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嫁到 作者:凔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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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曾看到七少爷?”
“也不曾。”
於学中点点头,挥手让他先出去,自己坐在案桌后盯着那几行字沉思了半天,到底没拿定主意自
己该不该管。
毕竟他才是一州知府,才是这徽州的主事者,如果什么都不管,将来上头严查起来,一顶“渎职
怠职”的帽子扣下来,他这三年的业绩都白费了。
就在於知府愁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滕誉正带着人悄悄离开了徽州,前往最近的一处溧水县。
殷旭没有随行,而是坐镇府中,身边带着一个替身,营造出滕誉未离府的假象。
殷旭已经习惯了自己住的地方周围有人监视的日子,只要这些人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事情,他
和滕誉一般懒得管。
所以这一次,那些监视者看到的就是三皇子和霍七少龟缩在府里闭门不出,即使於知府派人来请
也没见他们出门。
徽州城郊的一处庄园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听到属下的汇报皱起了眉头。
“咱们特意帮了那幕后黑手一把,竟然没有把他们引出门吗?”
“首领,何必这么麻烦,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周围的守卫并不严密,咱们半夜派人摸进去,准能把
他们制住!”
“他们是官,我们是匪,哪有匪直接杀上官府的道理?这段时间朝廷明显对江湖上的事情关注起
来了,你以为皇帝会任由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儿子?”
这段时间,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又掀起了一股“铲除魔教”的热潮。
这种事情名门正派每隔几年就要发动一次,倒也不是很稀罕,只是肖锋在这件事的背后看到了朝
廷的影子,不得不重视。
自从上次袭击三皇子未成功反而败退之后,教主便勒令他们低调行事,拒接了所有的生意,躲在
老巢里舔舐伤口。
可肖锋并不愿意如此,自从那次之后,他对霍七少最后施展的秘诀眼馋不已,还有三皇子手中的
焰阳决,如果能把这两部功法弄到手,那这教主之位就该易主了。
所以一听三皇子和霍七少齐齐出发来了徽州,肖锋后脚也跟来了。
可是要怎么才能得到那两部功法,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滕誉去了溧水县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他让人去查了那倒塌的棚户,确定有人为的痕迹后便悄无声
息地弄死了几个肇事者,反正都死这么多人了,多几个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们有的被雪压死,有的被冻死,有的跌落冰湖淹死,这种情况下要死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也太正
常了。
没有了煽动者,原本情绪高昂的灾民也渐渐平息下来,在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的情况下,他们真的没有多少激情发泄在对天命的揣测上。
也就在这时候,滕誉大张旗鼓地让人送了十车粮食过来,又征用了当地富商的几座别院,让这些
灾民吃好住好,待遇好的让灾民们惶恐不安,哪里还会质疑三皇子是灾星扫把星之类的?
滕誉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并且深刻的认识到了,百姓们对当权者是谁
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给他们活路的当权者。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谋朝篡位的依然能流芳百世的原因。
有了这样深刻的认知,滕誉觉得自己的心硬了许多,他并没有每个受灾的县镇都走一遍,在他终
于抓到一个有用的人证后,便上书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奏折,连带着那个人证一同送上京。
奏折中,滕誉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皇帝。
他说:父皇,儿臣第一次当差,终于知道执政者的不易,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说:父皇,儿臣这次见到了许多死人,他们衣不蔽体,瘦骨嶙嶙,活活饿死的冻死都长什么样
,他第一次知道,百姓们的命原来低贱至此。
他说:父皇,儿臣以往真是混账透顶,不知民间疾苦,此番徽州之行,所见所闻均让儿臣痛恨过
去的自己。
滕誉在奏折中并没有告状的言语,也没有说粮食被下毒的幕后黑手是谁,可越是这样,皇帝在看
到这份奏折时,心情越发感慨。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自己关在小黑屋长大的孩子乍然看到外面的光明,那种小心翼翼忐忑不安以及
向往的复杂感情。
“哒哒…”一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
“圣旨到…”
於知府怀着不安的心跪接圣旨,当他听完那冗长的内容时,低垂的脸上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他赌对了,只是这过程实在令人煎熬。
圣旨中,皇帝先是将徽州知府赞扬了一番,并且额外赏赐了一幅字画给於学中,然后便是让三皇
子赈灾后便立即回京,不许假借公事之名在外游山玩水。
同一天,另一道圣旨被下到云将军府,十五已过,皇帝命令云鹤然将军即刻出发前往东北,履行
他这大将军的职责。
一时间朝堂上风向扑朔迷离,众人也说不好皇帝的这两道圣旨有没有更深的用意,但随着徽州发
生的事情一点一滴地传进众人耳中,大部分的官员认定,皇帝这是在给三皇子撑腰呢。
其实滕誉送来的人证并不足以证明是云鹤然派人干涉徽州的赈灾,但皇帝扶持三皇子本来就是为
了制衡云家,加上这事情皇帝不可能没有私下跟进,云鹤然做的再隐蔽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这
些就足够了。
云鹤然一走,最开心的居然不是三皇子滕誉和二皇子滕吉,而是大皇子滕毅。
大皇子府上,滕毅刚去送了亲舅舅出城,被对方耳提面命的提醒要如何提防滕誉,滕毅嘴上答应
得很好,心里却不住冷笑。
他觉得这个舅舅真是白长了一个脑子,徽州城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如果是他,绝不会用这种方法
阻扰滕誉立功。
他这个舅舅总是喜欢将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前端,虽然手法隐蔽,可动机太明确,想人不怀疑都难
。
他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把重心都放在宫内,就怕云鹤然在宫里布置下的事情出了纰漏,比起其
他,这才是最要紧的。
回想起云鹤然离开前朝自己深意的那一笑,滕毅有些不好的预感,越发不敢懈怠了,每天天不亮
就进宫上朝,下朝后也赖在宫里,陪着皇帝下下棋,聊聊天,意料之外地拉近了他们父子俩的感
情。
“看你父皇这样,怕是彻底下定决心要栽培老三了。”
“母妃担心这个做什么?他的意图不是很明显吗?朝中云家一家独大,换成是儿子,也会另外培
养一方势力,这是制衡之道。”
云贵妃瞪了儿子一眼,“这道理本宫当然明白,可是你别忘了,若是让老三出了头,很多事情就
说不定了,之前是咱们把他看轻了,没想到这件事上你舅舅才是对的。”
大皇子暗暗撇嘴,并不反驳。
云贵妃却是气的好几天没休息好,自从知道滕誉并非文武不通后,她这心就没放下过。
这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啊,自己竟然连他什么时候学的武,师从何人都不知道,要不是
她深知皇帝的过去,都要以为这对父子俩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了。
“藏得深的人往往才是最后的赢家,当年你父皇是众皇子中最不显眼的一个,可是你看结果,前
头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还是你父皇赢了,所以,别小看了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对手。”
大皇子坐到云贵妃身边,“母妃,您现在越发的不自信了,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别担心,就
算滕誉本事通天,咱们又不笨,那就能轻易的被他赢了去?”
云贵妃揉了揉眉角,短短的半个月像是老了好几岁,“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日只觉得脾气
暴躁了许多,是没有以往精神了。”
大皇子的双手覆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了揉,“定是上次被吓坏了,还没缓过劲来,现在后宫也
没什么要紧事,您不妨把事情放一放,多歇息。”
“谁说没要紧事?”云贵妃冷哼一声,“那容妃可是大着肚子呢,这就是宫里的头等大事了,母妃要
是不严阵以待,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
大皇子手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种女人间的斗争他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不过他也知道,宫里每次有妃嫔怀孕,母妃就跟如临大敌般,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谨慎,自己才能
少几个对手。
如果父皇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又哪会有这么多得事情呢?
129 夜探通天阁(上)
殷旭仰头望着眼前这座尖塔般的建筑,高悬的牌匾上刻印着三个黑金大字:“通天阁”。
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京都的那座通天阁他去过几回,还把他大半积蓄都花在这里面了,只是没
想到徽州也会有这么一座通天阁。
想到在神麓山遇到的那群黑衣杀手,殷旭放在背后的手欢快地动了动,嘴角微微勾起。
从来没有人在欠了他的债后可以不还的,也没有人在伤了他之后还能什么代价都不付的。
转身离开这片商业街,殷旭继续瞎逛,滕誉离开徽州三天有余,他每日便这样优哉游哉地度日,
偶尔上魏家打打秋风,到安置点欣赏欣赏生老病死,到墓地收收新魂,倒也自在。
见天快黑了,殷旭选了一家大气的酒楼走进去,带着小跟班丁一卯二堂而皇之地抢了最后一间包
厢。
“喂,我们先来的,凭什么把包厢让给他们?”一个青年握着腰间的佩剑,面红耳赤地冲小二吼道
。
那小二讪讪一笑,很不厚道地说:“这位大侠,不是我们要把包厢让给他们,而是他们抢去的,
这…小的也没办法不是?”
他的意思很明确:有本事你们自己再抢回去啊!
“你们酒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这位大侠,真不是我们酒楼不按规矩来,而是咱们斗不过里头那三位啊。”小二暗忖:人家一看
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光是赏银就给了一小粒银裸子,你这个江湖草莽点两个菜还得送你一大盆
饭,能不能赚回来都不知道。
就算是东家来了,也愿意接待里头三位啊。
似乎是看出了这店小二眼中的不屑,那青年利落地拔出剑,一剑劈开了包厢的木门,“既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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