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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葫芦看着这三个人，小跑着过来了。小葫芦的阿么在堂屋门口叮嘱了一句，“甭去河边耍啊。”

“晓得了。”小葫芦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还没跑到三人跟前，小葫芦就看见贝贝和四壮手里拿着扣着布条的小棍。“贝贝哥，你拿棍子干啥啊？”大葫芦这时候才注意到棍子。

四壮把手里的鞭子挥了挥，布条在空中荡着，“这是小鞭子，给你看看俺的陀螺，可好玩了。”说着就把陀螺拿出来给大小葫芦看。大葫芦摸了摸，撇了撇嘴，“不就是个木疙瘩嘛，有啥好玩的？”

“好玩咧。”贝贝插了一句。“俺们去找块平地，俺玩给你们看。”

四个孩子在庄子上转了转，找了块稍微平的地方。庄子上没铺石板，都是土路。像李小清家院子里铺石板的都很少，庄子上就那么两三家。

看着陀螺在地上一个劲地转，大葫芦、小葫芦睁大了眼。因为和大葫芦、小葫芦玩的好，贝贝和四壮对他们就大方。教会了他们，四个人就轮流着玩。可是对着别的孩子，四壮和贝贝就没那么大方了。

也有别的孩子在这边玩，看贝贝他们玩着新奇的东西，都扎堆围着看。看了一会，就有孩子说，“四壮，你给俺也玩玩那个呗。”四壮还没回答，小葫芦下巴一扬，骄傲地像小公鸡一样，“不给，就两个，俺们还没玩够呢。”

问话的小孩子瘪了瘪嘴，不说话站在那看着他们玩。忽然想到阿爷早上给他在兜里揣了把花生，他把花生掏了出来，“你们给俺玩玩，俺给你们花生吃。”

贝贝看了那孩子手里的花生，说道“中，就给你玩一会儿。”

“哎。”孩子笑着答应了，把花生放到贝贝手里，接过贝贝手里的小鞭子。

大葫芦、小葫芦和四壮立马就围上了贝贝。贝贝给每个人手里放了几颗花生，四个人笑眯眯扒了花生吃。

那孩子玩了一会儿，贝贝就把陀螺要回来了。

可能昨天晚上用脑过度了，张宝睡到太阳老高了才醒。洗漱完了，张宝直接去了李小清家。进屋里，摸了个馒头夹了些咸菜，张宝在院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你呀，就不能学学做饭，早饭还得跑回娘家吃。”李小清最是看不得张宝这样子的。自从和大壮成了亲，李小清就老在张宝耳边唠叨，让张宝学洗衣弄饭。

“俺不学，等小明进门了，俺家就有人弄饭了。”二壮听了这话，手里的活停了一下，原来嫂么么一直打着他的哥儿的主意。

“哟，你打着这注意呐。”李小清撇了张宝一眼。“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张宝厚着脸皮笑了笑。反正，他就是不学洗衣做饭这些事。

等张宝吃完了馒头，就和李小清商量了关于加鸡柳和炸肉串的事情。他仔仔细细地分析给李小清听，李小清觉得能成，这事就商量好了。说到玩偶，李小清来劲了，问了张宝是咋做的，立马回屋找了些布来就要做。张宝给李小清画了只小狗，李小清剪了布，用了好几块碎布头，小狗两只耳朵的颜色还不一样。

小狗缝好了，李小清在狗屁股下面留了道缝。家里面没有没有现成的棉花，张宝就撺掇李小清把家里用时间最长的棉被拆了。李小清犹豫了一会儿，张宝又说，“阿么，咱这挣钱了就买新棉花。新棉花做的被子不比旧棉花的暖和吗？俺回家也把大壮家盖了不知多少年的被子也拆了，反正俺陪嫁的被子是够盖了。”

李小清听了张宝的话，咬咬牙，回屋里找出自己陪嫁过来的棉被拆了。把棉花弄出来，找了个大簸箕晒在院子里。张宝还去给棉花揉了揉，希望棉花能蓬些。

五壮咿咿呀呀地坐在三壮怀里看着张宝来回走动。

李小清饭做好了，让二壮去喊贝贝、大壮他们回来吃饭。

二壮找到贝贝和四壮的时候，一群孩子玩得正高兴。小葫芦边抽着陀螺，嘴里面还“啪啪”地发出声音。

“贝贝，四壮，吃饭了。”二壮高喊了一声。

贝贝和四壮收了陀螺要回去，一群孩子还舍不得，“你们下午还来吗？”

“还来。”四壮应了一句，拿了陀螺就走了。大葫芦和小葫芦也跟着走了。

“贝贝哥，你们下午玩的时候再来叫俺们啊。”分开的时候，小葫芦说了句。

“哎。”贝贝应了。

二壮在庄子上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他哥，他就回去了。他到家的时候，大壮已经拿了碗坐在桌子旁。早上，大壮拿了柴刀去砍了些柴。砍完了，直接把柴背到了李小清家。

“二壮，快点，吃饭了。”张宝招呼了二壮一声。

吃玩饭，李小清把棉花塞进了小狗身体里，小狗被撑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爱。每个人都拿着看了看，觉得这小狗玩偶很是可爱。

贝贝和四壮这个时候还没走呢，看了看这小狗，出去玩的时候就要抱走。张宝给拦了下来，要是让这两小子拿出去了，他保证，要不了一下午，这小狗玩偶就得变色。“这个哥哥还有用，你们玩陀螺去。哎，哥给你们陀螺画了画，保管比现在的好看。”

说到陀螺，贝贝和四壮就不闹腾了，高高兴兴地把陀螺拿了过来。贝贝还小跑进屋帮张宝把颜料也拿了出来。

张宝在贝贝的陀螺圆面上画了个猴子，张宝记得有的地方把打陀螺就叫打猴子。把陀螺剩下的地方全图了黄色。贝贝喜滋滋地看着变了样的陀螺。看了贝贝变漂亮的陀螺，四壮着急地把自己的陀螺摆到张宝跟前。张宝给四壮的陀螺面上画了只老虎，其余的地方也图了黄色。看着威风的大老虎头，四壮高兴极了。

“看俺的老虎比你的猴子威风。”四壮对着贝贝炫耀。贝贝看了看自己的猴子，又看了看四壮的老虎，心里不高兴了，缠着张宝也要画个威风的老虎。

张宝可不依他，就哄到“你看猴子多机灵，陀螺转的快呢。”贝贝还是觉得猴子不如老虎，还要歪缠张宝，李小清开口了，“俺看猴子就好，你快和四壮出去玩吧。”贝贝还要说话，李小清一瞪眼，他立马乖乖地和四壮出去了，只是嘴一直撅着。

经过大葫芦家，喊了一句，大葫芦颠颠地跑了出来。四壮献宝似的给大葫芦看他画上老虎的陀螺。

“好看。贝贝，你的呢？”

“俺的是猴子。”

大葫芦看了，也是稀罕地很，连忙说好看，贝贝心里这才舒坦。经过小葫芦家，顺便叫上了小葫芦。小葫芦在家睡午觉刚醒，眼睛还有些眯着。

到了上午玩的地方，小孩子们早早地就在那等着了。

“嘿，贝贝，四壮你们来啦。”

贝贝拿出猴子陀螺，孩子们的眼前一亮，“贝贝，你的陀螺上有个猴子。”

贝贝心里高兴，打起猴子，猴子脸快速地转着，孩子们羡慕地看着。等四壮打起老虎陀螺，孩子们又大声叫着大老虎。

贝贝下午的时候大方多了，有人想要玩，贝贝就给他们玩一把。

“小葫芦，过会子，你去俺家，俺带你看小狗。”四壮对小葫芦说。对着小葫芦，他们三个人经常拿着做哥哥的架子。

“哎？你家抱了小狗崽呀。”

“不是，”四壮摆摆手，“不是真的，俺叔么做的，玩偶，小狗的样子。”

“玩偶是啥咧？”

“看到你就晓得了。”

家里，五壮抱着玩偶小狗很是新奇，摔摔打打，摸摸咬咬的。

“阿么，俺想了想。咱们先把拆的那床被子里的棉花用光，俺回家再去拆一床。这玩偶就放在周哥摊子上给人套圈。等逢集的时候，俺去找好再来布庄的掌柜，把这个点子卖给他。再给他提供些好花样。”

“嗯，也行。”李小清也知道，这个做起来简单，用料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要是舍得棉花，谁家都能做。

张宝又画了几个东西，小花猫，五福娃，小熊。大壮他们几个也没闲着，张宝让他们多做几个陀螺出来，又在上面画了不同的画。黑白方块的，五彩宝石的，老虎的，猴子的，花朵的，燕子的……

三壮把每个陀螺拿起来看了看，“啧，嫂么么，你画的可真好看。”

张宝拿了黑白方块的陀螺颠了颠，“俺还指望这个赚钱呢。”

听说能挣钱，大壮和二壮跟打了鸡血似的，削了不少的陀螺。

等贝贝和四壮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画着各种各样图案的陀螺。贝贝和四壮欢呼一声，跑过去挑挑拣拣。一人搂了好几个陀螺。跟在贝贝和四壮后面的大葫芦和小葫芦也欢欢喜喜地拿着陀螺瞧。

张宝掐着贝贝的小脸，“这些可不能给你玩，俺要拿去卖钱的。”

“卖钱啊？”贝贝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大小葫芦兄弟两个，“那，能给大葫芦和小葫芦一人一个吗？”

大葫芦和小葫芦听到贝贝这样说，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张宝。虽说两个人小名里面都带着葫芦，还是堂兄弟，但大小葫芦长的却很不一样。大葫芦胖胖的，小眼睛，小葫芦要瘦些，眼睛倒是很大。张宝知道大葫芦、小葫芦和四壮、贝贝玩的好，“可以啊，不过啊”张宝卖了个关子。

“宝哥儿，不过啥么啊？”小葫芦胆子要大些，也外向些。

“不过啊，等逢集的时候，你们要过来给俺帮忙。”

“帮忙？”大葫芦上扬了声调，一副不解的样子，“可是，俺们不会炸串子啊。”他是知道贝贝家会在集上炸串子卖。

“谁说让你们炸串子了？”张宝给了大葫芦一个脑镚子。“逢集的时候，俺去卖陀螺，你和小葫芦就在俺摊子旁边打陀螺就中了。”

就打陀螺就行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大葫芦立马就应到，“中。”

“行了，自个儿去挑一个。”

得了允许的大小葫芦欢呼了一声，一人挑了一个。大葫芦挑了个和四壮一样的老虎陀螺，小葫芦挑了一个小花猫陀螺。

两个小孩子拿着陀螺高兴地很，和张宝说了好几声谢谢。

四壮看见五壮怀里抱着小狗玩偶，这才想起来他是带大小葫芦回来看小狗玩偶的。

四壮过去要拿小狗玩偶，五壮不撒手，四壮好声好气地哄了两句，“小五乖，给四哥看看。”五壮不理他。四壮就想用点劲拽走。可五壮就是不松手，“小五，你给哥看看这小狗玩偶呗，看看哥就还你。”五壮不松手，后来直接在四壮的手背上咬了一口，四壮给咬的嗷嗷叫了两声，立马就撒手了。低头一看，好几个牙印子。五壮牙还没长齐，牙印还不是一圈的。三壮小声说了句“活该”。

见实在夺不过来了，四壮就招呼大小葫芦过来看。小葫芦很是喜欢小狗玩偶，上去摸了两下。五壮这个时候笑眯眯地抱着小狗玩偶给人欣赏。

正好家里做好了饭，李小清给大小葫芦兄弟两个一人掰了半个馒头夹了些咸菜。

大葫芦、小葫芦吃着馒头，抱着陀螺，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有的孩子回家也缠着他阿爹给他们做陀螺。他们长这么大没听说过陀螺。有的脾气好的，说明天一道去看看那新鲜玩意；那脾气不好的，大手一挥，让孩子一边玩去。

大葫芦先把小葫芦送回家，自己才回去。

“小葫芦，你搁哪吃东西了？”张有地家的郑竹子竹子哥儿问道。

“在清叔么家。”

张有地正好扛着锄头走了回来，对着屋子喊了一句，“竹子，给俺倒碗水，今天可真热。”郑竹子立马回了句，“烧好米汤了，赶紧进来喝米汤。”

小葫芦听到自己阿爹的声音了，拿着陀螺颠颠地跑了出去，“阿爹。”

张有地放好锄头，转身抱起了自家小子，拿胡渣子扎小葫芦的脸。小葫芦推着他阿爹的头，“不要过来。”

“呵呵。”玩够了的张有地抱着小葫芦进了堂屋。郑竹子已经摆好了饭菜，他们的哥儿平哥儿正在屋里搬凳子。

小葫芦献宝似的拿出了小花猫陀螺，伸出小指头指着上面的小花猫说“阿爹，你瞧，陀螺，还是小花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