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动物的日常+番外 作者:风享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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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和黄狗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有时候天干气躁的时候,不少树木会在夜间燃起熊熊大火,城市里边偶尔也会发生几起不大不小的火灾,野狗们在路过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黑灰迎面扑来,就拿最贴近它们生活的垃圾场来说,那边也是时常浓烟滚滚,火可不是一个好东西。
“很危险。”黄狗提醒道,莫非要把大棚给烧了?它心里打了个寒颤,不过想想不打雷的时候,据说是不会出现大火的。
黑狗也摇摇头,面带不解,“我以前碰过一次火,痛死了,爪子上的毛都卷了起来,黑漆漆的的一片。”
莫虚将报纸盖在木材上面,唇角抽了抽,比较好奇黑狗是怎么区分正常黑毛与烧焦黑毛之间的颜色差异……他侧过头,朝旁边的小垃圾堆走去,那里被一层积雪覆盖,但是还是有几处地方露在外边,可以探进去爪子,之前自己似乎在这附近,看见一个不错的物品,可惜不能吃,所以一直没有将其挖出来。
“你在找什么?”白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后。
莫虚已经习惯了,头也不回,道,“打火机。”
野狗们不知道什么叫打火机,黄狗见杂毛狗那瘦巴巴的爪子伸得费力,便往垃圾堆上一跳,低头帮忙找,“长什么样,用来做什么?”听名字就不像是可以吃的东西。
“小小的,长条形,有点透明,里边装着液体……可以取火用。”他尽量用浅显的词汇来描述自己即将要干的事情。
白色野犬神情淡漠,却是透着一点点讶异的看了看这条杂毛狗,“我以为你是打算去人类的地盘上找火源。”
莫虚扬起眉梢,回了一个更是讶异的眼神,这条白犬不简单,借火种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他难得的凝视了白影半响,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闪躲,“去借多麻烦,不如自己动手。”
黑狗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这条杂毛狗要如何自己动手,不过看着对方一直在用爪子刨同一个地方,每次还只扒拉下一点点杂物,不由得有些心急,但是垃圾堆上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连黄狗都没有出爪的的机会。
白影观察片刻后,径直上前几步,将杂毛狗轻轻叼开,抬起爪子一掀,埋在下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莫虚:“……”这条白色野狗一定是故意看自己扒拉这么久的!爪子都冻僵了……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狗头,用牙齿把垃圾堆里边的一个破旧打火机给叼了起来,不能咽下去也不能咬碎,只能仔细的把它弄到那堆木材和报纸的旁边,等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湿哒哒的沾满了口水……对于一条野狗而言,含在嘴里是最安全。
野狗们好奇的蹲守在一旁,看着杂毛狗开始摆弄着那个不知名的物品。
黑狗眼底满是惊疑,“它真要用那个来生火?可里边装的不是水吗!”水火不相容,这是连最蠢的蝌蚪都知道的道理,野狗也是有基本常识的。
黄狗连连摇头,却没有提出质疑,它已经看不懂这条杂毛狗的日常生活方式了,不过每次都能带来惊喜,倒是让人捉摸不透,明明这样脆弱的身体,脑子也不大,听说聪明的狗都是大头,看来传言不可信。黄狗趴在地上,一边看杂毛狗正活动着那双狗爪子,一边发现白影到小垃圾堆附近,又叼回来了一样东西。
黑狗走过去帮忙,怎么能让老大亲力亲为呢,它将那个被叼回来的盆子摆放在大棚门口,呼出了一口气,这玩意真重,黑狗嗅了嗅这个盆子,暗想一股子泥土味,还挺沉。
黄狗则动爪把地上的木材和报纸都放了进去,它们很少会干这种有技巧的活,还学着装东西?放在以前压根无法想象。有一些碎掉木屑似乎也有用处,但是爪子捞不起来,嘴巴也不好咬,黄狗正纠结着,抬头见白影迈步走了过来,便主动让到了一旁,它们对于首领都是尊重的,并且会体现在一些细小的举动上。
白影轻轻的用尾巴扫了下地面,木屑就挂在了那蓬松的白色毛发上,然后将尾巴伸到泥盆的上方,抖了抖,木屑纷纷扬扬飘下,莫虚在一旁看得越发的好奇,这只汪总是偶尔撩拨一下自己的认亲心,在要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会用筷子还是刀叉的时候,对方总能淡定着一张狗脸,然后……
“汪!”白影示意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莫虚寂寞的将目光收回,专注于生火上,他觉得冻僵了的爪子活动得够了,现在稍微能灵活一些,便开始蹲坐在地上,把后腿伸到前边固定住那个打火机,前爪探出一根爪尖,玩那个小滑轮上摩擦,这是比较老旧的打火机,不是掀开盖子就能用,划了半天,也只能迸溅出几点火星。
黄狗和黑狗已经惊呆了……路过的两只送来“特别号外”的野鸟也惊呆了,它们刚才看见了什么,那条杂毛狗居然会用爪子弄出火花?!
莫虚试了几十次后,终于成功将火机打着,在众狗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他点燃了泥盆里的报纸,火越来越大,木材被烧着后源源不断的供应着热量,泥盆附近顿时成了一个暖气圈,两只野鸟也不走了,只要靠得远一点,不让翅膀被烧到,它们很愿意在温暖的地方歇歇脚。
一直到晚上,野狗们都围着这个泥盆子,木材并不多,但是足够撑过今日,虽然不少都变成了木炭,也依旧透着红红的火星,热气没有那么强烈了,野狗们靠得近了些,站起身,将前爪趴在泥盆的边缘上。几条野狗挤在一起,尾巴轻轻摇动,毛茸茸的狗头上蹲着两只小鸟,收起了翅膀,被烘得闭上了眼睛。
“真舒服……”黑狗由衷的感叹道,它长这么大,还没有度过如此温暖的寒夜,爪子都被烘烤得软软的,身上的毛松散开来,冷意被驱逐到了其他地方,这里仿佛乐园一般美好。
黄狗低吠了几声,带着些许惬意,它饶有兴致的低头观察着泥盆里的火花,漆黑的夜晚里,身上却是映照着暖光。
“有事情发生?”白影问那两只野鸟,它没有跟着众狗一起围着泥盆站着,而是靠得远了一些,趴在地上,仿佛贵公子般优雅的顺着身上的毛发,雪白的颜色和外边的地板没什么两样,但却多了几分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如同绸缎一般美丽。
野鸟们睁开眼,歪了歪脑袋,道,“之前被垃圾场疯狗咬到的野狗,居然没有事情,并未感染发疯。”
莫虚不知道狂犬病感染的概率问题,但是既然被咬了没事,那也是一种幸运,他在地上打了个滚,懒洋洋的肚皮朝上,这个姿势总是最舒服,眼神往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想想其实即便不去垃圾场,这么严酷的寒冬自己未必能熬得过去,干燥的木材和报纸不是源源不断供应的,莫虚翻了身,自然冻死的概率至少会大一些。
就在野鸟们准备挥着翅膀告别的时候,突然寂静的黑夜中被一声狗叫划破,因为距离很远,所以野狗们也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可倒过来想想,即便是如此遥远的距离,都能传到这边来,可见这声犬吠是何等的惨烈。
“嗷呜……”
声音是从垃圾场的方向传来的,兴许是那条疯狗,莫虚听得心中一寒,似乎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绝望。
第56章 野狗的日常56
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惨叫后,疯狗停止了呼吸,死在一个雪已经停了的寒冬之夜。
阴冷的风从垃圾场上刮过,卷起几个颜色各异的塑料袋,如同放风筝一般在半空中呼呼掠过,那条疯狗躺在地上,唯一残留的那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映照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光点,可惜没有了丝毫的神采,它的鼻子干燥而有裂痕,身上没有剩下多少灰褐色的狗毛,尾巴被打断,肚子上流出了黑红的血,黏在了毛上,显得颜色更深了些。伤口里边嵌入了几个弹壳,这种民间自制的简易枪支,是一些捕狗队的秘密武器,而击毙这条疯狗,也是得到许可的。
几只野鸟飞到垃圾场的上空看了看情况,差点被那些让寒风卷起的塑料袋给套了下来,一些人类在围着那条疯狗的尸体指指点点,它们弄清楚事情经过后,便将这条疯狗的死亡讯息,告知了其他的野生动物。
事实上因为要到处去觅食,野鸟们也是为了顺便在满足自己八卦欲的同时,提升一下形象逼格。
黄狗一阵唏嘘,没想到那条看上去似乎并不好惹的疯狗,死在了人类的手中,外来野狗的名头,最终还是回到了莫虚的脑袋上,它走过去舔了几下那条杂毛狗,不知道同为外来户,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些莫名的惺惺相惜。
黑狗觉得这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即便那条疯狗挡住了垃圾场的觅食道路,可它对于捕狗车,更是深恶痛绝,黑狗用爪子刨了刨地面,似乎有些焦躁,死亡的气息是会感染的,即便在千里之外。
黄狗动动嘴巴,沉默半响后,最终吐出了一句,“我们可以去垃圾场那边找吃的了。”
黑狗点点头,野狗总是要看清楚现实,尤其是肚皮扁扁的时候,然后它也过去舔了舔那条杂毛狗,故地重游,说不定会勾起悲伤的回忆,“别想了,它都死了。”
莫虚淡淡的看了两条成年野狗一眼,抽着眼角走到了一边去,被莫名其妙的添了几下,他看上去和那条疯狗很熟的模样么,莫非野狗们总是这样多愁善感?不过莫虚觉得那条疯狗并没有发疯,至少在上次见面所对上的眼神里,他看见了理智和悲伤,唯独看不见癫狂。
或许只是一条被主人遗弃了的宠物狗,对方身上的毛发较长,虽然掉得七七八八的,可尾巴上的毛留有被修剪过的痕迹,疯了的谣言兴许起于它的一次自卫攻击了人类,或者是其他什么,没有人会关心一条狗失控的起源,只要看到结果就好。汪们刚刚被抛弃的时候,是生活中最危险的阶段,因为此时它们既不能和常年混迹在街头的野狗相媲美,也更容易陷入无助和恐惧之中,从而导致心神崩溃。
白影没有同意让狗群马上到垃圾场那边觅食,而是独自一犬,先行过去探探路,事实证明,这样的谨慎是对的,它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骇犬听闻的消息:随着疯狗被成功消灭在垃圾山上,那些冬日里游荡街头的野狗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之内,饿极了的野生动物,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一场全城捕狗行动就此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
街头开始出现身穿制服的捕狗者,他们拿着网、棍等工具,仔细的寻觅着每一处垃圾堆,不放过任何一只无主的野犬。宣传语上说的是抓起来送到宠物医院,检查没有毛病后,再弄去狗舍之类的地方,等人领养,可在不少捕狗者看来,那些可能传播病毒的生物,还是乖乖的停止呼吸为好,省得以后继续害人,而且还能给自己增加不菲的收入。
这年头上,混口吃的不容易,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经意间打死了的野狗,私底下偷偷卖给狗肉店,又是一笔不小的赚头,而且冬天里的销量一直挺好,机会要抓紧。
莫虚跟着狗群开始了街头小贩的生活,随时出没在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不管吃没吃饱,一旦有捕狗车靠近,便迅速撤离,挖出来的食物也不要了,逃命要紧。没有哪条野狗会觉得自己能人类抗争,它们的思想并不支持此种行为,也不会高估自己的实力,黄狗先前还盘算着去小区里边,想远远的看一看那些被领养的小奶狗们是否过得安好,现下自然避之不及,就怕那些捕狗者发现曾经是野狗的幼犬们。
不少在小公园内领养过狗崽的居民有些疑惑,最近出门遛狗的时候,小狗们总想往巷子里跑,可惜被牵狗绳拽住了,只能朝着主人撒娇,呜呜直叫,湿漉漉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得人心酸。不过大部分的居民还是毅然决然的将幼犬带离了那些小巷子的方向,他们也知道狗崽们是担心同伴了,谁说畜生没心没肺,小小年纪就知道记恩,可惜不能就此放任,这也是为了它们的安全着想。
同情心大抵是有限的,也是有区域范围的。如果说人们对着路边可怜兮兮的巴掌大的奶狗,会觉得很可爱,想着或许能抱回家养,对着那些被捕狗车网住的幼犬们,也会发出不能欺凌幼小生命的抗议;那若眼前是一条站起来几乎有半人甚至一人高的成年野狗,骨瘦嶙峋的身子没有任何软萌的感觉,长开了的四肢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毛团,那脏兮兮的狗爪更不被允许放到人的裤腿上……而且还需担心随时被咬,成年野狗和疯狗之间,往往被一些人画上了等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大部分人,只会站在路旁的看着捕狗车的行动,或许还会觉得,这么一来,道路上安全了许多,世界清静了下来……莫虚觉得这样的心理不难理解,他也不会见到路边一条狗就扑过去抱,然后回头打狂犬病疫苗,众人的沉默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旁人指责不了什么,一部分健康的野犬也不会出声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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