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惜尧+番外 作者:栗竹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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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阳方才想起小桃的爹娘早逝,自幼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都填不饱肚子,更不可能花银两读书了,他看着小桃眼中的几分羡慕温声道,“改日我教你写字吧。”
“谢谢公子,小桃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读书也没有什么用处。”小桃的神情有些淡漠,她身份低微生来就注定是被利用的工具,习得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又有何用,可以改变她的命运吗。
“女子又怎么了,难道我朝规定女子不能读书吗?”熙阳扬声说道,其实他早就该教小桃读书了,但他一直因身份的尴尬而郁结于心,后来想开了也没有顾及得到身边的小桃。
“小桃你不要有自卑的想法,你生来入宫只因家事不幸,但你并不比别人差一分。那些官宦小姐看似身份高贵容貌美艳,但却被宠得骄纵蛮横,而不如你的温良贤惠,体贴入微。”熙阳抬头端详着小桃的容貌,以她现在的身份嫁给太医确实有些高攀了,倘若皇上赐婚或许会有些希望。小桃跟随熙阳身边服侍了多年,他还是希望小桃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小桃默默的低下了头,眼中依稀有些湿润,多年来能真正关怀她的也只有公子一人。她虽然博得了公子的信任,但也却让自己更加举步维艰。
“读书的事情不急,倘若你那日有了兴趣再告诉我也好。”熙阳虽希望小桃能识文断字,以他表妹的身份嫁给一个好人家,但他也不想逼迫小桃做什么,万事还要随心意来。
小桃点点头,曾经她渴望出宫获得自由,甚至不惜牺牲一切代价,而如今她却真的想留在宫中服侍公子一生,可惜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太远,再也无法回头了。
熙阳接连吃了几块糕点,他抬头看见小桃依旧站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小桃用力咬住下唇,一旦她开口说出多日来的平静就会被再次打破,公子只怕是又要如那三年一般日日哀伤。
“没事你慢慢说。”熙阳不急着追问,静静的等待小桃开口,他与小桃相处多年还从未见过小桃如此吞吐,不禁心中有些好奇。
“公子,现在朝中有很多大臣在启奏当年张大人任职巡抚的旧事。”小桃看着熙阳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
“我听她们在私下谈论。”小桃的声音愈来愈小,瞬间闭上了口。
“她们谈论什么?”熙阳的面色异常平静,他也知那些大臣上奏的事情,宫人们听说了无非是猜测他会被此事牵连,面临着打入冷宫的危险,她们爱怎样谈论也都与他无关。
“张大人一生为官清廉,不曾贪污过任何银两,怎会牵连军饷丢失一案,或许那些诬陷的折子是皇上的旨意,他担心张大人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推崇,会危及朝政。”小桃说完后立刻低下了头。
熙阳皱紧了眉头,他父亲虽是忠良但也难免会做错事情,况且墙倒众人推,那些大臣看见他父亲失势,便想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换为自己的亲信。但这件事情又与皇上何干,他虽然入宫伴君侧,但他绝不希望皇上偏袒张家人。就算有朝一日辰海如父亲一般,因失误而被贬去官职,他也不会责怪皇上不留情面。
“你是从何知道这件事情的?”熙阳看向一旁的小桃,沉声问道。
“我去取衣服时无意听见她们谈论这件事情的。”小桃心虚得不敢看向熙阳,她心知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但她也没指望熙阳能相信她的话,只要完成主上命令就好。
“浣衣房的宫女怎么敢擅自谈论皇上的不是?”熙阳眼中有些深沉,那些无中生有的话本不应该在宫中听到,亦或是有人指使。
“皇上不喜宫人私下议论这些事情,以后在听见有人聚众谈论,你还是远远避开为好。”熙阳缓缓松开手,但愿是他想多了,在宫中手握重权的也只有太后一人,而她养育皇上二十余年,又怎会想害皇上呢。
“是。”小桃点点头,她看着熙阳微冷的面容,心中有一丝淡淡的失意,现在恐怕公子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不过这样也好,公子多一次防备之心,日后也能安全一些。
“公子,您快用糕点,倘若放冷了就不好吃了,小桃先下去了。”小桃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多年来待她如亲人一般的人,倘若公子发现她的身份,必然会伤心至极吧,可是在这深深的高墙之中又有何真情。经历此次之后公子也不会再轻信任何人了。
小桃推开房门,阳光落在她的面容上,淡淡的笑容间夹杂着一丝悲伤,其实留在公子身边真的很好,多年来未曾让她吃过一丝苦,但她从开始就选错了路,不得不一直走下去,伤害身边真正关心过她的人。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即便是享受到了安静的生活,也稍纵即逝。
“小桃你等等。”熙阳起身走到小桃身边,将一个荷包递到她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明天是你的出宫之日,你出去买些东西去二老坟前看看。路过雪颜堂时,别疼惜钱买点胭脂水粉,女孩子就应该爱美一些。”
小桃看着熙阳如往日一般温和的面容,鼻子有些酸,泪水从眼眶中一点点淌下。公子每年都会记得她的出宫之日,细心叮嘱她,而她又是怎样回报公子的。
“小桃,你怎么哭了?”熙阳将手帕递给小桃,或许是他刚才提及了小桃的伤心之事。
“公子,您对我太好了。”小桃哽咽道,她甚至在心中早就将公子当做了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她面对公子不得不出手。
熙阳不是宫中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他看着身世凄苦的小桃便多了一丝怜爱,更不舍得欺负小桃了。
“好了别哭了,把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熙阳柔声劝道,多年来小桃从未在他面前哭泣过,即使提及早逝的爹娘,眼中也有一丝坚强,他不知今日小桃是怎么了,或许听到了其他宫人回来后的倾诉有些感同身受吧。
小桃点点头,她看见远处皇上的身影,忙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公子,皇上来了,我先先去了。”小桃不知主上是否会放过她,但只要她还活着,她宁愿在公子身边服侍直到终老。
熙阳未走近房间,面带笑容的等待着远处的璟尧。
“熙阳站在门外可是一直在等待我。”璟尧面上多了一丝喜色,他快走几步拉着熙阳的手走进了房间。
“我等的是您,但您最想看到的却不是我。”熙阳怎会不知璟尧半途而归的急切心情,但可惜璟尧见不到心仪的人,恐怕会很失望。
“我怎会不想见熙阳呢。”璟尧边说着边在房间中转了一圈。
“您别找了,小谦不在房间中,他被奶娘带下去午睡了。”熙阳看见璟尧顿时垂下的嘴角,不禁笑出了声。
“又午睡,他一天都在睡也没有醒的时候。”璟尧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他上午来看小谦时,就已经睡下了,怎么现在还在睡。璟尧每天习惯抱着孩子逗一会,突然一天都不能看到孩子他总感觉心中空空的。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熙阳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璟尧。
“熙阳,是不是小谦被抱到母后宫中了。”璟尧看着熙阳的双眼,他担心熙阳是为了让他宽心故意对他撒的谎。
“您想多了,太后只是想抱抱小谦而已,并非如您想想的那般。”熙阳没想到璟尧竟会如此怀疑,倘若太后得知又岂不心痛。
璟尧看着熙阳微沉的面色解释道,“熙阳,我是担心”
熙阳开口打断了璟尧的话,“太后现在已经待我很好了,您还担心什么,况且太后也答应只抱一会孩子,余下的时间还是我亲自抚养孩子。难道您连太后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熙阳心中有些淡淡的伤意,原太后与皇上母子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厚,如今却互相猜忌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复存在了,然其中有他的过错,他又该怎样弥补。
璟尧叹了口气,不是他不相信母后,而是母后曾经所做的一切实在令他寒意,他得知太后不是自己的生母后,更无法如原来一般面对母后了。
“我带您去看看孩子。”熙阳起身走向房门,他不想看着皇上与太后之间的裂痕愈来愈深,可是他根本有心而无力。
“熙阳,我相信你的话。”璟尧伸手拉住了熙阳的衣袖。
“皇上来不也是想看看孩子吗?”熙阳看着远处的房间,他以为孩子出生后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会越走越近,可一切都不像他期望的那般。或许这一切错的源头在他,他就不该踏入皇宫中。
虽现在宫中很平静,但熙阳不知这般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第 96 章
第94章
院中落满了阳光,微风拂过,柳枝轻轻摇曳,地上的光影斑驳。石桌上铺着一打宣纸,洁白的纸间墨迹尚未干涸。笔尖缓缓移动,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白皙的手臂上道道暗色的伤痕。
书页随风翻动,修长的指节按在上面,隐约沾染了一丝墨汁。
额间的碎发遮住了剑眉,清秀的面容到有些斯文俊秀。何睿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他低头看见腹部的突起,伸手抚了上去,掌下传来一丝轻微的动作,也不知孩子动的是小手还是小脚。
何睿面上不觉有些柔意,他缓缓放下手,离开树荫向阳光处走了几步。他路过一旁的房间时,不觉转身望了望,正好对上了裕凛明亮的双眸。
“累了就起来走走,我一会吩咐下人早些准备饭菜。”裕凛看着何睿的面容没有什么异样,继续低下头,近来孩子的月份大了,何睿的身体会有些不适,他担心何睿忍痛逞强,不得不多加注意一些。
何睿点点头,腹中不觉有些饥饿,他转身走回石桌,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饿得很快,或许是因为腹中孩子的缘故吧。何睿担心会饿到孩子,从未勉强过自己。
最近孩子的动作愈加频繁,何睿也时常喜欢放下笔墨抚在腹部,感受着那丝血脉相连的喜悦。
再过两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何睿眼中有一丝淡淡的不舍,虽他在裕凛面前从未提及过孩子一句,但他日夜感受着孩子的踢打感情愈加深厚,又怎放得下孕育了多日的血脉。
他从未想过与裕凛争抢孩子,对于宝宝能有一个身为王爷的父亲已经足够了,但他仅想偶尔回来看看孩子。
何睿抬头望向裕凛俊美的面容,张开的口缓缓合上了,罢了,小世子在王府中受到众人宠爱也用不到他担心,倘若因他回来偷看孩子,而让歹人发现孩子的身世以此要挟就更加不好了。
何睿柔柔的笑了笑,他心怀一颗疼爱孩子的心,在远处默默的祝福着孩子就足够了。
远处的家丁搬着一筐果蔬走进院中,他正要向前迈步时,身体突然向前倾倒,手下一滑,筐子突然飞了出去。
何睿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筐东西,根本无法避开,他尽力蜷缩起身体用手臂挡在了腹部上。
一道蓝色的身影飞至何睿面前,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中,随即而致的便是重物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何睿明显感到裕凛的身体有些倾斜,他伸手扶住了裕凛的肩膀。
“王爷,我扶您去看大夫。”何睿看着裕凛惨白的面色,嘴角尚有一丝血迹缓缓溢出,眼中一片担忧之色,裕凛的伤势尚未痊愈,又怎能经得起重重一击。
裕凛握住何睿的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一旁的家丁早已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接连磕头,额头上已经有一片淤青,“王爷,真不是奴才有意的,求您饶了奴才。”
裕凛缓了缓开口说道,“我不责罚你,你把刚才的事情交代清楚。”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用力握紧拳头抵在石桌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刚才奴才搬东西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猛的推在我的后背上,脚下一时没有站稳,筐子就飞了出去。王爷,奴才真的是句句属实。”家丁觉得有人推了他一下,但他回头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何睿看见桌上的血迹,忙掏出怀中的帕子将裕凛的手背包起来握在怀中。“王爷,这件事情一会再处理,我先扶您回房间,一会大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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