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逆命而行 作者:姜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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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他一直冷眼旁观永逸诈骗这个大汉的全过程。
他就是抓住大汉不认识他来作梗。
“你!”大汉瞪眼。
“你什么你,你敢说你见过我?敢吗?”白芷咄咄逼人。
“我不认识你。”大汉一怔,竟被白芷问出了实话。半响又缓过神,扯住白芷肩上的人,“我不认识你没错,你可以走,但是他不行!”
大汉说完这话一施力猛的拽动永逸,而白芷还驾着永逸的胳膊,这一扯,直接让白芷也跟着倾斜。
这只是一霎那。
一把椅子直接飞向永逸,然后咯吱一声靠在后面的桌子边,而永逸也安稳的瘫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同时,白芷只觉鼻间一阵清香,随后腰间一紧,接着撞在了硬朗的怀里。
在他还来不及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听大汉怒声,“庄主为何多番护佑,这人是我们交易出现差异的罪魁祸首,如若不讨个公道,还有何颜面!”
“兄台可听我一言,这事儿就当买我个情面,作罢了吧。”
这是很轻的声音,响在白芷的耳边,刚才那一闪,他头有些眩晕,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
“这!”大汉为难。
“或者,兄台想中断这次交易?”男子温吞,语气里却有不容置疑。
大汉凝眉片刻,作揖,“庄主既然主意已定,我便不再追究。”
“好。”男子一笑。
大汉这才召唤掌柜来打扫二楼,重新摆席。
“我先后救了你朋友两次,是不是可以交换一事?”
那人的呼吸喷在耳朵上,白芷躲了躲,不应声,又推了推面前的胸膛竟动不了男子丝毫,“放开我。”
“我不放。”轻浮的语调。
白芷皱眉,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那一张神眷的脸,他迅速的转开头,错开一点距离,“神经病。”
男子轻笑,环紧手臂,让白芷更贴近他,“神经病是什么病症?”
“有完没完?”白芷斜眼,懒得解释。
“香玉在怀,怎能有完? ”
白芷瞬间烦躁,抬脚就朝着男子的绸靴上踩。
不过,这一脚肯定是踩不到的,男子什么时候躲开的他都没感觉出来。
踩不到没关系,白芷再接再厉,两只脚换了方的踩那人。
男子轻笑一声,放开环着他的手臂,站开距离,一脸喜气,“你这公子,可是有意思的很。”
“……”白芷懒得理他,脱身之后拽起还瘫坐在椅子上的永逸,一步一拐的朝楼下走。
“公子名字可否告知?”
背后传来的声音依然很轻,却清晰入耳。
白芷头都没回,更不会应答,直接脚步不停的拖着喝醉的人离开。
这男子让他想起前世的‘雷’,那个纠缠了他多年,最后却被自己的瞄准镜对准的那人。
虽然长得不一样,可那神态还是让他心浮气躁。
……
“庄主可是与那白衣公子相识?”大汉坐在新摆好的桌前问道。
男子这才收回视线坐在桌子的对面,衣摆一掀,翘着腿坐下,“今日是第一面。”
大汉笑了两声,“哈哈,庄主可是看中那白衣公子?”
长萧晃动,“只觉有趣罢了。”
“说的也是,这天下美人儿尽数随君采撷,这等相貌平凡的男子定不会合了庄主的口味。”大汉附和。
男子轻笑,“那也未必。”
“哈哈,那公子性子烈的很,若不是少主这等风流,怕是一般人都驯服不来啊。”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男子手握酒杯,长萧轻晃,似有似无的轻吟:
“此等珠玉原石,竟藏于这乱世……”
——————
白芷走出酒楼之后直接拐进最近的一家客栈,他该庆幸在去酒楼之前在这最近的地方办好了房,这要是远的话,白芷宁愿把这人仍在大街上不管了。
拉开一间房白芷直接将人往床上一扔,身上的重量一没,他一下坐在床边,喘着粗气,任额角的汗淌下。
“唔唔……”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大概是被白芷这随便一扔压到了胳膊。
看着这人新买的长衫皱皱巴巴还粘着油水,竟也可怜这十几辆白银的绸缎衣衫。
白芷晃悠着身子走到木盆前,用清水洗了洗脸,这才缓解不少。
从来不干力气活儿的人现在才知道体力透支的感觉。
这一世除了在凡家干的那三月多的重活儿,真就没干过什么重活儿。
白芷锤了锤肩旁,回头见永逸睡的很死,这才往隔壁的房间走。
一进房间便迅速宽衣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
第二日天刚见亮白芷就醒了,仔细的洗漱一番才背着包裹敲了敲隔壁的门。
‘叩叩’
没人应。
‘叩叩叩’
白芷敲重了几下,还是没人应。
伸手一推才发现门没锁,而屋子里还保持着昨晚他走时候的状态。
白芷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口水淌到枕头上的人,额头爆青筋。
“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这句话很管用,直接让呼呼大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永逸猛的瞪圆眼睛,盯着站在床头俯瞰他的白芷,“小,小小小白?”
“……”白芷皱眉,“你起不起来?”
“啊,什么时辰了?”永逸起身,发现自己的靴子都没脱,“我怎么睡在这里?诶呀我的长衫啊!”
白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永逸呆着表情。
“……”白芷眯起眼睛,警告:“以后别喝酒了。”
“那可不行,酒这东西戒不得。”永逸的脑袋摇成拨浪鼓。
“你已经病入膏肓了,若再喝酒,定会英年早逝。”
白芷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
☆、【初入境地】上
? 两人在镇上买了不少干粮,一路南下,走走停停,眼看着粮食又见底了,才终于看到一片华灯之地。
一走进这繁华的镇里,两人就随便找了个面摊吃面。
“客官,您的两碗面。”小二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招呼。
“哇哦,好烫!”永逸口急,刚送进嘴里的面又吐回了碗里。
白芷手下一顿,装作没看见。
“……”永逸瞄了几眼,终于忍不住,“我说小白啊,到底您这是哪里不顺气?这几rì你一句话都不曾应我。”
白芷吹了吹面条,哧溜哧溜的吃起来。
‘啪’
永逸干脆将筷子一摔,正色道,“你不说话是吗?还为上次的事生气啊,心胸狭窄。”
“吃你的面。”白芷眼未抬。
这人终于肯说话了,永逸傻笑一下拾起筷子也跟着哧溜起来。
……
“诶呀,怎么了这是?”
两人正吃的火热朝天,前方桌子处传来一妇人的声音。
随后这妇人便提了嗓门儿,“吐出来作甚?不要作践粮食!”
可那孩子似乎听不真切,依然将口中的面尽数吐了出来,惹得周围冷眼纷纷。
永逸吃的正欢,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绕了兴致。
他以为白芷定是吃不下了,想要调笑两句的时候,却看到白芷起身走向了那桌。
“等一下。”白芷推开妇人拍打孩子胳膊的手,“让我看一下。”
“你是何人?”妇人有些不高兴。
白芷并没回应,而是盯着孩子看了一会儿,见那孩子脸有肿胀,手指接触处皮肤滚烫,而且似乎神志飘忽。
白芷顺着孩童脸颊肿胀处找寻,又翻开孩童的衣领,才看到孩子耳根后的红色点状,他开口,“头钗借我一下。”
妇人疑惑,“我家孩子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白芷面无表情的看着妇人,“这孩子被蜂蜇了,已经有好些时日,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要取出毒针。”
“你,你胡说!”妇人不信。
“他现在已经出现眩晕恶心,脸颊肿胀,伤口处也开始出现炎症,不出两日,必死。”
白芷的声音很淡,似讲着与他无关的事情。
“……”妇人犹豫了半刻,瞪着眼睛往白芷所指之处看了一眼,看到正如白芷描述那样才半信半疑的拿下自己发髻上的头钗。
白芷问小二要了点酒水,将头钗浸在里面算是消毒,然后吩咐妇人按住孩子,他则开始为孩子取刺。
刺很细,既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镊子,只能挤出一点挖一点,被蜂蜇了本就疼痛难忍,而且伤口似乎被孩子抓了很久了,才会肿的特别严重。
孩子即使意识飘忽,还是挣扎猛烈,这让妇人更是不安的看着白芷。
结果挤了半天也不见效果,白芷皱眉,这孩子挣扎的厉害,正当他要叫永逸上来帮忙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一人,绕过白芷随便在孩童的身上点了一下,那孩童便不动了,但是依然在咧嘴嚎哭。
白芷抬头,便看到了一席墨兰长衫的男子。
那男子对他一笑,示意他继续。
白芷收回视线,专注于挖取毒刺,但是耳边依然能听到人群的细语。
大概都是说这男子如何如何俊美,如何如何潇洒。
一滴汗滑下,白芷抬手擦之前,有人用袖子替他擦过,白芷也没抬头,手下用力,直接将整根毒刺取出。
他将毒刺和头钗放到桌上,手搭在孩童的手腕上诊了诊,片刻之后开口,“这蜂毒并不是很烈,但是拖了这么久也伤及六腑,现在快去药铺取马齿苋等药材挤压成汁涂在伤口处,在开些内诊的药方,几日便可康复。”
“……”妇人还在震惊中,直到男子又轻点了一下孩童,孩童才挣扎着往娘亲怀里钻,这才让她回神,她一边对白芷点头称谢,一边抱着孩子往药铺走。
‘啪啪!’
那男子轻拍两下手掌,称赞道,“心如菩萨。”
人群退散,但是目光依然在墨兰长衫男子的身上徘徊,而非白芷。
白芷与那男子拉开距离,坐回自己的位置,用水清洗了一下手还甩了两下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永逸依然瞪着双眼看着白芷,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
而那男子竟也随意坐下,盯着白芷吃面。
白芷面不改色的哧溜面,还喝了口茶顺一顺。
永逸呆着张脸,眼珠子在圆圆的眼睛里晃动,游走在两人之间。
他一是震惊白芷竟然会医术,早些时日还说自己再度饮酒就会英年早逝;二是震惊面前的这个墨兰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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