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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石+番外 作者: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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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看看我的脸,又拿过一竹管药泥,“再二十天。” 
我不知所以,摸摸自己的左脸额头。 
疤痕平了很多。 
这屋里没有镜子,老伯不愿我出门被人看到,用水都是他提进来的,我也就安安静静呆在里头,所以,不知道他的药泥居然还有这般的用处。 
再一礼,接了。 
我换上衣服,老伯伯取了布条蒙了我眼睛,往我怀里塞了包东西,领着我出了门。 
天色尚未亮,城里刚刚解了夜禁,秋冬早寒,想来行人也不多。 
每走一小段路,老伯就停下来,扶着肩把我身子左转转,右转转。 
我听凭他意思。 
他既然不愿用那药泥赚钱,又执意隐居生活,自然有他的原因。外人本就不该随意探究,何况他救我性命,送我药泥,赠我衣物盘缠,恩惠实在诸多。 
脚下先是小巷的高高低低,而后是大街上平坦的石板,再后来又高高低低,如此交替了好几回。 
“自己小心。” 
“老伯保重。”我朝出声处答礼。 
眼上蒙的布条被解开,老伯头一回正经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目送他普普通通的背影消失在左手边几十米的一个拐弯处,消失在交叉织罗如藤蔓的小巷里。 
天色已经青白,四下有人声响起。 
摸摸左肩上包得好好的伤口,我转向右边。 
七八米外,就是东西走向的通衢大街。 
八十八 
“客人,您还真准时。这边请,这边请,老位子给您留着呢。” 
我点点头,隔着斗笠垂下的白纱,用眼角余光扫了眼身后,并无异常。 
是我多疑了。 
再扫了眼内厅那些欢畅谈笑的书生游学子,好似又有几个新来的。 
此城名袒,是新归入东平版图的尉国旧地。 
百姓惶惶了几日,一切归于如常。城主府里换了谁谁入住,驻城兵卒穿了怎么样的另一种衣服,于他们而言不过一个饭后话题,并不怎么牵涉日常生活。东平惯例,投诚的新地,头年减一半赋税,以补战事扰民之损。东平的赋税本就轻于尉,这告示一出,茶馆里好生高兴了一阵。 
民心也就开始转移,常听人夸东平君主明,良臣贤。其实这也并非全是君臣贤明与否的缘故,东平背海,无后顾之忧,尉四面临敌,无处不防,所以东平军用低于尉,也是自然的。 
何况那些茶馆里夸夸其谈大肆赞扬的,未尝没有幕后人。 
梁一夜间都破而国灭。镀城周治殉,城降,寺御君……谭广投正旁。明明是他以一己屈辱换得城内兵民平安,却偏偏被人冠以不忠不勇之名。平君欲封他为将,他拒了,断弓封剑,闭门不出。麾下则已皆数被调去原大柯的版图驻城。 
老伯给的盘缠论多不多,论少不少,我在此地找了个偏僻些的干净客栈包了间朝阳的单人小房,便花去一小半。于是弄了套书生旧衣,挑那风花雪月,精巧又不致于太出色的诗词背来,用左手歪歪扭扭默了几首,举袖掩面,找了个经营得不错的私塾卖了。 
这是落魄文人干的勾当,我卖文采换些用度,那山羊胡子的老头拿去送人谱曲巴结也好,裱字配画卖钱也好,自有他大大的好处。他给的倒也大方,我准备了五首在袖子里,结果掏了三首得的银子就够了。 
后来才发觉,那银子成色不怎么好,用起来要打个八九折。 
倒也差不多了。 
醒来前已经睡了将近五昼夜。此后,天天如常起身,打坐,室内练习。而后来这闻观楼大厅角落用饭。此地并非最好的茶馆,但是读书人游学子聚得最多,要听天下事,自然这里了。 
已经快半个月了。 
脸上疤痕淡得快要看不出。镀城降而幕僚四散,倒也有几个以身相殉的。 
我在正旁君散出来的殉国消息中听到了皇甫公子的名字,而后听说他去哭了次坟。道什么,“故人之后陨于正旁之疏,归魂之日安有颜面相见……” 
那些个说得绘声绘色,嗟叹连连,我在一边听得混身一激灵。 
……正旁君毕竟算是又帮了我一次,我想我不介意他借我的衣冠冢一用,为他素来的好名声锦上添花。 
这些日子常有梦魇,总是见到火光一片。是梁府主阁的,也是小槐大槐,张家坡的。倒也不像梦到旧事那般揪心,短短的,在眼前闪了会便没了。 
中国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几百年的纷乱。此世间,似乎也无法避免。五雄十一国,各大势力的旧家尚有不少蓄养奴隶的。 
死士便是其中一种…… 
“小二哥,结帐,另要一斤包子……不,馒头,和半斤酱肉,带走。” 
“好叻,一斤包子,半斤酱肉——” 
“这位子不用替我留着了。” 
“客人,咱这茶馆……” 
“你这茶馆当然是好的,只是我要出远门,三年五载不回来了。” 
“阿……那客人您一路顺风,平安富贵,衣锦还乡。” 
“多谢小二哥,余下的不用给了。平安康乐,天天客满。” 
××× ××× 
在市上买了驴子。口牙有些老了,身上有犬科动物抓出的旧疤,皮毛自然也不光滑,耳廓被咬掉了半只,不过精神抖擞,肌腱硬朗。 
这驴子,狼爪下挣命出来的,不容易惊蹄。竟然还因为买相不好,便宜了几分。 
牵着它出了城西门,回头往东边看了眼。 
天气清朗,阳光正好。 
侧身坐上驴背,轻拍拍它,老驴子通晓人性,不待我抽上一鞭,自个开步往前走了。 
不几里,官道过了一座桥。桥下流水潺潺,清可见底。 
我摸索了一下自己颈前,摘了那个石头,咬断上头的挂线,扬手将它扔向远远的下游,随手把线系在老侧右边残耳上。 
上辈子,这般的石头一白褐一白绿两块,芒和我跑去首饰店激光打的孔,从未离身过。 
说来,它们也皆算是以身殉主了。 
这次,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番外 俯瞰乌云雷电 
他身上带了左胸及腹新挣裂的旧伤一道,拔箭未愈的伤三处,大小伤无数处,正一路翻山,挑荒无人迹的林子往东去。 
他自然是要死的。 
可他…… 
想去一个地方死。 
回那里去死。 
那人教他的里头,有一个词,叫落叶归根…… 
他要,回家里去死。 
那人待他极好的。 
他懂的。 
那大半年里,顿顿饭是那人做的。可那人从没有杀过鸡鸭兔子,连活鱼都大多他剖的。 
那样一个人,对他举匕相向。 
要给他个干脆。 
为了教他少受些苦头。 
他,难为那人了。 
他负那人在先,偏偏那人还是…… 
后来,他又要了那人身子 
还、还食言于那人…… 
他不……他…… 
以后么,不会了。 
因为…… 
那人不要他了。 
眼下,那人既已经平安,他也就…… 
没什么挂念了。 
天公不作美,乌云黑压压欺下来。 
而后豆子大的水点一阵,打到草木上,接着就是瓢泼大雨。 
他依旧一步一步趟着深草走着。 
翻过这座高山,前头以前和那人打猎来过。 
再走两座矮坡,就是那里了。 
不晓得,不晓得那里…… 
一道落地雷打在他左边侧下几里外一颗大树上。 
秋冬难得的雷雨,很大,很冷。 
他顿了顿,远远看了眼那边。 
而后继续走。 
那人种的东西,开的田和塘,起的楼,还在不。 
他死之前,或许可以先看一遍。 
他一步步渐渐入了浓浓的雾气,伸手难见无指。 
与他而言,看不清依旧可以走,所以,继续往上。 
他身后的云海里,雷电翻鸣,倒也不是刻意恐吓无视它们,跌跌撞撞径自前行的微小生物。 
那是天然如此的威力。 
不知走了多久,云雾渐渐淡了,雨声也慢慢小了。 
他浑身湿透,举步已然艰难,并无察觉。 
直到眼前忽然一片豁朗,竟是一大块岩石地,没有什么高大树木遮蔽,零零散散几颗瘦松的杂石地。 
他抬头一望,无边的湛蓝天。 
耳中尤听得大雨雷电之声,他循声往出声处看去。 
坡下几里外,乌压压的厚厚云层一望无际,翻滚,啸腾,间或一道刺目闪电划破,几乎同时,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 
他再次抬头,被半空的阳光耀了眼。 
上头的艳阳天,几朵小小轻轻的白云漂着。 
下头的乌云雷电,狂暴肆虐,翻滚不休。 
他想起那人说的话来。 
那时他还……那人用力护他……对他好……他……他还没有被那人扔出来。 
眸中一酸一痛,他紧闭上眼,不由自主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那人把串着这个的线一咬而断,将石头扔入溪水时的绝然,尤在眼前。 
他跟在那人后,不敢显身,只能回头再去找。 
好在他看清了落点,从原地往下游细细寻,花了几天,总算找到。 
那人说过,不会再放他走。 
他却……却…… 
他记得清楚,那人说自己打不过他,说若他主子另有任务派他,他得把命留下,亲手交到那人手里。 
他应了的。 
应了的。 
所以,这条命该交到那人手里…… 
虽说迟了…… 
那人……那人还是…… 
会收的罢? 
他猛然转身朝西边看去,眼里流过一线光华。 
伫立片刻,他朝原来的方向,重新上路。 
八十九 
放下筷子,拿一边细竹篾盘里温水绞的巾子擦擦嘴,起身,对镜查看一眼仪容,正正冠紧紧簪,我迈出厅门。 
习云已经牵马在等在院中了,劲衣短靴,腰配长剑,。 
“先生!”俞儿刚刚进厅收拾东西,马上折回身出来,一拎裙裳下摆,飞一般跑过来,小脸挤着眉毛皱成一团,“先生你又没有把早膳用完!” 
“俞儿,你备的份量,后院老侧应该会喜欢。”接过习云递来的缰绳,我翻身上马,“我却是吃不消的。” 
多久以前来着,那时倒是有人有这般的好胃口的。 
习云一声轻笑,也翻身上了马。 
轻夹马腹,胯下青马沿石板铺就的花径踱向院门。 
俞儿一跺脚,跑进厅里,又跑出来,直直追到远门口,把一个小小包裹往习云手里一塞,“不许偷吃!” 
习云看看跑得气喘吁吁,仰脸盯着他的俞儿,看看手里的包裹,又看看俞儿,眼神一溜,脸上忽然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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