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作者:十六画
Tags:穿越时空 宫斗 阴差阳错
皇后听到齐安宁服软,面色稍霁,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言了,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和声说道:“这样才是,我们毕竟是这宫中最亲的人,我们可万不能离了心。你如今在皇上那儿说得上话,就要多多提携一下你的亲弟弟。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到时候出了岔子,我们全都要遭殃。”
齐安宁漫不经心地应下了,心思却飘向了午时的约会。
皇后顿了顿,又道:“近*你舅舅在担心你的婚事,本宫琢磨着你如今已有十七,虽然皇上疼爱你不舍将你嫁出去,但京中已经有了不少议论,再将亲事拖下去只怕会有什么事端。本宫同你舅舅商量了一下,本宫的表亲戚家远亲中有一名文质彬彬的青年,算是你的表兄了。自小善读诗书,倒是个人才,你考虑考虑,本宫就同皇上去说亲。”
什么文质彬彬的青年,皇后那表情倒是真诚动人,但齐安宁敢保证,如果自己同意“嫁”过去,见到的不是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就会是一块牌位。只有死人才能足够安全的保守秘密。
齐安宁冷笑了一下,硬邦邦的回答道:“儿臣的亲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儿臣现下并没有婚配的打算。母后您不妨想想,如果儿臣下嫁,还能在这样自由地出入御书房,影响父皇的决定吗?”
皇后原本听到齐安宁的拒绝还有些生气,但听到他的解释,又顿住了,好像齐安宁现在就嫁走的话,是会损失不少,还没等她回答,齐安宁又突然笑了,他微微低下头,好似有些娇羞,连脸颊都有些泛红,目光盈盈,就好像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何况儿臣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儿臣有的是办法让他保守秘密,成为我的助力。”
忽而想到最近回京的那个人,又想到了何贵妃今早阴阳怪气的话,皇后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觉得齐安宁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又不能否认,如果这件事能成,实在是一箭双雕。
最终她放弃似的,拿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小盒子,无奈地说道:“随你吧。你的药快吃完了吧,这是我叫人新配制的。不要忘了吃。”
齐安宁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伸手接过了那个小盒,紧紧地攒在手里,紧到手指都有些生疼,最终福了福身子答道:“谢母后。儿臣还要去同父皇请安,先行告退。”
皇后有些乏了,揉着额头,随手一挥,就让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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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格式
☆、第二十一章
鸦青街是一条京城有名的一条商业街,但街上人潮并不会很多,因为来这的人多半是上流富贵门户。这倒是个很新颖很现代化的设计,不过联系到大云朝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挺带感的。
鸦青街小楼阁是京城有名的一家酒楼,他的有名,不在于饭香酒美,而在于他暗中的交易。在小阁楼,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传闻小阁楼背后是以培养死士闻名的月明山庄,不过月明山庄无人对此事作出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小楼阁背后的主人是谁,至今无人可知。不过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小楼阁的主人一定有着雄厚的财力和物力。
小楼阁是一栋二层楼的木质建筑,门面看起来窄窄的,很朴素的样子,一进去却发现越走越宽,几乎包含了一个小小的园林。并没有大堂的安排,全是隐藏在七弯八拐的楼道中的雅间,青缦相隔,走在期间,听不见半点雅间内的声音,不知是怎样办到的。让跟着前头这个除了礼貌用语什么也不说的小二穿梭其间的谢东来啧啧称奇,这实在是个谈话绝好的地方。
小二将他领到了一间与其他雅间格外不同的房间,最为隐秘,而且是一间独间,左右墙面都爬满爬山虎,开出细小的花,明显不是普通的客人的包房,而像是主人的房间。谢东来心中一沉,心中已暗暗有了答案。
小二笑着将门推开,请他进去之后,就将门关上,也没有跟着进来。原来房间门关上后,并不是直接到达房间,而是还有一条窄窄的小道,尽头有一扇珠帘相隔。
谢东来三两步走向前,掀起珠帘,走了进去,珠帘相碰,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的声响,让坐在圆桌前盯着桌上小盒发呆的齐安宁回过神来,手指攒紧了小盒,顿了一下,才慢慢回过头来,从谢东来的视角看来,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在移动。虽然很老套,但不能否认,这动作被真正的美人做起来,真的美得不可方物,齐安宁的眼睛目光盈盈,让明明昨天才见过齐安宁的谢东来,不禁呼吸一窒。让他心中警钟大鸣,头脑中弹幕一样一条条划过:完了!完了!弯了!弯了!
说实话,昨晚过后很多人都觉得论美貌,秦若雪的确胜过齐安宁一筹。但不知怎的,谢东来就是觉得齐安宁更合他的眼缘,而看到秦若雪就怎么也不满意。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齐安宁吸引了吗?昨晚被齐安宁吸引倒是情有可原,因为他毕竟做女子打扮,娇俏可人。而今天,他一身男装,头发束起,脸上也未施脂粉,看起来就是个清秀的男生。不过他长眉被修得柔和,还能显出一丝女气,不至于让人怀疑他的身份。但他在谢东来面前,并不做出女子作态,显得有些雌雄莫辨了。但谢东来仍觉得他对他有着深厚的吸引力。
但他很快屏息凝神,从惊艳中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拱手说道:“臣谢东来见过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
齐安宁眼神一闪,低垂着眼,柔柔又无可奈何地说:“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话说出口,完全是很有磁性的男声,只是有些软有些轻,好像有气无力一般。谢东来一挑眉,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心中暗道,难道之前用的是假声吗?
齐安宁见他这样惊讶,像是知道他在疑问什么,突然轻笑了一下,再开口又是昨天那柔柔地女声:“傻子,你难道不知道有假声这回事吗?”
这娇嗔地称呼未免有些过于亲昵了,让谢东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死命地摇着手说道:“别,你??你正常点说话好吗?”
齐安宁嘴角一翘,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恢复正常声音招呼他说:“不逗你了,坐吧。”
谢东来一坐下,又有些尴尬起来。
齐安宁待他坐下,便先说道:“昨天一直没机会说,这么多年了,谢谢你替我保守秘密。”他低下头,坐着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谢东来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连连答道:“应该的??应该的??如果我说出去了,我们谁也别想活下去??”他支支吾吾的,却不知如何再将话题接下去了。他昨天就想问问了,想问问这么多年他过得好不好,他是怎样才从皇后的禁锢中逃离的。但他又止住了,他们本不熟稔,现在更加生疏,这些话太过亲近,他问不出口。
齐安宁抬手给他倒上了一杯水,说道:“我想你也猜到了,这件小楼阁,就是我开的。”
谢东来一愣,有些懵了,他还没有提出要合作,自己更是没有答应他任何要求,他竟然就先交了一样底。这件小楼阁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他背后主人的身份曝光之后,会给他来带多大的危险,这是完全可以想见的,更何况他身上还包含着一个更加严重的秘密。
很久以后,谢东来问齐安宁,当初他那么早就对他交底,如果他最后并没有答应他的合作的要求,那他该如何对付自己呢?齐安宁回答:“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他甚至拒绝思考如果识人不清自己应该怎么办。
谢东来是他十多年来生命中唯一的一抹光,在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威胁的时候,在他想要放弃认命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在他生命中短短出现过的谢东来,想着还想要再和他见上一面,他才有努力拼尽全力活下去,拼命向上爬的勇气。这十多年来,谢东来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支柱,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十多年过去了,谢东来很可能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谢东来张张嘴,不知如何作答,齐安宁则并未期待他的回答一般低垂着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年我向父皇请求习武吗?父皇赐予了我一位投奔朝廷的女侠作为老师。她是一个很耐心也很有本事的侠女,我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我的周围除了奶娘全是皇后身边的人,我只有偷偷向她坦白了一切,求她救救我。也是幸运,这一把我赌对了,她不仅倾力传授了我她毕生所学,还动用了曾经的人脉为我所用,才让我最终培养了自己的亲信,还有在她曾经渐渐败落的摘星阁的基础上,建成了月明山庄和小楼阁。”
谢东来一凛,竟然连月明山庄也归为齐安宁所有吗?不过他这三言两语虽说得轻巧,但可以想见其中包含着多少暗涌与多少凶险。说者轻描淡写,但听者心中却颇不平静,甚至有些心疼。
说到这儿,齐安宁温柔地看着谢东来笑了一下,接着说:“她是个很温柔的人,现在仍住在宫中,作为我最信赖的一名女官,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她。她姓唐,你随我叫她唐姑姑就好了。”竟是要向他引荐这位奇女子。
“等等。”见话题越发不对劲,谢东来赶紧打断,“殿下,您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东来脑子不怎么好使,您把我弄糊涂了。”
齐安宁见他又客套起来了,也不高兴了,目光炯炯地盯了他半晌,随后便严肃而直接说道:“我要你帮我,帮我夺得皇位。”竟是这样毫不掩饰、直截了当。
谢东来在南疆磨砺十三年,再凶猛地人物都见过,却被齐安宁坚定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反问道:“殿下,我们大概也算是朋友。如果我仅仅代表个人,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我不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和谢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殿下所看中的恐怕也不只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背后的谢家吧?”面前的齐安宁哪怕是被戳穿了,也面色丝毫不动,神色只在谢东来说“大概也算是朋友”时黯淡了片刻。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谢东来接着说道,“至少现在不能。”
“可是你们谢家,不是应该早就有了选择了吗?”齐安宁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却是十足的肯定。
想到昨晚他与爷爷和父亲的深夜谈话,又想起齐安宁的小楼阁做的是什么样的勾当,谢东来一僵,随后神色大变。
齐安宁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缓和了面色安抚道:“只是从你兄长和你父亲平日的言行中猜测出来的罢了。别紧张,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在重臣家中安插探子。你知道的,我从小看人脸色行事,猜人心思已经是种本能了。”
被齐安宁看穿心思,谢东来面上不由得有些羞红,讪笑道:“原来如此。”
“殿下今日与我交心,我也承了殿下的情,不妨对殿下坦诚相待。”谢东来整顿神色说道:“不错,家中长辈对于太子之位的争夺,支持哪位皇子,已经心中有了计较。但他们考量的是太子之位而不是皇位,他们可能支持的人是六皇子齐景和,而不是您,长公主齐安宁。”
“可这并不冲突不是吗?”齐安宁冷笑道,“京城中谁人不知,我是站在六皇子背后的人,支持我就是支持六皇子?”
“可是想登上皇位的人是你!”
“有何不可!”谢东来还没说完,齐安宁就突然被激怒了,站起身来爆喝道:“我为什么不行?我本来就应该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之一,却只因为一句可笑的预言,就让我连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也做不成!”他瞪大了眼大吼道,全然不复之前娇弱的模样,但那不自觉泪水盈盈的眼,让他显得很可怜。
谢东来被吼得瞠目结舌,只得任他发泄。
齐安宁吼完,好似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面色发白,他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颤抖地双手出卖了自己,他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原本以为,我的母后,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好。我努力的改变我自己,只为求得她的一个怀抱,却没想到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谎言!”
“你知道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掐住脖子的感觉吗?她面露凶光,看向我的目光凶狠又冷酷,好像我就是她的仇人一样。如果不是我的那刚出生不久的弟弟的哭声,唤起了她作为母亲的一点点良知,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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