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是个男儿身 作者:猫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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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递给了他一把鎏金小刀,薄薄的刀刃如蝉翼般。沐子熙接过小刀,左右翻转的看来看去,抬眼问道:“我做什么?”
“你等下听我指令,从你左手无名指指尖放血给澈。”银月没有看沐子熙,只低头做着一系列工作,检查墨澈的几处大穴。“听明白了么?我开始了。”
银月抬眼看着他,沐子熙点了点头。
银月深吸一口气,在墨澈身旁盘腿坐定。他的指尖发出一点幽幽的亮光,把手指轻轻放在了墨澈的指尖上,慢慢的向上推移,指尖,掌心,再到手腕。
到了手腕处时,莹光发亮,然后渐渐的隐没下去。银月顺着墨澈的气息脉络在他身体里游走,引导着他体内的真气流向。
沐子熙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现在不敢随便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就蹲在边上定神看着。
突然,银月眉头一皱,脸色略微有些变,还是艰难的对沐子熙说:“放血。”
沐子熙听见,手有点抖,刀在手里掉了几次。
他划开无名指,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疼得有点龇牙咧嘴,他没想到这刀太快了,伤口被他切得太深。
血滴答的淌着,他捏住伤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银月,然后呢?”
银月始终闭着眼,只吐出一个字:“喂!”
喂?沐子熙有点迷糊,银月这声喂是在叫他还是让他把血喂给墨澈。他心里思量了一番,最后把墨澈的嘴掰开,手指滴下的血就流到了他的嘴里。
他不知道究竟该喂他多少,也不知道这血是不是灵丹妙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血流的很快,估计怕是流了小半碗。他有点开始犯晕了,跌坐在地上,捏住伤口。沐子熙侧头看着银月仍坐在旁边,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再回头看向一群正在拦截南王的人,正打的激烈。
沐子熙慢慢起身,身体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他现在要离他们远一点,南王是冲着他来的,银月正在帮墨澈治疗,万一南王过来了,势必要波及到他们。
他以为他走得够远,扶着枯树枝喘着气。突然感觉身后有阵大风朝着自己席卷而来,他猛地一回头,才看见南王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慌乱的四下张望,拔腿就往前跑去。他不想再一次被南王
逮到。
无尽的恐惧在他心中蔓延。他要逃,必须得逃。
不过两条腿始终是跑不过南王,南王追逐着,手臂一抬,从掌心飞掷出冰棱,疾速的朝着沐子熙袭去。
无用者杀!背叛者杀!不能为己所用者杀!这就是南王的信条。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现在就是打算置沐子熙于死地。
沐子熙慌不择路,一个踉跄在地上滚了几圈,眼见着冰棱就要砸在他的身上了。他本能的双臂遮住脸颊,团成一团,惊叫出声。
“子熙!”凌虓惊恐的看着砸向沐子熙的冰棱,用尽所有的力气,飞奔过去抱着他的身子,翻滚了好几圈。南王的冰棱砸了下去,虽然躲过了绝大部分,却免不了还是被重创了。
凌虓抱着沐子熙,在他耳畔低语道:“没事的,子熙。”
南王的冰棱是水属性凭借施术的意志随意改变其性质,凌虓只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在凝结,他支着身体趴在沐子熙的身上,冷汗直冒。
沐子熙被翻腾的有点晕,眼神渐渐汇拢,才发现凌虓趴在他身上挡下了本该钉在自己身上的镖。
南王见人被凌虓救下,准备再向沐子熙再次袭去。沐子熙着急的拍着凌虓的臂膀,道:“凌虓,快起来,快走!等下死一块儿了!”凌虓垂眸没有动,沐子熙这才注意到手碰到凌虓时,沾染上的一大片变成薄冰的血迹。
“喂!凌虓,你别吓我啊!凌虓!哥!爷!你别睡啊!醒醒啊!”他的心一下子慌了拍打着凌虓的脸庞,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第 69 章
此时南王的注意力全在沐子熙他们身上,没注意到身后飞来的十几根金针,等发现时,一个回身险险的避开。虽然银月武功不行,但是飞针他却是出神入化。
他已经给墨澈救治成功了,虽然现在他仍十分虚弱,至少心脉已经恢复了平稳。
凌虓整个身子趴在沐子熙身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下人的头侧,仍然维持着一个保护的姿势。沐子熙的身体完全被他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虽然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但相对于凌虓目前的状况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是不是会被压到窒息。
“凌虓!凌虓!”沐子熙双手紧攥着他的衣襟来回用力的拽着,焦急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
看着凌虓越发苍白的脸,微眯着双眼艰难的喘息着。他惊慌失措,双手抱紧凌虓的身体,头挨着凌虓的肩头,低声喃喃:“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声音却不由的带着悲戚的哭腔。
凌虓身体好几处已经被南王的冰棱洞穿,鲜血染了一地。这冰棱的特殊之处,入肤便化作液态顺着血脉游走全身,最后将此人的血液冻结致死。
怎奈,他想催动真气抵抗想要他命的冰棱,而体内的真气已被冰棱阻断,身体正一点点的逐渐向上冰结。他迷离的双眼越发看不真切,模糊中伸手握住沐子熙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他不想就这么放手,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啊。
“……子熙,我……好不甘……心……”明明已经带你离开,明明说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喂!你起来啊!你起来啊……起来啊……”沐子熙紧闭着双眼,一只手臂紧紧环住凌虓的脖子,手攥成拳却不住的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涌出。“你睁开眼啊,求你了……求你了……凌虓……”
子熙,我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还没找到一处安宁的居所,与你厮守,相伴一生。你知道么,单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凌虓闭着眼,气息越来越微弱,微喘的呼吸时而停顿。他吐着白气在沐子熙耳边轻声的诉说:“子熙,我……喜欢……你。”
“不……不要,老子不要听!”沐子熙抱着凌虓,嗓子嘶哑哽咽,紧闭着的双眼阻止不了泪水的肆虐。他在心中无数遍的祈求,老天求求你放过他。“凌虓,凌虓!你要说喜欢我给我站起来说!你醒醒!你不准睡!”
“王八蛋!臭流/氓你听见我的话没有!老子不准你睡啊啊啊啊!你给我醒醒!”沐子熙无助的嘶吼,手指紧紧的攥着凌虓的肩背,指节已攥得泛白。
天上雪花飘飘遥遥,星星点点。远处瑟北的兵将正与南王缠斗着。气温逐渐下降,沐子熙感觉自己仿佛被锁在一个冰窖里,冻得浑身发硬,脑袋发木。周围的声音却如在耳朵里塞满了棉花,听不真切嗡嗡作响。
“你给我醒过来,……凌虓。”他哑声呜咽着,冻僵的双手颤抖着仍紧抱着凌虓的身躯,身体也跟着瑟缩着。只听见凌虓在他耳畔如呓语般的低喃:
“子熙……有点,冷……呢……”
若是有来世,我愿能更早遇见你。如果来世没有看见你,即使穿越人群我也要找到你,只希望,只希望,那时能够陪你久一点,再久一点。守在傻傻的你身边,看着你对我傻傻的笑。
有风吹过,凌虓的话像是被吹散在了风中,随着飞舞的雪花消逝在这空寂的黑夜。沐子熙双手紧紧的抓着凌虓的肩头,仰着头看着天际飘忽的雪花,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嘴唇无力的抖动着。
凌虓的气息在他的臂弯里消逝了,他心里确是拒绝无法接受。自欺欺人也好,不愿承认也罢,但他颤抖的双臂哽咽的嗓音无一不在戳破他自己的伪装。
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心会为你而痛,原来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然而这一切是不是都迟了……
“啊————!!!” 凌虓最后的告白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
他悲戚的嘶吼,想要握住凌虓的手,但是那只手已经不再温暖,再也不能有力的回握,冰凉的垂在一旁。
沐子熙拼命的摇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眸,如同决堤的河岸止也止不住的流淌。他的眼神变得涣散,双目空洞,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了。
心中无限钝痛,痛得肝肠寸断,痛得仿若窒息。那种痛像是深埋于柔软的心底,一点点蚕食你摧毁你蔓延至所有感官,无法自救无力自拔。
一阵烟雾升腾,把附近的事物全部笼罩成了一片白烟之中。几个瑟北将士,拽着沐子熙拖了出去。
沐子熙哑着嗓子,眼神没有焦距,只用力紧攥着凌虓的手不肯放开。巴鲁将军无奈的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将他扛在肩上跟着银月一起撤离。沐子熙被倒挂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着凌虓越来越远,再也触碰不到。
看着凌虓孤零零的趴在冰冷的地上,那个那么在乎自己仪态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趴在地上呢。
不,不能,不能把他一人扔在这。
沐子熙在巴鲁将军肩上用力挣扎着,悲伤的眸子远望着凌虓,双手无助的向着他的方向伸去。声音嘶哑呜咽着,蕴积着的泪水簌簌滑落,满眼的悲痛和内疚。
那个伟岸的男子,曾经活得如此耀眼,活的肆意妄为,活的自在随意,现在却紧闭着双眸不再有任何反应。风过时,那发丝在男子泛白的脸庞上飞舞着,染血的衣袂翻飞被吹得猎猎作响。
地上好脏,他不会这么在地上趴着。凌虓他不会趴在满是污泥的地面!
银月叹了口气,走到巴鲁将军旁边看着他。沐子熙本是无望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希望,他拉着银月的衣裳,无助却又无比希翼的望向他。
救他,救他,你能救他的对不对……凌虓会没事的对不对……
看着沐子熙狂乱无助的眼神,银月无声的叹口气,拿出一根金针没入了沐子熙的睡穴。只见他眼睛在挣扎中慢慢的阖上,身体无力的垂挂在巴鲁将军的肩头。
烟雾很快散去,南王站在空旷的山野中,眯缝着双目冷眼扫视着满山狼藉,尸体遍布这林间。
他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被银月金针暗算到了,虽然只是两支,也让他有点力不从心。他稳了稳心神,冷眼看了看倒地的凌虓,一拂衣袖往回走去。远处还剩几个护卫,也都挂了彩,跟着南王全都回撤了。
☆、第 70 章
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沐子熙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他如身负了千斤枷锁一般,佝偻着身体拖着沉重的步子。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一直走着。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如死般沉寂。前方的景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是白雾一片。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身边漂浮不定的白雾,若有所思。
我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四周没有丝毫变化。他就这么站在原地,迷惘的望着前方,任时间随意的流淌。
他像是一座雕像,孤独的立在这白雾中央。
日月轮换更替,时间交错往来。在这白雾中没有时间概念,他站在那里,或许只过了一分钟,或许过了一周或者一月,一年。
他走不出这迷雾,他被困在当中。他不在乎能不能走出去,这里就他一人,什么都无所谓了。
沐子熙闭了闭眼,仰头向上看去。却发现头顶上有白色的船底在他头上划过,船桨在两侧滑动,像是在水中划船一样。他看得有点呆,他现在迷糊的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眼前的景色。或许船本身就是在天上飞的?或许他现在是在水底?
他索性倒在地上,仰躺着木讷的看着上方过往的船只。他觉得自己好累,身体都像是要下陷一般的沉重。闭起眼,仿佛深陷于棉花之中四周软绵绵的任由这种下陷。
等他再睁开眼,发现已经不在那片白茫的世界里了。四周尽是绿色的植被,连绵不绝。他睡在一片花丛之中,风从草木的缝隙中吹过,整片的花丛随风左右的晃动着。坐起身,能闻见自这片花海飘荡过来的醉人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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