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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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白芷都打算的很明确。
所有的一切也就那一个目的,找出杀害爹爹、娘亲还有小黑的真凶。
多艰难都可以,为达成这个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时间如梭】上
? “白芷啊,老头子我可是快要饿死咯,饭还没好吗?”
看诊的前堂传来老郎中的哀叫,还有客人的笑弄。
“好了。”
随着一声清爽的应,前堂的后门被打开,走进一位翩翩男子,那男子手托菜盘,一席白衣长衫,白色束腰,乌黑发从耳侧两端绕到后面,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在脑后,留下的长发垂至腰间,几缕碎发置于脸颊两侧,眉眼清秀,唇如点朱,竟有些脱俗的干净。
“诶呀,白芷啊,你可是要饿死老头子了。”老郎中看到来人赶紧接过饭菜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狼吞虎咽起来。
男子走到看诊结束的病人旁边,拿起老郎中开的药方开始给病人抓药,不出一会儿就全都包好递了过去。
“老梁要是没了你,非得成了饿死鬼不可。”病人接过药,打趣,“不过如今白芷也年过二十了,何不娶妻度日?”
白芷依然面无表情,似乎这里的常客都了然,少年开口,声音如水,“一日一副,注意忌辣,切勿饮酒。”
“好好,白芷一席话,怎有不听之理。”病人一笑,告别两人转身离开。
每每提到娶妻之事白芷都会避而不答,时间长了,病人们也都当是自说自话,一笑而过。
这病人前脚刚一出门,一个身影便蹿了进来,那少年比白芷小了一些,却是个精明的主。
一进屋就嚷嚷,“诶呀,师兄,我要饿死了。”
这话一出,竟与老郎中有几分相似。
白芷摆弄着草药,头未抬,“厨房有饭,自己去取。”
“哇哦,太棒了,谢过师兄。”
那身影匆忙礼揖,直接穿过前堂,直奔后厨。
这个身影,是位少年,是白芷进来这里的第三年被老郎中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小少年瘦的就剩皮包骨,就差一口气了。
少年和白芷一样,都留在了这里,虽说他不懂医术,但是嘴甜心细特别会招呼客人,没事儿就出去跑,到处宣扬药铺,也给药铺带来了不少客人。
少年没有名字,生来就没爹没娘,跟着老乞丐一路乞讨生活,老乞丐死了之后他就一人独活,因为性格咋呼没少被其他乞丐欺负。
老郎中想了好几天才给少年想了个名字,叫梁缘。
他称老郎中老爹,唤白芷师兄,白芷从未叫过这个名字,就叫他师弟。
——————
现如今,是白芷来到这个药铺的第八个半年头。
白芷,二十二岁。
按古代来说,男子这个年纪理当婚娶,但是白芷连个倾心的人都没有。
经常有好事儿的媒婆来说媒,白芷都给推了。
不是他心有所属,而是心有所系。
系着九年前家里的那场火灾,和死去的三人。
这八年半的时间,白芷从未变过,不笑不哭,无喜无悲,每天忙绿在药铺照顾一大一小两个顽童。
凡家,他也再没去过。
一个镇上,似乎生活出了两个世界。
但,他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夜晚,是他与凡乐儿的最后一次相见。
也是他的随身物件从四样减少到三样的时候。
那是凡乐儿嫁入周家的前一晚,她来找白芷,她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初成男子的少年,问着是否曾倾心于她,若有情,便带着她远走高飞。
白芷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乐儿13岁那年赠予他的丝帕还了回去,还说了一句类似祝福她的话。
凡乐儿是偷偷跑出来的,站在不远处看风的丫鬟心急的催促,但是凡乐儿当时除了哭就是哭,白芷没有办法,他只能告诉她,在他白芷心里,从未有过凡乐儿这个女子。
这是很明确的答案,问题的一开始就被否决了,无需回答第二个。
白芷只记得凡乐儿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跑走,漆黑的夜只留下一她翠绿的衣摆流线,还有丫鬟对他的怒视。
白芷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没有过就是没有过,无需暧昧不清。
其实让白芷如此决断的,是因为那个周家少爷倾心于乐儿多年,至今未变。
白芷知道这么多年凡乐儿总是来偷看他,即使她每每都站在很远的角落,看着柜台前的他,但是他从不曾说破,更不会主动上前驱寒温暖。
而女孩儿终于在嫁人分别的前夜找到了白芷,却也彻底死了心了。
那年的第二天,白芷还在药铺点药,就听到了街上的喧哗锣鼓,一群人围着队伍前进,那是凡家长孙女出嫁的日子,场面定然不小。
白芷没有出去凑热闹,他只抬眼看了一下,火红的花轿被人簇拥着从街上抬过,热闹非常。
看完热闹跑回来的师弟嘴里哼着小曲儿,看到白芷之后说,‘都说那凡家小姐是这镇上第一美人,只可惜坐在花轿里看不到什么模样,啧啧,还是我福薄啊。’
白芷手下整理药材,并不应。
‘不过啊,那小姐也是个奇人,前面队伍吹锣打鼓,你猜她在做什么?’师弟一屁股坐在白芷旁边,神秘样。
半天没等到回答,师弟撇撇嘴,“师兄真是冷情,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好奇。’
白芷心想,无非是哭哭啼啼舍不得家罢了,能有什么奇的。
‘诶诶,那女子啊,竟将丝帕悬于轿窗,她则在轿中弹琴。’师弟夸张着表情继续说道,‘不愧出身琴乐世家,那琴弹得,即使不懂琴的我听了都觉得如泪如泣,哀伤至极啊,莫不是知道女子出嫁离家难过,怕是要误会她是眷恋某位男子咯。’
白芷记得,当时的他听师弟那番话之后随后问了一句凡乐儿弹得是什么曲子。
然后师弟说,听旁人讲是凡家小姐早年自创的【影莫离】。
【影莫离,莫离影,我如影,随君,一生不离。】
这曲影莫离,是乐儿早先所创,简单却有着离别相思之苦,是她送给白芷的一首,相思曲。
当时还小的白芷没觉多好听,就是缠缠绵绵的太悲伤了,对音律也不是很懂的他更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师弟说完,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触动,因心生怜悯。
是啊,从小便倾心于他的乐儿,如今却嫁入了别人家,而她倾心的男子却说,从未倾心过她。
从未。
白芷在感情方面还青涩,他不懂女子的心。
更不懂为何乐儿会倾心于他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有,没钱没势,现在连家都没了,他们之间甚至连最起码的闲聊都没有过,但那女子竟连出嫁前的最后一晚都要讨个说法,还要抛弃所有让白芷带她走。
在古代,女孩子能说出这些话,是要多少勇气和决心呢?
所以,白芷觉得自己确实如别人说的冷情,看到凡乐儿的泪,他没有感觉,是真的不心痛。
或许他根本没有感情这根弦,也说不定。
不过那都是前话了,这三年多乐儿嫁过去之后并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偶然一次听师弟提起过,说乐儿已经为人母了,这是白芷比较欣慰的,至少,她还幸福着。
至少,比跟他在一起要幸福的多。?
☆、【时间如梭】下
? 春,该绿的叶子都早早绿了,夜晚也不再冰冷。
白芷觉得古代的四季都很分明,不像前世的现代,春天短暂干燥,刚进夏天就热的恼人,等热度稍有缓解一下就进了冬天,四季像坏了一样,更替不均。
这无非是人类的‘杰作’吧。
在这个异世,明显的四季更替还真是种享受。
此时白芷就坐在庭院的台阶上,看着夜空的漫天星辰。
娘亲和爹爹,还有小黑已经没了九年了,这九年里也攒了不少银子,是时候了吧?
“师兄!”
白芷还想着,背后就有人轻拍了一下。
“师兄这么晚还不睡?”梁缘坐在一旁,用这些年养的浑圆的脸蛋儿俏皮的笑了笑。
“一会儿便睡。”
小师弟往白芷身边坐了坐,用肩旁撞撞他,“师兄?”
白芷侧头看向有话要说的人。
“师兄,你看老爹他年岁大了,虽然身子还硬朗,但这一年头发白的特别快……”小师弟眼珠转了转,又抓了抓头发,“老爹也没个儿女,就我们两个徒弟。”
“……”白芷面无表情的听着,师弟很少有这么绕话的时候,平日里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还摆着这么复杂的脸?
“师兄为大,倘若早些接管药铺,娶得一妻,也可让老爹休息休息不是?师弟不才,对医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
“师弟。”白芷打断他,眼睛看着夜空,淡着声音,“我是要离开的。”
“!”师弟猛地抬头,看向白芷,眼里是震惊。
安静了好半天才开口询问,“师兄的意思是,离开药铺吗?”
白芷答非所问,“你也不小了,做饭抓药我都教过你,即便我走了,也还有你照顾梁师傅。”
没错,别看小师弟平日总是装傻充愣,做饭日常还是挺行的,而且即使不懂医术抓药还是会抓,这些都是早些时候白芷强逼着他学的。
那个时候,白芷就想到会有今天。
“……”小师弟皱眉,沉了声音,“师兄离开药铺还能去哪?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白芷看向少年,“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这句话简单明了,让少年咬了唇,“师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近日。”
少年皱眉,“老爹可知晓?”
“梁师傅救了我的那年,我就告诉过他。”白芷应。
他被老郎中救得那一年,白芷就明确的告诉过老郎中,总有一日,他会离开。
他记得当时老郎中也没说什么,就笑着说,男儿志在四方,理当出去闯荡。
其实白芷没什么志向,只是执念而已。
“……”少年垂着头,不再说话,半响,才猛地起身回了房里。
白芷听着门板的摔动声,垂下了眼睑,其实他也不知道走去哪里,这些年都没什么头绪,更不要说找谁报仇。
可爹爹脖子上的深红血痕,像噩梦一样叨扰着他,他还不知道这算不算孝顺,算不算报答这一世的养育之恩,他只想为爹爹他们讨一个说法。
而在那之前,应该先去找一个人,小黑死前一直等待的家人,将这价值连城的玉佩归还。
玉佩很名贵,白芷曾查阅过古书,但是市面上的书籍没有记载这种玉佩的来历,顶多是说出自更南方。
——————
自从那晚的坦白后,小师弟就别扭了好几日,整天愁眉苦脸不说,还有意躲避白芷,白芷只当他是闹脾气,也没刻意去解释。
这日饭桌上,白芷见老郎中吃的饱饱的往凳子上一靠,启了唇,“梁师傅,后日,我便远行。”
这话说的很淡,似乎只是在讲一些日常。
老郎中还没什么表示,只听一声巨响,是小师弟将饭碗往桌上一摔,他站起身对着白芷大喊,“说走便走,走了也罢,省的像我这种外人叨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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