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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堕星左手抚上右手的绷带，还没有完全取下来，不过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夏眉眉的好来。

 

    几道白光晃过，闻堕星警觉地起身动作凌厉地躲开，再看原地落下了几柄刀光。闻堕星未及细思，脱手几串暗器飞了出去。

 

    敌暗我明，他听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倒下的声音，心里默数还有十五个人。

 

    他当惯了杀手，所有的杀招都是出自本能，刚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个缺口来，就听到一串笛音，借着微薄的月光，一个熟悉的浅蓝色魅影拦在他身前。

 

    登时香气弥漫，方若的笛中吹出的迷魂香麻痹了视线。

 

    闻堕星和她配合默契，马上弹出暗器，顿时满天银光铺天盖地落下，没等他落稳，地上已经躺着二十具尸体了，都是中毒而亡的。

 

    兵不血刃，无须拔剑。

 

    闻堕星查看了一下尸体才皱眉责备了一句，“刚才干什么去了？”

 

    方若语气有些紧张，好像在隐瞒什么，“回阁主，属下刚才去了不远处。”

 

    “我问你做了什么？”闻堕星一边查看他们身上的东西，一边继续逼问，语气又差了些。

 

    “……捉了几条蜥蜴，还有些虫子。”方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闻堕星不想说话了，开始整理这些人留下的物品。

 

    “属下就过去了一会。”方若赶紧跟过去讨好地奉承道，“阁主料事如神，早推知他们不老实，不愧是我闻家大将，有闻朔将军遗风。”

 

    “……够了。”她说得下去，闻堕星却听不下去了。

 

    “哎，那属下是否可以现身跟随了？”

 

    “随你。”闻堕星瞅了他蓝衣一眼，又道，“从他们衣服里找出件白袍来穿上，明日一早继续向西。”

 

    “是。”方若尽职尽责地作揖应下。

 

    朦胧的月色下，方若的身姿妖媚，五官深刻的容貌如同从画卷里走出的女妖摄人心魄，引发着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不解风情的阁主接着道，“我去搜一下他们随身的腰牌和水，你用化尸粉把他们尸体处理掉吧。”

 

    “……是。”方若侧了侧头欲言又止，闻堕星虽然忙也能看出来，便问，“怎么了？”

 

    “恕属下逾矩，您和夏家小公子究竟有何打算？”

 

    “嗯？直接叫夏眉眉行了，什么小公子。”闻堕星轻笑一声，又道，“就算有打算也等到搬到司淮以后吧。”

 

    方若表情严肃道：“阁主是否想过和他是不是一路人？”

 

    “你什么意思？”闻堕星心里有些不悦，但也不愿和方若有冲突，和他一起活下来的每一个人他都格外珍惜，又喃喃道，“谁说要和他怎么样了。”

 

    方若一叹，“阁主，夏眉眉身上的确有您向往的东西。”

 

    他的恬淡，他的宁静，他的温暖，的确吸引这这五年来染了血腥，见不得阳光的他。

 

    方若话锋一转道：“可我们和他毕竟不是一路人，您只要活着，就不会安宁。”

 

    “方若，你今天话很多吗？”闻堕星终于打断他了，好像没太在意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别瞎操心了。”

 

    方若还欲再说，却又噤了言，隐在了夜色中。

 

    **************

 

    陈科一早出门被向来不爱跟他们说话的夏眉眉拦下了，“有络归蝶的消息了吗？”

 

    说实话，他们堕天的人都不太喜欢夏眉眉，觉得这个小公子从小娇生惯养，又太高傲，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偏偏闻堕星好像还对他很上心，甚至为了他和尹子颜以命相博。

 

    心里不喜欢陈科面上也不加掩饰，只是冷声道：“昨日我放了堕天的联系的暗号，归蝶依旧没有消息，我怀疑她可能是遇到危险……”

 

    “淮王府没法潜入吗？”夏眉眉直接打断他，说话语气毫不客气，陈科非常想打他一顿，夏眉眉果然是欠打。

 

    “你懂什么，我们在淮王府寻过，可遍处没找到归蝶的身影，又不好细找。”

 

    陈科说这话时眉毛都竖起来了，显然是很不高兴，夏眉眉好像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似的，跟没看见一样，只是抿嘴细思了一会才抬手，指尖落了两只翩然的蝴蝶，现在虽然已经春深，但蝴蝶还是不常见的。

 

    “跟着它们能找到络归蝶的位置。”

 

    夏眉眉说这话时的表情凝重，露出少有的认真。

 

    “……你什么时候在归蝶身上下的药？！”陈科愣了愣才冷声问道。

 

    夏眉眉抿了抿嘴没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陈科想拦他，又想到他给的蝴蝶便不再计较了。心里不由又给夏眉眉加了个诡计多端的标签。

 

    当夜，陈科机智地换上了一身紧身夜行衣出了门，临走时好像看到了院落里站着的一个身影。

 

    未及细想，陈科已经潜入了淮王府，司淮把络归蝶藏得很隐蔽，难怪他们找了几次也没发现到底在哪，最终竟然是在最偏处客房下的地下室发现的。

 

    络归蝶没有继续消瘦，脸色却还是苍白，精神也是恹恹的，她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空洞，对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陈科心里一紧，近了一步轻唤了一声，“归蝶。”

 

    络归蝶抬起头来望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和狂喜，“陈科！阁主如何了？”

 

    “有方若陪着，不会有事的，这里不宜久留，我带你走。”陈科牵起他的手道了声抱歉就把她背了起来。

 

    陈科感觉自己被闪了一下，络归蝶实在是太轻了，看来她真的受了不少苦，向来正直的陈科心里有些难过。

 

    “谢谢。”在看到亲友之后络归蝶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阁主可知道那名册是假的？”

 

    陈科已经身手轻巧地翻出密室，隐入黑夜，身旁只能听到呼呼风声，应了声，“并不知道，已经令浩秋送入京都了，现在这个时候该到了。”

 

    络归蝶也闭口不言了，但明显能感觉她在最初的亢奋后精神又不济了，陈科甚至有点担心她会突然死掉。

 

    堕天总部距离淮王府不远，当时建的时候就想着以后潜入方便，因此很快就回了刚离开的院落，身后络归蝶半天没说话，呼吸都有些微弱，陈科不由开始担心了，“归蝶？归蝶？！”

 

    络归蝶紧闭着眼什么都没说，陈科觉得事情不妙了，难道络归蝶刚才的精神是回光返照，他们同是劫后余生的战友，彼此情谊深厚不可言说，他无论如何地不能让络归蝶出事。

 

    “归蝶，你醒醒，已经到家了！”

 

    陈科还在瞎嚷嚷，怀里的络归蝶就被另一个身影抢了过去，陈科一开始也注意到了夏眉眉，但也没当回事。如今夏眉眉突然抢人陈科又不高兴了，又怕伤着络归蝶，说实话，络归蝶现在像易碎品一样要轻拿轻放。

 

    “嘘——”

 

    夏眉眉手指抵唇对他轻声道：“先回屋。”

 

    “……”真的很想打他。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谁坐灯前闻泪落

 

    

 

    

 

    ——闻堕星：爱比不爱更失败

 

    夏眉眉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搭在络归蝶的手腕上，半天闭口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科沉不住气了，“她到底怎样了？！说话啊！”

 

    夏眉眉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道：“万秋呆不下去了，明日一早启程去少水镇吧。”

 

    陈科没说话，夏眉眉难得向他解释道：“文军从南打来，一定是先去少水，我们在那里会和等着闻堕星和浩秋。我从城门走，你带络归蝶翻墙离开。”

 

    夏眉眉身上确实有一种让人安稳的气质，陈科也不得不应了。

 

    直到回了屋才发现夏眉眉还是没说络归蝶到底如何了！陈科捶胸顿足。

 

    夏眉眉垂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夏眉眉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来喂了几颗给她，又是一声叹气，默默地收拾离开的东西。

 

    不是他自找麻烦，这世上的事一件件根本解决不完，如今他看这络归蝶，司淮也许不会轻易放手了。

 

    夏眉眉甚至无暇头疼了，只能一声不吭地迈出门口，身影一折，消失在了楼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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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家小公子的马车。”小莺笑吟吟地对着守卫道，“这是令牌。”

 

    守卫狐疑地检查了一下，要说夏眉眉现在确实得罪不起，谁不知道夏千风是司淮手下的红人。

 

    但是今天一早上就接到上头戒严的消息，守卫大哥还是犹犹豫豫，夏眉眉不耐地掀开马车帘，“要检查吗？！”

 

    守卫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马车内空空荡荡，一览无余，显然是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