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奕道 作者: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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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您没事太好了!呜呜......傅大哥说您中了好多刀浑身都是血呢!」泪流满面的扑过来,琉官精神不济憔悴了不少,大眼睛里血丝密布红红的越来越像兔子了。心疼地展臂把他搂到怀里,将那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在胸口,我一边让他听着我强健有力的心跳,一边抚着他哭得直颤的脊背:「乖,琉官,我都回来了你怎么还哭啊?对了,你邢大哥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府?」没有那抹熟悉的白默默等候,我还真不太习惯。
「呜!王爷呜呜呜--」谁知,我刚一提名字,琉官哭得更厉害了,间或地居然还偷偷用怜悯的眼神悄悄瞥我一记?那表情加周围瞬间降温的气氛,怎么看都像是通俗连续剧里老婆跟人跑了,后知后觉的丈夫无辜的在追问妻子哪去了!?
胸中的英雄气立刻短了一截,掐住琉官的肩膀,脑子基本麻木,我的语气冷得连自己都快冻结了:「琉官!不许哭!到底怎么回事!?邢勋人呢?还有傅采枫!他们哪去了!?」
「王爷......王爷息怒!是、是这样的......那天傅大哥一身血的跑回来说您出事了,邢大哥听完后安慰大伙,说是三王爷不想叫您死时您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然而我们等了一天都没有宫里的消息,邢大哥谁劝也吃不下饭,傅大哥看不下去了就自告奋勇去宫里打探消息,结果比您早了两个时辰回来,脸色难看的吓人,说是找到您了,不过......」
「不过什么!?」惨了--两个时辰前......我好像正在和古远飞「办事」中吧!?
被我狰狞的目光吓到,琉官纤细的身躯晃了晃,垂下眼帘咬紧下唇,故作通情达理的替我辩护道:「不过......呃,其实那也没什么,您是王爷,那又是很平常的事,我觉得傅大哥说得太过分了。但我真的没想到邢大哥居然会一言不发的就那样任他拽走了......」
「可恶!琉官,姓傅的到底跟邢勋说了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
「......傅大哥对邢大哥说、说......王爷您这样的人,不配被他那样喜欢......」
「......」眼前一黑,心力交瘁之下我首次有了崩溃的危机。因为紧扣着琉官,我好歹没在下人们面前再来一次与大地接吻,然而瘦弱的小兔子哪里支撑得住我,只得尖叫着抱住我一起缓缓坐倒在地上:「王爷!王爷您不要吓琉官啊!王爷呜--来人!谁来帮帮忙啊!王爷!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这样......邢大哥不会生气的,您以前宠幸那么多人邢大哥不也没生过气吗?您放宽心,邢大哥说不定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啊!说不定是因为听到您没事开心的跑去吹风也不一定呢!就像琉官刚刚虽然也在哭,但那个是高兴得厉害才想哭的......」
「......」我实在没力气提醒琉官,「老婆」和情敌跑去吹风比「老婆」独自吃醋还可怕!茫然地跪坐在地上,朝霞已经染红了东方,周围的下人们兵荒马乱,琉官的身体挤进怀里很温暖,可我觉得冷,心里空荡荡的像在看一场默剧。
这里是京城摄政王府,「梵玖霄」的地盘。这幢是我在靳赫城生不如死的屈辱日子里朝思暮想的「故土」,是我跋山涉水也要回到的居处。
可是邢勋走了,他不在了,也许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家呢?天下这么大,我的家在哪里呢?我的家去哪里了?勋,我迷路了......
勋,我迷路了啊......我不是「梵玖霄」,我会怕的,真的。
第十八章
很多年后,梵玖歆在花间喝着暖身的薄酒,忽然不咸不淡地抬眼问了我一句:「你究竟看上那侍卫哪点?也不见是多出众,怎就死心塌地了,坏了我四弟的名声。」
「......」我很想当即反驳他那种万花丛中过一片叶子也不肯放过的- yín -乱名声不要也罢!但是他提到了邢勋,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我整个人连心都柔软了,眉宇盈满笑意,哪里还有工夫去恼他:「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活人吧。」雏鸟心理上,我会对他依赖,对他孺慕也无可厚非。
不以为然地摇头,梵玖歆那天绝对是喝多了,虽然眼神精锐不见醉意,可直线飙升的八卦度泄露了他的放松:「哦?这么说来,若你一睁眼初见的是本王,也会爱上了?」
「呃......难说。」皱了皱眉,把前者的影像代入记忆又连续换了数个人去试验,发现历史无法假设,好像换了别人总是缺乏了一点怦然心动的理由:「算了,我都被你问糊涂了!确实,我对勋不是一见钟情。」如果对同性的杀人犯一见就倾心,那有毛病的绝对是我:「谁知道呢,日久了生的情吧。勋他总是在身边,习惯了便离不开吧。」
「琉官也一直在你身边。」
「你要我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发情吗!?」那是你禽兽弟弟才干的缺德事!
「叶素玄呢?堂堂国师对你不比一个小侍卫有用?」
「我又不是为了利用谁才喜欢谁的。」不悦地耸肩,提到那个失踪的人我心里不舒服,虽然人力物力投入了不少,可那个美丽虚幻的人就像从未存在于世那般在砜达城烟消云散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留痕迹的消失,又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怎会半点蛛丝马迹也不剩呢?梵玖歆说得有理,论才华论权势论相貌甚至论顺从,邢勋都不如那个号称爱了我几生几世的人。可那又如何?
我站在死人堆中初来乍到时,仗剑而来的是那白衣的人......
我策马山峰眺望万家灯火时,并肩在侧的是那白衣的人......
我走出三王府心有余悸之时,门外相候的是那白衣的人......
我狼狈不堪地爬出靳赫城时,千里追随的是那白衣的人......
这一生,错一步,乱一棋,我和邢勋都不会在一起。
那浴池中慌乱的夜,我几欲心碎,可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
争吵后我不辞而别,药庐外,他身影乍见,却是从未曾离开。
就如同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那个早上,晨曦里,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吵杂,我怅然若失的陷在恐惧中,心挖空似的痛着,脑中一片绝望。我本来都绝望了,我本来都心凉了,我本来都麻木了!然而,缓缓跃出东方的霞光下,一道白影款款走来,眉目俊朗,唇边挂着淡淡的无奈,浅浅的怨讽......
「听说王爷伤得颇重?」白影站定在我寸许前,恍然若梦。
「勋、勋!?」惊喜交加地扑过去,「梵玖霄」形象全无地缠住来者的腰身,整个人恬不知耻的全贴了上去,口里喃着不敢置信的事实:「你回来了?你没走?你留在我身边?」
「怎么?古大人的『飞仙』已经解了?那还真辛苦王爷了,我看您伤得也没有多厉害嘛?哼哼......」不凉不热地在我耳边冷笑了几声,邢勋推开我,气定神闲地指挥着下人安排房间抱走古远飞,又扶起了还傻软在地的琉官托付给心腹的手下扶去照料。由始至终他都懒得多看我一眼,犹如我在对理所当然的答案问废话。只是在安顿好琐事后,回眸傲立,一字一顿严肃地警告过来:「先休息,之后把您和三王的买卖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勋?你、你知道了多少?你不怪我吗!?」呆了呆,我觉得自己方才的伤春悲秋有点喜剧效果。怎么我这边还没要死要活,还没肝肠寸断,他就回来了?
「怎么会不怪?」嗔了我一声,邢勋略微别开头,华光在如缎的乌发上流转溢彩:「王爷言而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您再抛下我独自涉险,属下不保证还能原谅。」
「可你不是跟傅采枫远走高飞了吗!?」
「是他莫名其妙就激动地拉着我走,那小子武功奇高,我被拉出了城门才甩开。」
「为什么甩开他?他......说得也没错......勋,是我配不上你。」我要你一心一意,却管不住自己硬下心肠去拒绝别人:「呵,很难看吧,我拿『他』的模样露出这副窝囊相!可是,勋,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怕,我算什么?没这张皮,没你们扶植,我恐怕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就算不说这些柴米油盐的东西,论情论忠,我他X的前面烂桃花无数,后面也没保鲜到最后,这具身体什么证明也许不了你!我......拿什么来配你?」
「又不是三贞九烈的女子,我第一次也不是给『你』的,你怨过?」
「怨!我恨死为什么不在这- yín -龙发情期到来前就取代了他!」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爱上了一个人,就恨不能回到过去,把他要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抹杀!见我咬牙切齿,对面的人笑了,怔怔地对上那三分嘲弄三分感动三分宽宏一分傲气的笑,我的心忽尔被填满了!每一个缝隙都涨得生痛,哪里还容得下其他!?
「够了......你配不配得上我,我说了算。」淡淡的拢眉,邢勋揭开谦虚的掩饰,言辞里有他含蓄里的霸道,也有他纵容里的锋利。这就是让我屠林动心的男人,我无法不爱上这样的他,爱上了这样的他,我也无法绝望,无法放弃!
爱上邢勋的感觉时冷时热,但热时总不到焚身的程度,冷时也总不会冻成了伤。
一点暖,一抹凉,爱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殚精竭虑,怎么能不耗尽平生?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笑着埋怨,我看来注定要辜负一些人了。
「甩开姓傅的之后他又拦着我愤慨地说个没完没了,我脱不开身。」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嘴角抽搐,我能想像傅大侠纯洁的感情所受的创伤。
「我告诉他,我乐不乐意,还轮不到他管。」咳嗽了一声,邢勋的耳朵有点红了:「那小子也不知受什么刺激了,不依不饶的,居然威胁我想回来除非踩着他的尸体进城!」
「那你怎么办了......」冷汗滑下背,凭经验,我认定傅大侠讨不到好果子吃。邢勋脾气不能算差,可自从- yín -龙扣押过他家人后,他最恨被人威胁了。
「还能怎么样?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打不过也得动手了。」
「你、你们!?开玩笑!我不信傅采枫舍得对你动手--」
「嗯,他没还手。」轻描淡写地望了一眼身后,邢勋看了看王府的牌匾又看了看我,敛去笑容:「可他也死活不肯让路!所以,我就只好把他揍得挡不了路后再回来了。」
「呃......」傅大侠,当炮灰当到您这境界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虐心虐身的折腾了一整夜,饶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撑不住了。
被邢勋沉着俊颜押解回屋,我刚想回身把颖国传国玺的秘密以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就被含了口参汤的白衣帅哥衔住了唇!微微一愕,有些受宠若惊地启齿任由那暧昧的汤汁滑进喉咙,舌尖轻翻,反客为主地舔舐着卷住前者来不及缩回的舌头,参汤特有的苦香味缓缓扩散,然而,在这辗转的缠绵里,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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