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落草为寇 作者:何甘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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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侯一把年纪还要担负着哄妻子的重任,想他年轻之时也是风流倜傥学富五车,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不说,还是天底下最贵重的‘林妹妹’,配与他为妻,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反抗无效便只有逆来顺受了。到最后觉得这种日子还不错,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过来了。现在遥想当初新婚之初,高阳担心他反感她的身份和请旨下嫁的做法,很是温柔小意了一段时间,现在仔细咂摸,便觉得犹如黄粱一梦啊!
高阳见夫君一脸怀念的模样,剑眉倒竖,气势如虹,大怒道:“莫不是真的存了此等心思?是哪个狐狸精不要命了,本宫不把她扒皮抽筋这辈子就不姓姜!”
沈侯头疼,道:“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哪还有别的心思呢!你好好照顾儿子才是,那些‘扒皮抽筋’的话岂是妇人能时时挂在嘴边的?贵为公主整天吼着打打杀杀,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不能再如少时一般稍有不如意就意气用事了,女子持重,你可曾有半分?”
高阳顿时蔫儿了一般,垮下了肩膀,眉眼都不见了刚才的十足精神头儿。
“你真是嫌弃我了?我知道,你就惦记着你温柔可人的小青梅......”
沈侯头大如斗,立马搂过爱妻安慰,“你我成亲十余载,我可曾嫌弃你半分?若不是你做错了平时我怎么会舍得数落你?什么小青梅,不过是幼时的玩伴罢了,也值得你惦记这么些年?好了好了,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莫不是还要我背着你在屋子里转圈儿哄你?”
初初新婚之时,俩人好得蜜里调油,高阳性情率真有趣,眼光不似平常女子那般只盯着自家这一亩三分地,论起朝政来头头是道语言犀利直白,往往沈文还不若她剥丝抽茧看得清楚。沈文科举出身既有文人的放荡不羁又有谦虚自持的一面,如此登对的二人怎么可能不恩恩爱爱?有时候也会有摩擦,高阳毕竟是女子,使起小性儿来比起其他女子不遑多让,她是公主之尊,那时沈文还未封侯,公主的手段通常是把驸马赶到书房去睡,习惯了温软香玉在怀,冰冷的床榻每每让沈文抓心挠肺,只得百般讨好,这背着人在屋子里绕圈儿就是曾经你侬我侬之时的玩耍了。
高阳闻此言,想到了曾经,破涕为笑,眼睛里迸射出属于少女羞涩的光芒,眉眼间风情万种,仰着头靠着丈夫,她只觉得此生心满意足。
第14章 养病之中
因是长公主家的世子被刺,皇帝雷霆之怒下撸了数名官员的职务,其中文臣武将均有,不偏不倚,既然是相互推脱,那就都一一论罪好了,这是皇帝继位数年来对付官场老油条们的心得了。
因为天子之怒,京城内有些人已是人心惶惶,以至于年下行贿受贿的好时机都闭门谢客了。而清正廉洁如国子监祭酒姚光正大人也是如此,作为纵火案的头号受害者和皇室丑闻的牺牲者,此次又是将公主世子牵扯进案的源头,在沈侯府允许探望受伤世子的时候,姚大人亲自登门。
“姚公子可好?”沈谦披着外衣靠坐在榻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恰似窗外的暖阳一般,如故人寒暄般问候面前稍显拘谨的姚文选。
“在下很好,只是连累世子受伤,很是惭愧!”
姚文选比沈谦大上个两三岁,虽也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在这百闻不如一见的沈世子面前,他却有些自惭形秽了,那些美好的字眼儿,比起眼前的人来说,他用着算是亵渎了。
微微拱手作揖,姚文选郑重的谢过沈谦,道:“多谢世子相助,若非世子耳聪目明辨明真相,莫说是还学生们一个公道,便是死在那处也是极有可能的!”
沈谦摆手,道:“恰好碰上罢了,不值得姚公子放在心上。”微微一笑,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若非要找个恩人呢,我这里倒有个人选可让姚公子借鉴参考!”
沈谦风趣温和,姚文选也不会过分拘束,顺着沈谦手指的方向坐上了铺着白雪一般好颜色的羊皮椅子,嘴角带着笑意,眉眼温柔,道:“哦?愿闻其详!”
沈谦道:“贺戚骆骆骆,你识得的。”
姚文选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眼睛里都是闪烁着的笑意,道:“早知世子说的恩人是他我就不接这个话了!”
“你们很熟?那天我也好似听说他早前在福瑞楼碰到了你。”沈谦身子微微坐直,抿了一下嘴唇。
姚文选说:“我与贺戚骆骆骆那是早些年的交情了,早就在他口中听说过世子您,今日总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沈谦挑眉:“既然如此,你直呼我姓名就好,世子来公子去的,我也是不太喜欢这种生疏的!”
“岂敢岂敢!”姚文选连连拒绝。
沈谦微微一笑,道:“我有字的,唤我廉之也可!”
姚文选轻轻呼了一口气,笑道:“如此好多了......廉之?也是好名字!只可惜我家祖上有训,男子不到二十不取字的!”
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着,姚文选卸下了来时的拘谨束缚,在沈谦营造的轻松交流的氛围下,逐渐开怀了起来,两人最后还约好了后几日一道切磋棋艺,论起棋来,两人竟是相逢恨晚,大有棋逢对手之势,奈何姚光正大人在前厅与沈文话别,请小厮来喊姚家公子一道回府。
朝内外因着连续的风波有山雨欲来之势,老百姓却没有这么大的心思,已到腊月二十九,正是年味儿十足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洒扫干净置办了足足的年货,街道上有些清冷,却挨家挨户张挂着红彤彤的一片过节喜灯笼。
今年沈谦受了重伤,九死一生挽回了小命儿,公主和侯爷都特地安排了去金山寺上香的行程,还是沈菀站出来拦着,说还愿不急这一时半刻,佛祖大概也想趁着年节歇歇气儿呢!还是等自家哥哥伤口好的差不多了,自个儿去还愿还显得比较有诚意。如此大恩,草草拜过岂是对佛祖不敬而言语语。
“就你这丫头规矩多!”沈文道。
“也好,谦儿还未见过望清大师呢,是得好好拜见拜见!”高阳公主同意了这一提案,沈谦沈菀齐齐松了口气,还想过个安稳年呢,就别使劲儿折腾了。
贺戚骆骆骆带着厚厚的年礼来拜年,摆在庭院里众人一瞧,稀奇的山货,南方的丝绸,吴道子的书画和早年几近绝迹的孤本,竟是不一而足,大有以数量取胜之势!
高阳公主很是满意,摸着鲜亮的彩锦乐开了花,直说道春裳有了好料子了,又喊来府里的绣娘说要做个什么样的款式。沈菀悄悄的摊开吴道子的真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又仔仔细细的鉴定过绝非赝品后,就叽叽咕咕和流云商量着怎么把它要回自己的私藏里去。
还是沈文比较淡定,和贺戚骆骆骆攀谈起来,问:“为何这时候拜年?可是要出远门?”
沈谦将手伸到泛黄的纸业上轻轻摩擦,耳朵微红,悄悄的动了一下。
“回世伯的话,皇上年前调中军南下调防四川,也就这几天就要启程了,所以提前给府上拜个早年,还望世伯勿要见怪!”贺戚骆骆骆拱手。
沈谦手指微动,绑着纱布的伤口好像开始发炎作痛。
沈文抬手,对于贺戚骆骆骆,他一直都是比较赞赏的眼光,不然也不会让他做沈谦的武师父了,陪读又陪练的。况且于沈文来说,不仅欣赏他的刚毅勇猛,进退有度,更惊讶于他的是作为一个善武的军人还有着谋士一般的头脑,此人非池中之物,早晚飞黄腾达,沈文有时候暗自惊心。
“皇命要紧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四川乃是险峻扼要之地,你初次入蜀,必得是有万全之策才是!”沈文道,“川人多是勇猛意气之人,当年我游学此处,虽民风淳朴但山贼颇多,贤侄你.....”
高阳公主打断他,笑着道:“你当戚骆那百石大弓用的是蛮力?比脑子论功夫,他都比你行!”
沈文默然,有这么一个忙着拆台的婆娘,他还怎么侃侃其谈,遥想当年?!
贺戚骆骆骆也忍不住嘴角微笑,道:“公主折煞晚辈了!”
高阳笑意十足,拉着贺戚骆骆骆怎么看怎么顺眼,纤纤玉指向着那几批颜色鲜艳的彩锦,道:“这彩锦三年才上供宫廷一次,你是如何得的?这彩锦颜色纯正花纹亮丽,若是有这么一个渠道可得,那本宫可要厚着脸皮分一杯羹!”
“母亲!”沈菀轻呼,挽着高阳的手埋怨道:“人家贺大哥好不容易给你弄来几批,你倒好,还贪心上了!”
高阳美目流转,凤眼一眯,在贺戚骆骆骆与沈菀见来回一扫,捂着嘴笑道:“就你维护你贺大哥,本宫可当足了坏人!罢了罢了,你们小辈顽去吧,我和你们父亲还要去清点库房呢!”
沈菀拍手一笑,拉着沈谦道:“这个好,我们去哥哥的院子里玩华容道罢,双陆也好呀!”
贺戚骆骆骆微微颔首,沈谦却摇头,“小孩子的玩意儿!”
“走啦走啦!哥哥你怪会装老成,过年过节的松快松快罢!”说着,拉着沈谦招呼着贺戚骆骆骆就离开了。
儿女都离开了,沈文才好笑的看着高阳,道:“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高阳侧目,漫不经心道:“什么主意?我有什么主意?!”
沈文回身坐在椅子上,颇有耐心道:“昨天才点了库房今天又去,难不成你一天点一遍?”
高阳瞪他,挥退了丫鬟们,转身坐到了旁边,低声说道:“你看到贺戚骆骆骆就没起旁的心思?”
沈文疑惑,道:“他又不是貌美如花,我能起什么心思?”
高阳拍桌,横眉冷目,气愤道:“你个老不修的!做什么鬼!”
“玩笑话罢了,就你当真!”
高阳恨道:“一看你就没把儿女的人生大事放在心上,哎,罢了罢了,有我这样的母亲为他们操劳,你这个拱着手的父亲是可以闲闲心了。”
沈文好笑道:“你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不就是看着贺戚骆骆骆好,想给菀儿招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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