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对不起。”辰海眼中有些歉意,他曾经承诺过沈煜不在回到朝堂之中,可是他现在身为臣子,不得不为君上着想。
“没事,你考虑留在朝堂也有你的缘故,但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沈煜摇摇头,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他了,他会更多的体贴身边的人。
辰海笑了笑,紧紧握住沈煜的手。沈煜如此待他,他亦不会辜负沈煜一分。
“辰海,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假装失忆吗?”沈煜缓缓开口问道,似乎父亲早就知道了此事,而只有他一人被蒙在谷中。
辰海的面色有些发白,他微微低下头避开沈煜的双眼,“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事。”辰海甚至都忘记他失忆的事情了,他以为随着逆贼被抓,过去的一切忧虑都消散了。
“为什么要欺骗我?”沈煜放下了辰海的手,面容有些微冷,他不知辰海为什么这样做,可笑的是他真的当做辰海失忆了,一直在给辰海编织他们美好的过去,期待着辰海一点点的对他动情。
辰海从未想过他的骗局会被沈煜发现,他更不知怎样解释这件事情。
“难道你看着我刻意靠近你,讲述过去那些不真实的事情感觉很好玩吗?”沈煜眼中有些微微的怒意,倘若他早知道辰海没有失忆,他绝不会做出那般幼稚刻意讨好的举动。
“不是的,”辰海尽力摇头,他从来没有发现沈煜那般的在意他,他甚至宁愿自己永远失忆下去,“我假装失忆仅仅是为了引人耳目。”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亦或是你本就不相信我。”沈煜大声道,他没想到辰海竟会欺骗了他那么久,倘若不是他今日问出,或许辰海还会隐瞒下去。
辰海张了张口,过去的事情太过复杂,他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况且还涉及了他那日受伤的事情,他不想再提及了。
沈煜看着辰海的沉默,心中有一丝痛楚,转身缓缓离开了。他不是无法原谅辰海,但他一时真的面对不了辰海的欺骗。
辰海看着沈煜渐远的背影,宛若心上划开一道伤痕一般,他奋力走上前拥住了沈煜,“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而为。”他害怕沈煜会离开,他付出了太多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身边的人,倘若沈煜因此而离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挽回沈煜的心了。
辰海曾看过太多次沈煜离开的背影,然每次他都异常心痛,甚至许久才能振作起来重新面对沈煜。或许沈煜看着他面上俊朗的笑容时,却不曾知道他内心中是怎样的挣扎与伤痛。
沈煜推开了辰海的手臂,他看着辰海眼中的伤意,根本无法忍心责怪他,但他一时间很难谅解辰海。
“沈煜,你能原谅我吗。”辰海拉住沈煜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倘若他当初想到了今日的后果,一定会将此事慢慢透露给沈煜,但他不曾知道结果竟如此严重。
“我想回房间静静。”沈煜感觉此刻的心有些杂乱,他现在根本无法给辰海一个确切的回复,但他已经嫁给辰海做了张夫人就绝不可能离开了。
“沈煜,我求你别离开,”辰海眼中有些绝望,倘若沈煜走出去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我知道我不该欺骗你,但倘若我没有假装失忆,你会日日陪在我身边吗?”纵然沈煜已经答应他不在想陈炳的事情了,可沈煜与陈炳相识多年,为了他的事费尽心思,又怎可能全然忘记一心一意的面对他。
“当时我看着你满是担忧与痛惜的神色,我恨不得自己能早些受伤,倘若那样你的心就能早一点放在我身上了。”辰海在受伤前从未被沈煜关注过,他只能日日望着沈煜的背影,然看着沈煜关爱的神色,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性命即使只剩下了一天也值得。
沈煜从未知道辰海心中竟是这般奢望他的关照,而他不曾注意到身边的人,将心思劝用在了陈炳身上,待他悔悟时辰海的心也被伤透了,可饶是如此辰海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他。
沈煜心中有一丝丝绞痛,他缓缓抬起手搭在了辰海肩上,倘若他刚才离开,只怕是再一次伤了辰海的心了。
“你真傻。”沈煜轻轻的说,他不学无术性子散漫,辰海又爱上了他哪一点,如此甘愿为了他付出一切。
“沈煜,留下好吗,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在欺骗你了。”辰海看着沈煜绝美的面容,心渐渐落了下去,他是傻啊,本来他已经将沈煜留在了身边,然因为他的错举却再一次将沈煜推远了。
沈煜点点头,就算辰海没有失忆又怎样,他们还是会如以往一般在一起生活,相伴在彼此身边,他何必在意那些细小的事情,况且辰海深爱他,也不会故意欺骗他。
“沈煜,我。”辰海似感觉有些不真实,他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煜打断了。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相信你。”沈煜握了握辰海有些微冷的手说,刚才他的神情怕是将辰海吓坏了,然他真的没有想过与辰海分开。
辰海看着沈煜的双眼,手中紧握着衣袖边,好似他松开沈煜便会立刻从他面前消失一般,“你真的不在意我欺骗你失忆的事情。”
“刚才是我太执着了,只责怪你竟然欺骗了我,而忘记了你也是因为心中所爱而致。”沈煜凑上前吻上了辰海的侧脸,“抱歉,我让你等了太多年。”
辰海感觉面上一片柔意,微微摇了摇头,“只要能等到你,无论多久我都甘愿。”
沈煜拥住辰海的身体,心中的愧疚更浓了几分,他唯有安心陪在辰海身边,才能回报辰海待他不离不弃的爱意。
“辰海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什么,我自答应嫁与你的那一天,就决意与你在一起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沈煜的承诺有些迟了,但幸好他还记得说出。
“可是你当初答应我不是为了。”辰海咽下了口中的话,他还以为沈煜待他办成事后就会随陈炳一起离开。而仅是如此他也甘愿为了沈煜付出。
“我是考虑过陈炳,但嫁人毕竟是一生的事情,我总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吧。”沈煜微微笑了笑,倘若当时换做其他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答应。或许多年来辰海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而他早就动心了,不过是一时没有注意到罢了,却苦了为他付出的辰海。
辰海呆呆的看着沈煜,原来沈煜早就对他动情了,可惜他还以为沈煜心中尽是陈炳的身影,而待他不过是怜悯罢了。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吗?”沈煜拍了拍辰海的手,倘若早知道辰海心中的担忧,他绝不会拖到现在才表明心意。
沈煜看到辰海面上隐约的笑容,放下手转身离开了。
“你去哪里。”辰海抬手握住沈煜的衣袖,眼中有些紧张。
“快到正午了,你不用吃饭吗。”沈煜笑道。
辰海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 121 章
第119章
牢房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铁链相碰撞的声音。狭小的天窗被茅草堵住了,远处的走廊一片黑暗,甚至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
残破的桌上燃着一盏微弱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只残余了薄薄一层蜡。瑞王挺直身体坐靠在墙边,英俊的面容上沾染了血污和灰尘,两鬓间隐隐有一丝苍白。淡蓝的衣衫被血迹浸透,豁口处露着道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铁链紧紧系在他的手脚上。地面收拾的异常干净,甚至没有一叶杂草,寒意顺着土地渐渐侵入瑞王的身体,尽是他已经无法忍耐身上的伤痛,但尊贵的仪容仍没有一丝失态。
瑞王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牢房外璟尧苍白的面色,心爱的人此刻性命垂危,他恐怕是异常心痛。但璟尧比当年的先皇振作了许多,还借机拔出了他留在朝堂之中的毒牙。
“为什么不杀了我。”瑞王平静的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那一刻他输了,他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倘若我杀了我的亲王叔,父皇亦不会原谅我。”璟尧虽不会杀了瑞王,但他却是将瑞王关在牢狱中度过一生,这样漫长的刑罚怕是比死还要痛苦。
瑞王冷冷的哼了一声,亲情在冰冷的宫中又算得了什么,手中亲兄弟怕是比寻常百姓间的路人还要不如,甚至会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捅上你一刀。
璟尧看着瑞王冷漠的神情,心中有些哀伤,倘若父皇看到了那夜的事情恐怕会异常伤痛,“我记得父皇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他握住我的手万千叮嘱,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饶过您的性命。”
“父皇还曾说过。”璟尧看着瑞王的面容隐约有些动容,停住了口中的话。
“他说了什么。”瑞王猛然站起来,用力握住冰冷的铁栏,面容隐约有些狰狞。
“父皇说他愧对与您,倘若当初他能放下所谓的颜面,或许就不会与您心生间隙。”璟尧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但他希望瑞王能明白父皇的心意。
瑞王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倘若当时不是他刻意要与皇兄争夺,皇兄也不会那般为难。他还曾怨恨皇兄待他的绝情,而这一切又岂是皇兄所愿。
“父皇临走之前一直在等您,可是他最终也没有等到您的身影,带着遗憾离开了。”璟尧忆起父皇临终前枯瘦的面容,父皇一生经历了爱人的离开,胞弟的背叛,心中又是怎样的苦楚。
瑞王的喉咙中发出一阵悲痛的声音,他闭上双眼忆起了儿时的事情,皇兄年长他许多,对他甚为疼爱处处让着他,而他竟然因此而心生妒意。
瑞王的手掌用力击在地上,皇兄真的不该待他那般仁慈,倘若皇兄绝情一些,他心中还好受点。或许瑞王在听闻先皇病重的那一刻,就已经悔悟了,但他做了太多的错事再也无法回头,甚至无脸去见皇兄,他尽力欺骗自己相信皇兄的厉狠,迫使他一直走下去。
瑞王缓缓起身看着璟尧,“凛儿还好吗?”他小时候亲手抱过裕凛的,甚至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脸,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唤自己皇叔。可是那夜他竟派了众多兵力攻打王府,不知裕凛孤身能否应对。
瑞王想起裕凛儿时稚嫩的面容,心中悔恨万千,可惜错已经铸成,无法在悔改了。
“大哥没有受伤。”璟尧想到站在裕凛身边的何睿微微蹙了蹙眉头,不过皇兄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也好,只要皇兄过得开心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也不想勉强皇兄。
“这就好。”瑞王缓缓放下了心,否则他欠下皇兄的就更多了。
“皇上,凛儿真的为您付出了很多,我不希望你们走上我们的道路。”瑞王诚恳的看着璟尧,否则待失去以后,就算想偿还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只能在愧疚之中渡过余生。
“我不是你。”璟尧冷冷的说,他与裕凛之间自幼亲密,绝不会因一点误会而反目成仇。
瑞王淡淡的笑了笑,璟尧的性子和那个人很像,也绝不会如他这般凶残善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先前的事情不是太后的过错,一切皆因我派人调拨而致,太后为皇上付出了良多,我不希望皇上一直怨恨她。”倘若当年先皇病逝没有太后竭尽全力维持朝政,瑞王也不会等待现在才策划谋逆。
璟尧被人引诱误入歧路,后来才明白母后的用心,只可惜已经将母后的心伤透了。“你爱过母后吗?”璟尧看着瑞王双眼中的痛楚,当年母后爱得轰轰烈烈,甚至不惜放弃一切地位跟随在瑞王身边,最后却换来了悲凉的结局。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曾爱过任何女子,对你母后的好也不过是利用她罢了。”瑞王心中的愧疚渐深,可惜他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用情至深。他愧对的人太多了,今生恐怕是偿还不完,也只能期待余生了。
璟尧转身而去,倘若母后听到瑞王的这番话,不知将会是怎样的绝望。
瑞王看着璟尧离开的背影,俯身坐在了地上,牢房中再次恢复了黑暗与寂静,不知下次明亮燃起时将是多少年之后。
璟尧走出牢房后看见站在远处的母后,依旧是一身素衣,未涂任何脂粉,白皙的面上隐约有些倦容。
“母后不去看看瑞王吗?”璟尧走向母后,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或许母后仍旧没有放下,但他早就不在意了,他亦不希望母后带着遗憾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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