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味[重生] 作者:楼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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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只是笑笑道:“嗨,生手的运道总是很好的。”
第七次,当匣子落下那一刻,我觉得不太对劲。我望向秦非月,后者只是露出了一个略有深意的笑容:“对方换了一颗骰子。”
……果然是老手。
“公子,请下注吧。”那伙计朝我笑笑。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只拿了一小部分银子押了小。揭盖,二四五,十一点大。
我这种初出茅庐的虾兵蟹将,怎么斗得过这些赌场的老油条……我看见秦非月只是打了个哈欠:“人家知道你是高手,所以会频繁换骰子,你只有一次机会找规律。”
我无奈地传音给对方:“一次怎么可能够……”
“所有武学都是异曲同工,当你遇上陌生的对手,而对方却等着一击毙命,你无法探招,你会如何做?”
……这真是一个深刻的问题。生死关头,无法探招,只能凭累计的对战经验,预测对方下一步动作。可总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就在秦非月魔鬼般的训练中一直倾听着骰子的各种变化,从一开始的半对半错,到后面的几乎无错。我一点都欣喜不起来,我顾少缘如此中规中矩的江湖人,被秦非月带成了赌徒。
这一天清晨,两个时辰的站桩完毕,我几乎有想逃的冲动。
“押注、猜子和番摊你都会了,今天带你学些什么呢?”秦非月一手挑逗着苍鹰,一双眼神恶意地往我身上转悠。
“秦大哥,小弟最近睡梦中都听得骰子的声音,实在不想去赌坊了……”
“唔……”秦非月闭眼想了想,道,“听力练得差不多了,是该实战一下。”
“……”我有些摸不准秦非月所说的实战指的是什么。
“今日不去赌坊了。”对方似乎心情很好地站了起来,站在石桌上的苍鹰莫名地望着他,“来跟我去外面转转。”
我一阵不明所以,但一听不去赌坊,我心底还是松了口气的。最近耳朵总是幻听,都快把我逼疯了。
冬日的早晨,一轮红日把东边青蓝色的天空映成了橙色,在空中穿梭的云朵,也在绚丽的颜色下显得如此诱人。
周边的小摊贩还未火热,只是一个劲地擦桌吆喝。两边零星的小树光秃秃地立在包子铺边上,显得有些滑稽。一些大户人家的大门前,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门上那苍劲有力的匾额让人望而生怯。
我的心一旦宁静起来,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楚唯。他人下落不明,我却不知从何寻起。人一旦忙起眼前的事情,就可以暂时忘记那些让我忧心的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还是很感谢秦非月,让我无暇想其他。
我跟着秦非月慢慢悠悠地游荡在早市中,过了许久忽然觉得奇怪,一声脚步声很有规律地不紧不慢地在耳边徘徊,我们竟是被跟踪了。
我转头望向秦非月,只见他伸手抓住了偶尔从面前掠过的枯叶,道:“你发现得太慢了。”
“……”我抿了抿唇,也对,我都能发现的事情,他肯定比我知道得早。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3
在城镇里,总有那么几条小巷是人烟稀少的。冷冽的风在冬日里显得更加阴冷,它不仅仅吹过发丝和指尖,还钻进人的心里。
我和秦非月闪进一个拐角之后立刻往边上一躲,这种请君入瓮的事情我上辈子没少干过。只是这一次,我希望我不再有杀人的机会。因为轻短的匕首,在刺进人的身体中时,那种心跳从剧烈到骤停的过程,会清清楚楚地通过匕身传入我的手中。
然而让我诧异的的是,跟踪我们的,竟是上次在潇江边上袭击我们的那群南疆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两人的样貌我不会记错。他们不是已经……我呆呆地望向旁边的人,那人却只是轻声道:“我不习惯在你面前杀人。”
这是一个死胡同,那两个头上缠着头巾的南疆人东张西望,神色看似焦急。边上的人抖了抖衣袖,悠然地在他们身后现身,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跃到了他边上。
“不用看了,这是个死胡同,老往墙里看能看出什么名堂。”秦非月戏谑地开口,“你们老包着个头巾,都把脑子给闷坏了。”
“你!”那两人看上去敢怒不敢言,一时间急得满脸通红。
秦非月,你口下留人啊,若是南疆举国来攻打,绝对是你挑起的战争。
“哥两个跟了我这么多天,怪辛苦的。”秦非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瞧瞧你们,脸色这么难看,风餐露宿这种事情要少做啊。”
“你说什么!”那两人连弯刀都已经拔了出来,一听秦非月如此说话,二话不说就大喊一声砍来。
秦非月轻轻松松地一避,对着我慢条斯理道:“昨日的擒拿法巩固一下,闭上眼睛,听音辩物。”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还是说……你想让我儿子做你的陪练对象?”
我立刻闭上了眼睛,开始全神贯注地倾听风声的走向。一声垂直的劲风,我两手一合,是冰冷的刀身,带着它向右一旋,内劲一出,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刀柄被人放开了。我随即丢下刀,向前两半步一掌一爪扣出了对方的手腕,对着他的前胸就是一掌。
一声沉闷的哼声之后,我只听到冰冷的寒风在我身边耳语的声音。
“睁眼。”一阵沉默之后,秦非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呆。我抓住的这个人,七窍流血,面色痛苦,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抽搐,显然是内脏被震碎的表现。
我竟然,还是杀人了。
“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力道。”秦非月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反常,“再来,我手上还有一个。”
“不……不要!”被秦非月擒拿住的另一个南疆人,一脸恐惧地看着我,头不停地摇动。
我呆呆地放开我手上的人,退了一步。平时我也是用这个力道打的秦非月,他一点事儿都没有,我一直觉得我用力太轻,没想到……
“大侠!求你了,不要杀我!”那南疆人被吓得表情有些扭曲,一口中原话很是顺溜,“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喔?”秦非月来了兴致,“你知道些什么?为何要跟踪我?莫不是你们老大又要寻我吧?”
“不,不,不是……”那人咽了咽口水,手指着我道,“这次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是要跟踪他。”
“嗯?”秦非月似乎很意外地挑了挑眉。
我心底也有些古怪,跟踪秦非月倒是有理由可循,可我与这群南疆人士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来跟踪我这一个在武林中可谓是默默无闻的小人呢?
“自从上次与二位交手,我们发现这位公子腰间别着一个红色的香囊,我虽是不认得中原字,但看那上面绣着的形状与我们之前见过的实在相像,后来那位大人便让我们时刻留意这位公子。”
“那位大人?”秦非月加了重音。
“小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姓,只知道他的身份十分尊贵,我们老大对他特别敬重。”
我心中有个疑问,遂开口:“那你们之前是在何处见到与我这个相像的香囊的?”
段家的香囊,除了师父留给我的这个,我只在段湮的手上见过。
“是那位大人给我们看的,说若是见到相同的,一定要通知他。据说,他是从一个刺客身上拿到的,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他笃定这个香囊是一对。”
刺客……我心头一跳。段湮若是要杀人,那只有一个原因。
“你说的那位大人,长相如何?”秦非月一手哥俩好的样子搭着那个南疆人,直让对方受宠若惊。
“这……小人不知。那位大人召集我们的时候,都是蒙着面纱,看不清脸面。只知道他喜好穿蓝白相间的短打武袍,听声音大概有三十来岁。”
这样的人江湖上虽说不多,但若真是找,也能找出不少来……只有衣着装扮的话,恐怕……
“喔,对了,他的袖口有黄色枫叶的刺绣。”
我和秦非月对视一眼,了然于胸——枫剑门。
上一世我曾经跟段湮探过枫剑门的地形,与避世山庄极为相似,也是一个四面山壁的盆地,只是里面建设得十分华丽,宛如宫殿,庭院中还修了花草,砌了凉亭,十分气派。在峡口的巨石上,明晃晃地刻着枫剑门三个恢弘大气的字。
我只知道枫剑门主也是段湮仇人之一,只是他极难对付,连段湮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只是我并不认识枫剑门主,别说是见过,就连姓名也未知。在那次探过枫剑门后不久,我就被段湮杀死,也无从得知是为何。
而如今,很显然,段湮提前去了趟枫剑门。他的香囊既然在枫剑门人的手上,说明他也是凶多吉少。虽然我这一世实在不想与他有什么交集,可自从知道他和我竟然是血亲,他的事,我实在不能不管。枫剑门,我必须去一趟。
风,吹得脸颊生疼。楚唯,对不起,恐怕我要迟些才能找你了。
“等等,急什么。”秦非月一手按上欲走的南疆人,“你们俩能自由出入枫剑门不?”
“能,能,能……”
秦非月沉吟了一下,忽然邪邪一笑:“你这一身衣服,我看着挺喜欢的。”
“……”
南疆人的衣服上身倒还算过得去,只是缠在头上的头巾确实有些滑稽,我对着江水照了照我的形象,看过一次就不想在看第二次。倒是秦非月,因为鼻子十分英挺,眼睛也很深邃,这么一打扮,却是一点违和感也无,反倒多了一分正派的气息。
我们如今正坐在一艘乌篷船上,逆江南下。岸边的树林黄了一地,原处的雪山白如宣纸。头上,黑色的苍鹰在高空盘旋,惊起鲤鱼一跃。
“秦非月,你莫不是南疆人吧?”我打量着对方,打趣道,“这一身穿你身上,比穿在南疆人身上还合适。”
“如果不是因为头上那个鸟巢,我倒是想供认这个身份的。”秦非月用手指戳了戳头上的布巾,“好在这东西倒省去我们一些麻烦,不须连头发也一起斩断。”
“混进枫剑门简单。”我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碧波的潇江水,“想要不露出马脚却是谈何容易。”
“少缘江湖经验果然太浅。”秦非月打了个哈欠,戏谑地望着我,“我们进了枫剑门,还需扮作南疆人吗?”
“……”我空眨了两下眼睛,还是有些不懂。
“听说枫剑门前几日招新弟子,我们只需进了枫剑门的地盘,要混进新人堆里还不难?”秦非月身子向后一靠,似是准备休息,“若不是新弟子招收已过,我们也无需扮作南疆人了。”
我一度很是惊奇,秦非月一直与我在一起,为何他的消息如此灵通,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站在船头,继续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江水,激起的水浪随风拍在我的脸颊上,冰冷而又真实。眼前那茫茫的天地,仿佛都被冻成了凉色。江湖这条路,我依然还是,按照上一世的脚步走了下去,只是在身边的人,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楚唯,上一世,你死在了挚友的手上,自己的剑下,这一世,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若我不幸跌落黄泉,只望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不会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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