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阳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倘若这话传入太后的耳中,太后岂不会将他视为眼中钉。
“皇上,是何时喜欢上我的。”熙阳抚着璟尧额边的碎发,他是朝中二品大员之子,自幼聪慧被先皇选为伴读,后来他母亲离世,便回家中守孝未曾在进过皇宫。熙阳一直将璟尧视为自己的君主,可曾想过璟尧竟对他动了心思。而等他发现时已经避之不及了。
“我记得熙阳小时候特别可爱,动不动就爱哭鼻子,那时你看见风筝挂到树上去了,竟然眼圈都红了。”璟尧想起熙阳小时候的模样,心中就一阵好笑,只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时的熙阳已经回不来了。而他为了得到熙阳做了很多错事,也让熙阳变得愈来愈沉默了,甚至不爱言笑。
“我爱哭还算是可爱。”熙阳惩罚似的推了璟尧一下,他没想到皇上竟然记得这般清楚,而他早已忘记了他幼年的模样。
怎么能不算呢,璟尧握住熙阳的手抚在他的腹部上,不知他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像儿时的熙阳一般,璟尧想象着小小的熙阳噘着嘴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皇上想什么呢,我小时候的糗事不会这么好笑吧。”熙阳嗔怒的瞪了璟尧一眼,从那时到现在也有十余年了,熙阳没想到皇上竟然喜欢他了这么多年。倘若他早一点得知,心中能想开也不会冷了皇上三年之久。
“熙阳,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像你小时候那般抄了一整本的书,却发现拿倒了。”璟尧的双肩略有些颤抖,他生怕熙阳生气不敢笑出声。那次熙阳是抄的最快的,拿给师傅去看时,师傅的胡子都气歪了。
“皇上。”熙阳咬紧牙齿唤了一声,倘若皇上将他的糗事讲给宝宝听,宝宝岂不会笑话他。
“好了,熙阳别气了。”璟尧起身讨好的晃了晃熙阳的衣袖。熙阳年幼的很多事他都记在了心中,曾经他看着熙阳的背影,孤独的留在御书房时便会一点点的回忆起。
“晚上我早一点回去陪着熙阳好吗?”璟尧见熙阳不说话伸手拦着他的腰肢。
“皇上,您今天都陪着我一天了。”熙阳心中有些无奈,回去还陪着他,那皇上还有时间处理奏折吗,他可不想被别人说自己误君。
“熙阳不喜欢我陪伴在你身边吗?”璟尧不经意间凑近了熙阳的面容,有时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平常百姓,可以无所顾忌全心全意的爱着心爱的人,可惜他身为君主必须顾全大局,以国事为重。
熙阳转身看着璟尧突然放大的俊脸,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抬头看着璟尧眼中的执着,点了点头,“皇上,在御书房熙阳不是一直都在您身边吗。熙阳只要能看着您的身影就足够了,并不希望您为了熙阳付出什么。”
他不是后宫中的女人,一天没有皇上的陪伴就会伤心妒忌,而他能理解皇上的辛劳,甚至希望能为皇上做些什么,但他不过是一个侍君在后宫中什么都做不了,每天唯一的事情,便是让皇上看到自己,但这样也足以了。
璟尧看向自己的腹部,或许有了熙阳的血脉,他心中的愧疚才淡了一些,否则他无论怎样付出,都无法抹去他曾经对张家的伤害。
马车缓缓停下了,熙阳撩开帘子扶着璟尧下车,他刚刚迈下马车没有走两步,便遇上了太后。
“皇上与张侍君刚刚是出宫去了哪里。”太后被身侧的侍女搀扶着走近皇上,她冷冰冰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熙阳。
“母后,儿臣与熙阳许久未出宫,恰逢今天天气晴朗便出宫走了走。”璟尧站在熙阳身前恭敬的说,他微微蹙眉,他出宫的事情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道,母后是怎么得知的,莫不是母后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皇上出宫怎能不带侍卫,莫不是不顾及龙体安危了。”太后看着璟尧皱眉,心中更是有一团怒火,她怒视着熙阳,“张侍君大胆,竟然挑唆皇上出宫游玩,倘若皇上龙体有恙,你又能担当得起吗?”
“是熙阳一时糊涂,求太后责罚。”熙阳双膝跪地,他早已摸透了太后的性子,他越是狡辩,太后便越愤怒,只有他顺着说,太后责罚过了,便就作罢。
“母后出宫本是儿臣提议,您怎能责怪熙阳。”璟尧迎面太后的怒气,随着母后对熙阳的苛刻随意处罚,他心中愈来愈失望,甚至怀疑他印象中慈母的形象仅仅是个假象。
熙阳用力扯了一些璟尧的衣袖,他小声说道,“皇上,您是怕太后火气不够大,还想火上浇油。”
“皇儿难道说张侍君没有错,是母后错怪了他。”太后用力握紧手帕,猩红的指甲狠狠的绞着雪白的帕子。
“儿臣不敢。”璟尧低下头,只要有他在母后就不敢对熙阳怎样,但他怕母后会偷偷传唤熙阳。
“张侍君,哀家看皇上喜欢你,便让你好生服侍皇上,而你竟然迷惑君心。”太后将怒气全撒在了熙阳身上,但碍于身侧的皇上,她也不敢怎样。
熙阳低下头,太后莫不是想说他日日侍寝有所不妥,想让皇上去刘淑那里几天吧。可是太后又不是不了解皇上的心性,他根本就不会触碰女子。
“张侍君不说话,是不服哀家的管教吗?”太后加重了声音,她尽力抑制住自己让身侧的宫女掌嘴的冲动,皇上给她一份面子,那她也会饶熙阳一分。
“不是,太后教训的是。”熙阳低沉的说,不知太后的怒气何时才会消,但皇上或许忍不了那么久。
“母后,儿臣此次出宫也是为了祭拜已故的张大人。”璟尧的眼神有些冷淡。或许他回去是该清一清自己的人了。
太后的神情猛的一滞,她勉强缓了缓神色,“皇上回来这么晚还没有用晚膳吧,一会让御厨的手脚快些,免得皇上饿坏了。”
璟尧待太后转身后,伸手扶起了熙阳,熙阳看着太后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诧异,为什么皇上提了父亲的名字后,太后的神色会变化那么大,难道太后与父亲之间有什么事情。这些疑问熙阳只能在心中想想,他根本不敢问皇上。
“走吧,别愣着站着了,难道熙阳不饿吗?”璟尧看着熙阳痴痴的神情,伸手刮了刮他秀气的鼻尖。
“皇上一天都没有吃到甜腻的糕点恐怕饿坏了吧。”熙阳装作好似没有刚才的事情一般,微微笑了笑故意将那两个字眼咬的很重。“要不一会皇上吃两块糕点垫一垫。”
“熙阳是在报复我吗?”璟尧伸手握住了熙阳的手腕,“明天不要去母后宫中请安了,倘若母后差人唤你去慈宁宫,你留下小桃,在你离开之后尽快赶到御书房。”只要有他在母后就不敢为难熙阳,他也只能如此了,但母后的怒气恐怕会愈来愈大。
熙阳想挣脱开璟尧的手,但看着他一直看向自己的视线,勉强点了点头。熙阳担心皇上在提及此事,他快速走到了御书房中。
熙阳拿起一块糕点,待皇上走近后伸手喂向皇上嘴边,“我去唤御厨备饭,您吃些糕点垫垫,一会有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璟尧咽下口中的糕点,看着熙阳的背影。面对着时时想处罚熙阳的母后,他又该如何保护身边的人,他能做到百密而无一疏吗。
第 42 章
第40章
微风轻拂,映入屋内的光影斑驳,熙阳靠在床栏边上,手微微滑下,落在了明晃晃的光斑下,他眯起眼睛假装睡熟了。
待小桃离开后,熙阳起身推开了房门,虽然现在去慈宁宫时辰尚早,但无论怎样他都要跪上一阵待太后气消了后才能进去。他能早些赶到午膳前去御书房,也免得皇上为他担忧。
熙阳走到慈宁宫门前,选择了一块在阳光照耀下温暖的地方便停住了,静静的等待,谁料想他刚刚站定,宫人便唤他进去。
熙阳眼中有些疑惑,难道太后并未生气,但他昨日明明见太后怒不可言的模样,或许是太后急切想责罚他。
太后侧身倚在床上,头饰的翡翠玉坠子落在半空中,随着烈日的光照异常耀眼。暗紫色领口的扣子尚未系紧,隐隐露出玉脂般的肌肤。淡紫色的纱衣垂落在地上,纹绣着繁复的花纹,映衬太后雍容华贵的气质。
两个小宫女站在太后身后轻轻为她捏着酥肩,桌上燃起香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虽不甚浓烈,但正好与茶香相配。
熙阳迈进房间后走了几步,撩开衣摆双膝跪在地上,“臣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睁开美目看了看面前的熙阳,伸手推了推身后的宫女。小宫女点头转身从后面取了一个厚垫子放在熙阳面前。
“地上冷,张侍君跪久了免得膝盖痛,起来跪在垫子上吧。”太后拿过桌边的茶杯,掀起茶盖抿了两口茶。
“谢太后娘娘。”熙阳低头细细端详一旁的垫子,颇有些厚度,纹绣着花样与普通垫子并无两样,但他仍有些不放心,太后心中有怒火,怎会不罚反赏呢。
“张侍君是怕哀家害你吗?”太后见熙阳迟迟不肯动身,蹙了蹙眉,修长的指甲重重的划在桌边,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熙阳摇头,连忙起身跪在垫子上,一阵刺痛从膝间传来,他用力握紧拳头,咬住下唇,勉强抑制喉咙中的痛哼声。
许久熙阳适应了针刺般的剧痛后,缓缓张开了手掌,掌心处已有斑斑的猩红。原来太后是将惩罚藏在了暗处,可是他昨日随皇上一起出宫就算有不对,也不能用惩罚犯事宫女的刑罚来处罚他,他就算地位再低也是皇上的侍君,太后又将他当做是什么了。
熙阳心中有一丝微微的怒意,他尽量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倘若他因此事与太后闹翻了,最后为难的还是皇上。他能忍一步便是一步吧。
“张侍君,昨日哀家教训你的事情,你可有不满。”太后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熙阳,双唇略有些血痕,面色微微发白,严厉的声音缓了几分。
“臣未有半分不满,您教训臣也是因为臣有过错,您希望臣在后宫中能严于律己,不仅仅是听从皇上的话语,更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劝导皇上一心为朝政,臣一定谨遵您的教诲。”熙阳低头趁机用手撑住地面,将膝盖抬起一些。
“张侍君心中真是这样想的。”太后拨弄着面前的茶杯盖,有一丝幽幽的茶香传出。最近张熙阳的嘴越来越甜,也越发讨她的欢喜了,但无论如何只要皇上宠爱张熙阳,她就绝不可能会接受他。
“您是皇上的生母,也是臣的长辈,臣自然要听从您。”熙阳的额头上有一丝密汗……他仍转作若无所事的说,倘若太后发现他的异样,估计又要责备他身体虚弱了。
“好了,张侍君起来吧。”太后看见垫子上白色的莲花瓣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绯红,摆了摆手,倘若她责罚过了,皇上也心有怨言。
“谢太后娘娘。”熙阳用力撑住地面猛的站起身体,不料膝盖一时难以承受身体的重量,他微微摇晃了一些,一旁的宫女扶住了他。
“张侍君,你入宫三年心中可还对皇上怀有恨意。”太后侧身看着面前的香炉不愿再看熙阳一眼,她以为皇上娶男子入后宫,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等面对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容厌了,也就不会再动什么心思了,谁想到熙阳竟然开窍了,如此一来皇上更不会放弃了,还有可能更加宠爱熙阳。
熙阳心中暗叹了一声,太后怕是对他日日侍君感到不满了,可是太后明知皇上不喜女子,倘若不来他房间中就在御书房过夜,而皇上白天为国事操劳到了晚上却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这样岂不过分。
“皇上命臣入宫是张家的荣幸,臣岂会怀有恨意。”熙阳不敢太过表明自己的心意,粗略的说了一些应承话。
“张侍君能这样想最好,哀家希望你能好好侍奉皇上,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太后的声音略有些疏懒,她放下支撑的手臂,直接靠在了床边。
熙阳看着太后与皇上甚为相似的面容,太后又可曾知道皇上的心意,倘若她了解皇上就断然不会一直为难熙阳。
熙阳有些摸不透太后的意思,就站在一旁略略点头。
“哀家该午睡了,张侍君也下去吧,免得让皇上在御书房等急了。”太后缓缓闭上了双眼,面上竟有些许的苍老,她不知熙阳有哪些过人之处,令皇上如此喜爱,是容貌还是才华,都不是。而是父子天性,皇上与先皇一般,放着娇柔美艳的女子不去喜爱,偏偏爱上了一个不知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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