体目瞪口呆。
“祖宗祠堂变成这幅鬼样子,啧啧啧。”
“快别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家祠堂也得跟国际化接轨不是?我看就挺好。”
“挺好挺好,阿越修的,什么都好。”
“听说三天后还要开竣工仪式?还要所有人都去参加?”
“哎呀去就去吧。阿越好不容易做了一件事,咱们都得去捧个场。”
“去去去,都去都去。”
这一天,姜越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深黑色的笔挺西装,神情肃然冰冷,眼眸慑人。
就在七天前,天罡墓正式建成。它的上部和外部是九层宝塔,姜氏的几百位先祖神位已经纷纷就位,从各个角落缝隙俯瞰而下,镇压着最下面、地底下的天罡墓。
“恶灵入墓,邪气极重。须得有生人集体祭拜,供奉灵气。恶灵受此重重安抚,他日重返人间,方不至于大开杀戒。”
新宗祠竣工完成,姜氏老老小小集体拜祭祖宗。香火旺盛,灵气四溢。循着这九层宝塔的阴阳阵法、八卦路线,穿透层层封门,最后皆被送入天罡墓之中。
神灵在上,恶灵在下,分立两端。天罡墓以姜氏的香火和人气作为强力养分,吸食天地日月之精华,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增长以发挥它那邪恶可怕的力量。
祖宗宗祠的地下室里冒出来一个神秘的墓穴,这事儿真的就瞒得住吗?当然瞒不住。而且,人尽皆知。
从一开始姜越就说了,这墓,是他给自己修的。
当所有人散去,白日里的烟火仍在燃烧,而黑夜已经悄然降临。九层宝塔的地下最后一层,顶端边缘的莲花灯发出蓝色的光晕。栏杆前站着两个人。
凝视着那莲花灯的灯光,姜越感觉自己的心脏,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他神情一片平和,最后转过身,平静道:“封了吧。”
望着那离去的高大背影,兰桑一时觉得,这天罡墓或许真的是给姜越自己修的。墓修好了,姜越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做完了,他便彻底平静了。
至于这天罡墓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让死人复活,其实没那么重要。
又或者,姜越已经不用那么刻意地去在乎这件事的结果。他对于修仁至义尽,能做的不能做的,只要是于修想要的,他全都做了。
那一天过后,姜越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现在他有自己的工作。他开始接触一些姜氏的核心机密机构,像他的叔叔们一样,周旋于各种政党和财阀之间;拜访机要领导,然后更多的,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攀附寒暄。他尽量让自己去融入这种氛围,努力保持精英的外表。而且他做的很好,因为他无懈可击。语言上的辛辣攻击他可以置若罔闻,实体攻击他也能轻易防范。他再也不会受伤。他刀枪不入,字面意义上的。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生活上,姜越终年忙碌,偶尔会在路过纽约时去找白丹含喝杯咖啡。她正在继续读博和相亲之间痛苦徘徊,他给她的意见是顺其自然。
“小越现在倒是越来越淡定了啊,真是长大了呢。”她有时会这样打趣他。
姜越总是一笑置之,却对于白丹含的各种暗示和打探都闭口不言,久而久之,她便不再问,也不打算再等了。
“哎,我还是去相亲吧。前几天我同学给我介绍了一个精神科实习生,还在美国这边实习呢。不过就是年纪太小了,才二十八岁……”白丹含絮絮叨叨地说着。姜越默默地听着。
当然姜越也仍与自己的各种朋友保持着交流。去年李少之邀请他去参加棒球赛,姜越虽然没有正式上场,但是作为候补选手,他全程都在那里观战。
李少之是姜越在演艺圈为数不多的,还肯跟他好好相处的朋友。
三年前,姜越对外放出的消息是于修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受伤,正在接受一个秘密的长期治疗。
但是不管怎么说,于修骤然消失,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的经纪人、他的助理、甚至他的母亲、家人,所有人都不知道于修去了哪里。
外界的各种报道铺天盖地,各种猜测,其中最多的说法就是于修已经被姜家秘密处死了,至于原因,最靠谱也最不靠谱的说法是于修跟al的总裁张明瑞私奔,因为在于修蒸发的那段时间,张明瑞也离奇消失了。同样找不到踪影,家人,朋友,全都不知道其去向。
能够把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还不留一丝痕迹,凭借着姜氏在外界神秘莫测的形象,人们普遍认为是能够办到的。在那一年后,网上说起这件事,网友们口径几乎一致保持着一种神秘兮兮的:没错就是那样于修早就被秘密处死了……
一个在演艺圈混了十年也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一个天之骄子的豪门巨星,这前前后后的,够人们脑补十万种版本了。
偶尔,姜越回国一趟,也会去看望杨玥。三年的时间,杨玥已经从最开始的质问追问又打又骂到后来的心如死水不管不问、任其发展。姜越就像所有的孝顺儿子一样保持着一年回家两次的频率来看望杨玥,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礼物,然后一遍遍的跟杨玥保证,于修只是受了伤,在治疗,暂时不能见到。到了最后,杨玥也只能抱着这唯一的希望。
现在姜越回来的时候,她还会炒几个菜,买一瓶酒。姜越在吃饭的时候,她就会聊一些她们单位上的事情。什么琳达的孩子都开始上幼儿园了,格蕾丝又要结婚了云云之类。
在这种时候姜越也会接腔,“又结?她这都是四婚还是五婚了?”
“去年跟法国佬的那次不算,那次在交换戒指之前她就跑了,不能算。人家才结了三次。”
“……真是精力旺盛啊。”姜越有几分心累的说道。
“人家格蕾丝才三十五,一点都不累。怎么,你有意见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越继续啃肘子。
等杨玥收拾完厨房,出来坐着看姜越吃。忽然开口道:“格蕾丝说想请你和小修去参加她的第四次婚礼,前三次你们都没去,她说这一次她找到了真爱,你们一定要包一个大红包给人家。”
姜越拿纸擦手:“应该没时间,我把红包包好,你帮我带给她吧。”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手,手上全是油。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杨玥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拿起遥控板开始随意地调着台。
“小修的病还没医好啊?”她又问。
哗哗的水声间,隐约听见姜越说:“要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仍旧是这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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