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惜尧+番外 作者:栗竹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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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应该救我的。”何睿摇摇头,倘若如此他宁愿自己死在了大牢中,也不愿此后一直生活在孤独绝望之中。
何睿甘愿留在王府中皆因裕凛待他的情意,如今一切皆空,他还有何赖着留下来的必要,他不愿让裕凛派人赶自己离开。
“王爷珍重。”何睿缓缓转身,他无法责怪裕凛的无情,对于一个俘虏来说能被优待治愈身上的伤势,已经很好了,他还奢求什么,那不过是他的私心罢了。
“你等等。”裕凛大声唤了一句。
何睿回身,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裕凛抱起奶娘怀中的孩子走到何睿身边,“你带着孩子一起走。”裕凛俯身吻了孩子的脸蛋一下,就算是告别了。
“您连孩子都不想要了。”何睿的心重重的落了下去,他绝望的看着裕凛,他可以忍受裕凛不接受他,为什么裕凛连孩子都不想留下了。
“孩子的血统不纯正根本无法留在王府之中,将来王爷迎娶王妃必然会有小世子诞生。”暗影在裕凛开口前说道。
何睿想起裕凛当初对孩子的期待,面上的一丝丝笑容,眼中隐约有些湿润,心上的伤口裂的更深了。
“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何睿抱起孩子离开了,也好有孩子陪伴他,他今后就不会那般寂寞了。
“何睿。”裕凛想走上前去追何睿的身影,但被暗影拦住了。
“他还会回来吗?”裕凛用力握紧衣袖,或许不会了,他恐怕已经死心了。
裕凛想起何睿溢满绝望的双眼,重重的靠在石桌边,他从未如此伤痛过,他真的不想让何睿离开,倘若他能安然活过今晚,他一定会亲自将何睿接回来。但何睿还有可能随他一起回来吗。
“您身为堂堂王爷,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如此在意一个俘虏。”暗影无奈的走上前扶住裕凛的身体,王爷为了一个敌国人如此伤心又值得吗。
裕凛看着茫茫的夜空,他虽然未曾感受到对何睿的爱意,但他心知除了何睿之外再不会有他人走近他的心中了。
“你去跟在何睿身边。”裕凛吩咐道,这么晚了天又寒,也不知何睿带着宝宝到哪里去。
暗影摇头,王爷尚在危难之中,他怎能弃了王爷而去保护一个俘虏。
“你去保护小世子。”裕凛重重的说,何睿虽然武艺高强,但身边有一个弱小的孩子,也影响了他的能力,暗影前去还稳妥一些。裕凛不希望何睿和宝宝有任何事情,他心中仍有些期待能亲自接他们回来。
“倘若王爷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何睿。”暗影愤愤的说,转身离开了。
第 118 章
第116章
寒风击打在窗扇上发出阵阵声响,枝叶疯狂的舞动着,皎洁的月亮隐在了乌云之中,夜色异常漆黑。
大殿中十分空荡而安静,只有桌边静立着一道身影,明亮的烛火映着璟尧的面容愈加白皙俊美。他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指尖拂过书页,神色异常平静,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璟尧缓缓起身走到房门前,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房门猛的被推开了,带来一丝丝寒意,瑞王身着暗紫色长袍,头戴玉冠被身后众人簇拥,缓缓踏入房间之中。
“你终于来了。”璟尧看着瑞王意气风发的英俊面容,不知他为谋逆之事策划了多久,而他竟未意识到事态的异常,而将一切过错推在了母后身上。
璟尧想起母后苍老的面容,眼中隐约有些伤痛,母后先是被挚爱利用了,后又被抚养了多年的儿子猜忌,怕是异常悲痛。
瑞王看着璟尧镇静的神情,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好似在等待着他一般,心中略略有些不安。
亦或是皇上见无力抵抗,而故此来拖延时间,瑞王压下心底的情绪,清了清嗓子义愤填膺的说,“皇上治理朝政多年,贪官污吏横行朝堂之中一片乌烟瘴气,百姓因赋税而劳累致死,今本王替天下百姓请求皇上让位于贤者。”
瑞王微微低下身体,倘若他谋逆夺得皇上,饶是他的后人在贤德治理国家有道,也会留下污点被后世之人议论。
璟尧冷冷哼了一声,瑞王既想谋篡皇位又期望后世人传颂他的功绩真是费苦心思啊。“贪污乃朝堂太多官员的本性,难道瑞王亦有可能避免。”
贤良之才少之甚少,先皇在世一生昏庸宠信女干臣,璟尧当年继任皇位时,朝中风气更不堪言。璟尧努力多年才有了一丝改变,他不相信瑞王谋反只为了天下的百姓,那不过是他冠冕堂皇的一幅说辞罢了。
瑞王避开璟尧话语中的锋芒,他谋得皇位即可还在意那些贪官做什么,倘若他们不贪一分钱才,或许也不肯为他办事。
“皇上是想让臣亲自取下您的皇冠,还是您主动写诏书昭告天下。”瑞王走近璟尧,话语中隐隐有一丝威胁之意。
“朕还有其他选择吗。”璟尧叹了口气,当年父皇离世时,心中一直惦念着被贬偏远的瑞王,他甚至有些悔恨当年的冲动,可惜怨恨已经留在了瑞王心底。
璟尧坚信他与裕凛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他不是父皇,也不会那般的冰冷无情。
“倘若我让位于你,你会放过我的人吗?”璟尧看着瑞王冰冷的双眸,心底亦有了答案,瑞王为了抹去他的存在恐怕会血洗皇宫,而他亦不会让这等残暴的人女干计得逞。
“当然了,皇上请放心。”瑞王隐去身上散发的寒意,他又怎会留着那些人威胁他历尽艰辛才得来的皇位。他不会放过任何与璟尧有牵连的人,包括那个稚嫩的小皇子,虽然现在孩子尚小年幼无知,但长大后心怀仇恨更加可怕。
“朕没想到父皇多年来竟也没有看到你内心中抑制的残暴。”璟尧单手敲击桌面,倘若当年父皇没有将瑞王贬去边疆,不知瑞王将会是何等的猖狂,而父皇面对着同母胞弟怕也是不能下狠手。
一群带刀侍卫冲进房间中将瑞王的人团团围住了,瑞王看着远处的众多侍卫,眼中有一丝愕然,他猛的向后退了两步,“不可能的,你将军队都派去了西南镇压土匪,皇城之中怎还有军队。”
他为此事筹划了多年,趁皇城兵弱时重重一击,绝不可能失败。瑞王的神情有些绝望,倘若他兵败恐怕此生再无东山再起之力了。
不,他不甘心,他与先皇同为皇子,而他又差在了那里,先皇一出生便被众星拱月一般,而却无人在意他的存在,甚至在他被贬去边疆时,他看到母后的面上没有一丝悲伤,而溢满了无尽的愤怒。可是他一直勤恳用功念书想超越皇兄,而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何上苍待他如此不公。
“你将裕王府的亲兵调过来了。”瑞王看着一侧侍卫肩边的标志时缓缓明白了,他以为皇上与裕凛闹翻便掉以轻心了,没想到他们仅仅是为了刻意欺骗他。
瑞王仰头大笑,“裕凛真是傻,竟为了你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而你却将他视为草芥一般,我还曾以为你们会与我和皇兄有所不同。”
身在皇家之中,血缘的亲情又何曾抵得过宫廷冰冷的斗争。纵然瑞王怨恨先皇待他的绝情,但儿时间的温馨仍历历在目,可惜那些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无法回去了。
“朕不是你那般薄情寡义目中无情。”璟尧握紧拳头重重的说,事态如此他为了朝堂的安危不得不将皇兄置于险境之中,
“我的人已经将裕王府包围了,你还想怎样去救裕凛,现在再派人赶去也只能看到裕凛的尸骨了。”瑞王看着璟尧眼中的伤痛,心中有一丝快意,就算他得不到一切,他也会让璟尧的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一旦想起今日便会疼痛万分。
“来人,将逆贼瑞王带走。”璟尧用力握住桌角,手上的青筋隐隐绷起,如今他只能期望西南的救兵早已赶到王府救下了裕凛,否则他今后会在悔恨之中度过余生。
“慢着。”瑞王怒喝一声,“皇上,难道您不担心他的安慰吗?”
璟尧猛然睁大了双眼,看着熙阳身着薄衣被侍卫押着手臂一步步走上大殿。
“你放开他。”璟尧看见熙阳惨白的面容,心弦仿佛被碰断了一般,他奋力冲向了瑞王。
璟尧派跟随在身边多年的亲兵保护熙阳,但没想到百密而有一疏,还是被瑞王钻了空子。璟尧只恨他没有保护好熙阳,让熙阳亲眼看到宫中的血腥争斗,身心受伤。
瑞王身边的人冲上前去拦住了璟尧,他看着璟尧面上的痛苦,冷冷的笑了,“如果皇上不想张贵君有事,就退得远一些。”
璟尧用力放下手,一步步的向后退着,他的双目紧紧盯着熙阳的身影,生怕他胸前的匕首会刺伤他。
“让你的人放下刀。”璟尧怒视着瑞王,熙阳近来忧思多虑身体本就虚弱,又那里经受得住此等惊吓。
“请皇上答应让位于臣。”瑞王派人将笔纸端到璟尧面前,他没想到璟尧对一个男子竟这般痴情,甚至不亚于当年的先皇。
“倘若朕退位后,你会放过熙阳吗?”璟尧用力握住毛笔,内心中异常挣扎,倘若他放弃了一切,而瑞王同样不会放过熙阳,那时他只怕是没有能力在保护身边的人了。可是现在他同样没有任何办法,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离世。
自古帝王多情而红颜薄命,璟尧宁愿放下皇位和熙阳一起远离京城,但瑞王生性凶残,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熙阳抬起头想尽力说出不要,他不过是一介草民,不值得璟尧为他牺牲皇位,然他看着璟尧伤痛的双眼却说不出任何。璟尧深爱他又怎能弃他于不顾,熙阳此刻只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无法帮到璟尧却反成为他的累赘。
“会。”瑞王看向璟尧笔尖淌下的墨汁,张口应了下来。
璟尧看着熙阳的面容,缓缓落下笔,不知倘若当年父皇面对着如此的境况会如何抉择,或许甘愿为了江山而放弃心爱的人,但他真的做不到,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熙阳一世安康。
明黄的衣袖边沾染了一些墨迹,璟尧将圣旨卷起握在了手中,“你先放熙阳离开。”
进宫本就是他执意逼迫熙阳,而熙阳踏入宫中多年却未享受到一丝安康的生活。倘若早知今日,璟尧宁愿当年就放熙阳离开斩断心中的杂念。
“好。”瑞王点点头,只要他拿到圣旨就足够了,一个病怏怏的人也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忘了我,以后好好生活。”璟尧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熙阳的手背,熙阳离开皇宫也好,他那般生性淡薄的人就不应该被拘束在皇城中,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熙阳尽力的摇摇头,璟尧已经刻入了他的生命之中,他又怎能遗忘。在侍卫放下匕首的那一刻,熙阳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撞了上去,尖刀刺入胸肺之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淡白色的衣衫。
瑞王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还未回过神情,身后的侍卫便将他团团围住了,他悲凉的长叹一声,谋划了十余年却功亏一篑。
“熙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璟尧走上前将熙阳拥在怀中,他用手按住熙阳胸前的伤口,然鲜血却从他的指尖缓缓淌出。
“皇上,不要悲伤,我已经避开了要害,不会有事的。”熙阳看着璟尧眼中的悲痛似曾相识,心中有一丝痛楚,他缓缓抬手抚上了璟尧的面容,感觉有一丝湿润。他曾发誓再也不让璟尧伤痛一分,然他还是食言了。
璟尧抱着怀中渐渐冷去的身体,眼中溢满了绝望,“熙阳别睡,太医很快就来了。”
“你想想小谦,他还那么小,你舍得让他年幼便失去了父亲吗?”他也不能接受熙阳的离开,或许当时父皇也如他这般悲痛吧,但已经失去了,无论这样悔悟都无法挽回了。
“对不起,当年我不该让你进宫的。”璟尧紧紧握住熙阳的手,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倘若熙阳不踏入宫中,或许会实现他的理想意气风发的站在朝堂之上,纵然熙阳不能日日陪在他身边,但至少他可以远远看着熙阳安然无恙的生活。
是他太自私了,奢望得到不属于他的东西,却中面对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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