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锄头一双人 作者:秦大官人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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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轮到他洗手作羹汤,祝君高中状元郎,骑马戴花尽张扬。
有时候挺感慨时间飞逝岁月无终的,回首张望,还以为昨日依旧,如果不是看着水中倒影,还以为仍是小时候。这日子停停顿顿,老时却归老,没来的一阵心慌。
“在想什么?”突地,有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秦桑扭头看是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周醇良,摇摇头倒掉瓢瓜里的清水。“我做好早饭了,去吃吧。”他说。
皱了下眉,周醇良淡淡“嗯”了声,见他又要做些什么,抓住他的手拉着他放进木桶里的清水中,边给他洗手边说:“一起去吃,不要再做吃的已经够了。你起得那么早,睡不睡得好?”
也许只要人对了,说句平淡的话,似柔风细雨的关心,也能浸润世间万物。
秦桑微笑:“一夜无梦,睡得自然好。”
“嗯。”周醇良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清洗干净的手,说道:“把东西端到院子里吃好了。”
早上凉快的很,有花有草,春意盎然。
一张小木桌摆放在院子中央,两个小板凳,吃的东西都放在上面,青瓷碗、筷子、茶。他盛了两碗稀饭,其中一碗递给周醇良,两人静静坐在小板凳上面对面的自己吃自己的。
不时,给对方夹个菜什么的,气氛静谧又安详。吃了差不多的时候,周醇良对秦桑说:“待会儿贺文博他们过来找我,可能春洺也会来,我让他给你做伴。”
他挑眉笑着讲:“我又没什么的,让他过来做什么……”
周醇良望着他,狭长的眼中盛满温柔:“有伴。”
他也知他能照顾自己,只是自己放不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这种人,总希望装在心中最深角落的人能乖乖的待在原地,等他回家。
曾几何时,在那许多人年少不知的日子中,他已经羡慕他父亲阿爹的感情了。
他出门在外,他在家等待,有儿便做一名贤夫,相夫教子。然后,到了许多年许多年的现在,感情经过时间的沉淀,越积越厚。有一日,他父亲出远门,阿爹拉着他的手站在门口望送他,他小不懂那种感情。阿爹说,这样的日子会很多,做人夫,他尽夫道,但他更想做的是他爱的人的归属,他走多远他都会回到他这里,不嫌不弃,这没什么比这更加美好。
而后,他记得有次黄昏之时,他在凉亭里练字,那里离院门不远,从远方回来的父亲策马而归,风尘仆仆的推开门,入眼的是他阿爹单手扶额,闭眼歇息的样子,风吹花枝摇动,草色入帘青的斑驳痕迹。
有人笑,相拥至老。
时辰已经不早,贺文博一行人来敲门时,秦桑刚收拾好桌子。
“秦桑啊……你家周醇良准备好了没有啊……”贺文博对着里面喊。
“喊什么,早准备妥了。”周醇良从屋里走出来,他手上带着秦桑给他准备的午饭,一张脸清俊冷淡。
他不喜欢别人对着他的地方大声嚷嚷,冷着面走到门口时,来找他的一行人里见他提着个小食盒,也不怕他现在不苟言笑的模样有多严肃,依旧笑着道:“我说醇良,你是离不开秦桑的么,考试也要带着他做的饭菜?”
说这群人,到底还是有些从小玩到大的,本性相熟,相互友助,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贺文博骨子里那点黑周醇良也知道些,他家与他家同样是做生意的,不过台面比不得他家的大,但也是大户,更何况早期,贺文博家祖宗辈就有不少光彩的事迹和荣耀,他两人交好,亦是志同道合,不好听点便是一丘之貉。
听他调笑的话,周醇良面部不改色的看他身后的春洺一眼,冷冷对贺文博道:“我有,你没有。”
……哎呀呀,一针见血,扎的贺文博措手不及,心肝儿受损。
众人大笑,拍他肩膀直叹:“斗不过啦,斗不过啦,哈哈……春洺小男子要好好管教啊。”
贺文博脸色僵硬,损人不及,想起之前就被这人讲过许多次,也不差这次大家笑了,索性算罢撑着面子道:“我是不想春洺早起,心疼他而已,你这样子辛苦秦桑,我叫他弃了你好了。”
周醇良冷睇他,不打算多理他,转过身看着门旁的秦桑片刻,柔声道:“我考试去了,你等我回来。”
眉眼弯弯,他回视他,两目相对,笑意横生:“好。”
看着他们离开,一群青年风华正茂,正是志向最伟大的时候,不论是忠精报国还是名垂青史,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此日此时,他思绪拉开回忆,那陌上花开蝴蝶飞的时刻,青葱少年相视一笑。
昔日龋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风过无痕,人影消去。祝君登科,榜上留名。
48
48、突生卦 ...
那粉白的宣纸上,浓墨挥洒,字行如流水,十分潇洒豪迈又不脱离轨迹,让随意走动的经过周醇良这间考间的考官顿住脚步,放眼一望白纸黑字却不过平平而已,并不足以令人有所感叹、惊讶。
失望之余也是可惜,考官朝坐在里面状似专心答题的周醇良看去,明明仪表堂堂稳重的模样,答出来的却不惊人。不清楚他身份的考官本想提醒提醒他,随后一眼瞥见另一间考间的人看过来也散了帮一把的心思,左右考虑之间还是作罢。
待考官走后,周醇良才淡瞥一眼他的背影,再回顾一遍自己的答案接着继续写。他不言不语,专心致志,一场考试下来一坐便是三个时辰,期间除了喝水去趟茅房,考完一场用过饭后其余时间都在用来剩下的一场考试。
许多子弟没有几个不是眼睛酸涩屁股疼痛的,一直不停的握笔写字也让手酸楚的不行,到了最后考官见香燃完了,便唤来敲钟的人。钟声一响所有考生即将停笔出考间,白卷留在案上任何人都不动。
出了考间后,有些子弟相伴离去,周醇良他们一行人也准备走时却被人叫住了。
“周少爷。”向诸领头,面带微笑的喊。
周醇良止步,侧首回望。向诸领着人上前几步轻言道:“周少爷急着回家么?恰巧考过第一试不如一起去临兴的那条街的酒楼坐坐?”
他冷淡道:“不了。向少爷自己去吧。”
秦桑在家里等着他,这般时间,心底想的也总只会是一个地方。像别人不懂的,周醇良也不会多说,更不会去告诉别人什么,毕竟,他们不是他。其实说来他对秦桑也是有依赖的,这个人从小到大,看似都是他在秦桑,其实那些年来,不过是那个人一直走在他前头,领着他带着他往前走。
天色根本不晚,从宴会那晚一别,向诸一直没找着机会找周醇良谈话。他出身名门,先前被人所害所以极其狼狈,自当他得救回去后,该整治的手段一点也不留情,他同周醇良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多少。
向诸轻笑,“自己去有个甚么意思,还是周少爷同我们一起吧?要是周少爷急着回去见夫男,不如我们先去了,我让人接他过来?如何?”
如何?周醇良面色冷冷,眸光如利刃,他是真讨厌别人打秦桑的注意,就连肖想也不行。他是他要护一生的人,别人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当做威胁他的筹码,他倒是想放这东西一马,可现在都这样了,不去也是不让自己舒坦的事。
贺文博他们走过来,担心问:“醇良?”
周醇良朝他们微微点头,看样子是没事了。他对他们说:“向少爷请客,你们去吗?文博?”
毕竟是好友,又是同乡从小长大的,在外兄弟义气最重要。贺文博看向一旁的向诸几个人,礼貌的笑笑顺着他老友的意思道:“既然是向少爷的好意,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正好今日一考,咱们待会儿还能抒发感慨!我叫人去跟春洺、秦桑他们讲一声,我们就晚些再归吧。”
这群人都分了两排,早知形势,像贺文博这样的就像向诸那边的林俅安,两人对上眼就知对方有几斤几两,说起话来打起哈哈,一个两个都会忽悠人。不过,林俅安是大家子出来的,从小傲气惯了,哪怕他有多聪明机智,比起出生百兴村从小就被父辈教养的妥妥帖帖,要内外兼修的贺文博还是稍逊一成。
人与人打交道,说烈的一个字就是:比。像贺文博林俅安他们这群风华正茂、正值青春的年轻子弟,还争不死他们了?
临兴的那条街是邺都最繁华的一条了。属当地最有名的做生意做出门路的街,又有个迷信的说法和不成文的规定,说是这条街被当年赫赫有名的哪哪位状元走过,是条具福泽的路,真正有才华的赶考学子走了这条道,这年高中榜眼的人就是他了,因此,也就有了“状元路”这样的称号。
“不知众兄怎么想?”向诸放下筷子,将放进口中的肉片细嚼慢咽。天已黑黑,外面都掌灯了,他因侧着脸光线凝聚成了暗淡的阴影,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会让人觉得另有深意。
他身边的林俅安也替自己倒了杯酒,扇子被他拿在手中,二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同周醇良和贺文博他们一起来的,不泛世家子弟,倒是不容易煽动。像将军之子宋十七剑眉星目,正是骄傲轻狂的时候,未必将人放在眼中。
“笑话,本少爷从不屈于人下,让我为你做事,在等江山换代也轮不到你!”他狂言一出,惊的在座的一些人面色惊惶,像是看疯子般,心中不由叹,若非离了朝堂千般万般的远,任他说这种话早被打死了。
向诸眉也没皱,知道宋十七本就心高气傲是不肯轻易答应的,虽说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但并未有过深交,也听说他一直混在军营中,想深交也难把人找出来。
不过想到他年轻,气焰得慢慢压着才行,想着又将目光投向默默喝酒的周醇良,就算他拿不到他想拿的东西,把人拉拢过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周少爷呢?考虑的如何?”他直接挑破与周醇良的沉默,对面那狭长的眼睛与他对视,其中幽邃如深渊的目光令向诸忍不住正襟危坐,面色不像先前的那般轻松。
饭桌上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各分一派的人纷纷看向沉默寡言已久的男子等着他如何回应向诸的步步紧逼。
谁知,就在时间默默流逝有人坐不住的时候,周醇良放下小巧的瓷酒杯,他似不懂其他人在等他答案耐不住的感受,极其平淡的说:“好。”
“醇良……”
“喂,周醇良你……”
他话音刚落,比宋十七还要有冲击力般激起众人心里的千层浪。贺文博与宋十七连同出声惊唤他,不晓得他怎么突然答应了下来。
先前向诸与他们是很不合的,光是在其他人面前面子上都给双方一个好梯子,岂不知对方几斤几两,可现在他答应了向诸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料之外的听到周醇良的同意,向诸和林俅安一时不敢轻易相信,只盯着他看面色如常,那副不温不火的沉稳样子毫无怪异。
“你是当真的?!周醇良,你莫突然……”变卦。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周醇良神情淡淡的回视他:“你说的可是玩笑?”
“当然不是!”向诸不知怎的胸中气血翻涌便一掌拍上了桌子。“之前你百般不愿同我为伍,为何突然应下?”他也是好奇,桌子一拍发出的声响令他头脑立马清醒,他站着眼神锐利的盯着周醇良。
哪有什么玩笑可说,当他有心思谈笑?周醇良也不是什么善人,只是钓足了别人的胃口,整的他们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闹腾了一会儿,回报了向诸等人非得请他来酒楼谈事,不能立马回去的不满而已。
可当很久以后,向诸等人与他打熟了关系才知他是个锱铢必报的人,看着不过深明大义、心胸广大的一个人,哪晓得他是一笔账慢慢记着慢慢算的人?不急不慢的,整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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