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呀+番外 作者:一世华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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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真慢慢跟着他,问道:“秦肆去哪了?”
莫惑道:“有点事让他做。”
祁真望着他:“是什么?”
“你以后就知道了。”
祁真猜了猜,心想难道是回风雨楼修建房子么?或者是建一座像秋鸣踏堰那样的水路各半的庭院?总不能是筹备婚事吧?他有点呆。
莫惑低头就看到他略微出神的小模样,掐了把脸,带着他下楼吃饭。
或许是暗中跟随的精英很多,也或许是莫惑和云卓都不是省油的灯,更或许是长乐岛的人都去了平家,祁真等人接下来的路程风平浪静,没发生丝毫波折,又走了十日后,他们终于到了少林的脚下。
少林建在这片群山腹地的密林中,从恢宏的山门过去是一条甬道,两旁种着高低不一的松柏,郁郁葱葱。似乎是知道即将到达的地方,祁真总觉得空气里都带着几分肃穆的味道。
云卓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轻轻叹气:“原以为能去别处玩玩,谁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来了。”
祁真看他一眼:“你可以在山下等着我们。”
“那多无聊,”云卓摸了摸脸,“反正易了容,这样应该没事。”
祁真好奇问:“你怕见人?”
“嗯,那方丈是我爹的朋友,特别话痨,一看见我就喜欢拉着我讲道理,”云卓懒洋洋地道,“我还得一直听着,烦得很,天知道我有多想打他一顿。”
祁真瞥见旁边扫地的小和尚呆呆地望了过来,不禁低声提醒他小心让他们听见后告诉方丈,然后猜出他的身份。云卓一点也不介意,笑眯眯:“无所谓,他的朋友很多,不少人和我的遭遇类似,大概和我的想法也相同,他最好是知道,你猜他下次还会找我们聊天么?”
祁真道:“……搞不好会一直和你们聊。”
云卓继续笑眯眯,万分无害:“我会让他后悔的。”
祁真总觉得他一肚子坏水,顿时闭嘴,慢慢到达主殿,报上姓名后便被领入了方丈室。他打量一眼,见这方丈慈眉善目,看着便是好说话的,于是快速交代了来意,只说是拿东西,而没提逐月决。
方丈点点头,让人将光晦大师请了来。
祁真知道他师父的好友悟悲大师已经在几年前便圆寂了,现在叫来的是那位大师的徒弟,用他师父的话说也是守信之人,他便将玉佩拿了出来。
光晦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祁真下意识看看莫惑,见他还在听方丈说话,便干脆自己走了,很快跟着光晦大师去了他的庭院,静静等了一会儿,见这人递给自己一封信,默默反应一下,伸爪子接过:“不应该是一本书么?”
“恩师交给我的时候便是一封信。”光晦大师泡了一壶花茶,为他倒上一杯,示意他慢慢看,便不再打扰他了。
庭院很快静下来,祁真在石凳上坐下,捏捏手里的信,觉得有点厚,但绝对没到成册的地步,心想逐月决难道只有几张纸么?他极其天真地想,压下某种不太好的预感,打开了这封信,入目第一张纸上只有三个大字:徒弟啊。
他的心顿时“咯噔”一声。
他翻过一页,只见上面写道:“为师来的时候悟悲大师恰好不在少林,为师等了一天又一天,雨下了停,这几日又开始下,淅淅沥沥,连庭院的花都谢了,还落了满地,为师真是蛮伤心的。”
祁真:“……”
谁管你!
他再次翻过一页,见这张上被拍了几片花瓣,早已干枯,忍住撕信的冲动迅速往下看,见某人絮絮叨叨说不是故意逗他玩,但已经在少林吃了大半个月的素,再吃下去总觉得自己也会变成青菜,实在生不如死,可和其他大师又不太熟,不放心将逐月决交给他们,最后便决定不再等了,带着逐月决去了另外一处地方——他的旧居,青古镇。
“徒弟啊,这次为师绝不是骗你,为师给你画张地图,按照这个路线去吧,若是没找到,那便是邵家把家败了,他们那种帮派或世家不像少林这般长久,为师也没办法。”
祁真:“……”
云卓过来找他时便见他凶狠地瞪着信,一副恨不得捅人的模样,顿时笑出声:“怎么了这是?”
祁真不答,木然将信递给他。
云卓一目十行看完,轻轻笑了笑,翻到最后的地图上,简单观察了几眼,接着越看越认真,最后迟疑道:“这好像是……沧澜宫。”
祁真:“……”
第101章 少林青古4
莫惑从方丈室出来时就见祁真气咻咻地走了回来,漂亮的眸子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凶狠,也许下一刻就会找个人咬一咬。 他不禁上前安抚地揉了两把,摸摸小爪子:“怎么了?”
祁真反握住他的手指,慢慢冷静,把信塞给他。
云卓一路都在后面跟着,此刻便简单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末了笑眯眯地问:“那方丈一向话唠,我本以为你得过一会儿才能出来,怎么这么快?”
莫惑收起信,淡淡道:“兴许是发现我起了杀念想把他宰了,所以就没有多留我。”
祁真:“……”
云卓:“……”
莫惑垂眼看着身边的人,轻声道:“我刚刚答应方丈吃一顿斋饭再走,你若不想待下去,我便去推了。”
祁真摇头:“吃完吧。”
少林建在群山之中,彼时轻风阵阵,凉爽舒适,空气中淡香萦绕,缠缠绵绵。祁真的气性不大,很快便将不愉快忘了,与莫惑商量后决定先去平家,因为从这里去沧澜宫要路过平家,不如就去那里看看,若能彻底解决掉长乐岛的麻烦再好不过。
他们的人太多,之前便没有全部上来,而是将容渊等几个长乐岛的人留在了山脚下的小镇,由左侍天和卫玄带人看着,钟离志要守着容渊练针灸,祁真自然随他,带着沐十里和无冤跟着莫惑便来了。
在他看信的空当,无冤和十里去四处转了转,其中前者找到了少林的执事僧,祁真寻过去时就见他满脸诚恳地从对方手里接过一道符,郑重地挂在了脖子上,一时有些无语。
无冤将符放进衣服里,余光扫见他,上前问:“要走了?”
祁真微妙地盯着他领口露出的一小截绳子,忍不住问:“你就不怕你才是外来的游魂?”
“怎么可能,”无冤反驳,“我有很多记忆,拜师学艺、闯荡江湖、到处打人吃东西啊等等,所以我肯定是真的。”
祁真问:“包括小时候?”
无冤想了想又想了想,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时还小,记不清什么的。”
祁真也摸不准这两个无冤究竟是什么情况,不由得好奇问:“那你能记到几岁?”
无冤有些迟疑:“七、八、九……十岁……吧。”
祁真:“……”
山风卷着残香,轻飘飘奔向远方,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无冤表情有点僵,犹犹豫豫将符摘下来扔了,但还是坚持认为自己不是游魂。祁真不想纠结这件事,换了话题:“十里呢?”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祁真知道十里一向喜欢到处乱跑,便耐心在附近找了找,接着不经意间抬眼一扫,忽然看到莫惑和一位大师进了不远处的大殿,不禁一怔。他若没记错,这人刚才明明是说要去找光晦大师下棋,所以便没和他一起来寻人,可现在这情况应该不是要下棋吧?再说身边的人也不是光晦大师啊。
无冤看着他:“少主?”
“……嗯。”祁真微微回了神。
无冤顺着他的视线看一眼,问道:“他是要去点灯?”
祁真诧异:“点灯?”
“嗯,好像能点长明灯之类的,祈福求平安都行,”无冤道,“之前我听见几个来上香的人说那边可以点。”
祁真反应一下,示意无冤继续找十里,自己则慢慢过去了。他迈进门,恰好听见莫惑的声音,一贯的低沉淡然,或许是因为带上了感情,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凝神静听:“……愿他一世福乐安康,长命百岁,任何灾难病痛,皆由我挡。”
他的心微微一颤。
除莫惑外,殿中还有两三位夫人和小姐,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家眷,莫惑的声音并不高,只是他的气度不凡,那几人没敢出声,死寂下便显得特别清晰,旁边的两位小姐更是一直在偷看他,脸颊还有些红。
莫惑对此一向持无视态度,很快起身离开,可紧接着就见祁真正站在门口,表情刹那间一僵。
他先前听到了脚步声,原以为也是来点灯的,便没有在意,没想到竟是祁真。他可以在别人面前很淡定,但在当事人面前却不行,不过他毕竟是风雨楼楼主,哪怕再怎么不自在,神色也是半点不变,上前握着这小东西的爪子出门,一边在心里思考祁真究竟听到了多少,一边问:“不是要去找人?”
“嗯,无冤去找了,”祁真望着他,“你没去下棋?”
“云卓在下,” 莫惑顿了顿,淡淡道,“我刚才听方丈说起了这里,就过来看看。”
“……哦,”祁真仍望着他,“你谁给点的灯?”
莫惑揉揉他的头,很淡定:“别明知故问。”
祁真眨眨眼:“你的耳尖好像有点红。”
“……”莫惑更加淡定,“可能是里面都是灯,太热。”
祁真不答,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时不时地瞥他,心里美滋滋的。莫惑绷着表情任他看,片刻后忍不住了,侧头望着他:“怎么?”
祁真下意识道:“亲一下。”
莫惑淡淡道:“别胡闹,这是佛门清净之地。”
祁真暗道也对,在心里默默反省,继续高兴地跟着,接着在路过一处拐角时身体猛地被带过去抵在了墙上,而后一个汹涌的吻便压了下来,他顿时含混地嗯了声。
莫惑吻得很深,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退了出来,舔舔他的嘴角,语气带着一丝“真拿你没办法”的意味:“行了,走吧。”
祁真:“……”
你刚刚难道是在说梦话么!
莫惑见左右没人,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愉悦地拉着他去找无冤,接着得知十里被一个大师叫走了,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祁真不由得问:“哪个大师?叫走十里干什么?”
“听小和尚说是辈分挺高的一位大师,不常露面,”无冤道,“那大师说十里是个福泽深厚的人,所以想和他聊聊,他们现在还在大师的院子里呢……”他顿了顿,深有感触,“听见没有,福泽深厚啊,难怪上次打牌我差点把裤子都输了。”
当初不是还问过你是否确定么?谁让你非要玩的……祁真拍了拍他的肩。
几人用了一顿斋饭,回到山脚下的小镇休息一晚,第二日便出发去平家,一路走走停停,六日后到了座繁华的小城。彼时正是午时,几人照例要去城内最好的酒楼吃饭,可一看却发现整个酒楼都被人提早包下了。
花舵主观察了一阵,隐约听见几位身着常服的人在互称大人,顿时明白这是被官府包下的,便如实向楼主禀告。
莫惑嗯了声,看向身边的人。
祁真恰好因为太热而没什么胃口,摆摆手,打算去客栈洗个澡再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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