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一会,突然有人从身后靠了过来,孟长溪抿了口酒,那人就站在了他身前。
“我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孟长溪微微惊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贺婉婷,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贺婉婷还是老样子,不过略有些憔悴,即使画着浓妆,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态。
她看孟长溪的眼神更加深沉,似乎隐藏着别样的情绪,孟长溪忽略了这股异样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贺婉婷笑得很开心,定定的看着孟长溪,“是啊,这说明我们很有缘。”
我可不想要这种缘分,孟长溪暗暗腹诽,女人面对自己的情敌会这么大度吗?贺婉婷虽然表面在笑着,心里一定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这个女人很是深不可测,孟长溪实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但贺婉婷直到叶茂森出现,也没有放他离开。
先前孟长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叶茂森现身,他才惊觉怪异之处,联姻失败的两家居然又聚到了一起,还是当事人贺婉婷亲临叶茂森的聚会,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难道贺婉婷不觉得别扭吗?
可是两人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有说有笑,俨然摆出了重归于好的架势,孟长溪总算有了一点鸿门宴的感觉,爱人的亲爷爷和他的情敌一条心,能有什么好事呢。
怪不得叶茂森也给孟家发了邀请函,原来是大有深意,一切都是为了做给他看的吗?有免费的好戏给他看,他为什么不看,不仅要看,他还要好好看看,这两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这本来就是个私底下的聚会,氛围比较轻松,但是叶茂森在场,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所有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叶茂森,看到叶茂森开口讲话,大家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
叶茂盛身边围了几个人,都是荣城有名的商人,叶茂森看起来很开心,“荣城飞风景很美,投资环境也很不错。”
“叶老这么说,难道是早就做好投资打算了?”这可是个好消息,能在叶家碗里分杯羹,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叶茂森微笑不语,转而看向贺婉婷,“这还要问婉婷的意思,是她对我说荣城潜力大,我才动了心思。”
大家齐齐把目光看向了贺婉婷,哟!这可不得了,叶茂森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有意想和贺家合作,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公布合作消息了,大家表情不一,叶贺合作是好事,但是强强联手就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到时候他们这些小虾米可就难熬了,不过,现在可轮不到他们发愁,还有比他们更愁的人。
及至此,孟长溪已经完全将这场好戏看明白了,叶茂森为什么请他到场呢,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不仅当面表明态度,借贺婉婷的手与叶家和解,也顺便羞辱他,给他难堪,一箭n雕不要太漂亮。
你看你,能勾搭上叶景荣又怎么样,我叶茂森不承认你,你就永远别想进叶家的大门。
孟长溪静静地看着,仿佛置身世外,戏台上唱的什么与他无关。这算得上他第一次与叶茂森交手,对方确实老谋深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但是太过独断专行,在叶景荣深陷困境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对其施压,只会适得其反。
看着贺婉婷和叶茂森说说笑笑的向他走过来,孟长溪也不避开,大大方方的站着,迎接着叶茂森扫过来的目光。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倒想看看,叶茂森要放什么大招。
第88章 【líng辱
大家都在暗中注意着叶茂森的动作,见他走向孟长溪,纷纷竖起耳朵,旁观双方实力悬殊的交手,想也知道,孟长溪哪能掰的过叶茂森的粗手腕,这已经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这是赤果果的líng辱啊!
然而少年却不见丝毫慌乱,泰然自若的姿态轻松而惬意,仅仅才十七岁,就有这般沉稳的气魄,让不少人纷纷刮目相看,倒是期待起少年接下来的举动。
“叶先生好,晚辈孟长溪,久仰您的大名!”孟长溪抢先开口,脸上绽开笑意,表现的大方得体,既不逾越,也不会显得客套生疏。
伸手不打笑脸人,冲着这一点,叶茂森也不能给孟长溪脸色看。同时,叶茂森不禁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轻敌了,男孩这句话再平常不过了,可是软绵绵的一拳却暗藏力道。
这示好不是冲着他的,而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小孩子都主动让步了,他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退让,难堪的就是他自己了。
臭小子,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倒是学的很精嘛!
“跟婉婷一样叫我伯父就好了。”
孟长溪笑笑没有说话,这种羞辱如果他回应了才是笨蛋,叶茂森的手段又狠又毒,明知道他和叶景荣的关系,还带着贺婉婷在他面前蹦跶,这是要气死他啊,孟长溪心中冷笑,越发觉得叶茂森固执可笑。
“现在像长溪这样勤奋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我早前就听别人提起过你,说是孟家出了个福星,了不起啊。”
孟长溪笑笑,还没等说话,贺婉婷感叹:“我们家卓扬就差远了,那么大的人了,就知道玩,永远长不大了。”
叶茂森摇摇头,“年轻人嘛,都爱玩,等他玩累了,总归是要回家的。”
“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贺婉婷笑着看向孟长溪,“还是要向长溪学习,不给他敲敲警钟不行了。”
贺婉婷笑的温和无害,似乎真的在为自己弟弟伤脑筋,如果不是在跟叶茂森一唱一和,孟长溪也许就信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茂森看着面前这张美好的脸蛋,即使站在一堆女明星里也是耀眼的存在,明明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凌厉无比。他确实小看这个少年了。既然言语无法使你退缩,那我们只能真刀真枪的来了。
叶景荣姓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之前的放任不代表他不管了,孙子迷途不知返,他这个做爷爷的就有责任将人拉回正轨,孟家算什么,金京的世家才是他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呢?小孩子也不喜欢上学读书,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都是对他有好处的。”
“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点明了吧。
叶茂森被堵得一愣,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心智城府都极其不简单,他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堵得无法还口。叶茂森沉下气息,再看孟长溪,眼中便多了一分警惕。
“是啊,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更知道哪种选择对自己有利,好了,我先告辞,你们慢慢玩。”叶茂森最后看了一眼孟长溪,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他不应该再待下去了,和一个小辈计较会被人笑话。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孟长溪知难而退!
其他人见没戏可看,也不再关注孟长溪,叶茂森难得在荣城露脸,都纷纷上前讨好巴结,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贺婉婷晃着杯中的红酒,精致的脸蛋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意,眼波流转的看着孟长溪,“我现在知道叶景荣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你确实很与众不同。”
“是吗。”情敌的夸奖可没什么好高兴的,孟长溪沉下目光,他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了,是时候撤退了。
“贺小姐好好享受,我就不奉陪了。”
“等等。”贺婉婷见他要走,急忙伸手拦住,被触碰到的一瞬间,孟长溪条件反射的挣开了抓住她的手,因为将要满月,身体非常敏感,再加上陌生的气息,使他非常厌恶别人的触碰。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贺婉婷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溅落的酒液将她的白裙染上了鲜明的污渍。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满脸的兴味盎然,看来两人终于忍不住了,情敌撕逼这种戏码简直百看不厌,更何况是名门千金和世家少爷的对决,简直可以上头条了!叶二少真是好福气!这一男一女,不仅身世高贵,姿色和修养更是绝品,全都一心一意的想嫁给他,就算是被踢出家门,也值了!
孟长溪一愣,目光落在贺婉婷被碎片划破的手掌,那一抹嫣红在白皙的肌肤上非常刺眼。贺婉婷微微蹙着眉头,忍耐着疼痛模样我见犹怜,可是孟长溪却没有半分怜惜,也不觉得愧疚,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而是——
贺婉婷抬起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没等孟长溪看清楚,又换上了有些惨淡的笑容,对大家歉意的笑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无辜和失落。
孟长溪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记者收起了相机,大家的目光也在指责他,居然对女士动手,可见修养也不怎么样嘛!
可是,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啊,酒杯明明是贺婉婷自己摔在地上的,孟长溪看得清楚,他抽开手的同时,贺婉婷很干脆的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接着,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
呵,现在解释也不会有人信,他也不想浪费唇舌。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讲话,孟长溪喝光了最后一点香槟酒,看着贺婉婷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摇头笑了起来。
第二天,孟长溪果然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名,也如他所预料的,几乎所有报道都暗中嘲讽他小气没有风度,相反,对贺婉婷则是各种赞扬,接着,自然而然的提及了叶家婚变,涉及到他,又是一顿明朝暗讽。
孟长溪合上手掌,因为快到满月,手心泉水异常清澈,浓郁的元阴之气满溢而出,包围着他的周身,几乎要凝结为实体了。离成人之日越来越近,似乎在催促着饲主和炉鼎的结合,他的气息对叶景荣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而做为炉鼎的他,也不堪折磨,最近已经到了要分床的地步。
孟长溪叹气,为了克制自己,叶景荣最近都和他的员工待在一起,他也确实很忙,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还要提防着自己发情,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秦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温和沉静,自从上次在泳池边提醒了他叶景荣可能出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但这也只是秦逸自己这么认为,孟长溪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这却没减少秦逸的热情,他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孟长溪面前,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虽然不会让人讨厌,但孟长溪也不会给予多少回应。
但今天一贯无动于衷的少年却有些反常,“是啊,你猜猜我有什么心事。”孟长溪不吝啬的给了秦逸一个笑脸,背着书包走向校门。
“哦?”秦逸挑眉,一脸认真的思索,“是在想一个人吗?”
从孟长溪一瞬间柔和了些许的眉眼,秦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扶了扶眼镜,“还在为叶景荣的事情担心吗?”
孟长溪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因为秦逸有些高,孟长溪微微抬起下巴,晚霞的柔光中,一双微挑的凤眼里浸满清澈的光彩,秦逸将这一刻的风景尽收眼底。
“秦逸,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对你很感激。我知道你背景不一般,接触的层面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但你既然愿意提醒我叶景荣有难,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谁要对他不利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孟长溪这么问了,但秦逸一直不肯说。
这次轮到秦逸叹气了,“我不能说。”
“还是不愿意说?”
“真的,请你谅解我。”秦逸无奈的笑起来,“我绝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那次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有我的原则,这是绝对不能破坏的。”
孟长溪审视着他的双眼,半晌收回目光,“我明白了。”
秦逸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一下子瞥见不远处的男人,立马沉默了下来,和孟长溪道别后,很快转身离开。
贺卓扬戴着墨镜,抱着双臂靠在车上,看见孟长溪身影,迈开长腿便追了上去,孟长溪也不躲他。
“长溪,对不起,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贺卓扬摘下墨镜,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脸色也不怎么好,大概这两天来都没有好好睡觉。他看了早上的报纸,就知道孟长溪肯定受委屈了,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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