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 作者:胭脂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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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手八脚,把柴立新和许晋江抬进了救生艇里。
“他伤得很严重!”
叶燃立即检查许晋江的伤势,结果发现在他原本烧伤的背后,从腰部到肩膀,被生生割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此时的伤口皮开肉绽,血流如注,甚至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我们得尽快把他送到岸上,再这么失血下去,他会死的!”
原本直升机里预备的医疗工具药品等,都被扔的扔,丢的丢,眼下叶燃手边只有一个急救包,而许晋江伤势的严重程度,显然不是一个简易急救包能应付得来的。
“我们离最近的陆地还有多远距离?”
抱着许晋江的头,让他侧躺在自己腿上,方便叶燃处理伤口。柴立新不敢乱动,声音里却带出了几分慌张。
身边有人报出的数字让他更加心神不宁。
他很少为什么事慌,看到许晋江背后那狰狞的伤口,他却止不住的揪心,那股刀子割肉的感觉又来了。
妈的。
许晋江这白痴!
他明知道他能在同一天里不断循环,做什么要来救他?反倒把自己弄成这副惨样!他是想让他内疚不安吗?王八蛋,算你狠。
柴立新头脑里乱糟糟的。
他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也许只是想用混乱无序掩盖越来越清晰的答案。许晋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了谁而这么做,其实柴立新很清楚,他只是见鬼的怕了。
当一个人愿意豁出命救另一个人,正像许晋江说的那样——他愿为了他而死。柴立新知道,自己一旦想明白,就真的没有后路可退了。
“柴,柴!你松开点,别抱得这么紧!”
叶燃在一边劝说,柴立新却置若罔闻,依旧抱许晋江抱得死紧,她真怕许晋江还未流血致死,就先因为窒息而亡了。
实在没办法,叶燃咬咬牙,抬起手掴了柴立新一巴掌。
这重重的一巴掌,总算把柴立新的魂给拉了回来。
“看看你像什么样?他还没死呢,你摆出这张脸给谁看?!”
叶燃的话把柴立新给骂醒了。
他沉默不语,死死抓着许晋江不放的双手却松开了。
……
海平面的尽头,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时间是凌晨四点。
在海上漂流了近一个小时,柴立新他们还是没看到陆地的影子。
在叶燃的尝试下,许晋江的伤口勉强得到了处理,但血仍未完全止住。靠着他们用人力划救生艇,到达岸边还需要小半天的时间,而许晋江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夏日的清晨五点,海面上已完全亮了起来。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一艘渔船发现了柴立新他们一行。
被搭救上船,知道这艘隶属于正规捕捞公司的渔船上有配套医务室的时候,柴立新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心里的庆幸。
叶燃立即开始为许晋江进行紧急手术,整个过程中,明明失去意识的许晋江,却一直紧紧握着柴立新的手,谁都没办法将他们分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清晨六点零五分。
往常这个时间,对柴立新而言是个危险的信号。
这时候的他却完全没去在意。
二十多分钟过去后。
现在是六点二十八分。
冲洗,止血,由于伤口太大,叶燃和船医用了很长的时间来缝合。到最后,她终于长舒一口气,隔着口罩,对同样穿着无菌服的柴立新道:“柴,我们已经大致缝合了许先生的伤口,接下来要继续输血,如果没有感染,那么情况就算稳定了。不过最好还是尽快送许先生去设施更加完善的医院。”
柴立新闻言,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回肚里。
他这时才想起时间的问题来。
“现在几点?”
柴立新刚要抬头去看墙壁上的钟,转瞬之间,那股熟悉的眩晕感伴随着眼前的黑暗,就仿佛恶魔羽翼笼罩在他身上。
艹!
身体往前摔去,柴立新彻底丧失意识前,惊鸿一瞥,看见了他和许晋江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握住那只手,不松开。
第37章 第366天
光线照射在皮肤上,有种温热的感觉。
柴立新的意识也慢慢地,从黑暗泥沼中挣扎着向那团光晕靠拢。
耳畔传来嘈杂声。
「……最新消息,经过两年多精心筹备,全球第一架由超重元素能量发生装置为主要动力的无人太空梭,于今晨6点,正式在我国西部酒泉城太空基地发射成功!……被命名为‘重明鸟’的第一代无人航天飞机,结合了多项最新科技成果,它的成功代表了……」
这些杂乱无章的“噪音”,过了一会儿,才在柴立新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变成一个个清晰音节。
他的眼皮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西方部分媒体指责此举违反了半年前各国于日内瓦签署的《超重元素公约》,基地相关负责人立即予以了否认,并强调……」
公式化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海浪般一遍遍冲刷着他耳膜。
柴立新现在就像一台太久没启动过的机器,连脑子都锈住了,他无法理解,无法思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幻迷惘状态。努力和不受他控制的身体作斗争,卯足了劲,柴立新才终于把眼皮撑开一条缝——
房间里很亮。
柴立新眨了眨眼睛。
米色窗帘拉开一半,阳光从落地窗外射了进来。
有些刺眼。
他又抖了抖睫毛,开始缓缓转动眼珠,这也是柴立新全身目前唯一能动的部位。
视线落到近处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只时钟,持续不断的播放声正从这四四方方的黑盒子里传出,表盘上,阿拉伯数字显示时间为早上六点半。
这东西对柴立新而言,简直熟的不能再熟。
在每一个8月12日星期三的早上六点半,它都会分秒不差地将自己唤醒,拖入另一个新的循环里。
但这次,柴立新虽还未完全清醒,却还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力气仿佛被抽干,这和往常宿醉醒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目光一寸寸移动,闹钟旁边,钴蓝花瓶里插着一捧白百合——这是许晋江中意的花。柴立新从不喜这些花啊草的,在他房间里,更不会出现它们的影子。
一想到许晋江,原来半梦半醒的目光渐渐清明,柴立新的头脑也更清醒了。
环顾整间房,他终于明白那股奇怪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这根本不是他的房间。
宽阔室内,白色调家具、摆设均洁净得纤尘不染,一看便知造价昂贵,和柴立新那间狭小脏乱的廉价胶囊公寓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他醒来睁开眼,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接一个问题涌入柴立新脑中,让他又惊又疑。
试着张开口,喉咙却仿佛含着一把沙子,哑的根本发不出声。柴立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额头冒出一层汗,才动了下手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虚弱成这样。
去他大爷的。
此时此刻,房间里空空荡荡,没半个人影。
柴立新一点一点积攒力气,慢慢握掌成拳,接着手臂也恢复了知觉。他紧咬牙关,气喘吁吁,弄得满头大汗,总算勉勉强强撑起半个身体。
他想下地,却没考虑眼下糟糕的状态,上半身往前探,柴立新的两条腿却跟石头一样沉重没反应。于是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咚的一声滚到了床下。
好在床不高,地上还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柴立新只是下巴磕的有些疼。
呸地吐掉嘴里长毛地毯的毛絮,柴立新用另一只手拔掉了右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光这个简单的动作,他的手就抖得跟抽风一样。
而看清自己的手掌,柴立新又吓了一跳。
他虽不是肌肉格外发达那类的,可眼下这皮包骨弱鸡似的手指和手腕真的是他的吗?
怔愣间,房门发出轻微的喀嚓声,被推开了。
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年纪约莫在五十上下,身材中等,穿着看护的制服,手捧一叠看来刚清洗干净的床单毛巾。
趴地上的柴立新应声回头时,正巧与对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人面面相觑。
几秒钟后,女人惊叫一声,手里的毛巾被单洒落一地。
她的表情活像见鬼一样,扭头跑了。
柴立新:“……”
反正有太多的问题此刻都挤在他脑袋里,也不差这一个,柴立新喘着粗气,收回目光,开始专心和自己不协调的手脚卯上了。
过程中,水杯、托盘、输液架等纷纷掉的掉,倒的倒,地上乱糟糟的。柴立新身上的病号服湿了一半,他从没这么狼狈过,竟然连站立起来都困难。
那女人离开没几分钟,虚掩的房门哐的一声,又被推开。
这次,换成西装革履,身高腿长的许晋江出现门口。
大概是跑得太急,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乱了,雪白脸上五官还是那么漂亮标致,人却似乎瘦了很多。
柴立新有些怔忡。
在不久前,他还见他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台上,整个背部被撕裂,转眼间,他又这么冷不丁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知怎么的,柴立新忍不住有些眼眶发热。
“……小……新?”
许晋江的表情更是仿佛不敢置信。没过片刻,他脸上的震惊就变作了狂喜。
他大步流星地冲向柴立新,然后伸开手臂,用力地抱住了他。
“太好了!谢天谢地……你醒了!”
柴立新差点被勒断气。
幸亏跟在许晋江身后的那名看护及时出声:“许先生,柴先生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别太激动了。”
她的声音提醒了许晋江。
紧紧抱住柴立新的胳膊松开,许晋江总算从失态中恢复。
“对不起,小新,有没有弄疼你?”
许晋江双眼亮若灿星,紧紧盯着柴立新,简直不舍得错开一眼。
柴立新被他这种眼神搞得有些毛。
“……”他又张口试了试,发现还是发不出声,于是改成摇摇头。
许晋江眼神一暗,随即又笑道:“我抱你起来。”
说着,他不等柴立新反应,就小心翼翼,直接把他打横抱回到床上。用枕头垫到柴立新身后,让他能舒舒服服靠着,许晋江又发现柴立新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了,他回头,向看护吩咐道:“李女士,麻烦你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那名姓李的看护应了一声,临走前,她不忘贴心地替两人合上房门。
我在哪儿?
发不出声,柴立新只能做口型。
许晋江倒是很轻易就看懂了。
“小新,你别紧张,这里是许家。”他看着柴立新,回答,“自从你出事后,为了方便照顾你,我就把你接来了,卧室也稍微做了些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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