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狂魔 作者:风流书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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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随便抱养一个,其实他已经有了目标,正是未来新帝李旭炎最得力也最忠心的臂助六皇子。
六皇子名为李旭东,母妃是边陲小国送来的舞女,地位十分卑贱,刚诞下他就去世了。李瑾天重生回来,眼里只看得见高旻和高旻诞下的五皇子,对别的孩子根本没有感情,更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六皇子出身卑贱,无人照拂,在宫中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现在的他还是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未来的他会因为受不了虐待连杀身边三个宫人,从而引起高旻的注意和同情,然后收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李旭东性情狠辣,却也知恩图报,从此以后对高旻父子忠心不二。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跟随高旻各处征战,立下赫赫军功,可见是个极有才能的人。
既然要养,自然要在一群小崽子里挑最强的那个,虽然对方已经十三岁,有了独立的思维能力,但高旻都能把他养熟,周允晟不相信自己会不行。更何况就算养不熟也没什么,他有的是办法灭了对方。
思忖间,偏殿已经到了,敞开的窗口飘出阵阵饭香。李旭炎被一众皇子伴读围在中间奉承讨好,颇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另有一名身体瘦弱的皇子,抱着饭盒躲在角落大口大口吞食,仿佛饿的狠了。
“皇弟慢些吃,小心噎着。这份红烧排骨给你。”李旭炎此人心智早熟,且善于交流,谁都不会得罪也谁都不会冷落,朝内朝外对他都是一片赞誉。
那瘦弱皇子,也就是李旭东,连忙捂住食盒,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低垂着头一再向李旭炎道谢,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但凡李旭炎真的有心,又怎会看不出他的窘迫?凭他独一无二的地位,无需每天给他添菜,只需向那些侍从交代一两句,就能极大改善他的处境,但李旭炎偏不,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这份虚情假意令李旭东作呕。
站在窗外暗自观察的周允晟忍不住笑了。他以为高旻父子已经笼络住了李旭东,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也是,现在的李旭东毫无利用价值,怎么能引起高旻的注意?不得不承认,高旻看人还是有点眼光,李旭东是只狼崽子,会咬人,但若是养熟了也会忠心护主。
他走了进去,众位皇子伴读纷纷向他行礼,除了李旭炎。他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李旭东身边,强硬的拂开他盖得死紧的食盒。
“陈年糙米,清水煮白菜,你午膳就是用得这个?”饭盒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但周允晟略微一闻就能知道里面究竟盛过什么。
李旭东仰头呆呆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话。他完全搞不明白这位齐贵君为何会关注自己。
“你的侍从呢?叫他进来。”见六皇子久不答话,周允晟扯了扯他耳朵。
李旭东这才回神,耳根慢慢涨红,嗫嚅道,“侍从在外面的竹林里用饭,等会儿会过来收拾。”
周允晟摆手,贴身宫人立即走出偏殿,找到六皇子的侍从,还把他未吃完的食盒也一并带来。
周允晟乜了一眼,冷笑道,“大白米饭,清炖鸡肉、四季海鲜汤,你吃得倒是丰盛。本君问你,究竟你是皇子还是他是皇子?”
侍从吓得双腿打颤,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周允晟却不理会,牵起李旭东径直离开。在外人眼里,他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处置一个奴才免不了招来各种闲言碎语,还是把人留给李瑾天对付,顺便也让他帮自己立立威。
“齐贵君,我,我等会儿还要上课,此时离开先生会发怒的。”李旭东边说边揉滚烫的耳朵。这样彰显亲昵的举动,打他出生那天起就从未经历过。
“上什么课,随我迁到紫宸宫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儿子。”周允晟摸了摸六皇子的脑袋。
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六皇子比五皇子瘦弱矮小很多,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但其实两人同龄,都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年郎,生辰仅隔了一两月。
“做您的儿子?”李旭东惊讶极了,不自觉握住置于自己脑袋上的手。
“对。我齐家虽然覆灭了,但是护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我孑然一身,你也年幼失怙,咱们两从此往后便相依为命如何?”他略微弯腰,认真回视过去。
他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没有虚伪的关怀,只有诚恳的邀请。相依为命,本应该略显凄凉的四个字,被他说出来却带上了一股暖意。李旭东做梦都想要一个能够相依为命的亲人。他眼眶泛红,却倔强的没有掉泪,狠狠点了一下头。
青年仰头朗笑,本就汇聚了天下艳色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令人目眩。李旭东看呆了,也傻乎乎的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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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太监总管打听到消息及时过来回复,“启禀皇上,齐贵君挑了六皇子。”
“六皇子?怎么不是十二皇子?”李瑾天觉得很奇怪。上一世齐家便偷藏了十二皇子,然后拥护他上位,这一世他以为齐修杰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十二皇子才六岁,是最年幼的皇子,还没有形成独立的人格和思想,怎么看也比六皇子更能养熟。
太监总管呼吸一窒,小心翼翼的答道,“皇上您忘了?十二皇子已经去了。”
“去了?怎么会?”李瑾天猛然一惊。
太监总管俯下身,颤巍巍解释,“三年前五皇子中毒昏迷,您把所有太医叫到天宸宫医治,恰逢十二皇子感染风寒……就那么,就那么去了。”
虽然太监总管没把话说清楚,但李瑾天已经知道,是因为太医只顾着医治五皇子,这才耽误了十二皇子。上一世延续自己血脉和皇位的唯一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被齐家辛辛苦苦藏了五年,倾尽一族之力也要保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袭上李瑾天的心头,就仿佛他的御座也岌岌可危。他本以为这一世,所有的事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似乎是他想错了。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但其实一切都在失去控制。
李瑾天忍不住颤抖起来,却不知道,这正是周允晟在他记忆里植入十二皇子的原因。他要的就是他的恐慌和怀疑。李瑾天不在意的时候,自然能够与高旻并肩而行分享天下,当他在意了,高旻做什么都是错。
人性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东西。
第63章 7.5——7.6
7.5
六皇子很快从破败的西宫迁到了紫宸宫,二人一个住主殿,一个住东侧头的偏殿,中间相隔甚远,还竖了几面宫墙,宫中下钥之后便完全是两个独立的居所,倒是无需避讳。李瑾天特意派人来问要不要休整宫殿,还赏赐了许多贵重的宝物。
之前克扣六皇子膳食的奴才也被他当场杖毙,以显示自己对齐修杰父子的重视。
故而被派往紫宸宫的一群侍从面上都带着恭敬的神色,再也不敢把齐修杰当做罪人看待。能在李瑾天独宠高贵君的时候获得一二分关爱,且还赦免了他的死罪然后极尽补偿,这齐贵君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周允晟一边与六皇子培养感情,一边关注养心殿和天宸宫的动向。李瑾天果然像资料里记述的那样,爱惨了高旻,哪怕被逼得心头冒火,却还是坚持每天去探望他和孩子,从不在别的嫔妃或侍君那里过夜。
他割舍不掉这份感情,高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行事无忌。但这只是现在,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磋磨,特别是当其中一人极力维护而另一人弃如敝履时,由爱生恨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至于寻找失散的爱人,现在的周允晟居住在深宫内,四处都是李瑾天和高旻的眼线,实在不好有所动作。
等日后我儿子登基了,找一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周允晟这样想着,才勉强压下急迫的心情。
这日,他正歪在榻上看书,就见自己的贴身侍从步履匆匆的走进来,低声道,“主人,六皇子的大宫女有急事求见,说是六皇子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周允晟扔掉书,靸鞋出去,看也不看那宫女就径直往偏殿走。
宫女连忙跟上,眼眶通红,神情惊恐,期期艾艾的道,“贵君,六皇子他,他疯魔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疯魔了?好好的人怎会疯魔了?周允晟忆起高旻曾经给齐修杰下过毒,又在六皇子迁宫时安插了许多钉子,这样的手段真不像上辈子那个光明磊落的高将军,反而像个阴毒妇人。看来还是自己太大意了,早该把那些钉子清理干净才是。
思忖间,偏殿已近在眼前,那宫女快走几步引路,然后急急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周允晟走到门边一看,却见李旭东手执一根带着倒刺的长鞭,地上跪着三个五花大绑的奴才,已被他抽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眼看就要断气了。
“贵君救命!六皇子疯了!”其中一人勉强抬头,一边求救一边吐着血泡,看上去凄惨至极。
六皇子面色灰败,紧握长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受够了这些宫人,平时不但克扣他的膳食和月银,还动则打骂羞辱,将他当成狗一样对待,仿佛以奴才的身份欺凌主子便能使他们得到无上的快感。
他曾被硬摁在地上舔他们的鞋子,曾被大冬天里浇一瓢冷水罚站在凄凄寒风中,曾被强迫一个个的去钻他们的裤裆,任他们尽情耻笑。他想反抗,却也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作为一个出身卑贱又没有母妃照护的皇子,他的地位连受宠宫妃的贴身侍从还不如。
他甚至不能露出怨恨的神色,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止境的饥饿、寒冷和变本加厉的折磨。他想着等有一天自己实在无法忍受了,就与这些人同归于尽。
但绝望的煎熬中,齐贵君出现了,像一缕阳光,温暖了他死寂的心,像一丝空气,送到他快要窒息的鼻端。他说他会护着他,说他不会再卑贱,将变得强大的希冀送到他掌心。
齐贵君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巨大的喜悦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觉得自己有了亲人,所以可以不用再害怕任何人。看见腆着脸跟随自己来到紫宸宫的几个侍从,他终于按捺不住积压许久的戾气,决定送他们去死。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很嗜血,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臆想出许多酷刑加诸在所有欺凌他的人身上,有一些酷刑甚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血腥残酷的程度令人作呕,却让他兴奋的战栗。
他知道这种念头有多么骇人,所以用卑微怯弱的表象掩藏自己真实的心性。他绝不能让齐贵君看见如此丑陋的自己。
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手段生嫩了,竟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宫女窥见并引来了他最不敢见的人。
他像一个站在绞刑架下的囚犯,等着齐贵君将锁套戴在他脖子上。
周允晟慢慢走进去,接过他手里的鞭子,猛然抽打在他手臂上,尖锐的倒刺划破衣衫,留下一条条血迹斑斑的伤痕。
立在门口的宫女连忙垂头,诡异一笑。
六皇子以为齐贵君会斥责自己,对自己表示失望,却没料到他会不由分说就鞭挞自己。所谓的保护,疼爱,相依为命就是这样吗?我只是你重新复起的工具吗?六皇子咬紧牙关,不让屈辱和绝望的泪水落下。没人能让他哭泣,甚而伤害到他坚硬的心,唯有这个曾给了他希望又将他推入深渊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动摇他的心神,让他感受到何谓真正的寒冷。
曾经,他对齐贵君有多少期待,现在就有多少怨恨。但奇怪的是,他却无法想象自己去伤害他的情景。
“知道错了吗?”周允晟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厉声诘问。
六皇子反复握拳又反复松开,片刻后哑声答道,“知道错了。”
“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如此残暴。”
“蠢货!”周允晟捏住他下颚的手指施加了几分力道,在他皮肤上留下几个触目惊心的瘀痕。
六皇子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周允晟继续道,“你有错在二。一,太过看轻自己。你是皇子,他们是奴才,你是瓷器,他们是瓦砾,两者实乃天渊之别,岂能相提并论。你要处置他们,只需罗织几个罪名并吩咐下去,自然有人能让他们生不如死,何须脏了自己的手反落一个残暴的名声;二,你在没有完全收复下人的时候就贸然动手,让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离间我父子二人的感情。你说你蠢是不蠢?”话落冷冷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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