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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算(出书版)+番外 作者: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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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平时略显硬实的床榻,此刻自他身下传来的,是某种温暖而带着几分弹性的触感……耳畔传来的规律心跳,再加上此刻正紧锁着自身腰肢的力道,无不昭示着此刻正让自己当成床榻压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可让他震惊的却仍不仅于此——真正震慑了他的,是周身酸疼之外、自下身传来的强烈钝痛……以及体内某种硬物充满着的违和感。
  意识到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之时,向来以冷静自诩的司徒延卿脑袋已是一片空白。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逃离这已完全失控的一切,可紧箍于腰际的、那明显属于人的双臂却让他连起身都无法。他努力挪腾身子想自这样的禁锢中逃开,不想却刺激到了仍停留于体内的物事。一片慌乱中,司徒延卿只觉一股力道骤然顶向深处,猝不及防下、本就酸软身子登时一阵酥麻,唇间一阵呻吟亦随之流泻:
  「呜……!」
  音声不大,可再加上先前的那一番「挣扎」,却已足令下方的楚越同样自沉眠中转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昨夜他曾无数次怜惜地亲吻着的清美面容,再加上此刻仍包围着自身欲望的紧致温软,让他情不自禁便加重了环抱着对方的力道,过于亲昵的呼唤亦随之脱口:「卿卿……」
  「楚……越……」
  他的一唤一如盼望地得着了回应,可同样的两个字,音调却已不再是昨夜的迷乱渴求,而是近乎咬牙切齿而蕴藏了深深怒气的……明显带着不善的语气让本还有些沉浸在昨夜缠绵中的楚越愣了下,而旋即察觉了那张清美面容之上强忍着怒气的神情,以及正含怒瞪视着自己的深眸。
  入眼的一切让楚越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昨夜种种悉数浮现,造成那番缠绵的缘由更是清晰……英伟面容登时一阵青一阵白,神情亦随之转为无措:
  「卿卿、我不是、昨晚——」
  「……放开我。」
  可面对他语无伦次的辩解,得到的,却只是司徒延卿沉静到近乎异常的三字回应……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抱着对方,楚越连忙松开了手。得着解脱的司徒延卿勉强撑着双臂想要坐直身子,可彼此仍旧结合的状态却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酥麻的腰肢和至背脊直窜而上的快感让他才刚勉强撑起的身子不到片刻便再次软倒……说不清是屈辱还是什么,见楚越独自呆楞地望着自己,满心的慌张与无措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怒声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从我……身子……」
  最后的言词未尽,音声却已是微颤。那份难得流露的无助让楚越瞧得心头一疼,浓浓愧意亦随之于心头漫开。
  「对不起……」
  原先的傻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怀愧疚与不舍的歉然。轻轻道了声「失礼」后,他撑坐起身——如此举动自然引得司徒延卿一阵轻颤,却仍咬牙忍下了到喉的每一丝音声——准备将怀中的人儿抱离,怎料外间却于此时传来一阵激烈的撞门声。过于突来的变化让方才正忙着厘清状况的两人一时反应不及,便见着一个人来势汹汹地冲入了内室——
  「少允!你和语柔在这做——」
  来人质问的话音未完,便因瞧清了榻上情况而戛然休止。
  一身军服的陌生男子、跨坐在他身上的司徒延卿,以及内室里隐约飘散着的- yín -靡气息……稍有经验的人都能从中猜出什么,更别提两人身上凌乱的衣衫以及裸露于外的肌肤上清晰可见的印痕了。来人因而神色大变,瞪大了眼睛想找出理当在里头的卢语柔,却怎样看也看不到女子的身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卢语柔的父亲、司徒延卿的表舅卢余。
  见着来人,司徒延卿哪还搞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原仍看得出几丝怒气的面容瞬间转为冰冷,沉眸冷冷睨向独自呆楞着、却似有些不由自主地痴望着自己的卢余:「出去。」
  脱口的音调同样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迫人气势……给他这么一斥,卢余登时清醒过来,而旋即给那入眼的冰寒神色冻得通体发寒,连应声都不及便给吓得匆匆夺门而去。
  碍事者离开了,内室之中的尴尬气氛却是不减反增。同样由卢余的那声「语柔」明白了什么的楚越有些担忧地望着神色沉冷的司徒延卿,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启口……足过了小半刻,才由司徒延卿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抱我起来。」
  脱口的音调淡淡,便好似恢复了平日那个沉静淡定的天之骄子、国之栋梁一般……楚越心下因而微微发怵,却仍是依言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抱起、并将自个儿仍旧停留在司徒延卿体内的分身退了出来。
  可尽管他已万般小心,那因晨起而精神旺盛的物事还是在退出时引得怀中的人儿一阵轻颤。如此反应让楚越纵知不该、却还是禁不住地给挑起了欲火,足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以将之压抑下来。
  彼此结合处分开的瞬间,昨夜楚越遗留在对方身子里的白浊体液也随之满溢。自腿根流淌而过的黏腻让司徒延卿又是一颤,却还是深吸口气强自按下了心头的异样,让楚越扶着自己在榻上一角靠坐下来。冰寒眸光隐现茫然怔怔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而终是不忍卒睹地沉沉阖上了双眸。
  他身上犹自穿着凌乱的官服,楚越身上也还套着已皱得不成样的军装,足可想见昨夜的情况有多么突然。至于激烈的程度……他此刻几如烂泥般的身子便足以说明一切,更别提彼此身上都留着的印迹了。
  那不仅代表着昨夜的……癫狂,也同样代表着自己曾给予的回应。
  ——也许,比起被楚越拥抱,更让他在意的,是自己竟也曾回应对方的这个事实。
  思及此,本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更是开始隐隐作痛。他想抬手揉揉额角,却连这点力气都不存分毫,更别提整理刻下狼狈的仪容准备上朝了……
  「不介意的话……帮你清理身子好吗?」
  便在此际,就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般,楚越的声音入耳,语调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司徒延卿睁开了眼,瞧不出一丝情绪的目光对向身前的英伟男子。那神情间全无掩饰的自责与关切教他瞧得心头一颤,而终在片刻沉吟后、轻轻颔首应了过:「劳烦你了。」
  最初其实是想拒绝的,可一来他的身子的状况容不得这般逞强;二来昨夜什么都做遍了,再矜持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是以他终究还是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见司徒延卿允诺,楚越微微松了口气,心下的歉意却仍没有分毫削减。
  虽说事情是因对方中了*药而起,可真正造成了这一切的却是他的失控——*药虽然麻烦,却并非没有其它解决的方式。但他却因见着司徒延卿情动的样子而失了理智地趁势要了对方……这样的发展,怎么也构不上「情有可原」四字。
  更别提他还无视于司徒延卿的承受度接连要了对方三次,结果害得对方刻下浑身瘫软、半点力气也无了。
  一想到这点,才刚大概整理好仪容到外间准备毛巾和清水的楚越忍不住便是一阵暗叹……将门栓锁上以免又有不速之客闯进后,他才端着先前备好的水盆回到内室,将布巾沾湿开始替司徒延卿擦拭起身子。
  在药性早已退去的此刻,掌下的肌肤已然恢复平时的白皙,却也因而让上头自己刻意印下的痕迹变得格外鲜明……曾紧紧环抱住自身颈项的双臂、交缠于自个儿腰间的双足,以及那令他难以自拨的肩颈线条……手中的布巾每行过司徒延卿身上的一个部位,相应的记忆便会随之浮现于脑海。太过鲜明的一切让他的动作好几次险些就此中断,全靠着心头的那份愧意与自制才不至于又犯下错事。
  可即使楚越已竭力按捺,神情间隐现的挣扎却仍分毫不差地给司徒延卿收入了眼底。
  虽说昨夜发生的事已无可挽回,可在已恢复了平日理智的此刻,他是应当对楚越眸中隐现的情欲感到厌恶才是。可或许是对方的竭力按捺、对方的珍视呵护……以及更多他不愿深想、更不愿面对的理由,望着楚越眸中的交战,司徒延卿心下却没有丝毫的厌恶。有着的……只是打醒转以来便隐隐于心头骚动着的、过于陌生的情绪。
  但此刻的他,却没有分辨的余力和勇气。
  清理身子的动作很快就完成了大半,可便是那剩下的一小半,让楚越继续擦拭的动作有了几分踌躇。好在司徒延卿早在允诺时便已有了准备,故心中虽仍难免抗拒,却还是双唇轻启、低声道:「你动手吧……不碍事。」
  「嗯……失礼了。」
  听他这么说,楚越自也不好继续犹疑下去,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后,他轻轻扳开了司徒延卿双足,将指探向了那直到方才都还容纳着自己的处所。
  此刻,**虽已闭合,却因里头残存着的体液而轻易地便容许了手指的侵入……除了昨晚的第一回外,之后几次楚越都是实实在在地释放在对方体内,自然免不了一番清理。他小心翼翼地以指将自个儿留在对方体内的体液挖出,再以沾湿的毛巾轻轻拭净……可即便已尽可能放缓动作避免造成对方的不适,楚越却仍能清楚感觉到自个儿每一次探入所挑起的、司徒延卿身子的震颤。薄薄绯色自白皙的肌肤上漾开,深知这代表什么的楚越禁不住心神又是一荡,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强撑着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清理完毕后,他依着司徒延卿的指示自一旁的衣箱中取出干净的中衣和外袍替青年换上。只是他有些粗手粗脚,衣裳是帮人穿好了,却有些零零落落地。好在司徒延卿今日注定出不了门,自然没什么要紧。
  只是该清理的清理了、该穿的衣裳也穿好了,没了事做的楚越反倒有些手足无措,留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能怔怔地杵在床前看着神色沉静如旧的司徒延卿,好半晌才开口道:「昨夜的事……」
  「忘了吧。」
  话音未完,便给对方淡淡的三个字堵了住。入耳的言词让楚越一时有些错愕,却又同时矛盾地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是啊……除了忘了一切,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事情的发生本就是个错误,而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将它当成从未发生过。
  可尽管明白这是最当然不过的作法,楚越却仍有些难以接受——他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忘怀的,也清楚经过昨晚的一切,他怕是再也无法用以往的态度来面对司徒延卿……但不论再怎么抗拒,这些,也终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有资格的人,是司徒延卿。
  回想起昨夜听对方唤出自个儿名字时、心头那份难以言喻的喜悦,楚越心头微涩,却终只能暂时将一切按捺了下、点头应允道:「我明白了。」
  「如此,还请楚将军回府吧。日后若有什么风波……也希望楚将军铭记今日的承诺谨慎对应。」
  「……那么、楚某就此别过了。」
  知道以对方的才智,对事情的善后必有解决之法,没理由继续留着的楚越自也只好拱手别过。
  可尽管是该就此离去、再也不回头的,可临出内室前,楚越却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一个旋身回眸望向了司徒延卿。
  「卿……司徒兄。」
  将险些脱口的昵称换作了寻常的称呼,他目光深深对向仍自靠坐榻上的青年,沉声道:「不论以往曾经发生过什么……在我心底,司徒兄都是一名深深值得钦佩的人物,过往如此,今后依然。」
  顿了顿,见司徒延卿没有说什么,他也只得轻轻一叹,一声「告辞」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着那足音渐远,沉寂良久,司徒延卿缓缓向后瘫靠上床榻,一声幽幽叹息,亦随之自唇间流泻。
  他知道楚越会在临走前留下那么番话,是想说明昨夜并不是将自己当成女人、或者说一个单纯宣泄欲望的对象看待。他知道楚越所言确实是出于真心,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更加无从回应。
  ——尽管因为药性的作用而失了神智,可昨晚的一切,却仍深深烙印进了他的记忆之中,而一旦回想,便如潮水般悉数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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