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重生] 作者:涩涩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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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朝中有些对摄政王不满的臣子,此刻也不太敢冒头了。
因此萧君烨今日的上朝,极其让他满意。
等到下朝之后,萧君烨就去了甘泉宫的侧殿。
——萧无尘在正殿之中,萧君烨就忍不住选了这里。
他原本想要控制自己,然而犹豫再三,终究止不住心中最强烈的想法,只得在此处处理事情。
当然,他处理的头一件事,是见留在萧无尘处的暗卫,询问萧无尘今日做了什么事情,说了甚么话,见了甚么人。
那暗卫因被询问过几次,因此轻车熟路,就把萧无尘的一言一行,俱都一一将来。
待讲完之后,萧君烨才皱眉道:“他问了阿药?还问了三次?”
那暗卫老实道:“正是如此。”
萧君烨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就吩咐道:“既然他能走动了,冬日寒冷,不宜出门,那……就请了舞姬歌姬过去,让她们为他取乐。”顿了顿,又道,“让那些舞姬歌姬,都放聪明些。”
那暗卫自是领命而去。
萧君烨这才慢慢往侧殿外走去,遥遥看向正殿的方向。
他没有看太久,就回去处理政事了。
萧无尘许是对他太过愧疚,今生给他的权力太大,因此就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批阅奏章,那些臣子除了多几句嘴,到底也说不出甚么来。
萧君烨因此架空萧无尘的权力,让萧无尘完全变成被他掌控的人的事情,做起来极其顺利,几乎毫无阻碍。
萧君烨想到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他将事情处理到一半,晌午时分,就有宫人传安王求见。
萧君烨微微挑眉,显然没有想到那个小小的闷不吭声安王,此时此刻会有何事来求见他。
不过,想到前世之事……见上一见,倒也无妨。
他终究不是萧无尘。萧无尘虽是帝王,然而却仍旧保有一丝仁慈——他虽然恨太后和安王,然而安王此生,仍是幼子,还不曾长大,即便是律法之中,不曾超过十五岁的孩童,也会被免于死刑,因此萧无尘就这样任由萧无坛活着,只等着萧无坛十五岁那一日,让他死在太后眼前。
若是太后疯了,萧无尘便也就任由她继续活着,疯着。若是她没有疯,那就由他继续送她上路。
萧君烨虽不知萧无尘的想法,但他前世时曾出口探寻过是否要斩杀幼子一事,萧无尘便是如此回来。萧君烨想,这一世,萧无尘当是如此对待这母子二人的。
先任由他们活着,待成年之日时,子先死,母后亡。
然而萧无尘有耐心,愿意等,可是,萧君烨面色冷凝,除了萧无尘,他不会去等任何人,任何事。
接着,他就见到了小小的萧无坛。
萧无坛进门就拜,不是躬身而拜,而是正式的大礼,三跪九叩。
萧君烨目光一凝,随即挥退一众宫人和侍卫。
他正要开口,就见萧无坛叩拜之后,起身脱了外头衣裳。
然后露出里头的一身白色麻衣!
除却头上无帽,竟是一身的重孝!
“侄萧无坛,愿为皇叔父手中之刀,亲自为皇叔父铲除一切荆棘!”
……
甘泉宫外,一名宫女正扶着一个七八岁的走路都有些瘸的小女孩儿,一面走,一面埋怨道:“那安王可真是半分情面都不肯给!竟是莽撞到这种程度!平日里陛下好好的,那安王见了公主,知晓公主最得陛下宠爱,都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做甚么。今日倒好,不过是公主与他多聊了几句,觉得他里头衣服穿得怪,就被他故意一撞。这下好了,公主腿都被撞的不能好好走路,偏偏见不着陛下,咱们都没处说理去!”
那被扶着的公主却是一面走着,一面回忆着甚么,片刻之后,忽而道:“不对!八皇兄他里头衣裳竟当真是麻衣!还有他的鞋子!也是在外头套的白色鞋子!”
那宫女一愣,随即傻傻地道:“那、那可是孝……”
第66章 退让
白衣白鞋,且还是白色的麻衣……
那小小的和安王同岁的八公主也好,宫女也罢,同时反映过来,安王此行,非常的不怀好意!
八公主脸上顿时一片青黑,大大的杏眼中的怒火,险些要喷薄而出!
那宫女哆嗦了一下,忍不住道:“或许,那不是为了陛下才穿的,是、是为了太后呢……”然后偷偷拉了拉八公主的衣角,忍不住劝道,“公主,不若咱们今日先回去,待看看太后是否是生病了,若不曾生病,再、再回来这甘泉宫,想法子求见陛下,看陛下身子是否有碍,可好?”
可好?
当然不好!
八公主乃是先皇后曾经收养在侧的,后头先皇后没了,八公主既无生母,又无养母,承光帝又不是在意这些庶出儿女的人,她原本要受不少磋磨,才能安稳长大。
然而那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却记着她的,不但想法子为她寻了合适的养母,让她既能得养母照顾,又能得陛下照拂,如此才能在宫中过得稍稍自在些。
先皇在世时,八公主也只是过得稍稍有些自在而已,待到如今的陛下继位,开始毫不遮掩的宠着她,八公主的日子,才过得越发自由自在。
甚至这位陛下在寻日里身体好,天气好时,还常常带了八公主或出门游玩,或在身边教导,如此一来,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陛下疼宠八公主,因此即便八公主年纪虽小,生母身份卑微并早逝,依旧没有人敢看轻了她。
也正因了萧无尘对八公主的这一份喜爱,八公主自然是对萧无尘越发敬仰濡慕,一听萧无尘病了,就几番求见。
只是初时萧君烨见萧无尘病的重,知道萧无尘疼爱这位妹妹,因此不欲萧无尘的病传染给她,才不让她来。
而此时,萧君烨却是为了其余缘故,不肯让八公主来见萧无尘了。
而八公主还不知她今日与昨日一般,根本都见不得皇兄一面,想到那安王竟是穿了那样一身衣裳往摄政王处去,她比那宫女聪明的多,很快就想明白那安王竟是心中藏了要投奔摄政王,谋害萧无尘的心思,顿时恼极怒极,跺脚道:“那安王,竟是要对皇兄不利!本宫岂可坐视不理!走,咱们这就去甘泉宫求见皇兄!”
那宫女看着泼辣,实则还有些胆小,她不禁劝道:“公主何必如此,那等争权夺利之事,和公主一个女儿家,又有何干系?”尔后又偷偷道,“且旁的不说,那摄政王……又岂是好招惹的?若那摄政王真的存了那等心思,安王又故意为之,想要效仿他之前杀亲母腹中孩儿那般,胆敢对陛下不利……那摄政王虽平日里看着极其看重陛下,然而那等帝位,哪个男人又会不动心?公主年纪小,或许不懂这些,只是公主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这等事情,与咱们无关即可。若是此次陛下赢了,陛下素来宠爱公主,将来亦会如此。若是摄政王赢了,公主乃是先帝之女,摄政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公主有加害之心的。”
这一番话听起来颇有道理。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守成或胆小之人,许是都能被劝服——毕竟,那宫女的话虽然颇为自私,然而这世人何人不自私?且她们只是恰好遇到了安王而已,还被安王欺负了一番,就此离开,不再往甘泉宫去求见萧无尘,也是正常之事,这又有何错呢?
即便最后是萧无尘赢了,单单凭着萧无尘素日里对八公主的宠爱,其余人,又能说些甚么?
可惜八公主猛然就将那宫女甩开了。
她后退几步,定定的看了那宫女一会儿,就往甘泉宫跑去。
她要见她的皇帝哥哥,告诉皇帝哥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但要皇帝哥哥对付那可恶的安王,还要把她这个宫女也赶出宫去!
至于摄政王……
八公主咬了咬嘴唇,她只盼摄政王能清醒,千万莫要做那等对不起皇帝哥哥的事情。
宫女忙忙跟上,心中又悔又恨,只盼八公主小小年纪,很快忘了她说的那番话。又或者,若是她的那番话得了证实,八公主能越发的信任她,那也是好的。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一齐往甘泉宫去求见。
可惜的是,昨日那些侍卫,在萧君烨的纵容下,连左丞相都能接连拒之门外,又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八公主?
即便八公主在萧无尘继位之后,极其受宠。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掌权的那人,可不是萧无尘了。
于是八公主亦遭到了昨日左丞相的那番待遇,竟是接连几个口口声声说是要去通报的侍卫,都一去不复返,她根本等不到任何的结果。
八公主脸上瞬间惨白。
那宫女还在小声劝说着甚么,八公主猛地一转身,就瞧见了从甘泉宫侧殿里走出来的安王。
安王和八公主一样年纪,偏偏八公主是女孩儿,这个年纪的她长得比安王还要高些。
又有萧无尘宠爱八公主一事,从前萧无尘好着的时候,安王瞧见八公主,自然是要退避三舍,可是现在……
他微微整了整衣领,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就从八公主身边走了过去。
八公主小小的脸上,更添一份担忧。
那宫女忍不住又道:“公主也瞧见了,安王如此,想来摄政王定是觉得安王言之有理,允了安王一些事情。从前倒也罢了,现下陛下正在病中,还被关在了正殿里头,陛下身边的懂得医术,会辨识药材毒物的阿药却是因被杖打五十,还在养病……”
八公主蓦地回过神来,喃喃道:“是了,本宫见不到皇帝哥哥,但是却能见到阿药。阿药虽病了,也见不到皇帝哥哥,但是阿药却能见到皇帝哥哥身边的其他……”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垂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脸,挤出一个笑容来,想了想,又不再勉强自己,只忧愁着脸,往摄政王处,请摄政王让她见萧无尘。
萧君烨自是根本不曾见八公主。
他只让人跟八公主传了话,说是陛下无碍,这几日身子也渐渐好了,只是太医嘱咐,陛下身子要长时间静养,怕是短时间内,见不得外人了。
八公主有心说,外人?她是皇帝哥哥的妹妹,哪里能是外人呢?说起来,这位摄政王皇叔,仅仅是一个高祖父而已,他和她的皇帝哥哥,才是真正的外人。
然而她的这些心思,显见是不敢说也不能说的,于是只得垂着脑袋,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她本意就不在于去见摄政王,而是让摄政王莫要因她只被几个侍卫忽悠了几次就离开了而生疑而已。
她要想法子,去见阿药。
只有见了阿药,她才能把安王欺君罔上,敢在皇帝哥哥犹在的时候,竟然身着重孝,企图诅咒皇帝哥哥,甚至不只是诅咒,而是以此投奔摄政王的事情,俱都说与阿药听,然后就让阿药把这些事情,想法子告诉给皇帝哥哥,让皇帝哥哥有所防范才是。
当然,她首先要做的,是在她没能见到皇帝哥哥时,先把身边这个胆大包天的宫女,回到自己的住处,杖毙。
安王虽是小小孩童,但因前世之故,又因今生安王小小年纪,就想法子毁去生母腹中孩童一事,自然是被摄政王萧君烨刮目相看,难得亲自见了他一次。
但对和安王同岁的八公主……萧君烨也仅仅是记得这个八公主上辈子和亲远去,最后客死异乡,让萧无尘格外心痛一事。
因此于萧君烨来说,不让八公主这辈子像前世那样去和亲,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他不曾在意过这个小小孩童。
萧君烨用过午膳,又处理了半个时辰的事务,起身往外头走了一圈,就招手问道:“陛下可是还在睡着?”
萧君烨身边的人,自然都知道萧君烨对萧无尘的格外在意。因此听到问话,忙忙道:“陛下今日身体许是好了许多,上午看了会歌舞,中午午膳过后,因外头天气极好,又是正午,所以还起身在院子里头,走了几圈,如此才回殿中午睡。此刻奴才没听到新的禀报,应当还在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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