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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 作者:十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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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宫斗 阴差阳错

  很久没有亲密接触过了,齐安宁急切得像一个初尝禁果的无知少年一般手忙脚乱,毫无章法,然而谢东来也渐渐被他撩拨得呼吸有些急切,两人就像一点火星,掉落在了干燥的稻草之上,一点即燃。窗外仍是天明,但那又怎样呢?室内一时陷入了无限旖旎之中。
  对于将来仪公主确立为皇太女一事,刚刚被德馨帝宣布之时,虽然戚家人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但是根据依附于戚家的一些人的反应来看,戚家大约是并不支持的,尽管这个所立的皇太女,也继承了他们的血脉,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后极力反对的原因。
  然而不过一阵,戚家如今的当家皇后娘娘的亲兄长,一直沉默不言的户部尚书戚明晟,在朝堂诸人仍是为立储之事争执不休之时,出列成为第一个明确赞成德馨帝此番众人看来都是任性妄为的举动的人。有一便有二,群臣虽然仍是争论不休,但渐渐也有了赞同的声音,也终于不是德馨帝一人舌战群臣的形势了。
  众人反对此番举动,不过是立“女子”为储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有违宗法。然而宗法中并没有明确说明只能由男子来继承帝位,而来仪公主不论是从前的种种传闻,还是她曾代替德馨帝批阅奏折时表现的种种独到见解,亦或是后来差点为国牺牲斩杀北戎绵诸王与刃下的壮举,都表明他的确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如今更有逐渐得势之人的赞同,更是让原本游移不定的人也渐渐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又经过几日的鏖战,最终也只有一些老顽固仍是极力反对意外,其余人或明确表示赞同,或已然持默认态度了,立来仪公主齐安宁为皇太女之事,已经成为定局。
  一日,一道诏书传至公主府,册封来仪公主齐安宁为皇太女,即日出入皇宫自由,可与入朝与群臣议事。
  然而皇太女立定后还未来得及入朝议事,德馨帝就因连日焦虑与愤懑,积怒成疾,病倒罢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期末考试集中,还有论文要写,所以更得断断续续的,感谢大家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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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平安夜快乐,最近挺忙的,特别是前几天因为连续熬夜身体出了些小状况,所以现在被母上远程操控早睡早起。今天抽空补一小部分,尽量在元旦前将正文完结,希望不要拖延到2016年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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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终于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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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格式
    
    ☆、第六十二章
 
  德馨帝病重卧床,接连罢朝,朝堂一片混乱。
  新鲜出炉的皇太女终日在圣驾前侍奉汤药,但德馨帝的病一直没有好转,虽然不至于每日昏睡,但一直起身困难,浑身无力,几乎动弹不得。他的脸一直涨的通红,不住地发着冷汗,但是一双手却颤颤巍巍,什么也握不住,连饭食都需要人喂到嘴里。
  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不过七天,德馨帝口谕,皇太女监国,主持朝堂议政,早朝才恢复过来。
  “女子”当政,不少固执的老臣心怀不满,接连称病在家休息,齐安宁并不以为意。除却个别顽固派,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甚至谨小慎微,生怕触到这位皇太女的逆鳞。陛下如今病重,又如此倚重皇太女,只怕皇家的未来,当真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而其人足智多谋,众人皆不知其深浅,故而开始几天都是战战兢兢的。
  不过几日之后,大家渐渐发现,当年传闻中人人交口称赞的“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当朝第二日,齐安宁便允下了戚明晟的一件说不上多重要,但是却有绝对利益的小事,作为为他出力的奖赏,并且零零散散地调整了一些事务的安排。他纡尊降贵亲自前去几位老臣府上探望,询问身体情况,虽然不至于吃闭门羹,但仍是碰到了不小的钉子。连续碰了几次钉子之后,他便放弃了,回朝之后既不懊丧,也不再苛求,仍是不紧不慢的听朝议,批奏折,到德馨帝面前侍奉汤药。
  有几位老臣,思量几日,虽仍有顾虑,但也逐渐回朝,齐安宁面不改色,依旧待之和善。而拖延得时日更久的,猛然则发现,自己在朝中的权力,竟已被不知不觉分散了出去,手下的人也或多或少被派遣去了一些明升实贬的位置上。然而等他们想要有所动作之时,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朝中之人,才渐渐明白了,这位皇太女和他的父皇,是截然不同的人,除却性别,他实在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父皇的病现下如何?”明黄的皇帐之下,德馨帝在熏香的氤氲中昏昏沉沉,睡了一日还不醒来。
  “回殿下,陛下身体平日看似强健,实则体内已大虚,如今气血淤积不畅,恐怕有中风之忧。陛下初初发病之时,如若遵循臣等医嘱,按剂量服用汤药,尚可有治愈之可能,然而陛下每日睡前必服丹药一丸,此物不仅扰乱药性,更是于龙体有大害,如今只怕是回天……”年轻的太医低着头恭敬地说道,话还未说完,就被齐安宁打断了。
  “行了……我知道……”齐安宁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德馨帝,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一室之内,除却昏睡的德馨帝,便只有他与这位太医在场,他压低声音,询问道:“陛下服丹药之事,你有无劝阻过?”
  “臣劝阻过。”
  “可有其他人在场?”
  “还有臣的师父钟太医以及董太医在场,他们都有劝阻过,但是被陛下训斥回去了。如今丹药陛下仍有继续服用。”
  “很好……”齐安宁嘴角弯起几不可见的弧度,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在笑着,而是既迷茫,又忧郁:“你的哥哥,如今已是陛下众位丹药师中最器重之人,而你也在太医之中得到不小的嘉誉,我将本该有着大好前途的你们牵扯进来,你们心中可曾有埋怨?”
  “回殿下。”听闻此言,年轻的太医赶忙跪倒在地,表白忠言道:“臣与哥哥的性命皆是殿下所救,殿下愿意收留我们两个罪臣之子为您效劳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只求……只求事成之后,殿下能保住臣哥哥的一条性命!”齐安宁欲用丹药结果德馨帝的性命,此等弑父的大逆不道之举动,知情者性命堪忧。作为太医的自己,齐安宁今后尚可能有所倚重,得以保全自身,而作为丹药师的哥哥,必定会由于戕害圣上而获罪处死的。如今在这世上,他们吴家,只有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他实在不愿见到自己的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即使,他们兄弟俩早在最初,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起来吧,你哥哥,我自然有我的安排。”齐安宁好像在看着某处出神,听到他的恳求,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只要你能让你哥哥永远的闭上嘴,我不仅可以留他一条性命,还能给他许上一门好亲事。”接着,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皮肤白净的青年。青年的年纪比他大了好几岁,但也是年轻的,常年浸- yín -在草药之中,书卷气中夹杂着丝丝药草香气,实在是个清秀的青年才俊。他打量了半天,突然道:“听说初雨常去叨扰你,你没有嫌她烦吧?”
  跪倒在地的青年浑身一颤,颤抖道:“殿下不要怪罪初雨……她年纪小……不懂……”
  “我没有怪罪谁,你这么怕我作甚?”齐安宁自嘲一笑:“初雨的年纪也不算小了,若是你与她皆有心,我何苦做一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青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发觉齐安宁似乎当真没有动怒,这才谨慎回道:“多谢陛下……”
  “那个……”齐安宁张张嘴,看着青年抬起头迷蒙的看着他,又止住了话头,最终叹道:“这件事,除了我还有你们兄弟俩,我不希望还有第四个人知道,哪怕是谢将军,也同样不可以。”
  “是……”青年再次郑重承诺,齐安宁按揉着鼻梁,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滴漏一刻不停地发出滴答声,每一下都像是滴在心上,一声一声,好像催着人不停向前,直直要将人催老一般。宫中其他地方,本是不会将滴漏这种会发出声响的东西放置在主人的寝殿内的,然而德馨帝却是不同寻常地想从这点滴中探寻他的大道,故而他的寝殿但凡安静一点,便能听见这细微的声音。
  齐安宁盯着滴水的管口直愣愣地出神,直等到德馨帝发出了几声不舒服的呻|吟声才回过神来看向他。德馨帝闭着眼,眼珠转了好几圈,也没有醒过来,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但是他挣扎了几次,也没能成功。他的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也没能触摸到什么,他张开嘴想要呐喊,但是只能发出呼呼的气声。这个面容憔悴,浑身浮肿,气喘吁吁的可怜的老人,哪里还有半点帝王之相?
  齐安宁端着一碗水走了过去,德馨帝听力也已大不如前,齐安宁故意重重地踩着地板,发出些声响,才引得德馨帝微微侧过一点点头来。他的嘴唇颤动着,有些干,齐安宁慢慢用瓷勺蘸着清水,点在德馨帝的嘴唇上。感受到了这湿润,德馨帝显然有些激动,甚至摇晃着手示意这样喝水太慢了。
  齐安宁完全不为所动,一直慢条斯理地将瓷勺送到德馨帝嘴边:“父皇没有必要再白耗力气了。”
  他的语气冷冰冰地,让方才还有些激动的德馨帝一愣,也不再动弹,只有眼珠在不停地转动,显得很焦躁的样子。
  “您一定很惊讶吧……我忽然对您这样的语气……”齐安宁放下手中的瓷勺,淡淡地说道,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残忍的笑意,可惜躺在病床上的德馨帝并不能看到。“这是您应得的。”
  听到这话,德馨帝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挣扎不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手也捏得紧紧的,“别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齐安宁笑道:“当年您一句轻描淡写的‘长子若为男,只怕会克死朕’,便让孩儿过了十余年不男不女,生不如死的日子,如今不过是应验了您的预言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你!你!”德馨帝猛地睁开了双眼,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目眦欲裂地望向齐安宁,但眼神涣散,很是吓人。好容易醒来,却好似耗费了他全部力气,只连连说了两个“你”字,便一直穿着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齐安宁看着德馨帝那怨恨的深情,顿了顿,忽然用男声说道:“您难道不惊讶?是您早就知道了,还是你根本还不清楚我在说些什么?”话一出口,他果然看见德馨帝的眼睛瞪得更大,一脸震惊的模样。他想要再次笑出声来,但他却发现自己的面部已经有些僵硬了,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这样才对了,您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我不敢相信我能用这种身份,在这世上活这么多年。”齐安宁好似自言自语一般感叹道:“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和别的孩子有这样大的不同,不懂得为什么母后不仅不爱我,还这样怨恨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阻挡我亲近自己的父亲,甚至还要将我置于死地……我那时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见您坐着皇撵路过,我多么想要向您撒撒娇,诉说我的痛苦……”
  “可是没想到,我这一切的痛苦,全都是源于你!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让我活在这世上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恍若行走在炼狱之中。我明明生在皇家,明明贵为长子,却不得不失去本应属于我的一切!不仅如此,我还要时刻小心失去性命,要无时无刻不伪装好自己。如果当年我尚在无知之时便死去大概也算是一种解脱吧……”由于愤怒,他一时都忘记用尊称,他有些怔怔地看着眼神中掩藏不住震惊与一丝丝愧疚之色的德馨帝,“可是我没有……”
  “可是我没有死去。我明白了一切,我逃过了一劫,我就绝不甘心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死去,也不要庸碌地度过我的一生,最终被人掌控我的命运我的性命!我要夺回我的一切!”他捏紧了手中的碗,目光也变得澄澈了起来,他的眼睛亮闪闪的,眼角隐隐还有些水汽,但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齐安宁这灼灼的目光,直教人心生畏惧,原本就有气无力的德馨帝一时间也瑟缩了起来。他的眼睛渐渐又闭了起来,方才的一番激动与挣扎,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他感到万分的恐惧,他想伸手去挽留自己的生命,然而他连抬起手都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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