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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然后皇家骑士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条宽阔的长道。人们站在长道两侧，一架奢华的飞船沿着这条清出来的长道慢速低飞着。飞船两侧印有皇室的蔷薇纹徽章。

　　飞船在伊西瑟雕塑前的一百米处停下，然后舷舱开启，皇帝奥尔法顺着舷梯走下。他表情凝重，虽然没有露出哀伤之色，但是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悲伤颓然的感觉。似乎是为了不影响民众情绪而强忍着没有流出出悲伤之色来。他一边走，一边对着民众挥手致意，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但是，这非但不影响他的形象，反而然民众更加理解和拥戴他。

　　奥尔法下了飞船，走到伊西瑟雕塑前，他身后跟着皇室的主要成员。奥尔法头微侧，看向一边的侍从，侍从意会将手里的花束递给了奥尔法。白蔷薇是银鹰皇室的标志。

　　奥尔法拿起白蔷薇花束，看着花束，眼眶微红。然后朝前走上一步，将手里的花束放到伊西瑟的雕像下方。其他皇室成员也依次献花。

　　然后他沉默地对着雕像鞠了三次躬，皇室成员站在奥尔法身后，也跟着鞠躬。周围传来民众低泣的哭声。没有人发现，奥尔法低头的时候，也就是在视线和镜头的死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转瞬即逝。

　　鞠完躬，奥尔法再次抬起头，眼睛与伊西瑟雕像对视。伊西瑟目光冷冽，恍然间，奥尔法甚至以为伊西瑟的灵魂附在这座雕像之上，冷冷地与他对视，带着傲慢和冷嘲。他的心跳忽然加速，慌乱中朝后退了几步。等到他缓过神来来，他就发现他在全国人的目光之中失态了。

　　奥尔法本就心虚，所以更加不愿意让所有人怀疑到他。所以，他没有急着站直身体，而是眉头皱得更紧，手扶着额头，一副头痛至极的模样。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流露出强忍着痛苦和悲伤之色。然后，他才缓缓直起身体。站直之后，他的姿势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挺拔，但是眉宇间却难掩痛苦之色。在外人眼中，他的内心痛苦到了引发剧烈头痛的地步，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不愿让别人知晓。

　　然后，他走到高台之上，面对广场上的群众。记者们也忠实地记录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此时，雄伟的广场上，人群很安静，只有低低的哀泣之声不时响起，但是也强压了下去。

　　天色阴沉，风很大，带着寒意。

　　奥尔法一身黑色的制服，两排金色的排口整齐地扣到最高出，左侧胸前挂着各种勋章，身侧配着金色的剑。他容貌端正，但是和他的弟弟伊西瑟没有半分的相似，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别人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们是亲生兄弟。

　　寒风中，奥尔法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平复心情。然后，他才睁开眼睛。此时的镜头里，奥尔法的目光很平静，但是从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翕动的鼻翼就知道他其实是强压着心中的悲痛。

　　他似乎想要微笑，但是几次努力之后他的嘴角才微微朝上扬了扬。奥尔法似乎知道自己笑不出来，便干脆放弃了微笑，嘴唇微抿，神色冷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用平静的语调说：“感谢各位能够不远万里，帝国之辉广场来祭奠朕皇弟——”他的语调虽然似乎极力保持着平稳，但是还是能够明显地听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一般皇帝在群众面前讲话，都会有准备专门的稿子，但是这一次，很显然奥尔法没有任何准备。他的话都是临时准备的，加上他此时心情起伏，所以说说停停，调整着状态。

　　“伊西瑟亲王，为国捐躯，朕——”

　　“为之自豪——”

　　“亲王为帝国之荣光，为皇室之骄傲，英魂不灭，与世长存。其事迹，当为百世所铭记——”

　　说完这一段，皇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头微低，很长时间没有再开口。作为皇帝，在群众面前头微低让群众看不见他的脸，是一种非常失态的行为。

　　但是，星网直播界面上的评论没有一条批评之声，反而拥戴之评不断增加。

　　然后，奥尔法抬起头，眼眶湿润，明显是强忍下了眼泪。

　　此时，广场上已是哭泣声一片，人们不再强忍住悲痛，而是放声痛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在广场上零零碎碎响起，“乔伊斯亲王呢？”

　　“对啊，乔伊斯亲王怎么不在？”

　　因为广场上很安静，除了哭泣声，没有其他说话声，所以这些声音很突兀也很清晰。

　　奥尔法听到这些问题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乔伊斯亲王——”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乔伊斯亲王因为太过悲痛，所以身体微恙。他也是太过难过。”

　　明明是替乔伊斯解释的话，说得也很真诚。但是从奥尔法口中说出来，却似乎成了替乔伊斯缺席不得已的掩饰。

　　原本在帝国人民心里，乔伊斯亲王就和伊西瑟亲王不亲，似乎两人之间感情很淡漠。伊西瑟亲王去世之后，他甚至连追悼会都没有参加。而这一次，他也再次缺席了纪念仪式。

　　广场上的群众除了露出不满之色，也没有在此时说出愤怒之语。而星网上，奥尔法的话刚直播完，咒骂乔伊斯的评论一瞬间就大量涌出。

　　

　　第72章 chapter72

　　

　　“皇兄，我觉得我还是祭奠一下你比较好。”乔伊斯看着光脑上的新闻评论，笑容带着讽刺。

　　陆遥合起手上的古籍，然后对着乔伊斯的脑袋就是一下。

　　乔伊斯捂着头，控诉道：“皇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你还想我怎么对你？”陆遥脸上神情淡漠，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玫瑰花，“我觉得这花你还是送给安德布兰德小姐比较好。”

　　乔伊斯说道：“这就是安德布兰德小姐给我挑的。”

　　陆遥揉了揉眉心，他直觉乔伊斯这货估计得悲剧了，“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我对安德布兰德小姐说，一个对一生都很重要的人的生日快到了，我该送他什么花。”乔伊斯老老实实地说道。

　　“安德布兰德小姐还问了什么？”陆遥嘴角抽了抽。

　　“她问，这个人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乔伊斯还一脸无谓的表情继续说道。

　　“然后？”

　　“然后我就说，这个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重要了。”乔伊斯依然不知道问题最关键的所在。

　　“然后，她就给你挑了玫瑰花？”

　　“是啊。”乔伊斯的话里带着一丝丝甜蜜，“是她亲自帮我挑的。”

　　陆遥用手扶额，“你注意过她的表情吗？”

　　“当然。”乔伊斯点了点头，“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柔明媚——”

　　还没有等乔伊斯抒完情，陆遥就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个看似精明实则很蠢的弟弟实在是没得救了。以前的伊西瑟虽然关心弟弟，但是对于弟弟感情的具体发展并不会横加干涉。所以，每次乔伊斯抱怨安德布兰德小姐对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他也只是柔声安慰弟弟。

　　并且，他有些不理解。他这个皇弟，资质出众，相貌英俊，身份高贵，人也精明能干，对安德布兰德小姐更是痴情一片，就算是安德布兰德小姐再怎么冷漠，这么多年来，也该被他这个痴情的弟弟打动了几分。

　　但是这么多年来，乔伊斯偏偏就是在安德布兰德小姐那里频频受到冷遇。

　　这让伊西瑟也有些不解。但是关于感情的事情，伊西瑟本身就没有任何经验，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地不给弟弟提任何参考意见，以防出现负面结果。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乔伊斯为什么追了芙蕾雅。安德布兰德整整十年才稍稍有一点点进展，而这一点可喜的进步只怕今天过后又会退回原点……

　　乔伊斯对外精明强干，虽然顺带各种高贵冷艳，但是陆遥以为他在爱情方面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情商也不会太低。就算情商低，智商至少还在线。

　　也许，前人之言的确是经验之谈。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会降低。乔伊斯面对安德布兰德小姐的时候，别说是情商了，只怕智商都是负的。

　　乔伊斯居然当着芙蕾雅。安德布兰德的面说有一个人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而那个人很显然并不是她。

　　安德布雷德小姐给他挑玫瑰花的时候，乔伊斯应该就该察觉不对劲，并且这是最后的补过机会，但是乔伊斯他根本是毫无觉察，甚至还把玫瑰买了下来。还在他面前说，那时候的安德布兰德小姐的笑容是那么明媚……

　　——简直就是作死。

　　陆遥叹了一口气，对他这个还一脸懵懂地蠢弟弟说：“乔伊斯，你是不是很喜欢安德布兰德小姐？”

　　乔伊斯一脸认真地说道：“是的，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陆遥点了点头，也认真地对他说：“你就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吧。”

　　“为什么！”乔伊斯问道，“我就是认定芙蕾雅了！”

　　当陆遥给乔伊斯解释完之后，乔伊斯就一脸颓丧之色，喃喃自语道：“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兄弟是兄弟，爱人是爱人……”

　　“但是的表达有问题，亲爱的弟弟。”陆遥继续翻开古籍，目光落在页面上。

　　“我得马上去和她解释。”乔伊斯霍然起身，一脸凝重表情。

　　他先用光脑给芙蕾雅发送了通话请求，但是请求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然后，乔伊斯就对陆遥说：“皇兄，我想去见见芙蕾雅。”

　　陆遥抬头看了一眼乔伊斯，说道：“去吧。”

　　得到支持的乔伊斯立马就冲出了门外。

　　陆遥在乔伊斯离开之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奥尔法的直播新闻他也看了，对于奥尔法这种踩着他作秀的行为，陆遥觉得很不满。

　　过了一会儿，陆遥觉得手腕上的光脑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屏幕，是奥希里斯的通话请求。在让他原本阴郁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陆遥同意了通话请求。

　　“生日快乐。”光脑里传来奥希里斯低沉的声音。

　　陆遥微笑了一下，然后懒懒道：“但是，我并不快乐。”

　　奥希里斯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问道：“是因为奥尔法吗？”奥希里斯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毕竟奥尔法是银鹰帝国的皇帝，他的一举一动，联邦都会注意。再者，这是伊西瑟的生辰祭奠，奥希里斯不会不关注。

　　陆遥微微颔首，“我觉得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快乐的吧。”

　　“我明白。”奥希里斯冷冷道。

　　“感觉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但是我现在却不能戳穿他那虚伪的话。”陆遥合上手里的书，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目光森寒，“但是，他很快就会知道，踩‘死’人上位的后果是什么。”

　　奥希里斯在陆遥说到“死人”这个词的时候，目光冰得几乎能化成实质，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根据情报来看，虫族现在的主要根据地是在法临星域贝尔罗南星。”奥希里斯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陆遥的注意从奥尔法身上转移到了奥希里斯的话里。

　　“虫族啊——”陆遥冷冷地笑了起来，“一个一个来吧。先解决了奥尔法，然后再找虫族算账。”

　　历来人类对虫族的战斗都是被动的。总是虫族对人类的领域主动发动进攻，人类被动守卫。所以，人类对虫族的战斗都是防御战。

　　当初，伊西瑟意识到这种被动的状态只会让人类陷入死循环。如若一直这样下去，人类只会越来越被动，而虫族这个祸患则永远无法根除。

　　所以，伊西瑟当时就已经在军部部署反攻虫族的计划，甚至就这个问题与奥希里斯联系，打算联合联邦对虫族进行反攻。至于其他国家，伊西瑟并没有将他们考虑其中，毕竟虽然同属神英座，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并没有友好到能够联军的地步。与那些人结盟，伊西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起别的心思，不会在战场上做手脚。而在战场上，一个不甚就是满盘皆输，伊西瑟不会拿将士和国家开玩笑。而联邦虽然与帝国相互牵制敌对，但是他知道奥希里斯是一个分得清大局且目光长远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他心里也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